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总有奇葩想天凉界破(快穿)》挖了一个坑 文案: 我是谁,我是仙人,然并卵,每个世界我总是死。 除了第一个世界旨在养老,死得一点也不悲壮外,之后的世界一次比一次重于泰山死得其所--都是被那些天凉界破的主弄死的。 闺阁少女执着虫人合一为哪般? 穿越少年万年筹谋背后有什么阴谋? 化身男女玩转修真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走进解密,走进《总有奇葩想天凉界破》 我改名了,金手指回收攻略正式改名为总有奇葩想天凉界破。第一个世界也有天凉界破的主,但是沈书知不知道,没找到就死了,所以觉得第一个故事不扣题的请轻拍,这些世界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有兴趣的请看正文。 攻受已定,身心干净。 沈书知(受)x 牧瑾(攻) 内容标签: 快穿 甜文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书知,牧瑾 ┃ 配角:很多 ┃ 其它:快穿;甜文 第1章 1   “我记得,每个初飞升的仙人都有一次入职自选权利。”闲庭坐在沙发上,望着眼前这名灵仙,眼露疑惑之色。   对面那名瞧着可爱软萌的灵仙讨好一笑,“啊,是的,是这样的,——”。   闲庭不等他将话语说完,继续提问,“那为何擅自将我从记录组调到金手指回收组?这是剥夺我初升仙人的权利,是侵犯仙权的行为,我现在强烈要求你停止这种违法行为,不然我将上报,让大家都知道任务所有如此无视仙权欺压新人的恶行。”   灵仙苦着脸,试图解释,“仙君,这真不是任务处无视规矩,而是仙君您忘了自己的前世吗?”   “哦?”听到灵仙提起自己的前世,闲庭有了些许兴趣,“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您这种带着前世记忆穿越的,本应被霜元界金手指回收组沈仙君将前世记忆回收,可是您太过循规蹈矩,完全没有那些‘我是穿越者我是主角’‘周围人都是NPC’等等穿越综合征,比本地修者更像本地修者,被沈仙君漏了过去,直到您飞升之后上界才发现有了您这么一个漏,漏洞,掌管金手指回收组的牧仙尊觉得,您既然能逃脱掉沈仙君的利眼,让周围无一人觉得您有任何不对劲之处,那么,您必然是天生该吃金手指回收这碗饭的,所以才将您从记录组调到金手指回收组来了,牧仙尊这是对您信任有加,对您委以重任呢。”   “那又如何,既然记录组能够又轻松又能养老,为何还要去金回组辛辛苦苦的做任务?”闲庭完全不为所动,他按部就班的修炼,按部就班的飞升,可不是为了上天来辛苦的。   “哎哟我的仙君,记录组安全的活虽然轻松,但它能获得的贡献点也低啊,若是在记录组想获得高额贡献点,就得去开拓那些未曾发现的中小世界,危险性相对金手指回收组更大呢。您别以为飞升了就万事大吉了,现在仙界仙人多资源少,您现在是轻松了,那天人五衰时怎么办呢?没有修炼资源,修为止步不前,天人五衰渡不过,您辛辛苦苦修炼成仙,难道就是为了陨落?”小灵仙苦苦开解闲庭,生怕他失了进取之心,一心一意往记录组钻。   仙界存来已久,最初之时只有由仙界的花草树木山川走兽飞禽水鱼等精怪所化的灵仙,后来大道同归仙界开始接纳飞升仙人。最初之时资源足够,先天仙人与飞升仙人之间并无什么竞争,彼此之间和平共处共探大道。虽然无论是仙界土生土上的灵仙还是后天飞升仙人都无法留下后代,但源源不断的飞升仙人与本土精怪渡劫成的灵仙不断充盈,仙界之内抢夺资源的斗争争执增多,各大势力大大小小的触碰,之后仙界进入一个混乱时代,造成灵仙仙人大量死去,怨气横生,元气不再精纯。   仙界充溢元气,无论是正道还是正魔道飞升之后,想要继续修炼都得将体内灵气转换为元气,之后再利用元气继续修炼,故而元气的不再精纯很快让那些仙灵仙人发现,若是再继续这么斗争下去,整个仙界都得玩完。于是以当前修为最高的四位仙帝联手镇压仙界之战,发布和平公约,建立仙盟,仙界开始和平纪元。   仙盟由四大仙帝共同掌握,其下设立任务处,执法处。所有仙人人手一个专属‘身份证’,‘身份证’可记录人修为神魂贡献点,以及具有记录、求救、防御等功能,而这身份证除却个人,无人可使用,以警告众仙人不可随便杀人夺宝;所有花费全用贡献点交换,修炼资源一律归仙盟所有,凡是贪污公共资源将由资源贵重与否来衡量刑罚,凡是上交皆可获得一定的贡献点,修炼资源可用贡献点换,为了鼓励这一行为,上交后获得的贡献点较之换取同一资源的贡献点要多上五分之一。   等等律法发布之后,仙界争夺资源大打出手之事大大减少,人人争相做任务以换取贡献点,只是仙界只有那般大,资源因之前的混乱而耗损不少,之后的仙人仙灵又会源源不断的加入仙界,如此仙界迟早会不堪重负,资源枯竭,好不容易和平的仙界会再次进入混乱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四位仙帝都不是目光短浅之人,自然瞧出这未来之景,故而一直在积极的寻找解决方案。   东芜仙帝本体为天木净芜,其目光放在净化元气增加元气之上,只是这是个长期战略,且若是增加的元气赶不上仙人消耗的,不过是饮鸩止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难题,不过这大大有效延缓解决时间,且若是解决问题之后此法可保仙界无忧。   北离仙帝本体是空间兽,他将目光放在其他世界之上,试图从其他世界代入修炼资源,此法依旧是拆东桥补西墙,无法正本固元,不过也一时缓解了仙界修炼资源的奇缺之难。   东明仙帝为正道飞升,为人正直悲悯,‘身份证’便由他所炼制,大大保障每位仙人的安全,对于仙界之难,他暂时跟着东芜仙帝,试图净化元气之垢。   西决仙帝为正魔道飞升,跟着北离仙帝从其他世界采办修炼之资时,发现多个多姿多彩世界,特别是其中被当地人命以科技之物,他十分感兴趣,特别是那些小说影视,简直精彩绝伦,其中快穿故事让他茅塞顿开,他完全可将仙界那群无所事事的仙人弄出仙界嘛,这些千奇百怪的世界,连他都被吸引,不信那些娱乐稀罕的榆木脑袋不会被这些花花世界所迷。一旦他们迷上花花世界,仙界压力岂非剧减?   经过一年年的摸索与探求,仙界发展成现在这般,勇闯小世界,全仙做任务的时代。   任务处分为扮演组、金手指组、记录组、资源组以及挑战组五大组,其中以扮演组细分最多。陪伴着仙人闯小世界做任务的称呼为系统,是当年西决仙帝命名的,一直沿称至今。   系统不过是个辅助,具有一定智能,不似器灵拥有自我意识,系统智能是从科技位面学过来之物,效用单一,单纯辅助,比如金手指组的系统主作用是发收金手指,扮演组系统主要是发布任务与备忘,以及所有系统都具备的保护神魂作用。据说这是为了避免仙人太过依赖外物,少了做任务的乐趣。   闲庭当初初到仙界时,还以为自己到了未来世界。等知晓了仙界目前情况,又不得不感慨下仙界之人的摩登,与时俱进得有特色。让众多修真者都感受到了原始人忽然穿越到星际的震撼,给一众还处于原始时代的修真土包子一个强有力的下马威。   刚飞升的仙人,有十年免费教学,教导初生仙人如何适用仙界,比如学习将灵气转换为元气,比如学习仙界史,比如学习任务处的各种任务以及其优缺点等等,十年免费教学之后,仙人就得到任务处申请加入各任务组开始赚贡献点,赚了贡献点之后才可换取修炼资源,才可继续学习。总之,为了修炼,骚年,赶紧做任务吧。   闲庭因为有前世记忆,故而适应良好,在十年非免教学期间就将灵气全部转换成元气,不似他的同学,不得不闭关将灵气全部转换,延迟做任务的时间。   只是,他明明申请的是记录组,结果却变成金手指回收组,他不得不来任务处一趟,问明情况。   他想了很多个原因,却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他是拥有前世记忆金手指的穿越者而一直没被人发现,直至飞升。这是沈仙友的失误,却让人觉得是他的本事,所以掌管金手指回收组的牧仙尊觉得他是可造之才,就好比一个考试经常作弊,但硬是没被人发现作弊的学生,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监考官,因为他熟知作弊的套路,所以不会被考试作弊的学生蒙蔽过去,因为那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这是仙尊的逻辑,让闲庭哑口无言。   小灵仙苦苦开劝,生怕闲庭拒了,不过闲庭知晓原因后倒歇了换组的心思,那仙尊宁愿破坏规矩将他换组,他一个刚飞升不久的小仙人是没法拒绝了,不过是想看看可不可以为自己讨得什么福利。只是小灵仙说了许多换组的好处,以及仙尊对他的赏识,就是没提换组给他的补偿,这让闲庭觉得无奈,那个仙尊未免也太小气了,不仅一声不吭的将他换组,连补偿都没有。   闲庭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只是修真界强者为尊,仙界虽然看似和平,但这种规则应该也是在的,强权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存在。因此闲庭暗暗记住那位仙尊,决定等以后若有机会不妨坑上一把,也算报这换组之仇。   小灵仙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说,闲庭打断他的话,“我知晓了,有劳仙君关心。只是那位仙尊没补偿吗?”闲庭还是不甘心,仍然抱着微弱的希望问道。   “啊?”小灵仙呆了呆,随即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仙尊说,以后你会收到一个惊喜的。至于惊喜,仙君没说。”   闲庭没想到答案是这个,不过听到惊喜瞬间就高兴了,这就好像你打开抽奖卡,本以为是谢谢惠顾,但是刮出来的是恭喜您获得一份神秘礼品一般充满了惊喜感。一是因为未知而期待,二是本来水平线以下的期望瞬间涨了水平线一大叠,这本就是件愉悦的事。   闲庭获得答案就满意的离开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积极应对。 第2章 2   闲庭醒来时,他正穿着兽皮衣裙躺在山洞之中,他满意的看着自己黝黑的皮肤,心道伪装不错。   他选择的世界是和他前世类似的现代社会,科技不是太发达,但也足够便利。既然如此那闲庭为何穿着原始兽皮衣裤扮作原始人呢,因为他没户口。   没错仙界之人就是如此无理取闹,新人初次选择任务,如何合理的融入小世界,要看那个新人自己的本事,也因此大多数刚飞升的仙人都选择了修真小世界,一来环境熟悉一些,二来修者户口查不严,完全可以自己捏造身份而不引起怀疑。十年免费教学中如何选择任务世界第一课,还处于科技蒙昧时代的仙人如何选择任务小世界,其中一条推荐便是修真界,原因如上。   不过扮演组的人无需担忧此问题,既然是扮演,肯定有存在的对象。   闲庭觉得在修真界做任务时间太长,而且环境太熟悉没什么新鲜感,便将这条选择PASS了,不过他也不是自不量力之人,没有第一个任务就冒冒然选择他比较向往的星际,而是选择了他相对熟悉的现代科技位面。   混入现代,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身份问题。   买车票?要身份证!办银.行卡?要身份证!办手机卡?要身份证!网购?要身份验证!找工作?要身份证!总之,生活离不开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当个流浪汉,天天吃剩饭吧。   如何完美的融入现代社会呢?闲庭把目光投到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上面来。   感谢人口普查,总能发现各种没身份的深山人士呢,虽然第五次人口普查基本上将全国人口都囊括了,但谁能保证没几只落网之鱼呢。闲庭就是把主意打在这上面。   距离第六次人口普查还有半年,闲庭苦哈哈的张着小脸在山洞内开始布置出人家模样。只是他选择降落的这个地方位于云深更深处,周围都是古树,闲庭有些舍不得砍,万一被扣上破坏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的罪名怎么办?   原谅他距离现代的时光太久远,连律法都记不清了。   晃悠了半天,闲庭找到一些干枯的掉落的枝干,将这些笨重硕大的枝干慢慢的朝醒来那个山洞拖回去,只是拖不了半个小时,闲庭就累坏了。他现在的身体是使用高科技复制出来的,没一点肌肉,虽然被他伪装成黝黑且虬结的模样,但本质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白斩鸡,比不得他本体强劲。   闲庭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边坐在枝干上一边休息。   早知道这么累,他就培育出自己的幼体,然后跑到孤儿院门口等待人发现就好了。   闲庭难得有些后悔,不过也马上抛开,算了,再重新长一次也麻烦,未成年没自由更麻烦。   休息够了,又开始拖着树木慢慢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借助两旁小短松朝上攀。   鸟鸣山更幽,整座山空旷得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显得山静林愈发静,空阔而自由。闲庭喜欢这种寂静的环境,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茫,不过若是自己需要人帮助之时,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地不闻人语的深林就显得可怖起来,像是一只巨兽,吞没了小小的他,将他困囿于一方天地,看似无处不自由,实则处处不自由。   闲庭此时就迫切希望有个人能够搭他一把手,这显然是妄想。   闲庭抬头朝上望,山洞就在曲折小道的尽头,隐隐绰绰的隐没在半人高的剑草之后。   野草荒芜不见路,自在娇花处处香。闲庭深吸一口气,呼吸间尽是慢慢的草木花香,沁入心脾,倒让他的烦躁之意压了下去,将花香长舒出来,闲庭拖着足球粗的树木又充满干劲。   才第一天呢,接下来还有半年呢,万事开头难,不能放弃,闲庭幻想下融入此界后的幸福养老生活,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终于将枯木拖进山洞之外,闲庭起身伸展腰肢,黝黑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配合着他的兽皮衣裤,显得他整个人野性十足。闲庭舒展下酸疼的四肢,盘坐在山洞前平整的山石上闭上双眼思绪放空,试图感悟空气中的灵气入定。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这方小世界灵气太少根本不足以引气入体,不过空气中倒游离着另一种能量,只能呼吸,无法吸收。这种情况闲庭心有准备,也不丧气,不过修真界最基本的呼吸养生倒也解了疲乏,让他四肢五骸都精神起来。   闲庭有些了解仙界为何将系统设为可有可无的辅助用具了,仙人不需要格外的金手指,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金手指。   闲庭舒展下四肢,预备将这枯枝做成家具,然而接下来他停住了,没有工具怎么做?   就算是深山之人,也应该有几把金属器具,若是用石器,不会被人当做穿越过来的原始人了吧?   闲庭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策,果然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得久了,都快被养成三级残废了。   他在修真界本名沈书知,修真世家沈家嫡系小少爷,上有个嫡亲哥哥不用继承家族,无论父母兄长对他都宠爱得很,兼之资质高,一筑基便拜入玄元仙宗渡劫老祖门下,一下子成为门派的小师祖,又是被人宠爱得命,他除了在修炼上需要耗费下心思,其他时候都有人替他准备好,完全无需操心,因此现在一下子回到自力更生之时,竟然考虑得很不完全。   闲庭懊恼的拍下自己的头,望着树枝有些发愁。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他就听到自己肚子发出咕咕之声,闲庭有些好奇的戳戳自己的肚子,十分新奇。几千年没有感觉到的饿肚子的滋味啊,修真界纵然十分好,但这些凡人体验也都消失了,让人觉得有些遗憾。闲庭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肚子,有些忧愁他该吃什么。   修真界妖兽十分多,只要有心就可打到野味,但是这儿,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该怎么打野味呢?打到野味之后,没有引火诀,他怎么生火将肉弄熟呢?   什么都是问题ing,闲庭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窘迫。现在现在没有其他人,没让人瞧见他如此形象,不然他羞得要闭上几十年关。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闲庭从枯干上截下约莫一米长的手臂粗的小木棍,走下山洞准备打野味。   他的运气可以说不好也可以说十分好,他在深山之外绕了半天,没发现野味却发现一只小木屋。闲庭在木屋外喊“有人吗”喊了半天,见没见人答应,闲庭猜测主人家要么不在家要么这儿无人居住。   他推开小木屋外的篱笆门,院子中杂草丛生,有半人高,显然很久没有人清理整顿了。闲庭朝小木屋走去,轻轻一推门,门边吱呀一声开了,显然门没锁。闲庭从门外往里探去,发现小木屋内家具什么都很齐全,然而屋内灰尘遍布,久无人气甚至有些地方还长出野草,显然这地方荒废很久了。闲庭却很高兴,终于找到个住的地方,不用住山洞了。   若是霜元界那群人知晓闲庭尊者因即将拥有一间破落小木屋而高兴,肯定无法置信,谁不知晓闲庭老祖生性喜爱奢华,稍微简陋之地瞧都不瞧上一眼,闲庭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为了任务蛮拼的。   不过他也有些感慨,虽然他收的劣徒有千万般不好,但有一样是好的,那就是十分会照顾他,虽然照顾着照顾着将他照顾到床上去了。   有那劣徒在,他完全不必为生活中任何琐事分心,这也是他修为进展迅速的缘由之一。也不知晓他飞升后那劣徒怎样了,是也跟着飞升了还是继续做他魔头?   算了,那劣徒欺师灭祖,他还想起他作甚。肯定不是他养孩子的方式有问题,是那劣徒从根子上就歪了。   小木屋只有一室一厅,他推门而入的是正厅,正厅之侧有一小门,小门用帘子遮挡住内部空间,让人瞧不清楚里边什么模样。   闲庭掀开帘子,引入眼帘的是一具森森白骨,白骨已经散架,完全拼不出人形。窗户大开,天光入内,将室内照的通亮,闲庭踱步走进,便瞧见从窗边蔓延到床上的各种野兽脚印,以及黑得看不出鲜血模样的大堆大堆印记。   只粗粗一瞧,闲庭便知晓这人死在自己房间,而野兽闻肉味而进,将他分尸食肉,只留下一堆骨头,以及鲜血沾染时光后的黑色斑痕。   闲庭叹息一声,将白骨一一收敛于桌上,四处张望了一下,瞧见了以前装衣服的四四方方的木质小箱子,他将箱中衣裤取出,将白骨装殓与箱中权当做棺材,又在屋内寻着锄头,在小木屋外挖了个坟坑将主人埋了,接着又立了块木板,不过木板上并未写上半字。   回到那间卧室,闲庭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刨开自己的洁癖与不适,取过盆布,打了水,开始打扫小木屋。   他决定了,哪怕这间房子死了人,他也要住。   床上换了新垫背床单,家具地面全都揩拭干净,屋内东西该留的留,该丢弃的丢弃,等到晚上,小木屋粗粗清理出来,也有了几分人气。闲庭满意的点点头,摸摸肚子觉得今天真是委屈它了。   闲庭没有打到野味,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些能吃的野菜,清水炖野菜凑合了一顿,吃得他两眼泪汪汪,一边吃一边回想过往的山珍海馐,试图欺骗自己的味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坚定的沈书知,朝令夕改,随遇而安 第3章 3   身份问题有了着落,住处也解决了,闲庭心情很好的起了床。   用院中井水给自己净了面,他揣着小木屋原主人的户籍以及换了原主人的衣服预备下山。   他不准备等第六次人口普查了,他要自力更生。   闲庭从朝阳初升走到正午太阳高照,才远远的居高临下瞧见了村落。都说看山跑死马,这村落瞧得见,走过去却难,闲庭又走到日薄西山才走到那人家之处,期间只采摘了山梨之类的野果润了喉充了饥。   简直没受过这般罪,不仅四肢不似自己的,肚子还饿得像开了黑洞,因此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坐在别人家门口放置的小板凳上,直着双眼,大脑放空,当自己是个瘫痪的残废一动不想动了。   未经主人家同意而随意使用主人家的东西,这很失礼,换做以往他必定不会做,但此时他完全顾不得那么多,看到小板凳只觉得那是他的救赎,完全顾不得其他。   歇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情打量四周。   这儿应该是留守之村,外边并无什么青壮年,此时炊烟从屋舍之上袅袅,饭菜香弥漫到他的鼻尖,让他情不自禁的咽咽口水。他侧过身,偷偷的从门口往门内瞧去,这户人家应该在堂屋后边做饭,前边并无什么人。   旁边屋内有五六十岁的妇人走出,一眼就瞧见闲庭,遂走了过来,好奇的望着他,笑道,“小伙子,你是佑弟嫂家的亲戚?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她说的是方言,闲庭废了好大的劲才听懂,可能是科技小世界这语言起源差不多,没出现鸡言对鸭语的状况,最多是本地鸡与外地鸡鸣叫区别。   闲庭摇摇头,腆着脸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奶奶好,我是从山上下来的,请问这是沈家村吗?”几千岁的嫩小伙喊五六十岁的老姑娘奶奶闲庭一点压力都没有。   闲庭模仿对方话语说的,虽然在本地人听来语音有些怪异,但并不妨碍她能听懂,因此也便回道,“啊,是的。你是谁家亲戚?”   “我养父是沈荣国,几十年前上山的那个,您还记得么?”闲庭赌沈荣国至少十几年没下过山,且没人去看过他,不然他的白骨不会无人装殓,那房间也不至于那般衰败。   “沈荣国?”那妇人眨眨眼睛,头略微偏了偏,做出个回忆的姿态,随即恍然,指着闲庭惊喜道,“沈荣国啊,哦,我记得,记得,是那个,那个,你是沈荣国的儿子啊,没想到沈荣国的儿子也这般大了,当初他上山的时候还没有家呢。”那妇人有些感慨,上下打量了一番,夸赞道,“小伙子长得不错,精神,一看就知道是干活的好手。”   闲庭朝她笑笑,“是这样的阿姨,我是我养父捡来的,当初也没下山给我办个户口,先些日子我养父去了,我想着下山看看,结果这山下都需要什么户口身份证,我没有,可不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又回到山中取了养父的户籍,现在来沈家村向村长打个证明。阿姨,那村长住在哪啊?”   “哦哦。”妇人听懂了,“我带你去吧,小伙子,还没吃饭吧,办完证明来我家吃下饭,顺便歇一晚再走?”这妇人对闲庭印象挺好,长得精神人又乖巧,嘴也甜,兼之又是故人之子,立马热情的挽留了。   闲庭谢过,又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本地话跟她说话,哄得这妇人心花怒放,恨不得他是自己子侄了。   证明很容易办,村长问了几个问题,又看了沈荣国的户籍,便给他打了证明,并让他明天过来,他带着他去镇里办户籍身份证。乡里人实诚,也没什么弯弯道道,热情得很。   闲庭都乖巧的应了,又谢过了,回到妇人家中,吃了来此界的第一顿热饭,吃得闲庭感动极了。妇人见他爱吃也能吃,当下乐得合不拢嘴,老人家都喜欢能吃的孩子,总觉得孩子吃不饱,能吃的孩子有福气。   拿到了身份证户口本,闲庭还有些回不过神,这么简单就拿到了身份证,不是假证是真证,闲庭感动得一塌糊涂。   拿到身份证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赚钱赚钱赚钱。   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只包子都买不起。早上吃的饭菜也都消化得差不多,中午一餐还没着落,怎么想怎么凄凉。   不过现在不是伤春悲秋之际,找到临时工填饱肚子是正经。闲庭差不多走遍镇上,最后在一家网吧做了网管,包吃不包住,但可以睡在网吧,工资月薪一千三。   闲庭咬咬牙,干了,有吃有住有工资,目前他的目标就是这个,等有了钱他就去帝都,那些拥有金手指的重生者穿越者异能者等等,若是有野心了,都会前往帝都,他只需守株待兔,总能找到一个两个的。   闲庭安安分分的干了一年。半年前闲庭黝黑的肌肤变白,精致的五官开始展开,闲庭老祖的气质风采展现几分,吸引了一批颜控小屁孩的追捧,大大提高了网吧的纯利润,老板心情一好,就给闲庭提了薪。   闲庭的目标不是这儿,且因为他愈发出色,追求的人增多,扰得他烦不胜烦。兼之数数自己攒的钱有了小一万,便跟老板辞了职,启程去了帝都。   不过在离开前他托人给收留他的小奶奶一千块了结了因果。   帝都的物价远不是他先前所在的小镇可比的,小一万在这儿怕是两月都混不过,闲庭盘腿坐在小旅馆,吃着廉价的小快餐,两眼泪汪汪的想念那劣徒给他做的美味珍馐,心道他可能是混得最惨的仙人了,比普通人都不如。   现在的他,是一个没学历没房没车没钱的穷男仙,今朝不知明朝,啧,真惨。   将饭盒往垃圾桶一丢,闲庭计算着他该找份什么工作来温饱。搬砖?农民工?普工?搬家工人?疏通下水道工人?快递员?越想越觉得自己好虐,要沦落到日日夜夜加班加点才能温饱的日子,未来一片漆黑。   算了,还是干回老本行,看有没有网管可以做吧。   网管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这家私人家菜馆是由古代高官的一个院落改装的,装潢得古风古色,韵味十足。进入大门之后首先是抄手回廊,回廊之后是湖,湖边河柳鲜花假山奇石皆有,小巧精致,赏心悦目;越过抄手回廊,其后可见一拱门,拱门之后有十个院落,每个院落之中有十间房,每个房间的装潢各不相同,有富丽堂皇风格的,有清淡疏淡风格的,有堆砌华丽的,有浑然天成的,应有尽有。   在之后便是私人俱乐部了,一概不向顾客开放。   里边的服务员一溜的帅哥美女,且各个都气质各异,一举一动皆可入画,一言一语皆悦耳动听,可见在上岗前都进行了一番特训。这些服务生文凭最低的都是大学生,自身带着一股书香气质,大大提高了这家私人饭馆的素质与逼格。   闲庭没有文凭,本来选不上的,不过因为他长得太好,且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十分吸引人,特别是他一举动一投足天生优雅富贵,像是朱颜画壁中走出来的名门贵公子,又似富贵相里养出来的大少爷,与这家饭馆的主旨十分配合,好似天生就该生活在这种古韵之中,故而让那面试的总经理破了例,将他留了下来。   闲庭不需要特训,他随意站在哪儿哪儿就自成一幅人物画,所有的背景都成了衬托,这样一个美人儿,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给人一种视觉盛宴,拉来客流量。美食配美景,食欲不就上来了,食欲上来了,业绩不就有了。   闲庭负责的是最低消费最高的院落梨花院,名字瞧着虽俗,但却取自庭院深深深几许,梨花满地不开门之意,只有意味着这儿是深宫,是最尊荣的存在。不过不得不说那取名字的还真有种恶趣味,写深宫的诗词那么多,既清新又优雅的不是没有,偏偏取了大俗大雅的梨花院。   能预定梨花院的都是不缺钱又不缺地位的上层圈子子弟,地位稍弱一些的旁支或依附家族都没有资格在此预定。故此此处工作最是悠闲,且工资最高。   闲庭一来就能在此工作,不似其他人得一级级的爬上来,因此其他服务员对闲庭都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他们在此工作久了,都不是没有脑子的,总经理这般看重他,他们最多说说闲话,并不敢背后做什么小动作。总经理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东家又背景雄厚,被总经理恶了,可能在帝都再无立足之地。   不过闲庭并不在乎,当初他以幼龄成为宗门小师祖,许多天才弟子不忿,普通弟子拈酸话,偏执一些的死咬着他不放,什么阵仗没经历过,这些服务员的白眼与冷待只是小儿科。   美人无论在何处都是有优待的,更何况出入梨花院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会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人事来,故而闲庭很是喜欢这份工作,又轻松又高薪,让他颇有些乐不思蜀,都忘了自己的任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现在上户口很麻烦,比如生了个小孩暂时没上户口,养到三岁六岁小孩要上学了想去办户口了,就需要去省里验证DNA打个亲子关系证明什么的,镇上不给上了…所以别看文里写得这么简单,其实根本行不通…才知道这么麻烦,以前好像没这么麻烦…… 第4章 4   本质上闲庭是个恋旧的人,也是个不愿意改变的人,因此他才能耐得住寂寞,也没有什么野心,这才得以逃脱沈仙君的利眼,直到飞升后才被人发现原来他身负前世记忆。   现在闲庭换了个公寓租住,每日按时打卡工作,按时下班,生活步入正轨,每天过的悠悠闲闲,简直就是他心目中养老蓝图重现。这样普通而平凡的生活让他十分舒心,不会见到爱他的恨他的各种形形□□打量的目光,也不会被人冲到他面前说一些莫名的话,真是太好了,他不是修真界的闲庭尊者,而只是个普通凡人沈书知。   若不是在家宠物店见到那只宠物狗,沈书知都忘了自己是个拥有任务的仙君了。   那只狗狗瞧着才出生一个多月,四只小短腿,皮毛蓬松,毛色像是土疙瘩上蹭了锅灰,不漂亮,勉强可以称作可爱。特别是它一边保持着生无可恋脸一边配合着兽医护士,显得特别乖巧。   宠物店内的医生护士显然都十分喜欢这种灵性十足的小狗,一边逗它一边给它摆pose拍照,不断发出笑声。   闲庭推门而进,门口的风铃随着他推门的动作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位护士走上前来招呼,“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帮助您的呢?”小护士的声音甜美可爱,她的笑容也十足甜美,但闲庭望着她头上顶着的竖直的毛绒绒的犬耳以及身后不断摇摆的尾巴,默了。   这只妖修是误入此界,还是此界本就是人妖混合居住的?   之前闲庭的注意力全被那只小狗狗吸引住,此时方发现这只犬妖,因为新手上路,闲庭业务十分不纯熟,因此当他思索是将这犬妖当做金手指回收送回修真界还是暂时当做没看到,等摸清此方世界之后再做决定时,现实中的他却是像个登徒子一般直直的盯着小姑娘,好似被小姑娘勾了魂。   闲庭双眼黑白分明,特别是瞳孔纯黑清澈,看一个人时十分专注,好似他眼中心底只能倒映出那么一个人,十分吸引人,也十分撩拨人。此时小姑娘被他专注的目光撩拨得手足无措双脸酡红,“先生,先生?”   闲庭被小姑娘一叠声先生唤回魂,才发现自己又在盯着人瞧了,略微抱歉的瞧了小姑娘一眼,觉得小姑娘之后再处理,现在还是处理那只小狗狗吧。   他这个一思想问题就不自觉盯着人发呆的习惯,被那劣徒说了很多次,那劣徒也以这个当做吃醋借口欺师灭祖很多次,可是他一个不注意这习惯又冒出来,简直根深蒂固。哎,怎么又想起那个劣徒了,劣徒退散退散。   闲庭径直朝小狗狗走去,那小姑娘跟在身后,“先生,您是想买宠物吗?”   见闲庭不答,也没啰嗦推荐,安静的呆在他身后。见闲庭朝那小狗狗走去,小姑娘不由得提起了心。那只小狗是她草丛之中捡到的,是她的宠物,并非宠物店内卖的。她有些纠结,若是这位先生看上了它,她拒绝了店长会不会扣他奖金?   这只小狗刚出生时弱弱小小的,好似随时可以断气,让她怜惜不已。捡到它时它的母亲身受重伤,显然受到人类的驱逐与挞打,在生命的最后之际找了处安全的地方生下它和它兄弟姐妹,之后便含恨离去。它的兄弟姐妹刚出生便被冻死,只留下它这根独苗苗。小姑娘见它灵慧,便捡回家权当充儿子养,只是平日她要上班,不放心它单独在家,遂带回了宠物店。   此时,见到这位好看的美少年看上了它,小姑娘心拧了起来,疾走几步,走到正在打量小狗狗的闲庭身边开口道,“先生,它不卖的。”   闲庭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我可以单独与它玩玩吗?”   闲庭这个要求提得比较古怪,不过秉着顾客是上帝的职业原则,护士还是答应了。   闲庭抱着小奶狗坐到角落的沙发里,见他们虽然好奇的望着这边,但并没有走进也没偷听,这才低过头对小狗狗说,“你想回家吗?”   他感觉到怀中的小狗狗身体一僵,警戒的望着他,试图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我可以送你回家,若是愿意,则点点头,若是不愿意,就摇摇头。”闲庭依旧温柔的对怀中小狗狗开口,等待着小狗狗的选择,他没说的是,若是小狗狗不愿意,那么他会抹去他前生记忆,此生安心做狗。   小狗狗见他笃定的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就忽然相信了他,当下喜不自禁狂点头,那架势,生怕他头点少了闲庭就反悔了。   “好孩子,安心睡一觉吧,醒了你就回家了。”闲庭能够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困在这只狗身体中,话里也带着几许怜惜。对于孩子,他总是宽容的。   闲庭抚摸着小狗狗,随即大掌落到他头上不动,而那只小狗狗明亮的双眼渐渐阖上,趴在闲庭大腿上睡了过去。小姑娘有些不放心,她一直盯着这边,见小狗狗睡了,当下朝这边走来,甜甜的笑道,“先生,小宝睡了,我可以抱着它去窝里睡吗。”   小姑娘还挺有礼貌,闲庭朝她笑笑,起身将怀中的小狗狗递给小姑娘,走了出去。   小姑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莫名,但望向怀中的小宝,小姑娘就将心中异样撇去,抱着它将它放置在它专属小窝之中,宠物店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连说话声都小了许多。   回到公寓内,闲庭打开系统界面,发现上面多了一条记录,误入异世的魂啊,谁带你行回家的路?(完成,获得贡献点1000)   闲庭挑眉,这种青春少女淡淡的忧伤感,谁设计的?完成任务送回异世之魂,获得贡献点1000,岂不简洁明了,还来个文艺体,简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服务员没有周六周日,只有轮休,每人每周都有一次轮休,这次轮到闲庭,可以休息一天。闲庭将系统收好,决定明天外出游玩一天,顺便看看到底此界是人妖混合之界还是那只妖修从修真界误入此界。   不过他到底没能成行,一是他起床起晚了,直接睡到大中午才起来;二是,有人送小孩过来给他养了。   吃完叫的外卖,闲庭勾着塑料袋里准备下楼顺便扔下垃圾,然而一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抬手正准备按门铃。   见到门开了,他将按门铃的动作改为握手的动作,“你好,我是张霖,是个——”律师,最后两字在他看清眼前之人被他吞了下去,不过他到底见多识广,震惊会儿便回过神,随即望了眼旁边的少年,再次开口道,“请问您是沈书知沈先生吗?”   “是的,我是。”沈书知依旧提着个垃圾袋,但看他那站姿神情,好似自己提着的是个公文包,十分坦然与自信。他并没有顺着这律师的话题咨询,而是回了那么一句后站在那儿,对律师找上门来之事毫不在意。   张霖收回想要相握的手,带着公式化又儒雅的笑容,“是这样的沈先生,沈昭小先生是您养父沈荣国的哥哥沈振国的孙子,他的直系亲属全部罹难,根据民法通则,当未成年父母、祖、外祖父母等直系亲属全部去世之时,未成年的监护权可移交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朋友手上。我查了下沈昭的亲属关系,在与他关系密切的亲属中找到了您,按照律法,若是您愿意抚养,沈昭的抚养权便会移交到您手上,不知您的意愿呢?”   一听是养孩子,沈书知原本不甚在意的神色消失,思索了会,叹息道,“行,小孩在哪里?”既然律师找上门来,那小孩应该也是没处可去,他领了沈荣国的情,对他弟弟的后人不妨帮上一把。   张霖松了口气,这沈书知是沈昭爷爷弟弟的养子,与沈昭一家从未见过面的养子,对方愿意养沈昭的可能性他还真没把握,不过由于这人在律法上与沈昭的亲属关系算是较亲的,在监护权顺位人占前头,不好越过他问询其他人,因此他不得不前来此处通知一声。   父母双亡,直系亲属没有,其他亲属并不亲密,少年未来未定,前景迷茫,若是此时让少年在见到自己被人抚养,本就因即将寄人篱下的敏感心思更会加重一层,这对少年的性格塑造并不利,他不愿这少年再受此伤害,可惜他不过是个律师,并不能越过律法替少年做主。   他本不想少年跟过来,但少年却一定要跟上,看看自己未来可能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未来可能的亲人是什么样,哪怕会经历拒绝。   不过开头很好,这个年轻的青年心善,听说是自己的侄子,瞧着很乐意养也很欢迎的模样,不过他未曾往他旁边少年多看一眼,看来资料上说的是真的,这人没见过沈昭。只是资料上不少说,这人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吗,怎么这气质这长相这打扮怎么也不像是深山土老帽?张霖也不过那么一想,此事与他关系不大,他并没有深思,只是将目光移到旁边少年身上,开口道,“这是您的侄子,沈昭小先生。”   沈书知也跟着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只见这少年穿着短袖白衬衫,直筒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干净又清爽,瞧着就挺顺眼,特别是此时他低眉顺眼,乖乖软软的,让沈书知的心也不由得柔软下来。   沈书知对乖巧干净的小孩没辙,当初那劣徒能够入他的眼,也是因为初见时他的目光清澈干净,他眉眼柔顺看着就乖巧的小白兔,让他瞬间心软,不顾众人的反对将他收为亲传关门弟子,虽然后来小白兔化身大灰狼,但他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那副乖乖巧巧的神情,让他没辙。打没用杀不舍得,最后他只好飞升逃跑了,只当做自己未曾收过那么个徒弟。   现在又见到这么心水的小孩,沈书知本来熄灭了养孩子之魂又熊熊燃烧,好萌好软好乖好想养,这么个位面养了应该没问题吧?   因为有了一次养孩子养歪了的经历,沈书知纠结着要不要再亲手养。不过随即想想,那劣徒惯会做戏,从根子上就是歪的,眼前这个小孩可没那样的城府心计,养了应该没事。他就不信,从根子上就根正苗红,他还能再养出个歪的来。   沈书知摸摸小孩的头,见小孩乖巧的让他摸,心中更是满意,“我是你叔,以后你跟着我住,我不会亏待你的。”   沈昭乖巧的喊了“叔”,沈书知更加满意了。   见沈书知对小孩很满意,便将监护权移交书等文件交给沈书知,让他签字。沈书知将垃圾袋放到一旁,拉着小孩进了屋,顺带给张霖留了门。   将事情都处理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出不出去也没多大意义,沈书知对那任务本就没多大兴趣,有那功夫时间,还不如养养小孩。摸着自己新出炉的侄子,沈书知笑眯眯的问道,“小昭,我这么叫你好不好?”   “恩,好的。”小孩乖乖巧巧的坐在沈书知旁边,不吵不闹,又软又乖巧,简直萌得沈书知心颤颤的,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哎哟我的小孩,实在受不了了,太乖了,萌得沈书知血槽一空。   作者有话要说:   那段监护人顺位人占前头不好越过他问别人是我编的,其实我不太确定,在父母与直系亲属全亡故后由关系最亲的亲属收养,因为第三顺序人有说父母好友也可收养的。   同为第三顺位人,到底是归谁收养呢?   文中我干脆将第三顺序的收养人按照与他父母亲属关系的远近来排,先问近的再问远的,最后问父母朋友…   若有不对的,小天使可提出来,我再将它圆过来……一个好作者,能够自圆其说,我会争取当个好作者的 第5章 5   沈昭是孤身一人来的,身上并没带什么行李,沈昭本来想着下午替沈昭购上几身换洗,以后再慢慢添置,不过沈昭表示他可以回家拿行李。   沈昭一听也行,用惯了的东西总比新添置的要好,便带着小孩下了楼,当然也没忘记将那袋垃圾提下扔了。   沈昭父母拼搏几十年,在帝都买了套房,不大,三室两厅,不过付的是全款,以后这间房算得上完完全全是属于沈昭的。沈书知随意打量了下,这间房全部加起来都没有当初他所在的寝室大,不过虽然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装潢得十分温馨,可以看出沈昭父母恩爱之情,以及他们对小孩深深的爱。   沈书知并没有跟着小孩进入他的卧室,而是站在客厅等待,不多会儿,小孩便提着一箱行李走了过来。沈书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很好,没哭,没触景伤情,目光又落到他手中的小行李箱上,“都收拾好了?”   “恩。”沈昭低低的应了一声,清澈的目光充满纯然的信任与依赖,“叔,我们走吧。”   沈书知见到这目光心一软,心内叹息这小孩也是个可怜人,摸摸他的头,提过他的行李箱带着他走。锁门时见小孩眷恋的望着室内,沈书知走进摸了下他的头,“你若舍不得,以后常来看看。”   “恩。”沈昭轻软的应道,又目光一一扫过室内,才关上门反锁上。   沈书知见不得小孩情绪低落,虽然小孩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模样,但是他心里很不好受吧,沈书知鲜少有安慰人时,当初那劣徒乖乖巧巧的,情绪不好他抱一抱就好了,可是汲取那劣徒的教训,他觉得像抱一抱这种可以说是温馨也可以说是暧昧的举动还是不要做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抱多了这个小孩也歪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不能抱抱他给他安慰,沈书知走在他旁边不知道怎么办。接着他眼睛一亮,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吃一顿就好,一顿不行就两顿,就这么决定了,带他去吃好吃的。   沈书知带着小孩将他的行李放回公寓,然后又匆匆火火的带着小孩去吃火锅,他知道有一家火锅汤底最为味浓营养,而所用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只是有点小贵。沈书知呲呲牙,他心中最想去的其实是现在所工作的古味私人家菜馆,可惜那儿不仅需要预定,而且最便宜的一道菜至少也得花费小一万,穷得只能吃快餐的沈书知吃不起。这家火锅店虽然小贵,但一千以内的花费他咬咬牙还是能承担的。   养小孩真贵啊,沈书知默默感慨,想起在修真界他为那劣徒砸的各种天材地宝,就忍不住气得心也疼肝也疼。那劣徒资质不好,他为了那劣徒闯各种秘境凶险之地,只为给那劣徒提升资质,结果那劣徒资质提升了,苗转眼就长歪了,早知道会养出这么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当初就该任他自生自灭。他砸在那劣徒身上的天材地宝,都够门派堆出几个大乘期长老了。他对那劣徒如此掏心掏肺,那劣徒欺师灭祖不带半点犹豫的,简直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也是当初他为人诟病的,私心太重,为了徒弟儿忽略了宗门。不过沈书知却是嗤之以鼻,他自己千辛万苦淘回来的好东西,当然要砸在自己养的小孩上,难道要让它们上交门派后转眼被这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贪污掉?那些老东西也好意思说,怎么没见他们将自己藏好的好东西上交给宗门?   不过当初那个劣徒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这个小孩却跟着自己过穷苦日子,沈书知在心里为这小孩落下几滴鳄鱼眼泪,却冷酷无情的做下个决定,以后让小孩养他。   肯定是他对那劣徒太好,那劣徒才会如此得寸进尺;现在他给小孩灌输养老想法,以后小孩就会当他是父亲,而不会起其他什么心思了。   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快被那劣徒闹出心理阴影了。   沈书知要了间小包厢,小包厢并不大,不过一张桌子两排椅子,跟其他火锅店并无甚区别,却在一部分桌位设了个单个的小包厢,这样在小包厢内也能享受二人约会或者一家人温馨的乐趣了。   “你能吃辣吗?”沈书知将自己想吃的都点了,才开口问小孩,虽然他是想带小孩来吃东西散心,但是自己的口腹之欲也得满足,所以他一点也不委屈自己。   “可以。”小孩乖巧的点头。   “那就点份鸳鸯锅,你喜欢吃楚地的辣还是黔地的辣?”   “叔,我都可以的。”   “那我点楚辣的。”沈书知拍板之后,将菜单递给小孩,“想吃什么,自己点。”   怕小孩客气,沈书知还开了个小玩笑,“不趁着今儿我心情好多点点,以后你再想来吃就难了。你叔我可不再像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叔要攒钱给你攒聘礼,让你娶个好媳妇回来一同孝顺叔。”   沈书知说完这话,提心吊胆的望着他,小孩不好意思的抿嘴笑,“我会的,以后我会对叔好的。”   沈书知抓心挠肺,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愿意娶个媳妇回来一起孝顺他呢还是不愿意?沈书知知晓自己有点草木皆兵,才会如此在意刺探,可是这乖乖巧巧的模样,这软萌听话的模样,可不就是当初那劣徒的翻版吗?   这不是那劣徒,这不是那劣徒,这不是那劣徒,沈书知告诉自己,就当这小孩愿意给自己养老了,至于避而不答,可能是因为说到媳妇这个话题不好意思了,青春期的小孩,他懂。   这般安慰自己,沈书知以后觉得要多说几次养儿防老的思想,要多说几次孝顺,恩,孝顺。   想到以后这小孩会娶个媳妇,然后再生个软软萌萌的小孩,沈书知的心情就好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小孩低着头在菜单上浏览。他坐在小孩对面,可以看到小孩软软的蓬松的短发,就像是刚出生一个月的小奶狗那般团团的软软的,手感十分好。小孩头中有个漩,那儿的头发散散乱乱的,让沈书知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梳理。   不过手指蜷缩了下,沈书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男人头女人腰摸不得,现在小孩刚失去亲人愿意让他摸,他也不能得寸进尺。   沈书知没看小孩选了什么,而是直接将菜单交给旁边的侍者。侍者接过,开了张□□搁在桌上的夹板上离开了。   沈书知没留意这些,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现代社会,未成年小孩是要上学的吧,当下问道,“你现在在哪上学,读几年级了?”   问完之后嘴一抽,这话问得好像调戏幼儿园小朋友的怪蜀黍,特别是最后一句,换个语气就猥琐了。   小孩乖巧的回答了。   “紫藤附中?”沈书知回想下这所中学,发现自己没什么印象。倒不是说这所学校不出名,而是沈书知不关心这个,自然也不了解帝都有哪些高中,哪些好哪些不好。   “学习还习惯吗,老师好不好,同学好不好相处,学习吃不吃力?”沈书知问了一系列沈书知在学校的问题,小孩也都乖乖巧巧的回答了,没有半点不耐。   沈书知问了之后,忽然住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公寓距离你学校远不远?”   这才是重点啊,若是远,小孩子上学岂不是个大问题?   还好,那学校是位于他公寓跟沈昭原来家之间,距离他所在的公寓走路半个小时,坐公交十几分钟就到了。   听完小孩的回答,沈书知安了心。这时,沈书知点的其他东西都到了,沈书知将自己想吃的倒进先前已经送到被他煮开的清汤之中,一边倒一边开口,“你自己吃啊,我就不招呼你了,没吃饱别说叔虐待你啊。”   小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复乖巧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人啊,还是这么心软,还是这么对乖巧的小孩没辙。不急,这次他不能急,若是惹急了他他提腿走人,等他完成任务再去找,又要花费不少时间,说不定他身边又养了其他小孩,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就有种毁灭一切将他囚禁的冲动。   他喜欢养小孩,他就变成小孩让他养,他喜欢乖巧的小孩,他就乖乖巧巧的,只要他身边的人是他,他乐意将他宠上天。   他乖乖巧巧的应了,然后将沈书知喜欢的食物拨了一些倒进清汤之中。沈书知无辣不欢,但是他又不能吃得太辣,所以在清汤之中将菜煮熟,再到辣汤之中唰一下再吃是他最喜欢的吃法。   小孩见沈书知没有唰辣汤,直接吃清汤里的,他知晓他还有疑虑,在不动声色的试探他,小孩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只当不曾发现一般夹起沈书知喜欢吃的菜在辣汤中唰一下,慢慢的开吃。   果然沈书知纠结了,清汤之中的基本上都是食物原味,沈书知吃得十分勉强,而对面那小孩吃得十分欢,越发衬得自己口中的食物寡淡无味起来。试探没试出来,倒是自己的心开始疼起来,唔,他的美食,他点的美食,沈书知也顾不得什么试探不试探的,夹了清汤中的小白菜往辣汤中唰一下再吃,熟悉的辣味在口中味蕾上绽开,让他禁不住眼睛一亮,三两下就将小白菜吃完了。接着捞金针菇小蘑菇,同样的在辣汤中唰一下再吃,越吃沈书知越沉迷,完全沉浸在美食之中了。   修真界的食材都充满灵气,但也有很多杂质,如此,在处理食材时就要特别小心,特别是那些高阶妖兽,品种越是高那做出来的菜越好吃,但若是处理不好也会后患无穷。比如通海豚,若是没处理好连带着肉中毒素也吃了进去,修为低的直接猝死,修为高的也会被那毒素影响,轻则影响道基,重则丧命。   那时他很馋,但不会做,经常猎杀高阶妖兽去知名酒楼,用一道菜换一样食材。后来此事被那劣徒看在眼中,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偷偷跟着厨修学会了这门手艺,之后他所有的美食都由那劣徒提供,这也是他被劣徒囚禁后还能容忍他的其中一个原因。   那劣徒做的美食太合胃口了,他的嘴都被那劣徒养叼了。只是经历过天天快餐的摧残后,他不得不降低标准,勉强将眼前火锅称作美食。   好惨呐,沈书知一边吃的欢快一边同情自己,堂堂闲庭尊者竟然堕落到吃凡食都觉得美味的地步,真是太凄惨了。吃到最后,连沈昭没吃,全给他夹菜了都没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收藏一发吗?有存稿,绝对不会坑……若是有哪写得不好,也可以交流交流啊,我跟沈昭一样乖巧哦 第6章 6   带沈昭回了家,沈书知打开侧卧,开始给他铺床。   当初沈书知租房之时,下意识的租了两室一厅,也许是知道自己终会忍不住再养个孩子,也许是为了避免朋友过来没地方住,总之他租房时选了个带客房的。   此时他不禁感谢自己的先进之明来,若只租了个一室一厅,他就不得不跟沈昭睡一只床了。   这公寓他还没租多久,当初搬进来时也是将租房上上下下都清扫得干干净净的,故而此时侧卧里并不脏乱。   沈昭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起来,闲庭这是还想着自己,所以不与他人同床吗?   沈书知铺好床,摸摸他的头开口道,“早点洗漱睡觉。”此时已经九点多,到了学生该睡觉的时间了。   小孩扯着沈书知的衣角,昂着张乖巧的脸孔望着他,软软的开口,“叔,我能跟你一起睡吗?”小孩见沈书知变了脸色,松开他的衣角,低下头糯糥的开口道,“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只是自从我爸妈去世后,我就没睡过好觉,我害怕,害怕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害怕只剩我一个人,叔,可不可以陪我一晚,只一晚就好。”小孩仰起头希冀的望着他,眼底一片仓皇,他的手又紧紧扯住他的衣角,扯得紧紧的,连手指甲都因用力而苍白。   沈书知对这样软软的撒娇没辙,沉默了一会,还是在小孩湿漉漉的目光下屈服了,小孩瞧着好像要哭了一样,实在太可怜了。   不过沈书知扯着自己满满的良心开口道,“只一晚啊,真的只一晚啊,这么大了,要学会独立。”哎哟,我的良心,痛死了,多想跟他说,没关系,不用怕,我陪你一起。可是劣徒那前车之鉴就在那摆着,沈书知不敢说。   小孩绽出个大大的笑容,纯真而美好,让沈书知忍不住也朝他温和的笑了,瞧见他的笑容,沈书知觉得,小孩子就该宠。   两人沐浴洗漱之后,并头躺在沈书知的大床.上,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沈书知各种不自在,隐隐有些后悔。被那劣徒灌输思想久了,他脑中那条男男授受不亲的弦也有了警戒,他忍不住想,这么会不会不好,沈昭都十六岁了,是个小大人了,还跟他睡在一起,会不会对他性向有影响?在古代十六岁都能娶妻生子了,虽然在现在还是个读高中的小孩子,但到了高中也是情窦初开青春荷尔蒙发散的年岁,小孩会不会受到他荷尔蒙的影响?他虽然自诩为直男,但自从被劣徒这样那样之后,再也直不起来了,他不至于对这小孩有什么想法,可是身边是个男的啊,若是被那劣徒知道了——   沈书知一怔,随即在心中呸呸呸,关那劣徒什么事,而且那劣徒今天老是跑进自己脑海里,莫非是因为他又养了个孩子,所以对那劣徒下意识的愧疚?毕竟当初他答应了劣徒以后只他一个徒弟的。   沈昭又不是徒弟,担心什么,都怪那该死的劣徒,害得他老是惊乍。沈书知东想西想,感受身边一个大热源似的活人,完全睡不着。   身边的气息一直很平稳,但是沈书知知道他没睡着,不过沈书知没拆穿他,只是默默的陪着。   “叔,你睡着了吗?”沈昭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他,但又想吵醒他,想让他与自己说说话。   “没有。”沈书知淡定的答了一句,随即问道,“你睡不着?”   “我不敢睡。”沈昭小声的开口,“我怕一睡就会梦到爸爸妈妈。”   “没事,梦到就梦到了,有叔呢,叔在你身边,你会做个美梦的。”沈书知本来没听懂,随即恍然,沈昭怕是做恶梦梦见他爸妈临死之前的画面了。听说他爸妈是出车祸死的,一家三口开车去旅游,结果遇见大货车横冲直撞,被撞飞前他被他妈牢牢的护在怀中,他妈妈当场身死。他爸爸因为安全气囊的保护本来可以救出的,可是汽油侧漏,兼之高温密闭,他爸爸硬是拼着自残保持神智将他从车中拖出,在汽车爆炸中以身相护,最后一家三口只有他救回转。   亲眼见到爸妈死在自己面前,会夜夜做噩梦也是正常的,一想到白天小孩乖乖巧巧的,还对他笑,沈书知瞬间心疼了,小孩这么可怜,明明心里很难过,却为了讨他欢心而强颜欢笑,生怕自己会不接受他。沈书知心软的一塌糊涂,这么好的小孩绝不会是那劣徒假扮的,就算劣徒飞升了,还得上十年免费教学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   沈书知瞬间安了心,可以放心宠了,这孩子这么善良,以后一定会娶个好媳妇,生个软软萌萌的小昭昭给他养的。   沈昭慢慢的探过手,小心的碰了碰沈书知的手指头,沈书知觉得宠小孩了,以为小孩求安慰求安心呢,立马回握住,紧紧的握住小孩的手,开口道,“睡吧,叔在这儿。”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个鼻音,“恩”。   沈书知脑补下小孩感动的鼻子一酸眼泪噙框,瞬间萌得心肝儿胆颤,握着小孩的手更紧了。   窗外的阳光顺着窗子照了进来,落到沈书知的脸上有些刺眼,沈书知动了动,知晓该起床了,只是他觉得身上很重,动都动不了,难道鬼压床了?有哪只鬼敢压他,沈书知倏地睁开双眼。   阳光刺目,沈书知偏偏头,然后发现自己四肢被身边的小孩牢牢的拢住,拢得紧紧的,没有半点缝隙。   明明昨晚睡觉之前还是两人之间还隔着几分米宽,怎么醒来后两人叠罗汉样的扭在一块了?沈书知将自己从他怀中脱离出,神情很是复杂。他那劣徒也喜欢将他抱得死死的,不过据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这种睡姿倒也不拘他劣徒一个,他实在不必太过大惊小怪。   沈书知打了个哈欠,将身边小孩摇醒,见小孩歪了个准备继续睡,沈书知一把将被子扯走,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摇啊摇,“师父,让我再睡睡嘛。”小孩开口的称呼有些含糊,沈书知以为他在喊叔,心软了大半,思绪忍不住又绕到劣徒身上。   劣徒也喜欢赖床,不睡到自然醒不会起来,以前每次他唤他起床时,劣徒都软软的撒着娇,师父,让我再睡睡嘛,声音又轻又糯,听得沈书知恨不得让他继续睡,可是最终沈书知还是冷酷无情的将他唤醒,做早课。   别人家的徒弟都去做早课了,自家徒弟若是不去,像什么话;万一别人家的徒弟因为做早课而修为早早进阶,自家徒弟因为师父的纵容修为拉下了,面对别人家的徒弟进阶时徒弟会不会失落,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怨他这个师父?总之,面对徒弟的撒娇他如秋风扫落叶般残酷,尽管心中一个劲的想要纵容徒弟多睡一会儿。   可是自从劣徒欺师灭祖后,劣徒依旧赖床,只是强迫他一并赖床,再也没撒过娇,这让他一度引以为憾。   果然养孩子好啊,再听到小孩子软软的撒娇,沈书知心都软成一滩水了,他柔情万般宠溺的望着沈昭,手下动作依旧没停,戳戳沈昭的脸蛋,戳戳他的腰穴,直到戳的沈昭不耐烦,闭着眼开口,“就起来,就起来。”   沈书知笑了笑,对付赖床的本事他多着呢。   沈书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重回到房间时就见小孩闭着眼睛一边点头一边慢悠悠的穿衣服,穿到一半停了,头慢慢的朝下垂,身子慢慢发软,忽然头猛一点,他整个人精神一焕,双眼依旧没睁开,但穿衣服的动作加快了。   瞧见沈昭的这一些类动作,沈书知忍不住笑出声,这反应,真可爱。沈昭闭着的眼一睁,惊喜的望向沈书知,“叔。”   被小孩信赖以及惊喜的目光一瞧,沈书知立马忘记了昨日要跟小孩保持距离的想法,迈步走向床边,帮助小孩将衣服穿好,一边穿一边笑,“哎呀,真可惜,早知道你这么可爱我就该拿个手机将这画面摄下来让你看看。”   沈昭的有些诺诺以及不好意思,“叔,我长大了。”只有小孩子才需要大人帮忙穿衣服。话虽如此说,但他也只意思意思的躲闪,在沈书知的帮助下像个小孩一样。   “什么长大了,还是个小屁孩呢。”沈书知将衣领褶皱扶平,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不错,我家小孩真精神。”   沈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个小小的虎牙以及右颊边浅浅的小小的梨涡,给了沈昭会心一击,好可爱!   “叔,我去洗漱了。”沈昭赶紧从沈书知身旁溜过去,快速的进入卫生巾放水洗漱。   早饭自然是没有的,沈书知一向是在外边吃东西,因此沈昭进入客厅时瞧见空无一物的桌子有些奇怪,“叔,不吃早饭吗?”   “外边吃。”沈昭打开门,一掌托着沈昭的背将他带了出去。   锁好门,两人走到电梯门外,沈昭纠结着小.脸按了1楼,开口问,“叔,你都是外边吃?”沈昭昨日就注意了,沈书知公寓内的小厨房什么都没有,以前叔都是在外边吃饭的吗?一想到沈书知这些日子都在啃快餐,沈昭就十分心疼。沈书知以前哪吃过这么粗糙的饭菜,不仅杂质多而且有毒素,这种东西,哪配入他的口?   沈昭决定,今晚就将厨房布置好,开始投喂沈书知计划。   沈书知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不会做饭,所以——”沈书知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外面吃的不好,不卫生又有毒素,以后我来做饭菜吧。”   “你会做?”沈书知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啊,小伙子,有前途。现在会做饭菜的都是新世纪三好男人,以后拐个媳妇没问题。”   沈昭抿着唇儿笑,又露出浅浅的梨涡,沈书知瞧直了,好可爱,好想戳。沈书知手指动了动,强行忍住戳一下的欲望,艰难的移开目光,目不斜视。   作者有话要说:   瞧着那寥寥数个点击,我总担心那是被我重复点后刷出来的,今天看到多了一个收藏,好开心 第7章 7   沈昭笑意加深了。   此时电梯门打开,里边有三五个人,并不拥挤,两人进入电梯找了个角落靠着,沈昭站在沈书知外边,不着痕迹的挡着别人靠近沈书知的空间,若是沈昭再高再大一点,就能完美的将沈书知护在自己身下,只是此时沈昭还小,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沈书知也没多怀疑。   电梯内很安静,彼此保持着安全距离,彼此间眼神不对视,亦不说话,就像是最寻常的陌生人,彼此给彼此间画下了无形的隔膜。谁也没想过去打破那道隔阂,也没想过要去认识下.身边的人,尽管他们住在楼上楼下,麻木而冷漠。   下了一楼,电梯内的人一一走了出去,沈书知带着沈昭跟在其中。随人流出了大门,沈书知带着沈昭去了公交车站,他准备送沈昭去学校。   他所租住的这栋小区是居民花园,很多上班族都在这儿或买或租房,算是个人流量比较大也比较热闹的一个地方,公交站处已经等了许多人,每隔几分钟便是一辆公交,人流上去又下来,公交站处的人并不减少。   他工作的地方就在公寓附近,平时都是走路过去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黄金时段公交处的拥挤情况。沈书知考虑要不要暂时买辆一两万的卖萌用的小桥车,专门用来接送沈昭上学,每天花费时间等公交,还不如多睡睡呢,沈昭现在正是需要多睡觉长身体的青春期。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等来去学校公交,沈书知瞧见公家车内站得满满的人有些震惊,那一车厢的人好似白杨树林里的标杆杨,一颗一颗的站得密密麻麻的,沈书知十分怀疑他和沈昭还能挤进去。这又是不是折叠空间,瞧着拥挤实则内部空旷一片。   公交车门打开了,沈书知迟疑了一下,准备等下一辆,说不得下一辆车内人流少一点,至少不似这辆这般摩肩接踵前胸后背相贴。沈昭却没这个想法,见前车门打开,紧走两步就进去了。   他以为沈书知只会送他上公交。   沈书知见状,咬咬牙也跟着上去了。他本来准备付四枚硬币,却见沈昭已经刷了卡,便投了两枚。正欲朝里边挤挤,偏头就见沈昭一脸感动的看着他。   沈书知莫名,推着沈昭的手臂将他推进扶杆边,自己靠在他身后护着,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车子轰隆隆的启动着,车厢内的小型网络电视正在播放着广告,车间内有些嘈杂,沈昭将头高高抬起,沈书知见状,俯下头,将耳朵凑近。   沈昭见到他莹白圆晕的耳.垂,舔舔嘴唇,喉中无端起了一阵干渴。他压压自己溃散的心思,提高声音道,“叔,你是要送我去学校吗?”心下却觉得有些可惜,只恨自己此时长得不够高。师父的耳.垂是个敏感点,若是他长得够高,凑近师父的耳边说说话,便能够迅速的瞧见师父的耳.垂连带着腮边都会敷上一层薄薄的红,就像夕阳映照下的晚霞酡.红醉些,那是最美的烈酒,那是最甜的醇秾。   沈书知点点头,低头回答道,“之前你落下不少功课,我去见见你班主任,看能不能帮你把拉下的课补上。”   沈昭点点头,心头一阵满足,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温柔让他一步步沦陷,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滋生妄念。他一个飞升的仙君回到修真界做任务,结果为了一介修者装小孩上了瘾,连自己的任务都抛到九霄云外。此事已经招到不少仙友的嘲笑,可是他并不后悔,为了独占他的温柔他的好,他甘愿做个小孩。   不过师父真不乖啊,在他的调.教下对其他小孩还是那么没有戒心,他怎么能够容忍师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么无知无觉被其他小孩占了便宜呢,所以,他要继续调.教师父,直到师父不敢再胡乱亲近小孩为止。师父想要养小孩,养他一个人就够了。   沈昭内心已经脑补了小黑屋一百零八式,他表现出来的笑容越发纯洁无辜乖巧可爱。   进了学校,沈昭入了教师,沈书知去找了班主任。   沈昭的学习成绩很好,班主任对于他的事情也很是关心,先前知晓沈昭的父母意外身故,很担心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学习,现在见沈昭回到学习,心放下了一半。本来见沈书知这么年轻还担忧他做不好家长监督职责,等听到沈书知担心沈昭的成绩,希望老师能够帮忙将拉下的功课补回来时,一口就答应了,对沈书知的年轻也不犯嘀咕,跟他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育儿经,和他一起讨论如何教育沈昭问题,在家里家长应执什么什么责,该给沈昭补些什么,越聊对沈书知印象越好。沈书知一直端端正正的听着她的话,时不时记下笔记,问道都是对沈昭身体学习有关的问题,让她彻底放下了心。   这个家长虽然年轻,但他是真心关心沈昭。一个人对另一人是真的好还是表面好,从细节就可以看出来。   等沈书知从办公室出来,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原来养孩子还要关心那么多的事啊,不是给小孩提供吃提供穿就好了,还要从心理身体等各方各面来关爱,不然小孩很容易养歪,特别是青春期的小孩,问题多多,家长一个态度不好,小孩就学坏了。   嘤,难道当初就是因为他在劣徒青春期时没教好,所以劣徒才歪了吗?沈书知严厉拒绝这个可能,分明是那劣徒从根子上就歪了。   这个小孩他绝对能教好,一定能把他教成五美四德根正苗红社会主义好青年,沈书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书知负责的庭院十分轻松,有人.弹琴,有人泡茶,有人插花,有人上前服侍,让顾客来此好似走入千年前深深庭院,自己是轻裘拍马的名门贵公子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   金盆洗手,换衣换鞋,茶香袅袅琴音泠泠,侍女小厮鞍前马后的侍候,贴心熨帖极了。沈书知的作用,便是当花瓶。小门人倚寒树斜,东风吹绽梨花雪。来客见此美景,入门心情便极好。而沈书知的工作职责便是迎客这一段路。   这次也不例外,将客人迎入室内,沈书知便准备找处地方歇息,只是被人叫住了。   叫住沈书知的是个熟客,有点颜控,脾性不错,与他关系还算不错,当下站住,沈书知温和一笑,“沈少。”   沈书知对他们的称呼虽然是某少,但听来调侃意味满满,并不显得卑微,故而三人虽然让他们喊小名,但沈书知一如既往的喊某少,初时听来觉得羞耻感爆表,现在听习惯了也就习惯了,对他话语中的调侃意味视而不见。   名唤沈少的也不大,二十四五的样子,眉眼清澈,身带功德之光,个人也比较正派。虽然这功德之光大多是祖宗遗乘下来的,但他本人身上并无黑气,且自身也挣有功德,算是上是好人。   “你也别另找地方休息了,就坐在这儿吧。”沈书知与他们相熟了,知道他们规矩不大,便答应了下来。   沈少一行有三人,加上沈书知,正是四人。他们三人围着茶桌而坐,另一方留给泡茶之人,留给沈书知的位置,只有沈少身边那个位置。沈书知微微一笑,也没拒绝,正襟危坐,端的好坐姿。   沈少带来的两人沈书知也认识,周韶宁与张新宇,常与沈赟混在一起,亦是双眼清亮,不见浑浊。也因此,对于这三人,沈书知难得有好感,对于他们无关痛痒的要求,一般都会答应。   四人坐下,周韶宁忽然神神秘秘的开口,“你们听说了赵家老三那件事吗?”   “赵德行?”沈赟一愣,随即想起那人嘴一抽,“他能出什么事,听说前段时间迷恋上一个丑女人,迷恋得连家都不要了,现在终于掰了?”   赵家老三名唤赵洐,算得上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听话懂事不打架喝酒不玩车不寻求刺激不玩男人女人学习成绩好的乖乖牌好孩子,所以他们私下都喊他赵德行。他们三虽然不玩男人女人,但是其他娱乐少不了,也算是纨绔一族的衙内,故而对那赵家老三都看不过眼。因为上学时打架逃课玩游戏等等被老师逮到时,背后都有赵家老三的影子,而且他们父母的嘴边挂着的都是赵家老三,让他们烦不胜烦,他们瞧不上赵家老三,偏偏父母又经常将他当做典型教训,他们只要面上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教训得更厉害了,若是急了将赵家老三的阴险人品说给父母听,父母还当他们是污蔑。   虽然现在他们三家父母瞧出了赵家老三自私懦弱没担当,还让他们远离那赵家老三,可是这梁子结了几十年,他们乐意瞧见赵家老三不好,也不介意背后落井下石。   张新宇嗤笑一声,“凭他那迷恋劲,他一辈子的勇气就耗费在那女人身上,能舍得掰?若真掰了反倒不是什么事了。”   周韶宁赶紧插嘴,不吐不快,“是赵家接受那女人了。现在赵家正在给赵德行跟那女人准备婚礼呢,不出几天,那请帖也该发了。你说奇不奇怪,先前赵家宁愿将赵老三赶出家门也不愿接受那个女人做媳妇,现在倒像上赶着讨好那女人一般,这女人邪了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有兴趣猜猜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吗?   我觉得猜对很难呢,嘻嘻,大家觉得呢?   若是没人猜,我就当做自娱自乐了,哈哈哈 第8章 8   沈书知闻言一动,心下默默盘算什么时候找那女人一瞧,他直觉这女人有问题,说不得是他顾客,需要被剥夺金手指的人。   沈赟不甚在意的笑笑,“这有什么,说不得赵家终于为赵老三与那女人之间不离不弃的爱情感动了呢。”   这话说的他牙酸,沈赟说完后龇龇牙,抽了抽面皮。   张新宇啧了一声,“这个冷笑话,我给满分。”   周韶宁斜了两人一眼,上身向前微倾,不满的开口,“你俩怎么这么不上道。我说那女人邪门,是真的邪门。”   张新宇此时十分给面子的捧了下,“怎么个邪门法。”   周韶宁此时又不说了,慢悠悠的啜了口茶,烫得他直张嘴,将茶放下,扫了两人一眼,这才开口,“你们知道透视眼吗?”   “火眼金睛吗?”沈赟又说了个冷笑话。   孙大圣的火眼金睛能看穿妖魔鬼怪的原型,又可透过壳子看透里边装着什么,可不就是透视眼。   周韶宁无语了,“你别打岔。”   沈赟一拉嘴唇,示意自己不再开口。   周新宇在旁乐不可支,见周韶宁快冒火了,又捧了一句,“透视眼,哦,我知道,难不成那女人有透视眼?”   “可不。”周韶宁一拍桌子,不过他拍得力气不大,桌子上茶杯内的水并没有溅出,“那女人平凡得紧,无论是古董还是赌石,理论知识都说不清楚,偏偏她眼睛一扫,就能瞧出哪件是古董,哪块石头能涨。当初我听的时候就觉得邪了门了,于是就派人将她生平查了一下,小镇出来的,三流大学毕业的,大学专业还是工科,这无论是赌石,还是鉴定古董,没个十年八年掌眼能瞧出什么来,偏她样样都行。据说,还配合警察破了一张贩毒案呢。”   “哦?”张新宇又捧了一下。   见他有兴趣,周韶宁更有兴趣了,一双眉眼笑得跟弯月似的,盛满星辉点点,“那毒枭也是个厉害的,据说那毒品是装在密封玻璃中,连警犬也没嗅出来,偏她好运发现了,还上报给警局。那沙漏完全密封,平常人也不会去注意这么个玩具,就算觉得那玩具内的沙子是白色觉奇怪也不会想到毒品上去,她偏偏能够一口叫破那是毒品,并信誓旦旦的,可不就是她那双眼睛有问题么。”   沈赟嗤笑一声,“说不得那女人有内应呢。透视眼不过是电影小说中写出来的,你别太走火入魔。”   “胡说,现在已经报道出真人透视眼了,据说能够透视人体,把五脏六腑瞧得一清二楚。”周韶宁辩驳,“既然能够看透人体五脏六腑,看穿古董以及璞石的情况也不稀奇。”   张新宇此时也赞同周韶宁的话,“这是真的,对于这种透视眼,有种说法是那些人拥有‘牵连感觉’,由一种刺激激发起另一种感觉的状态。”   “如果那女人真有那么神的话,莫怪赵老三他父母要上赶着认这儿媳妇了,他家可是做珠宝生意的。而最近秦家那位强势崛起,压得赵家珠宝生意惨淡得很。特别是我听说,赵家几条供应链被秦家给截走了,迫切需要新的货源。”沈赟话里带着幸灾乐祸,对于赵家这般,他们乐的看笑话。   “秦家那位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和赵慈云卿卿我我预备订婚的吗,怎么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就这么打压赵家了?瞧那位的性情,也不像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周韶宁说完赵家,又开始扒秦家,八卦说得合不拢嘴。   张新宇本来端起桌上微烫的茶喝了一口,又拈起梅花糕一口放进嘴中,三两下嚼碎咽下,听到这话望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茶后才开口,“我大堂.哥好像说过,他无意中见过赵慈云跟秦老五一起吃过饭,怕是有点不太清白。我以为大堂.哥在说笑,秦老五跟赵慈云平素没见过有什么交往,以往聚会两人之间也没多少交流,而且若是吃顿饭就不清白,世上不清白的多了去了,可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可能我大堂.哥说的是真的,那两人真心有点不清不楚的。我听说,秦家那位对秦老五,最近冷淡得很。”   有关前一段顾客的信息还没说完,后一位顾客就来了,所以,这算是天道酬勤吗?生怕他养老太舒服了吧!   沈赟见沈书知听得入神,偏头望向他,笑道,“书知,你对这些有兴趣?”   “啊?”沈书知偏过头望他,反应慢半拍,有些呆萌呆萌的,瞧得沈赟手心一阵颤,恨不得搂住他给他说各种八卦。   “挺有趣的。”沈书知回过神,笑了笑,继续听张新宇周韶宁说话。   “真的假的?秦老五跟赵慈云?这消息够劲爆,秦老五本事不小,竟然敢给秦家老大戴绿帽。”周韶宁听得兴趣盎然,双目放光。若说赵洐是同龄的别人家的孩子,那么秦家老大就是上大三岁下大十岁的孩子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真正的别人家的孩子,严肃克制冷酷有本事,纨绔的爱好一律不沾,家族的教育全部优秀,在他们为家族教育欲生欲死之际,他就是一杆标兵。连他家大哥那么优秀的人在秦老大面前也被压得只能算是一般了。   提起那位,他们一律用那位来代替。   以前有人不知死活的惹了他,被整得现在瞧见他就退避三尺,反正他们三人都不敢去撸他虎须,怕被整,他们家优秀的大哥堂.哥都保不住他们。   “行了,我家大哥说,秦家那位能瞧得上赵慈云那是有鬼。而且我家大哥说了,秦家那位心中藏了个白月光,没人知道是谁,反正秦家那位一直在等。至于赵慈云,秦家那位对她既不主动也不拒绝,就那么吊着,估计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赵家自以为得脸,说话做事夸张了些,所以才被传成这样。”沈赟见沈书知喜欢听八卦,也不介意分享下八卦。   “听起来,秦家那位略渣啊。”周韶宁听完了八卦,咂摸了下嘴,嘴里一秃噜就把话给说话来了。   然后满室皆静。   弹琴的不谈了,说话的不说了,齐齐望向门口。   因为三人都喜欢窗明几亮,故而他们一向是坐在外室,就着窗边喝茶赏花吹风,门窗大开,空气新鲜。因此,那人到了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说话声不带半点打折的。   本来隔着窗能看到院子,只是三人说得太欢畅,一人听得太认真,其他服务员没多少事规规矩矩的站远了点,故而这人出现时竟无一人察觉,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周韶宁没发现这种变化,依旧兴致勃勃的开口,“始乱之终弃之,可怜赵家慈云,为了自己的幸福不得不让秦家那位头上绿成草原,怎么这么带感呢。赵慈云跟秦老五这事,我能乐一年。”   沈赟、张新宇沉默的望着他。   “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周韶宁奇怪的望着两人,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沈赟和张新宇放肆的朝他挤眼睛,示意他转头瞧瞧。   周韶宁与两人默契非常,当下察觉到不好,偏头朝后望去。   见到门口那人,周韶宁赶紧将头偏回来,打个哈哈笑道,“先前我们说什么来着,哦,秦家大哥好本事,赵慈云跟秦老五那两个小人就是欠教训,秦大哥做得好极了。哈哈哈”   怎么越说越冷呢,周韶宁有些说不下去,狠狠的朝沈赟跟张新宇瞧了一眼,目带控诉,他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两人回以无辜的笑,他来了多久他俩也不知晓啊。   沈书知上下扫量了眼来人,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莫非来的不是他们嘴中的秦家那位?   周韶宁讪讪的起身,有些怂怂的讨好一笑,“秦大哥,你来了啊,快来坐。”   秦璟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又扫过沈赟与张新宇,将目光落到沈书知身上,“沈书知?”   沈赟和张新宇在秦璟的目光下有些拘谨,见他移开目光了才松了口气,见他目光定在沈书知身上,沈赟心一突,赔笑道,“秦大哥,他是沈书知,您也知道他啊。沈书知,还不快见过秦少。”   “秦少。”沈书知朝他点点头,没瞧出灵魂的不对劲处,当做他没金手指吧,反正沈赟的话也验证了他的无辜。   沈书知不是个给自己找事做的人。   “秦璟。”秦璟朝他点点头,走向周韶宁,“你跟我走。”   周韶宁喏喏的,秦璟这是要找他算账?他跟在秦璟身后乖乖的跟着,不过他眼睛抽风似的朝沈赟跟张新宇使眼色,快去找我大哥救我——使到一半,秦璟忽然转身,恰好见到他眼睛似是抽.搐的画面,周韶宁使到一半,动作顿时僵硬了,慢悠悠的将眼珠放回原处,乖乖的垂着眼睑,不敢看这人。   秦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抬头朝三人颔首,转身迈步出了门外,周韶宁不敢再做多余动作,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秦璟威严太甚,他一来沈赟跟张新宇完全不敢多说话,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生怕惹得这人不高兴,找个由头收拾他们一顿,此时秦璟一出门,两人同时下意识的大喘气。   沈书知端着茶杯对两人的反应逗笑了,那人到底给他俩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估计他俩的亲爸他俩都没这么怕。   秦璟的这点威视对沈书知来说不痛不痒,他在修真界什么没见过,都已经成仙了,若是被凡人的威视骇住了,他在修真界的那些日子都白活了。   “那位就是你们口中的秦家那位?”沈书知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是啊是啊,秦家那位你别乱惹,他可不像我们一样有善良。”沈赟一边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寻找周家大哥的电话,一边回答沈书知的问题。嘟嘟两声,电话通了,沈赟接起电话,示意沈书知别说话,开口就道,“不好啦不好啦,周大哥,韶宁被秦家那位提走了,你赶快去救场,晚了韶宁就会被他削一顿了。”   听起来很像小燕子对皇上大喊大叫,不好啦不好啦,香妃变成蝴蝶飞走啦,沈书知漫无边际的想。   周韶宁的大哥却没着急,而是问道,“你们怎么惹到他了?”   沈赟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说他坏话被直接捉住了。”   “你没事,他就只提走了韶宁?”周家大哥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一点也不见着急,“不必担心,韶宁不会出什么事,秦璟有分寸。只是你们背后说八卦的习惯该改改了。你说这都被人捉住几次了。”   “我们是在梨花院里,这样都被捉住了,我也无话可说。”沈赟有些生无可恋,梨花院内的服务员是怎么看门的,这么大个人到了门口都没人通知一声,妥妥的差评。   “梨花院是秦璟的产业你不知道吗?”周家大哥笑了一下,在别人的地盘上说别人的坏话还被别人捉住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必管,韶宁需要受下教训,免得以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俩别担心了,我先挂了。”   说完,电话嘟嘟声响起,那边没了声音。   沈赟将手机置于桌上,望着张新宇问道,“现在怎么办,真的听周大哥的不管韶宁了?” 第9章 9   张新宇咬咬牙,“兄弟不能见死不救,我们一道去寻他,要死一起死吧,不就是被削一顿,我扛得起。”   沈赟捡过手机起身,“走。”转头望望沈书知,“书知,下次再来看你。”   张新宇朝沈书知点点头,便与沈赟一道急急忙忙往外赶。   沈书知笑了一声,那秦璟的红线牵在周韶宁手上,他们过去,只怕会吃到一包狗粮。不过这个古色古香的产业是秦璟的?果然还是很有问题啊,这对历史研究深透得,几十年的老教授都未必比得上,要是秦璟没问题,他就给他那劣徒压,他穿越前可是看遍各种穿越重生空间系统高科技智脑等金手指梗的男人,经得起组织的考验。虽然过了这么久,那些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到了这个社会后他又给复习了,什么梗他都能信手拈来。   这个秦璟不是古代人胎穿现代社会,他见到他徒弟就给他压。   至于为什么灵魂不见问题,估计是这秦璟在现代活了这么久,与现在早就密不可分,他完全是现代人秦璟了。就像他,再也不是新社会好青年沈书知,而是修真界仙人沈书知了。   可是很棘手啊,这个秦璟头顶紫气,气运逼人,让他心甘情愿的被他拿走金手指,只怕有点困难啊。   每个人都有气运,气运最好的便是紫气,俗话说紫气东来,如日中天,可以称得上是天道之子。其次是红色,又有说鸿运当头的说法,红色气运的人运道也不错,虽不及紫色贵极,但一辈子逢凶化吉大富大贵也是可以的;其次是青色,再其次是大多数普通人所拥有的绿色,运道特别差的是灰色,以及煞气缠身将死之人的黑色。   想要拿走金手指,最好是需得对方心甘情愿,若是对方不情愿,也可强迫取走,不过对方的气运不得是紫色。紫色气运太贵,就算是仙人,也得退避三舍。   所以沈书知一眼瞧出对方的紫色气运,感觉十分棘手。若是他,现在让人来取走他前世记忆他也不愿,哪怕他已经成为修真界的沈书知,可是前世也是他,封存了前世,他就不再是完整的了。哪怕回不去,怀念怀念下也是可以的嘛。   所以,现在怎么办?   凉拌,等对方濒死之时再取吧。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沈书知换好自己的衣服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家里还有个孩子在等他,想想就激动。   他回家时,沈昭正在做家庭作业,白炽灯光下沈昭端端正正的坐着,时不时的在作业本上写写,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停下笔朝门口望来,见到是他,眼中泛起惊喜的笑,“叔,你回来了。”   沈书知心有些熨帖,果然养个乖巧的小孩是对的,回来时有人等,会关心你,会孝顺你,会乖巧的听话,简直想想心都萌化了。   沈书知边换鞋便问,“作业写完了吗?功课跟得上啊?有什么不会做的吗?”   沈昭本来想说功课很简单,没什么不会做的,话即将出口的瞬间又将他咽下下去,他眼珠子一转,再开口就换了词,声音有些委屈,“叔,我落下不少功课,很多不会写怎么办?”   沈书知朝他走去,摸摸他的头,然后俯身望向作业本,“我看看。”   等看清楚作业本的题目,沈书知身体僵硬了,sincostan这些都是什么鬼,他修真修了这么多年,科学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书知咳嗽两声,放下作业本摸摸沈昭柔软的头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叔没念过什么书,这些题目,你明天还是问老师吧。若是跟不上,叔给你请个家教,行不?”   沈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就知道,师父在修真界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记得高中数学是什么。不过面上还是做出乖巧的神情,“不用了叔,这些我能自学的,以前我功课门门第一,现在只是被拉下来一点,很快就能赶上,不用请家教的。”他有些局促不安,叔   “不错,比叔强。”沈书知心内泪流满面,面上却是安慰道,“不要学叔,有机会学习时不学,只能老大时后悔。”   想当初他也是学霸来着,现在却成了学渣,连高中数学都看不懂,简直虐哭,若早知今日,当年他辛辛苦苦学数理化又是为何?   “知道了叔,我会好好学习的。”   “恩,以后考帝都大学,让叔高兴高兴。”   “好。”沈昭收拾作业,“叔,你吃过饭了吗?”   沈书知见状,奇怪的问道,“你不做作业了?”随即想起什么,“你没吃饭吗?”   “我做了饭,一直在等叔一起回来吃。”沈书知收拾好作业后,仰着头望着他,眼底纯然一片信任与期盼。   沈书知不忍拒绝,咽下他已吃过饭的事实,又撸了一下他的头发,起身朝餐桌走去,“走,去吃饭。”   沈昭乐颠乐颠的将饭菜摆出来。   沈书知粗粗一瞧,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小炒鸡丁,醋溜藕片,红烧鲫鱼,爆炒基尾虾,菜样还挺丰盛。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放进嘴中,藕片天然脆,带点辣带点酸,味道很清爽,十分符合他口味。沈书知又夹了一块吃了。   吃完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家厨房并没有厨具,这些菜,沈昭是怎么做出来的,难道他将厨具置办好了?   沈书知本来以为厨具怎么也该得小孩周日放假时,他请假陪他一道去置办,没想到回来后饭菜都做好了,这种感觉略微妙,沈昭很能干啊。   算了,有了吃管那么多。   不过那些厨具估计是沈昭自己出钱置办的,这多不好啊,他养少年怎么会要少年出钱?   反正他平时用不到什么钱,将工资卡上交了吧,看沈昭是个能干的,家里开支什么的,交给他不错,沈书知十分不负责任的想。   沈书知在工作的地方吃过晚饭了,所以回来只吃了半碗,沈昭吃了两大碗,显然是饿得很了。   吃晚饭,沈书知将工资卡连带着密码交给他,让他平时买衣服买练习册生活费什么的都从里边取用,想了会,又将自己在工作包中晚餐,让他只做一个人的饭菜,不必等他回来吃。   沈昭收到工资卡十分高兴,师父太上道了,这不就是丈夫上交工资卡给老婆吗,虽然他现在处于老婆地位,他并不介意,只要师父属于自己的就好。果然啊,这样好的师尊就不该去养什么孩子,感受过他全心全意的爱,谁还舍得放开?   真想将师尊从头到尾舔一遍啊,沈昭乖巧的笑着,对现在的自己愈发不满了,还是太小了啊,十八岁还未满,师父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哪怕知晓这个壳子之内是成年人,在师父眼中依旧处于未成年。   至于后面那句不等他回家吃饭,沈昭果断无视了,只要他多等两个晚上,妥协的一定是师尊。   等到晚上睡觉时,沈书知发现客卧依旧没有铺好床,他拧眉,难道这小兔崽子今晚还要跟他睡不成?他从衣柜中取出垫卧,卧单,被子以及枕头,铺好床铺之后,摸摸沈昭的头,“早点睡。”   沈昭恋恋不舍的望着沈书知,委委屈屈的窝在床.上,见沈书知快走出门都没改变主意,赌气的侧过身将头蒙住。   沈书知见状,狠狠心,还是关闭灯回到自己房间。   可是过了许久,他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中不断回想着小孩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委屈模样,闭着眼又翻了个身,睡意依旧没来,眼前又出现沈昭可怜巴巴的模样,最后沈书知坐起身一拍床铺,犹豫了会还是下了床,万一小孩现在正躲在被子里哭呢?万一小孩做噩梦了呢?他还是去看看吧?!   推开侧卧的门,透过微弱的墙灯朝内瞧去,沈昭正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他,那双眼极亮,又极欢喜,欢喜得沈书知自暴自弃。好吧,不是每个小孩都是那劣徒,世上还是直男多,睡个觉而已不会改变直男性向的。   沈书知将灯打开,果然将沈昭没睡,朝他床边走了过去,“怎么还没睡?”   沈昭抿抿唇,委委屈屈的开口,“叔,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睡么,我一个人睡不着。”   沈书知妥协的撸了撸他的头发,将他乖乖巧巧柔顺的头发撸成一团,口中无奈开口,“算了,以后与我一道睡吧。”   沈昭眼睛光亮迸闪,望着沈书知喜悦不加掩饰,“真的吗,叔,我真的可以跟叔一起睡?”   沈书知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虽然他可以狠狠心拒绝,小孩累极了自会睡过去,但他不忍心,一想到小孩睡梦中皱着眉头哭唧唧一张小脸就觉得心疼。   懂事的小孩遭人疼啊!   沈昭满足的抱着沈书知,窝在他怀中睡了过去。等到听到小孩的呼吸平稳,知晓他已入睡,沈书知在心里唾弃下自己心软的毛病,然后也睡了过去。听得身边人规律的小小的鼾声,沈昭睁开双眼,抬起上身借着窗外城市的光亮细细盯着沈书知瞧,越瞧越满足,将自己贴得更紧一些,见沈书知在自己怀中睡得人事不知,忍不住凑过去啾啾他的唇。   他动作不敢太大,怕吵醒了沈书知,不过啾啾两下暂时满足了,等到他满十八岁,他就不会再克制。   师父啊师父,以为飞升了就能逃脱掉了么,飞升了才是掉到他碗中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秦璟不是古代人胎穿现代社会,他见到他徒弟就给他压。   你们猜沈书知这句话是铁口直断,还是立了个flag? 第10章 10   沈昭心满意足的抱着沈书知,好似灵魂找到归处,好似游子回到母亲的怀抱,好似小别的新婚伴侣,燃起的热情要将彼此融化。   他这师父太惫懒,对修为一点也不急,若是不逼一逼他,只怕就这么顺其自然下去,然后寿元到了陨落。他怎么会允许呢,在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后怎么可能让他这般不思进取。   他精心编织了一道情网,不着痕迹的勾引,在他终于认识到孩子长大时成为他的男人。师父这么心软,他磨磨他,认认罪,讨讨饶,师父总会原谅他。只是对不起师父的是,他为了任务背叛师门堕入魔道,让师父背负骂名。   他自是不忍他背负骂名的,掳了他囚禁在魔宫,耗尽资源助他修炼,也远离了外界风雨。只是让他无奈的是,师父竟然在他精心的服侍下竟然就这么安居乐业乐不思蜀了。除了抗拒他开小火车外,其余时间与在宗门内没什么区别。若是师父如此对修炼这般不上心,他做这么多有什么用?想起那五百年内除去师父闭关时日日夜夜翻来覆去颠来倒去被翻红浪的双修日子,沈昭忍不住舔舔嘴唇,心中涌起无限干渴。   被迫戒了几十年的荤,现在一道美味摆在眼前还不能吃,还真有些痛苦,不过几十年都忍过来了,不过短短两年,他还是能忍的,同时心中得意不已,在他翻来覆去的颠龙倒凤下,师父为了他的小蛮腰,不就经常闭关了么,修为更是一日千里,总算在他任务结束之前飞升了。   沈昭将手搁于沈书知两瓣软软的小棉枕上,捏了捏,真是爱不释手。   久违的触感,熟悉得令人心动。   沈昭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欲恋,手偷偷摸摸的从睡裤中探入,顺着内.裤边缘缝隙探入摸到他光滑富有弹.性的臀.部,像是品尝着最美味的发糕。   摸了又摸,手指时不时划过一线天似的峡谷,在继续探索□□之门与就此罢手中挣扎,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又偷偷的抓了两把,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拿出,不过依旧搁在臀上,不舍得移开掌心柔软的弧度。   早上醒来,身边的熊孩子依旧像个八爪鱼般两手两脚盘在他身上,像是没有安全感的藤蔓,攀援着身边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唯一的巨木,好似攀着全世界。沈书知考虑到小孩刚失去父母,忍了,觉得等以后再说,小孩这睡姿太不健康了。   他洗漱好之后,从门外小篮子里拿回昨日打电话预定的牛奶,牛奶是温热的,无需另外加热。沈书知在厨房找了一下,发现沈昭买了不少食物填充冰箱,其中便有鸡蛋。当下煮了两个鸡蛋,同时走进内室喊沈昭起床。   沈昭又是一番赖床,沈书知掀开他的眼皮,帮助他睁眼。沈昭见无法躲过敌人的偷袭,便瘫软身子,将黑眼珠子藏得更深一些,把眼白露给沈书知看。沈书知笑了一声,又撸了一把沈昭的头发,像撸小狗崽一样,撸得沈昭睡得更香了。   沈书知不得已,不得已使用暴力手段,一把掀开沈昭的被子。此时三四月,帝都的清晨微冷,被子被掀开后沈昭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不过感觉身上凉凉的,手不由得四处摸索,试图找到被子盖一盖。   沈书知怕他凉着,自然不会等他冻醒,直接取过衣服帮沈昭穿。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沈昭十分乖巧,配合着沈书知穿衣的动作。不过由于这具身体太过青涩,被自己心念脑转的意中人触碰,沈昭露出个享受的神情,心道这梦真好,然后忍不住摩挲着沈书知的手腕,试图引导他摸.摸自己快乐的源泉,只是引导到一半,沈昭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啊!   他冷不丁的清醒了,顿时演技大爆发,将沈书知的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委屈的哼哼两声,不甘不愿的醒了过来。   沈书知俯下.身,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肚子疼?”   “饿了。”沈昭推开沈书知的手,三两下取过衣服穿上,沈书知见状便站在一旁一边瞧他穿衣服,一边开口,“赶紧洗漱,洗漱好了去吃早餐。”   “好的,叔。”沈昭穿过衣服,赶紧避过沈书知跑到洗漱台刷牙漱口。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暗道好险,差点就露陷了。望着自己被吓蔫了小兄弟,沈昭心中安慰道,你暂时委屈一下,等我长大了你就可以开吃大餐了。现在的委屈,都是为了日后的盛宴。   沈书知将昨日沈昭买回来的全麦面包加热了一下,然后用盘子装好搁于饭桌之上,同时在沈昭的位置上给他装了一杯牛奶两颗鸡蛋。   照旧送小孩去了学校,才回到玉照眼开始工作。   一日工作毕,沈书知回到家,又见到沈书知端坐着写作业。见他回来,沈书知将作业本一收,跳到他面前,“叔,你回来了,我们吃饭吧。”   沈书知正在换鞋,听到这句话停顿了一下,望着沈昭,“你还没吃饭?”说完后,将另一只鞋换下,拢着小孩的背朝内走,“怎么不先吃,不是说了吗,我工作的地方包晚饭,你不用给我留饭。”   沈昭似是有些不安,低声开口,“一个人吃没意思,吃不下。”   沈书知拉着他坐下,去厨房一看,见饭菜正保着温,遂将菜端到桌上,又给沈昭盛满饭,自己坐到另一方,“吃吧。”   见小孩此时狼吞虎咽,显然饿得狠了、也是,他晚八点下班,距离正常吃饭五点到六点的时间已经差了两个多小时,小孩饿了是正常的。可是这样不是办法啊,晚饭吃得这么晚对身体不好,不说饮食不规律,吃得晚也容易积食。可是让小孩一个人按时吃饭,小孩又不听话,怎么办?   老师说这个时期的小孩心思敏感又情绪化,正是需要父母花费时间关心关爱的时候。现在小孩觉得一个人吃饭孤单,他若是不陪着,小孩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怎么办,觉得自己不爱他怎么办?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怎么办?想要做点坏事获取关注怎么办?一不小心走上歧途怎么办?   越想沈书知越觉得惶恐,生怕自己养歪了这颗社会主义好苗苗,决定跟主管说下调班的事。他本来是想着多睡会儿才选择早十一点晚八点的工作时间,现在换成早九点晚六点也不错,反正他现在要喊小孩起床送小孩上学,也没多睡什么。   第二日,沈昭见到沈书知提早两个小时回来,心知自己计划通,师父果然还是那么心软,当下收好作业本,对沈书知开口,“叔,你玩下电脑,我这就做饭。”   “要不出去吃?”沈书知见小孩又要写作业又要做饭的,有点心疼,想着在外边吃下快餐算了。   沈昭进入厨房,取出电饭煲内锅准备淘米,一边开口,“做饭很快的,叔,你看完一集电视剧就能吃饭了。”   沈昭见他坚持,也没反对。他在修真界活了那么多年,根本没点亮做饭这一技能,吃食全是靠劣徒喂养的,不过说起来,沈昭的手艺有那劣徒的五分精髓,做得完全合他胃口,若是再多吃几顿沈昭的饭菜,只怕玉照眼内的伙食都无法再入他的口了。   他这是嘴又要被沈昭养叼了吗?   沈书知一想起沈昭考上大学以后,自己就不能再吃到沈昭做的饭菜,然后其他食物都入不了口,从此一代花美男沈书知饿得形销骨立,想想就好虐,撸两篇甜文压压惊。   沈书知打开绿唧唧网上甜宠文,准备给自己补充补充下精神食粮。   小攻出了车祸,穿成小受的狗,在小受温柔体贴的照顾下渐渐被小受吸引从而爱上他。一人一狗之间的相处全程发糖,倍觉温馨,简直甜甜甜,甜到蛀牙。沈书知瞧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更新的章节都撸了一遍,沈书知连续炸了几个地雷后才意犹未尽的关闭网页。   此时沈昭饭菜都做好了,沈书知顺着菜香回到桌旁,见沈昭将饭都盛好了,也有些羞赧,感觉被个小孩照顾了。   洗净手,沈书知回到桌上坐下,见沈昭也坐下,这才夹着扇贝中的肉放到嘴中,肉嫩汁鲜,口舌味蕾全部绽开,让沈书知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果然舍弃玉照眼内的伙食回来吃是对的。   “叔,我们班这学期转来一个新生,十分讨厌。”吃饭中,沈昭像个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向家长抱怨那些自己觉得奇葩的人,想让家长跟自己同仇敌忾,顺顺自己的不满,“他就是个混子,也不知道怎么转到我们班的。不过听人说,他姐攀上了帝都赵家的嫡子,所以就将这个弟弟从乡下结了过来塞到我们班。”   “而且,这人有点邪门,听我那些朋友说,凡是跟他作对的,最后都会变成他的小弟,你说这怎可能嘛,又不是小说,王八之气一开,小弟自动臣服。”沈昭一边扒饭一边愤愤不平的说话。   沈书知安静的听着,此时夹了一块莴笋放到他碗中,开口道,“既然觉得他邪门,那就离他远点。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他心里盘旋着,什么时候去见见他这转学生同学一面。   沈昭觉得一本正经当家长的沈书知好可爱,特别是嘱咐他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真的太可爱了。这吩咐既朴实又平凡,代表着中国千千万万家长的心愿。   “知道了,叔。”沈昭三两口扒完饭,在沈书知吃的饱饱的之后,准备收拾桌子。   沈书知本来瘫在座位上,他被徒弟伺候惯了,从来不用做杂事,之后都是吃的外卖,吃饭后垃圾一丢就完事,故而一时没想起吃饭完后要收拾桌子,此时见沈昭动作,沈书知恍然,也不好意思让沈昭一个人辛苦,起身准备帮忙。   沈昭拒绝了,“叔,你坐着吧,这事我做惯了的。”   沈书知见沈昭手脚麻利,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便瘫在椅子上当只肥羊。   一只两只三只的,自己一个都没解决呢,又冒出另外一个,早知养老生涯这么坑爹,当初就不该飞升。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问我惊喜,我想了想,不管有没有说过惊喜,加先一更……   在看文的小天使们开不开心?   虽然每章只有几个点击,但我蛮开心的,说明不是每天我单机…… 第11章 11   还是沈赟三人,还是将沈书知留了下来。   张新宁沈赟朝着沈书知挤挤眉眨眨眼,一副我心有大秘密你快点来问我的样子,沈书知瞧着一笑,“沈少张少这是获得什么神秘宝贝了?”   沈赟依旧坐在沈书知身边,闻言努努嘴指指周韶宁,“你知道上次我们去救韶宁发现了什么吗?”   张新宇插嘴一句,“说出来惊掉你的下巴。”   沈赟接口,“秦家那位竟然壁咚韶宁。”   张新宇捧了一句,“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本来以为要扛上那位才能救小伙伴于水火,结果小伙伴一声不吭的就掉入恋爱的酸腐坑里。”   “哎哎,你俩胡说什么,我才没谈恋爱。”周韶宁本来瘫坐在梨花雕凳上,听他俩越说越不像样,赶紧直起身打断话语。   沈赟当做完全没听到他说话,继续开口,“我和新宇做好被暴揍一顿的准备了,结果塞了一包狗粮。真想不到啊,秦家那位的心上人白月光,居然是韶宁这样的。”   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周韶宁一眼,有些痛心疾首的开口,“秦家那位的眼光如此独特,不知我大哥他们被那位压制了这么多年,现在感觉还好么?”   “我大堂哥反正整个人都不好了。”张新宇凑过来,挤到沈赟另一边,也上下打量了周韶宁一眼,“没想到啊,我们之间最先脱单的竟然是他。韶宁真是深藏不露哇。”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损又捧,挤兑得周韶宁瘫在椅子上,颇有一种你说任你说,明月照大冈的境界。   沈书知倒是一点都不稀奇,他俩之间的红线牵着呢,只是按理说秦璟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他心悦谁,怎么现在突然追求了?   “随你俩怎么说,反正我到现在还懵逼着。”周韶宁从前方盘中取了一颗去壳去核的荔枝放到嘴中咀嚼两下,咽下荔枝肉,又继续开口,“很奇怪啊,我跟秦家那位面都没见过两次,怎么他忽然就看上我了?”   “还秦家那位?”沈赟打趣了一句,“昨天不是还挺激情的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花好月圆之中亲得浑然忘我,连灯光都替你们脸红。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纯情的小韶宁了。”   周韶宁有些不好意思,“你昨天都看到了?”   “可不,昨天本来想喊你去泡吧的,结果到了你公寓门下就瞧见你俩,大兄弟啊,秦家那位不是那么好惹的,你做好了被压一生的准备么?”沈赟说道最后又担心起来,打趣归打趣,但是担忧也不能少。   “是啊,韶宁,那位可不是个好性儿的,你要是只想玩玩,或者觉得拥有那么个男朋友很风光,我劝你还是早点分开,不然那位反应过来,你哥可是扛不过的。”   “不是兄弟我俩不陪你扛,我们三个的大哥大堂哥聚在一起都扛不过那位,毕竟那位马上就是家主了,我们的哥哥们还是继承人呢。”沈赟也接口一句,两人生怕韶宁糊涂思想,一时刺激惹了那位,等到后悔就来不及了。   周韶宁摊手,“我都知道啊,可是我拒绝不了啊。我觉得跟他只见过几次面,可是他对我熟悉得好像认识几年,无论做什么都能搔到我的痒处,踩在的底线上不断撩我撩我,我一个纯情少年哪能抵抗得住。不是我军不坚强,而是敌军太强大,我也想拒绝啊,可是我只能沉沦啊。”   窗外扑棱棱的飞来一只五彩的鹦鹉。   沈赟和沈书知同样瞧见了,沈赟惊喜的叫道,“你瞧,好一只美丽的鹦鹉儿。”   周韶宁跟张新宇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瞧去,果见一只鹦鹉从窗外飞去,直直的朝周韶宁飞来。   “哎呀,”沈赟和张新宇赶紧从身边抄起一样东西准备拦住鹦鹉,周韶宁拦住两位,“不用怕,这是我家的。”   说着伸出一只手臂,让鹦鹉落下。摸摸它柔顺的羽毛,惊喜道,“小彩,你怎么来了?”   小彩是几年前他捡到的一只鹦鹉,捡到时这只鹦鹉受了重伤,他当时觉得这只鹦鹉很漂亮,就捡回家了。救助了一段时间,这只鹦鹉消失了,当时他还有些失落,不过一段时间后这只鹦鹉又飞了回来,于是他便养着。这只鹦鹉有时候只会晚上回来,白天不知浪到哪里去了,有时会在他家呆一段时间,周韶宁都不管他,只是认真做着自己伺主的事。不过他养的这只鹦鹉实在聪明,不仅能够学会很多词句,还通人性,让他有种他说什么对方都听得懂的样子,于是他养成了跟鹦鹉说话的习惯,虽然鹦鹉话很少,但他很满足,跟他分享了很多八卦。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养了几年,前些日子小彩又不见了,他虽然不急,但还是有些想它的,因此此时见到它,他十分高兴。   周韶宁家养了只鹦鹉沈赟跟张新宇也是知道的,但也没像周韶宁这般瞧见鹦鹉就认出来的地步。因此听到韶宁喊“小彩”,放下手心的茶杯和菜单,惊奇的望着它,“小彩这是舍不得你,跟你到这儿来了?”沈赟开口,望着小彩也很是喜爱,“小彩,来打声招呼。”   “沈小狗,张小胖,早上好。”鹦鹉张嘴就喊周韶宁私下喊的两人的小名。   沈书知奇异的望着它,像是想笑却又忍住,鹦鹉当做没瞧见它的目光,它只是一只鹦鹉。   沈赟和张新宇同时望向周韶宁,张新宇不可置信的开口问,“你私下就是这么喊我的,周妹妹,我记住了。”   这下周韶宁黑了脸,他们三人一同长大,黑历史太多,攀扯也攀不完。只是他私下就那么叫过几次,小彩怎么就记住了,就这么拆了自己的台呢。   那鹦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彩,周娘娘私下还怎么喊过我们?说对了,给你吃榛子。”沈赟诱惑叛变的小彩,想要挖出更多的信息。   鹦鹉很高冷的拒绝了。   “得了啊,再叫周娘娘我就翻脸了啊。”周韶宁很不满,再说下去,绰号都能堆一箩筐了。   沈书知好奇的望着这只鹦鹉,此时开口问道,“小彩瞧着很通人性啊。”   “是啊是啊,”说道通人性,周韶宁很有话说,“上次我感冒了,还是小彩给我找的药呢;上上次我急性阑尾炎,是小彩给我拨打的电话呢;还有一次,我被大哥训了很委屈,小彩还会给我讲笑话呢,虽然那是我给他讲过的一个冷笑话,但小彩真的很聪明啊,举一反三,若非建国后不许成精,我只当小彩是只成精鹦鹉了呢。”周韶宁说的哈哈大笑,一边躲避小彩扇翅膀制止的行为,一边很坚定的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了。   “小彩是很聪明,有次韶宁临时去外地,要我回韶宁家给小彩说一声,我当时以为他的本意是让我养一下小彩,结果真的是给小彩说一声啊,说了之后小彩就会自己养活自己了。”沈赟也接口说了一句。   秦璟也不扇翅膀了,拦住了周韶宁拦不住沈赟和张新宇,他表现的破绽很多,太通人性就是其中最大的破绽,他们三人只是没往灵异方面想,而且也知晓轻重,不会到处乱说,故而他的事一直没被人发现。若是个聪明的,发现了破绽只怕会暗中调查,也就周韶宁以及沈赟张新宇这三个被大哥宠坏了的没心没肺的破小孩才会那么马大哈,将这个当做秘密藏起来,然后内部分享。   不过他没想到沈书知这么简单就打入了这三人内部,前段时间他常从周韶宁口中听到沈书知这个名字,当时就留了心,等偷偷的见过这人之后,更是下定决心早点将周韶宁叼回去,他怕晚上那么几步,这小混蛋就心里多了个人。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很差劲,但少年爱美色,万一他更喜欢年轻貌美的呢?   之前都是远远的瞧上一面,除了觉得这人长得既具有个人特色以及气质特别出众很吸引人外,并没有其他感觉,但是此时近距离接触,他发现这人初瞧是汪清澈的泉水,再瞧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再瞧又是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了,让人瞧不透。   特别是此时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好似看穿一切,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现,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么通人性,若非一切都要讲究科学,我还以为小彩内里装了个人呢。”沈书知瞧着鹦鹉慢悠悠的笑着说道,一字一句的,在最后那个人上加重了口音,听得秦璟心惊肉跳,目光锐利的瞧着他。   “哈哈,书知,这个脑洞我给满分。小说中的梗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出现嘛。”周韶宁戳着小彩的肚子,“若它是个人,按照小说发展来说,它难不成是秦璟?哈哈,这完全没有可能嘛,秦璟那人那么严肃,那么霸道,我实在无法想象正直老干部成为卖萌小鹦鹉的画面,哈哈,只要想想,就总觉得有种莫名喜感。”周韶宁笑得停不下来。   秦璟心累。   沈书知朝秦璟露出个温和的笑。   秦璟忍不住抬头挺胸收腹,拿出自己霸道总裁的气势。就算他现在是只鹦鹉,也不能在情敌面前失去了气势。   沈赟和张新宇也跟着哈哈大笑,他们是在无法想象秦家那位成为小彩的样子,小彩虽然高冷了点,但跟秦家那位完全搭不上边啊。小彩还会说冷笑话呢,秦家那位怕是冷笑话都没听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小彩变秦璟,我们以前有没有说过他坏话?三小惊恐脸 第12章 12   沈书知朝小彩露出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不再多嘴说什么了。   笑够了,闹够了,一瞧时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当下喊了服务员,开始点菜。   沈书知对周韶宁开口问道,“周少,可以带你的爱宠出去转转吗?”   周韶宁以为他想要带出去给大家显摆显摆,当下同意,只是要求,“不许给别人摸,我家小彩是个大姑娘,比较害羞。若是陌生人摸它,它会发脾气的。”   大姑娘,沈书知忍住笑,见亲近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答应了。   周韶宁抱起小彩放到沈书知的胳膊上,见它并没有反抗,也用不着自己细细叮嘱,当下惊奇道,“书知,我家小彩很喜欢你呢。”   “就是,以前我想让它落到我胳膊上,它是理都不理我,高冷极了。现在居然不抗拒你,可见它十分喜欢你了。”沈赟也凑过来,不敢上手摸,有些羡慕的望着小彩安静的待在沈书知身上。   沈书知微微笑,“小彩通人性嘛,沈少细皮嫩.肉的,小彩怕吃了你豆腐,以后周少不高兴。”   “说歪道理,我就服你一个。”沈赟对他一竖大拇指。   沈书知抬高胳膊,朝三人微微笑,“我带它出去耍耍了。”   “好,去吧,在吃饭前带回来啊,我家小彩也要吃中饭的。”周韶宁又加了一句。   “放心。”沈书知出了门,寻了小院子内一处假山流水之后,此处幽静,又正好避着人。   沈书知倚靠着假山,对飞到假山上居高临下的鹦鹉开口,“秦少。”   鹦鹉沉吟了会,“你怎么认出是我?”   沈书知不答,而是先问自己想知道的,“附身动物,还是变成动物?这是你的异能还是你本身是妖?”   鹦鹉又沉吟了半晌,风呼呼而过,衬得此处愈发幽静,远处人语窃窃,在风中听不大分明,沈书知并没透过假山去瞧是什么人,而是依旧等待秦璟的回答,连动作也没变动半丝。   “韶宁相信你,我姑且信任你一次。”秦璟最终还是觉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年前我发生了车祸,再有意识时便变成了一只鹦鹉,我先去医院去瞧了一下我的身体,却发现医院中的我已经醒了,他拥有我的记忆,拥有我的习惯,他代替我成为了秦璟,而我变成了一只鹦鹉。”   “若他是秦璟,那我又是谁?我是鹦鹉,成为秦璟的那段记忆是蝶梦庄生?我并不相信,试图找到那个冒牌货的破绽,可是我发现没有,那个冒牌货的小习惯跟我一样,那个冒牌货的记忆跟我一样,他继承了我的公司,继承了我的亲情感情,继承了我的一切。”   “我无处可去,准备去看看韶宁,以后我不再是秦璟,变成鹦鹉看看我喜欢的人也是好的。结果被韶宁捡回了家。”   “于是我在韶宁身边呆了三年,期间我时不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躯体,最初只能控制几秒钟,渐渐的能控制一小时,等到了现在,最长时间内我能控制三天。只是每次控制之后精神十分虚弱,需要修养许久才可恢复。”   那个冒牌货竟然想用他的身体娶赵家那个女人,他怎么会允许,就算他变成了鹦鹉,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用他的身体做任何事。也不知那个冒牌货什么眼光,赵家那个女人竟也看得上。昨天他忍不住朝韶宁告白了,现在他困在鹦鹉的壳子里,若是那冒牌货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伤了韶宁心的事怎么办,那个冒牌货冒充他诱骗韶宁怎么办?所以,他现在除了跟在韶宁身边避免那冒牌货欺骗韶宁外,还要努力修养灵魂,将控制自己躯体的时间延得更长一些,最好最后能够夺回自己的驱壳。   不过现在有个状似高人的沈书知,秦璟迫切希望沈书知能够帮助他,他受不了此时这种无力的感觉了,爱人在眼前能看不能摸,爱人有危险不能提醒,不能保护,这种软弱无力的自己真是弱爆了。   “我明白了,需要将此事讲给周少听吗?”沈书知开口问。   秦璟闻言怔了怔,随后开口,“他会相信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他亲身经历,他也不会知道这种事竟然能够真实发生。   “为何不相信自己的爱人呢?”沈书知说得意味深长,“还是秦少觉得周少会嫌弃这番模样的你?”   “你说得对,我该相信他。”秦璟被他说服,认识了韶宁这么久,虽然他俩才确定关系,但是韶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少最清楚吗,若是这种灵异世界谁最容易接受,肯定是韶宁。韶宁一向是个善于幻想的人,不知不觉中他看中的伴侣也长这么大了。   “自己飞吧,授受不亲呐。”沈书知调侃一句。   若是鹦鹉会脸红,此时他肯定爆红了脸,他虽然是只鹦鹉,一直当自己是个人来对待的,因此除了韶宁,其他人自然是碰都不能碰他,此时被他调侃,不由得羞红了老脸。   一人一鹦鹉进了内室,见到饭菜已经上齐,当下笑道,“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若是再晚点,岂非只有剩菜残羹了。”   沈赟拍拍旁边的座位,笑道,“哪能啊,等着你跟小彩呢。”   “小彩是大姑娘了,会不会自己吃饭啊?”沈书知坐下,望着鹦鹉调笑。   他敢保证,等鹦鹉恢复正常,房间内的三人,一人都逃不掉,至于他,救命恩人岂能寻常对待?   周韶宁抱着小彩,听到这话笑了,“小彩还没点亮自己吃饭技能呢。”   “哟,这么大了还需要喂啊。”沈书知字字句句打趣秦璟,这样的机会可只不多得,等到他们知晓秦璟的身份后,只怕会噤若寒蝉,想要打趣就难了。沈书知望着三人,笑得越发温和。   “哎,不能这么说啊,小彩再大也是我闺女,爸爸喂闺女怎么了,你说是吧,小彩。”周韶宁凑过去讨好一笑,秦璟一翅膀扇到周韶宁脸色,不过并没用力。   “来,小彩,叔叔喂。”沈赟剥了一小撮松子单手捧到小彩面前,见他一如既往的不张开嘴,有些失落的放到它身前的小碟子中。   张新宇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一句话不多说,也剥一些松子坚果之类的小干果于盘子上,然后递给周韶宁。   饭毕,沈书知示意沈赟他们将服务员退下,这才示意鹦鹉站在桌子中间。   沈赟三人一脸神神秘秘听秘密的脸孔望望鹦鹉,又望望沈书知,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这么严肃,这是要说大事啊。   “知道它是谁吗?”沈书知笑着指了指小彩。   “小彩啊,一只宠物鹦鹉。”沈赟率先回答,难道这只鹦鹉身上有什么秘密,是知晓前任主人的秘密宝藏,还是知晓前任主人的大秘密?   张新宇忽然想起周韶宁随口而出的猜测,震惊的望着这只鹦鹉,小声暗示的开口,“小说梗变现实了?”   “什么梗啊?”周韶宁随口漫应,忽然也想起自己说的话,“卧.槽”,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显见得有多震惊了。   三人咯噔咯噔的退后三步,像是那只鹦鹉是什么丧尸病毒一样,互相望了一眼,又咯噔咯噔的朝后退了五步。最后,沈赟和张新宇小跑到周韶宁身边,低头秘密交耳,像电视中低下接头的特务。   张新宇边偷觑鹦鹉边小声开口,“它是秦璟的可能性多大?”   “不,不会吧?”周韶宁想起自己没少自称爸爸喊小彩大闺女,眼前一黑,顿觉自己菊.花一痛,他跟秦璟定了情,只要秦璟一翻旧账,他的菊.花还能好吗?他坚.挺着自己的幻想,“书知也许在说笑?”   “书知什么都没说呢。”沈赟开口,“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想。小说梗哪那么容易变现实啊。”   “就是就是,”周韶宁继续自己的幻象,“若真是如此,赵家老三迷恋的那个女人岂不是也拥有异能了?”   然后,三人又不说话了,有种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的错觉。   “告诉我,我说的一切都是错觉?”周韶宁咽咽口水,有些气短心虚的开口。   “虽然我很想支持你,但是,我还是觉得好方。”沈赟也咽咽口水,底气不足的开了口。   张新宇戳戳周韶宁的胳膊,“周娘娘,拿出正宫娘娘的气势,浇灭秦家那位的气焰吧,去吧,少年,世界需要你。”   “张小胖,你再喊我娘娘,我就翻脸了啊。”周韶宁一听娘娘两字,顿时气不虚了胆不颤了,直接挺直腰杆向张新宇怼去。   “好了,现在三位对这位秦少的身份认同了,那么接下来我说的话,想来三位也会相信了。”沈书知及时打断这三位的交流。   三人又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望着鹦鹉不知做出什么表情。只要一想要这是秦璟,又代入往日小彩的行动,就莫名觉得喜感,连带着对秦璟的畏惧害怕都减弱了许多。   沈书知让秦璟将事情又说了一遍,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不要形象了,秦璟除了将事情复述一遍外,着重点放在自己对韶宁如何情深意重上面,时不时的表一下白,听得其他两人不断的用眼神揶揄周韶宁。   周韶宁越听脸越红,就算是两个损友的揶揄也管不了了,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璟望着周韶宁,默默的将求婚提上日程。   “我现在担忧的是,是怕那个冒牌货跑到韶宁面前欺骗韶宁,或者那个冒牌货用我的身体做了泡妞或者跟人订婚之类的事伤了韶宁的心,所以今早一醒来后就赶紧过来找韶宁了。只是没想到居然得见大师,”秦璟望了沈书知一眼,不情不愿的奉承了一下,“大师一眼就瞧出我的真身,所以我才敢将此事说出来,毕竟此时太过超出常人意料。”   周韶宁抱着小彩,用脸蹭蹭他光滑温热的羽毛,一想到里边是秦大魔王,就觉得好想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私下喊过秦大魔王,感觉自己在秦璟那的小账本有点多怎么破?   沈赟和张新宇两人对视一眼,对于秦璟这番话听听就好,至于真假,他们就呵呵了,秦璟分明是瞧他们纨绔,信不过他们的本事。不过这也是对的,要是早说出来,他们三人若是有一人哪里没做好被人查出来,秦璟就该被人送进研究所了。   “周少,不妨将秦璟约到此处,正好可以看看那秦璟是李逵还是李鬼。”沈书知对周韶宁说道。 第13章 13   除了周韶宁围着秦璟看新奇,沈赟和张新宇绕着沈书知啧啧赞探出声。   沈赟一拍沈书知,“没想到啊书知,我们之间最深藏不露的居然是你。说,你是不是也有异能?”   沈书知摇摇头,依旧温柔浅笑,对他们的逼问没有半点不适,“我没有异能。”   “诶,”张新宇俯身望向沈书知的双眼,“莫非你是其他世界穿越来的,比如西幻、修真、灵异?你是圣子、修士抑或天师?”   沈书知将张新宇推远了一点,失笑道,“你俩小说看多了吧,我就是一普通人。”   “难道你获得一个系统,需要完成主线支线任务升级,而秦家那位的事情是你的一条支线?”沈赟又开了一条脑洞。   “想太多。”沈书知甩甩长袖,将袖口掸平整,才慢悠悠的开口,“若你们一定要给我按个高人头衔的话,可以当我是救世主,或者勇者。我的目的是,维护世界和平。”   张新宇一拍巴掌,“果然是西幻世界来的吧,那你那个世界的大魔王是谁?”   沈书知朝张新宇露出个温润如玉的笑,“我徒弟。”   “哇哦,”张新宇和沈赟都大赞,瞧着沈书知就好像瞧见从木偶泥塑的神仙中走出来一般,既新奇又惊叹,好像小孩子听大人讲神话故事,从那只言片语中露出的一鳞半爪幻想出一个绮丽瑰叹的世界,脑补着一个个波澜起伏层峦叠嶂的故事。   沈书知见逗笑得差不多了,才残忍的打破他俩的希望,“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小说变现实的事。我就是一双眼睛厉害了点,没多大本事。现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很多,难道那些都是其他世界的人穿越了么。少年啊,要相信科学,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要坚定唯物主义不动摇。”   然而很快,沈书知就要被自己说的话打脸了。   先前他猜测秦璟是古代穿越到现代,故而才能建出玉照眼这般几近还原的内室摆设,等真正接触到秦璟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秦璟本来就是个现代人,还是个不幸附身到鹦鹉身上的现代人。   他本来准备推翻自己之前猜测的时候,被他人附身的秦璟出现在面前,沈书知觉得自己推论的还挺有道理的,只是秦璟一事有些复杂。   冒牌货的灵魂跟秦璟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是北宋时衙内的装扮,渊渟岳峙松竹之姿,疏朗大气慨慷胸怀,瞧着一片光风霁月,倒是难得的佳男儿。而现代的秦璟,可能因为常年精英教育,缺乏那种疏朗之气,不过更多一层肃穆威严。   一个像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游侠儿,一个像克己自律的将军,一般容貌,两样风姿。   他一进入内室,便径直找了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反客为主做得自然极了,好似本来就该如此一般,他所在之处,他即是主人。   他见众人都炯炯有神的望着他,呷了一口茶,对众人相敬,“坐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完,一饮而尽。   瞧见秦璟的这张脸,沈赟跟张新宇还是有些不适应,挑了处距离他远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还不忘拉着沈书知壮壮胆。周韶宁怀中的小彩望着这个冒牌货,眼底的怒火都快迸发出来,最终只是飞到周韶宁的肩膀上,只当眼不见为净。   “秦少,穿越了几千年,你生活还习惯吗?”   沈书知这话一出,顿时室内所有的人都望向他。沈赟和张新宇张口欲说话,却又咽下了,只是神色很兴奋,望向秦璟有种看老古董的惊奇。   秦璟抬头望向沈书知,又扫了一眼三人一鹦鹉,开口问道,“你是道长?”   “算是吧,我可以送你回去,你愿意回去吗?”沈书知瞥了眼他头顶的红中带紫的气运,看来这人在他的朝代,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啊。   秦璟笑了一下,双臂一环靠向椅背,“我能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沈书知朝他露出个很温和无害笑。   不知为何,秦璟心中莫名相信,此人是可信的,他能够送他回他原本的朝代。   这个世界虽然精彩,但是他的亲人他的爱人都在古代,若是可以他还是想要回去的,三年已过,他很是想念他们。“好,我相信你。”   他目光一扫,望向周韶宁肩上的鹦鹉,笑笑,“看在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可能是我转世的份上,我给你提份情报吧。”秦璟面上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你变成这样,其实是被人暗害的。我初入此世时,正好撞见你灵魂出窍,另一团灵魂正试图占据你的身体。我一见你长得跟我这么像,哪能让别的灵魂占据那个躯壳,立马挤开那团灵魂自己占据了。之后我便着手调查此事,发现此事与赵慈云跟秦朗有关。至于证据,等你回到这个躯壳致之中后,我会留下记忆给你。”   鹦鹉在他望过来时便回望过去,此时听完他这番话,正色道,“多谢。”   他的目光又扫向周韶宁,暗暗盘算自己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胆敢成亲的小子绑了,三年前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三年后他想清楚了,世人的眼光算什么,余生未曾有他,人生何欢何乐,幸好,明白得不算太晚。   沈书知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沈书知。”   秦璟回握他的手,“你好,我是秦璟。”话落毕,他眼一闭,整个人一歪就软了下去,若非沈书知及时扶住他的手臂将他固定在座位上,只怕这具驱壳会直接滑落到地上。   将古代秦璟送了回去,沈书知朝鹦鹉招招手,鹦鹉从周韶宁肩上飞到桌上,落到秦璟昏迷的壳子面前。   沈赟、张新云好奇的凑了过来,周韶宁也走了过来,担忧的望着秦璟的壳子。   “闭目凝神,心魂守一。”沈书知一指点向鹦鹉额头,鹦鹉本来准备躲,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半分,沈书知的声音好似从九天之外传来,有好似在他脑中私语,他不由自主的听从,闭上双眼,心神凝守。   他直觉灵魂一轻,好似飘在云朵之上,随风飘啊摇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好似被一团团柔软的云朵儿包围着,又似窝在自己的床上倍觉安心舒适,然后下一秒灵魂失重而坠,好似从云端忽然坠落,又好似梦中骑自行车忽然摔倒,整个灵魂猛然一震,昏沉之态瞬间消失。   秦璟睁开双眼,感觉自己手脚好似套了几百斤的铁环沙包,连动上一动都觉得十分费力气。这是因为灵魂太过虚弱,暂时无法支撑身体运动之故,亦因为他的身魂长久分离,此时契合有隙之因。   见他睁开双眼,沈书知将食指从秦璟额头之上落下,后退一步,让出后边的周韶宁三人。   沈赟和张新宇觉得很新奇,他俩只瞧见沈书知先伸出食指朝鹦鹉额上一指,然后鹦鹉倒了,接着将食指落到秦璟额上,秦璟睁开双眼了,没有特效,没有白光,没有电闪雷鸣等自然奇景,什么都没有,他们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欺骗,是那种呼风唤雨的国师瞬间变成跳大神的骗子一样的心理落差。   这也太敷衍了吧,若不是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他们还当沈书知跟秦璟还有那只鹦鹉进行了一场仙人跳呢。   不过虽然失望没能瞧到稀奇古怪的景象来佐证他们的幻想,但是他们见识了一场真正的超灵异事件,也很值得自豪啊,他们敢说,他们的大哥都没见过这般神奇的事呢,他们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了。   秦璟瞧见了周韶宁,面部线条放柔,“韶宁。”   周韶宁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见到秦璟有些伤心失落的表情,周韶宁朝他讨好一笑,实在是过往他的积威深重,听到他唤他就忍不住腿软。   “我现在.......”秦璟将目光转向沈书知。   “正常的,毕竟你脱离身体许久,完全掌控身体需要磨合一段时间。”沈书知开口解释,见秦璟挣扎着还想继续问,沈书知不等他费劲,也一道解释了,“至于你先前为何能轻松驾驭身体,是他的灵魂在支撑身体,故而你无须耗费多少灵魂之力。”   见秦璟还有继续张口,周韶宁壮着胆子一按他的肩膀,“你还是休息吧。”他试图扶起秦璟,将他搬到内室床上去,但是小身板不给力。沈赟张新宇见状,偷偷的走了过来,口型问周韶宁,要不要帮忙?   周韶宁点头点头再点头。然后三人搬头的搬头,搬脚的搬脚,硬是将秦璟像抬尸体一样抬到内室床上了。秦璟一路上闭着眼睛,颇有种当自己就是尸体的破罐子破摔感。   等周韶宁将秦璟西装外套和鞋子脱掉,又将他头搁于床上药枕之上,再盖好被子,等终于觉得秦璟应该能够舒服休息时,他也热出一生汗。   沈赟肘下旁边张新宇,开口带笑道,“想不到韶宁还有贤妻良母的资质。”   张新宇赞同的点头,两人站在一旁瞧着张韶宁忙前忙后。   秦璟卧到床上之后,眼珠子随着周韶宁到处转,等周韶宁终于忙完坐在床边时,他眼中流露出笑意,像是想要朝他笑一笑,但是脸色肌肉不给力,依旧绷得直直的,但是周韶宁奇异的瞧出秦璟想要微笑的心情,心中那股胆怯瞬间消失了,他朝秦璟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秦璟费力的抬起手,周韶宁赶紧伸手握住,感受到掌心的温热,秦璟放心的闭上眼睛,握着周韶宁的手攥得紧紧的。   沈赟跟张新宇一直在旁边瞧着,沈赟小声的啧了一声,“恋爱的酸腐味。”   周韶宁瞪了他一眼。   张新宇却是偷偷的瞧了秦璟几眼,然后戳戳沈赟,“我们这是,以后不用再怕他了?”   沈赟惊讶的长大的圆溜溜的双眼,望着张新宇盛满惊讶,小声开口,“好像是的,以后有什么摆不平的事,也可以不用喊大哥了。”他嘴角努努周韶宁跟秦璟,“有他在就可以了。”沈赟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觉得自己胆气壮了,他拍拍周韶宁的肩膀,对他竖了个大手指,“韶宁,好样的,以后兄弟靠你了。”   “滚你丫的。”周韶宁不敢乱动,怕打扰到秦璟休息,只是朝两人龇牙咧嘴,“赶紧滚吧,别打扰我家亲爱的休息。”   “啧,这就亲爱的叫上了,谁几个小时前还是秦家那位秦家那位的唤的。”沈赟含笑回了一句,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宜多说话,便将张新宇一道扯了出去,将内室留给这对刚出炉的小情侣。 第14章 14   “书知,你这是准备高考?”沈赟见他正在看高中数学,还时不时写写画画,迟疑的问道。他是知道沈书知没上过大学的,只是现在参加高考,会不会太晚了点?   “我家有个小孩正在读高一,他跟不上上学进度,又不愿意请家教,我复习下看能不能学会然后给他补课。”沈书知闻言没有停下计算,一边写一边开口,“不过我觉得好像高估了自己。”   沈赟嘿嘿一笑,“让你家小孩放学后过来呗,我当年数理化三门可是单科王。”   “算了,难得麻烦。”沈书知虽然觉得吃力,不过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刚刚接触的缘故,等过段日子就好了。   “也行,你若有哪不懂的,就问我。”沈赟拿了本书随便翻了翻,放下后窝在张新宇身旁和他一起刷游戏,张新宇不耐,让他自己拿自己的爱派玩。沈赟故意捣乱,张新宇躲避,没避过,新宇操纵的小人死了。沈赟哈哈大笑出声,取出自己的爱派调出游戏界面。   张新宇无语,就当关爱智障儿童了,也没管他,两人就这么对着爱派玩手游,一时间室内静谧,只闻得风声作响。   秦璟一觉醒来,望着睡在旁边的周韶宁心满意足。周韶宁被他动身的动作吵醒,还未睁眼便先哑着声问道,“几点了?”   周韶宁本来打算秦璟睡着后再走,秦璟自然不愿,周韶宁段数哪比得过秦璟,被他三言两语哄骗就跟着进行午休。当然秦璟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体会下同床共枕的滋味,就当提前熟悉下爱人的气息。   秦璟听见周韶宁相问,从床头桌上摸索了下,摸到手机按下开机键一瞧,答道,“四点半了”,放下手机上前俯身吻了下他,起身下床。   他见周韶宁睡得迷迷糊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心里觉得可爱,也不等他起身,自己先前往盥洗室内取出干净毛巾沾了温水,搓净后拧干又回到内室,给还在挣扎着醒来的周韶宁洗下脸清醒下。   秦璟头一回伺候人,下手有点没轻没重,周韶宁再多的睡意也被他洗没了,只是挣扎了下,秦璟见状将动作放轻了点,周韶宁不动了任他动作。   替爱人洗了脸,秦璟心中很有成就感,上前吻吻他的脸颊,又回到盥洗室。   周韶宁跟着起身坐到床边,见秦璟回了盥洗室洗漱之后又出现,便起身相迎。秦璟顺道握住他的手,与他一道出了内室。   外室沈书知在读书,张新宇跟沈赟在玩游戏,倒也温馨。见秦璟跟周韶宁出来,沈书知抬头望了一眼,停住学习的笔尖,望向秦璟开口相问,“能控制身体了?”   “是。”秦璟点头,拉着周韶宁坐到一旁,“算计我身体的,是秦朗。前任的我因为瞧见了秦朗的灵体,便顺着这条线查,只是没处可撕开口子。前任的我曾抓过秦朗催眠,但什么都没问出来。只知对方在网上和他单向联系,更多的就问不出了。除了秦朗,前任的我还发现赵老三迷恋的那个女人也有古怪,她知晓的倒是多一些,只是每每问及关键点时,她便会痛苦不堪,若是加强催眠,她便会失去意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前任的我没继续调查下去,只是将目光集中在秦朗身上,秦朗之后与那不知名之人也有过几次联系,但对方是个厉害的黑客,我这方并不能反追踪到对方。大师,你知道有什么类似下禁制的术法吗?”   沈书知哑然,还真当他是大师了,禁制当然有,只要精神力足够就可,催眠也可达到这种蒙蔽消息的目的,只是沈书知也不确定,此界到底有没有妖,有没有异能,所以也不确定这是精神力导致还是术法导致。   “不是催眠?”   “不是,没有催眠的痕迹。”秦璟很肯定。前任的他找了很著名的催眠大师试过,但无一都失败了。   排除了催眠,那么仅剩的便是精神力异能者或者妖修人修的禁制了。   “我得亲自瞧瞧才能下判定。”若非机缘巧合,这些事沈书知现在的身份只怕接触不到,虽然他是想养老,但是事情发生了,他也不会逃避。   “可。”他身上发生的事太过神奇,在他没能完全掌控之际他都有再次被算计的危险,无论是因着什么,他都迫切想要解决它。秦璟邀请沈书知一道,沈赟、张新宇表示这么好玩的事当然少不了他们,看能不能替弟夫帮个忙跑个腿。   赵老三迷恋的那个女人名唤叶凉云,现在正在赵家的朝嘉珠宝当设计,因为即将入住赵家成为三少奶奶,最近正在参与帝都上流社会的夫人茶会,倒是春风得意。   不过秦璟知晓她三日后会去试婚纱,于是五人约好那天一道去瞧瞧那女人有什么蹊跷之处。   沈书知下班后回到公寓,一进屋便有饭菜等着,心中十分熨帖,越发觉得这孩子没养错,不像那劣徒,尽知道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照常问了下他功课跟得上吗,跟学生关系还好吗,同桌好不好相处之类的,一顿饭就在沉默与闲话中度过。饭毕,沈书知觉得自己学习了这么一段时间,可以去检查沈昭的功课了,顺便知晓下次可以朝哪些知识点使劲。   沈昭心中一惊,他当初骗师父自己跟不上功课,此时取出的作业本上答案全是对的,岂非说明当初自己说了谎?但见沈书知还在等着,沈昭有些惴惴的将一课一练递给沈书知。   沈书知窝在小沙发上开始检查,沈昭坐在沈书知旁边,开始只是偷偷的瞧一眼瞥开,随即就将目光钉在沈书知的侧脸之上,痴痴的,怎么瞧都瞧不够。   沈书知很多都不懂,将自己会的检查了一遍,不会的暗暗记着,见他作业本上并没有空着的,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赞道,“不错,都做完了。”   一听沈书知的夸赞,沈昭将心放下,同时嘴一抽,便知道师父很多的没看懂,所以没夸正确率,而是夸奖他全填满了。师父这种态度,真的很容易宠出各种熊孩子,若是个奸猾的,胡乱填一气,师父岂非被糊弄住了?幸好师父养的是自己,自己这么乖,师父应该是满意的。   沈昭将下巴搭在沈书知肩上,小心翼翼的贴近却不肌肤相亲,以免引起师父的警觉,“叔,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沈书知将头微微一偏,他的侧脸与沈昭的唇相磨蹭,沈书知脸一热,又赶紧偏回来,心道这孩子怎么挨得这般近。   这意外让沈昭一怔,随即涌起的是莫大的欢喜,他舔舔唇,垂帘将自己眼中的占有遮住,再抬眼皮时却是纯然一片开心,“师父,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周五去看电影。”沈书知想也不想的答应了,见时间滴答到了九点半,便催沈昭去洗漱,然后准备睡觉。   沈昭有些可惜,才九点半就要睡了,若是他长大两岁,吃完饭后吃师父,煎来覆去吃师父,想想就觉得美味无比。沈昭舔舔唇,不情不愿的开口,“好吧。”   他将身子从沈书知身上移开,直接去了浴室。为了不引起师父任何警觉,时刻都要念清心咒的日子简直糟糕透了。   洗完澡,沈昭发现自己睡衣睡裤没拿,偷偷的透过将盥洗室门打开一条缝,从缝中探出个头喊道,“叔,我忘了拿内裤睡衣了,你替我拿一下。”   沈书知起身走到盥洗室外,见沈昭正在探头探脑的,见到他过来很是惊喜,将自己的要求又说了一遍。沈书知给了他一个顶菠萝,笑道,“丢三落四的,等着。”   见沈书知走向卧室,沈昭虚掩门,脸色露出星点笑意,随即可惜的叹口气,还是太小了啊,真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长大。   听见沈书知的脚步声,沈昭将门拉开,开心的笑道,“叔,内裤呢。”   沈昭猝不及防的就面对男儿的裸.体,被那身灯光下的皮肉晃花了眼,沈书知好半天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怔愣了一下,沈书知才想起非礼勿视,将拿来的衣物直接塞到沈昭怀中,手不小心触碰到对方滑嫩的肌肤,沈书知感觉相接触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简直尴尬极了。   见沈昭未接,沈书知皱眉,不解的望着他,他目光直视沈昭的面容,好似前方的沈昭正衣冠楚楚。   沈昭,·····   这么快就调节好了?感觉很没成就感啊,还以为经过他上个世界一事,师父对男男授受不亲会有所领悟,从而露出羞恼、左顾右盼等可爱的表情呢。   暂时没了进展,沈昭接过衣裳,就当自己真的是忘记拿衣服一般对沈书知道了声谢,也不避讳沈书知当着他的面直接就穿,沈书知挺有先见之明的在他接过衣服后转身走了。   沈昭没瞧见的是,沈书知一转身脸瞬间酡红成暮沉之烟霞,映照得他双目有神光。沈书知抿抿唇,不太自在的将与沈昭触碰的手紧紧攥住,好似这般用力就能忘掉沈昭触感滑嫩而有弹性的胸膛。   真是鬼迷心窍,那瞬间他竟以为沈昭是劣徒变的,从而想摸上去,简直丧心病狂。   都说开过荤的男人再也恢复不了曾经的纯洁,之前他还不信,然而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初的沈书知了。 第15章 15   “叔,我这道题不会做。”沈昭指着一道等差数列,苦恼的问道。   沈书知俯下身,凑到沈昭脑边问道,“是哪道,我看看?”暧昧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沈书知浑然不觉,只是专注的望着题干,“你等下,我算算。”   沈昭让出座位,“叔,你坐下来算。”沈书知也不推迟,坐着专心致志的计算着等差数列。   “叔,你先算,我去洗澡了。”沈昭见他做题做得认真,说了一下便起身去盥洗室,沈书知随意的恩了一声,心神就放到题海之中。   “叔,我忘记拿衣服了,你帮我拿一下。”沈昭的声音从盥洗室方向传来,沈书知停止计算,起身朝盥洗室走去,“你说什么?”   才走到门口,盥洗室忽然打开,露出里边水珠正在滴落的沈昭,那水珠从他发梢欲坠不坠,忽而沿着脸颊朝下,滑过他的腮边,顺着喉结、胸膛一路蜿蜒而下。   沈书知有些干渴,情不自禁的上前准备替他将水珠揩干,眼前青涩略带单薄的白皙身躯在他的抚摸下,变成了健壮、结实、宽厚、安心的胸膛,沈书知捏捏他的腹肌,不知不觉中连对方向他敬礼都没发现。   对方抬手一推,便将沈书知推到墙上低头凑近,“师父,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沈书知抬头,发现沈昭不知何时变成了牧瑾。   见他抬头,牧瑾不再忍耐,铺天盖地的吻疯狂而来,沈书知在这炽热的心意中无力反抗只能沉沦,连自己双腿攀着对方的腰,头颅高高昂起,像颗菟丝花紧紧的缠着对面那颗大树也不知道。   深入浅出、娇.吟.浅.哦,沈书知彻底溺毙在徒弟给他的快乐之中。   沈昭对沈书知的事一向警觉,当沈书知甜蜜的低喘响起时,沈昭便惊醒了,顺着窗外的灯光,沈昭清楚的瞧见沈书知脸颊泛红,双唇微启,从中发出可腻死他的声音,沈昭心一动,本来放在对方臀部的手绕过半圈,同时紧紧攫住对方的唇,配合着对方的梦动作着,像是最温柔的月光编织的美梦,又像撒旦最腻人的诱惑,霄晚无声沉沦。   沈书知醒来时,想起昨晚的梦,又察觉到身下清凉黏腻,脸上青青白白,不知做什么表情。往边上瞧了一眼,沈昭还在睡梦之中,沈书知舒了一口气,赶紧起身拿条内裤去盥洗室。   将证据毁尸灭迹之后,沈书知才有心思回想昨日的梦。真是荒唐,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沈昭变成劣徒了,怎么可能呢?肯定是久未发泄,兼之昨日沈昭的躯体的刺激,因精满自溢的缘故才会梦见劣徒,毕竟与他有过关系的只有那劣徒。   虽然认为沈昭不会是劣徒,但到底存了几分心思,沈书知觉得分房势在必行。先不说他会梦.遗,沈昭也开始发育了,为了避免以后尴尬,也是为了沈昭身心发育,必须分房。   沈昭起床之后,沈书知将分房一事说与他听,他本以为沈昭会不乐意,但出乎他的意料,沈昭欣然允诺,并无意见。沈书知觉得怪异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恰好。   时光如沙漏,霎时便流过。   很快到了周五,沈书知答应了带沈昭去看电影。早早的请了假,沈书知进了辆公交准备去接沈书知。   不是下班高峰期,但是人依旧比较多,沈书知随意一扫,发现并无座位。沈书知忽然每天都在上学上班高峰期坐公交的沈昭,瞬间觉得他十分辛苦,他该买辆小轿车了。   唔,得先考驾照。   若是去驾校一科一科的考,拿到驾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了,可以问问沈赟有没有什么门路,将可以所有科目一起考。   下了公交,他走了几分钟走到学校门口,学校门口有不少车子等在外边。沈书知随意一扫,视线顿时停住了。   靠近门卫室停了一辆银白色线条流畅的车,从他这边看正好可以透过半开的窗户瞧见里边的墨镜美人。   吸引他的自然不会是美人风姿,而是他瞧见美人墨镜之后的一颗无色透明的水晶般的眼珠,其中轨迹随意穿梭,杂乱无章,彼此交错平行却不相交。沈书知忽然想起那天他们聊起的“透视眼”,他想他知晓那人是谁了。   叶凉云,即将成为赵家三少奶奶的具有眼异能的女人。   沈书知打了电话给秦璟,开口便问,“对于叶凉云,前任的你调查了多少?”   秦璟脑中转了一圈,才知晓这个叶凉云是谁,“叶凉云,女,25岁,出生南郡某县,十岁父母双亡,与其初出生的弟弟一道送入红心孤儿院,十三岁与其弟弟被人收养,收养人极为神秘,并未留下什么信息。一年前入帝京,九月前与赵老三相识,三月前,其弟转入紫藤中学就读高一。根据资料可知,她十三到二十四岁十一年时间并无来历可查询,其弟亦是如此。”   “确定了,叶凉云拥有异能。”沈书知怕引起叶凉云的注意,打电话时一直将目光放到门口,此时学生已经下课,三三两两的学生开始朝外走,他目光一转,便先瞧见另外一人。   那是个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的少年,他神情有些阴郁,他独来独往,无人敢往他身边簇,他识海中有一团白色的精神丝线盘旋,在沈书知瞧来异常醒目。他走出校门,直直朝那墨镜美女的车走去。   “其弟亦是如此。”沈书知加了一句,又转开目光,却瞧见自家小孩被这书包形单影只的朝前走着,当下顾不得什么异能不异能的,朝电话中人说了一句“此事另外再说,我要带我家小孩看电影了”,便挂断电话,等着小孩走出来。   秦璟握着手机,听到挂断电话的嘟嘟之声,有些好笑,果然是高人,他家小孩看电影是大事,奇奇怪怪的异能倒成了小事了。旁边周韶宁见他怔愣的模样,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秦璟放下手机,握着周韶宁的手紧了紧,同他一道朝前继续逛街,“沈大师看到叶凉云和她弟弟了,他说叶凉云和他弟弟都有异能。”   “叫什么沈大师,都把书知叫老了。你就跟我唤书知吧,书知不会介意的。”周韶宁勾着小嘴笑,“真的有异能啊,我就说她是异能,透视眼没那么神。”   周韶宁说说笑笑,嘴巴一刻不停,秦璟微笑着倾听着,偶尔回上一两句,他时不时望向周韶宁的目光中饱含宠溺之色。   沈昭像是察觉到沈书知的目光,抬头朝沈书知的方向瞧来,见是沈书知,瞬间眉开眼笑,朝沈书知跑来,跑得书包一晃一晃的,真是青春洋溢。   “叔,你怎么来了?”沈昭是真的惊喜了。   沈书知伸手准备结果他的书包,“过来接你。想去那儿吃饭?”   “叔,不重,我背着就好。”沈昭躲过沈书知的手,自己主动握住,“叔,你想吃什么?”   沈书知甩了一下,没甩掉,便也任他拉着,对孩子他总有几分宽容,“我什么都可以,我们难得外出吃一顿,把你想吃的都提出来,我们再看看吃什么?”   “叔,我们吃大龙虾吧。”沈昭知道若是再谦让下去,对于晚饭说再多也没着落,直接开口点沈书知爱吃的。   沈书知一听,笑了,“行。我在网上查查,看哪儿的龙虾好吃。”   两人在电影院附近寻了家专门吃龙虾的店点了份麻辣龙虾、十三香龙虾、口味虾三样,沈书知没有服侍他人的习惯,见到龙虾上了菜,便一手持筷一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吃。他吃龙虾极有一套,他先将一对大螯卸下,然后断头去尾,牙齿轻咬破开壳线舌头一卷,就将壳内的嫩肉吃进嘴,扔下没怎么破坏的虾尾。   吃完嫩肉,便开始吃大螯。   沈昭笑眯眯的望着沈书知,双手带着一次性手套,断头去尾壳,剥出嫩肉,他剥得很快,沈书知吃得也很快,一盆麻辣龙虾很快就吃完了,剩余的龙虾还未上来。   沈昭将剥好的龙虾盘子递到沈书知身前,自己吃白米饭就着龙虾汁内的黄瓜白菜等青菜吃。沈书知尴尬一笑,吃得太欢有种被小孩笑话的感觉,他提着筷子迟疑,望着这盆剥好的肉嫩多汁的龙虾肉,开口相问,“小昭,你不吃吗?”   沈昭将口中的白米饭吞尽,这才开口,“我吃了,你吃得太认真没瞧见。我现在要吃饭,这龙虾不下饭,我剥给你吃的。”   沈书知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龙虾的诱惑,将龙虾肉夹了一半给沈昭,剩下的三两下吞完了。   不用自己剥的龙虾肉好好吃,沈书知有点想念劣徒了,若是以往他只需要张开嘴等着吃就行了,那劣徒会替他剥好,现在那劣徒不在,他不好意思和小孩抢食吃。   起初沈书知还记着分一半给沈昭,吃到后来完全忘我,沈昭剥了他就吃,连最初他分给沈昭的沈昭又夹给他了都不知道。终于吃得心满意足,沈书知心情很好,面对着沈昭笑得很是年轻,笑得沈昭很想将龙虾汁抹到他身上,然后一一舔净。 第16章 16   因为提前见到了叶凉云,明天去婚纱店之事自然取消了。只是提到异能,沈昭忽然想起那个狗耳狗尾少女,先前他一根筋的猜测那是妖兽,此时转过弯来,察觉到那少女分明是兽化异能,还是半兽化的。   若那少女是妖修,他瞧见的应该是原型,而非这种半兽模样。   他将此事与秦璟说了,让他调查下那位少女。   看秦璟的模样,显然是不知道异能的存在的,连秦璟都不知晓异能存在,这就说明异能不是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事。如此,异能的出现就有点突兀了。   要么有异能的人全都是穿越的,要么异能的出现是近些年发生的国家还未知晓的。   显然,前一个猜测不靠谱,后一个猜测若是真的,里边的水就深了。   沈书知懒得猜来猜去,他只是进行回收金手指任务的,不是来扮演主角的,所以他愉快的将这些事都交给秦璟了,反正为了自身生命安全,秦璟也会不遗余力的调查。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这位少女一直是沈家大少藏得严严实实的交往了好几年的地下情人,只是因为身份贫寒,沈家大少没有把握让他母亲同意他娶她,故而一直藏着掖着,生怕他母亲使坏。   沈家大少的口风很紧,而且明面上还有个同性恋人当靶子,故而这件事京都中几乎没人知道。还是沈赟他大学同学在他租住的小区内见到沈家大少出现,觉得奇怪跟沈赟聊天时说了一嘴,沈赟留了心,这才让秦璟的人撕开了一个口子,花了大力气将此事调查出来。   张新宇用肘捅捅沈赟,“你家大堂.哥的情人。”   沈赟也有些不可置信,他家大堂.哥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个男人都跟了他四年了,大堂.哥的性向什么时候又直了啊?   秦璟瞧见这个调查若有所思,周韶宁见不得他高深莫测的模样,开口相问,“你想到了什么?”   秦璟见自己伴侣相问,当下散了沉着的气势,笑道,“只是觉得十分巧,这些异能者,专门往京都世家子弟身边凑?”   他堂弟秦朗,赵老三,沈家老大,他们发现了三个异能者,其中两个是大世家嫡系子弟的非娶不可的真爱,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所有的凑巧,只能说明一件事,阴谋。   秦璟继续开口,“我得调查下,还有哪些世家子弟有非娶不可的真爱或者事事顺应的情人。我想,结果一定很有意思。”   沈书知心中点头,觉得秦璟十分上道,脑子转的特别快。   此时距离沈书知提出那少女之事已经过了两月,这两月沈书知托沈赟找到门路考上了驾照,买了辆便宜的小车接送沈昭上下学。   他开着那辆便宜的小车进玉照眼时,恰逢沈赟,当下被沈赟笑话了一通,不过沈书知本来就不是富豪阶级,现在这样正好。至于沈赟他们送房送车的举动他全都拒绝了,他对这些并不看重,当初山洞照样住,现在有房有车已经很不错了。   秦璟的调查很不顺利,一些无法无天的或者有底气的,将自己喜欢的人昭白于天,这样的人他们很容易看到,有一些比如沈家大少将自家情人藏得严严实实的,想要见人就难得了。   不过就算如此,从有限的瞧到的人中,除了一些确实是普通人外,也有一些却是是异能者。而且秦璟发现,身边有异能者的那些人,他们的意志力都不怎么坚定,是那种很容易被人诱惑的那种。   周韶宁、沈赟以及张新宇他们算是难得的清明人,若非如此,只怕幕后之人也会对他们出手。   得到这个结论,秦璟面色阴沉,沈赟、周韶宁他们的神色也很不好。   他们都想起了自家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大哥/大堂.哥,莫非会被哪里来的小妖精控制吗?   “此事我要告诉我哥。”沈赟率先打破平静。   秦璟将身体往后一靠,“先让书知瞧瞧他们有没有被控制的痕迹。”   “这是自然。”沈赟点头,“我这就喊我大哥过来。”   周韶宁跟张新宇也打电话,此事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了。   “这些资料我可以拿回去给我家老爷子看吗?”打完电话,沈赟望着资料开口相问,张新宇与周韶宁也望向秦璟。   秦璟点头,幕后之人所图甚大,只怕会惊动国家,那样的话,秦璟望向沈书知,只怕沈书知也藏不住了。   秦璟将他的担心一说,沈赟、周韶宁与张新也担心的望着沈书知,他们是朋友,自然不希望沈书知被国家控制,或者一个没注意,沈书知被幕后之人秘密劫走了。   “要不,说你被移魂,然后发现不对劲,这样书知就能隐藏起来了。”沈赟提了个注意。   不过被秦璟否定了,“都是跟我家老爷子一样的人精,书知瞒不住。目前只能在你们老爷子面前使使劲,若是我们几家老爷子上达天听时替书知说说好话,上面不会不给我们老爷子的面子的。”   “如此也好。”沈赟望向沈书知,“书知,要不要给你几个保镖,保护你跟你家小孩的安全。”   沈书知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此时方道,“我就不用了,我家小孩派几个,多谢了。”   沈赟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都是朋友。而且这事是我们将你牵扯进来,保护你和你家小孩的安全是应该的。”   沈书知露出个微笑,果然是群可爱的孩子。   因为沈赟几个说得急,他们的哥哥都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不到半个时辰都赶到了这儿。   见自家弟弟安安全全的坐在这儿,三位哥哥各自坐在自家弟弟旁边,见秦璟与沈书知在此处,先朝他俩点头打了声招呼,便低头问自家弟弟出了什么事,这么急。   沈赟率先将资料交给自家哥哥瞧,张新宇与周韶宁也将资料递了过去。在等待三位哥哥的期间,秦璟已经将资料复印了三份。   见到这份资料,三位哥哥也很是震惊,有秦璟在,他们完全不会猜测这是自家弟弟拿出来做愚人节玩笑的礼物,也就是说,这份资料十成十是真的。   秦璟将他们的猜测一说,顺便将他们的初步打算也一并告知,三位哥哥听完后各自思索。   沈赟的哥哥沈彧心思更重一些,“我不觉得此事宜上达天听,秦璟,你为何不敢往大了猜测?”难道恋爱谈得脑残了吗?   一听沈彧如此问,秦璟苦笑了一笑,“我不敢如此猜测,若幕后之人真打这个主意,极有可能引起国家震荡,这并非好事。”   “野心家的胃口从来都填不满,复辟也不算什么。”沈彧紧攥资料,“这事牵扯到十几个世家,哪个世家都有嫌疑,你怎么就确定座上那位没有任何嫌疑呢?”   秦璟一怔,慢慢的坐直,“是我想差了。”   见他们此时告一段落,张新彦迟疑的开口,“最近,好似有人找上了我。”   “怎么回事?”张新宇望着自家大堂哥,有些心焦,生怕自己大堂哥着了道。   “也是最近出现的,偶遇了几次,帮忙了几次,对他挺有好感的。只是你知道我性格比较谨慎,考虑得比较多,因此虽然有好感但一直都克制着不让这份好感泛滥。”张新彦慢慢的开口,“只是近两天我发现,我对他的渴望好像有些抑制不住了,无论是工作还是睡觉,都在幻想他。”   张新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显然意.淫他人非绅士所为,让他有些惭愧,“我觉得告白太快,故而迟疑着,现在见到这份资料,便想起此事。所以,我这算是被盯上了吗?”   张新宇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沈书知。   沈书知面无表情的望着张新彦,“没有催眠暗示的痕迹,没有精神操控的痕迹,不见到真人,无法下结论。”   所以,自己大堂.哥是被盯上了还是没有啊,张新宇不太确定的想。   “我可以将他约出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张新彦也害怕自己被盯上,也信任自家堂弟,所以也求助的望向沈书知。   冷冷的狗粮我拒绝吃,沈书知心道,张新彦满面红光桃花盛放,命定的另一半已然出现。爱情来得像龙卷风,节奏太快张新彦适应不了,现在怀疑自己被下降头了吗?   然而沈书知看着张新宇的份上为了给他一个安心,还是答应了。   沈书知几人安静的躲在内室,只有张新彦坐在外室等待他的正桃花。那人迈向外室之时,沈书知几人只觉得春风拂面桃花盛开,心情指数瞬间UP UP!   张新宇心中的天平朝那人也是异能者的猜测上偏上一偏,正常人哪能够这般,肯定是异能者。他的异能就是亲和力,让人心情放松精神意志力放松,从而不着痕迹的影响着,见到他的人都对他好感度暴增暴增。   沈书知皱着眉头,他俩明明是夫夫运,为何那人真的是异能者? 第17章 17   张新彦跟他的未来对象吃完一顿饭,他的未来对象朝他微微一笑,张新彦羞赧的垂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对方。他在他的视线下心跳得飞快,连带着脸都有三分热意,手足无措起来。   见状他的未来对象笑容更加灿烂了些,视线若有若无的绕过内室,有些得意的挑挑嘴角,不过望向张新彦时又有些不忿,他这是什么意思,带亲朋好友相看他吗?   躲在内室,又不介绍,忒不尊重人了,纵然他喜爱他,但这份喜欢也没那么卑微。   邹涵不是个能藏话的,当下就问出来,“你还约了其他人吗?”   听得出他生气,张新彦有些慌张的抬头,抿抿唇,他求助的望向内室。他不想欺骗他,也不想伤害他,虽然他知道自己疑心他,若他是个好的便算是对他有了一层伤害,只是他的身份注定他要敏感些。只要确定他是个好的,他将会用一辈子来偿还他对他此时造成的伤害。   沈书知推推张新宇,小声开口,“他应该没问题。你去帮帮你堂哥,免得你小嫂子跑了。”   虽然沈书知不知他为何也是个异能者,但既然这人是张新彦的正桃花,气运也濒临紫色,想来是无害的。   张新宇也担心自家堂哥好不容易动的春心又冻结了,赶紧从内室出来,调笑道,“大堂哥,这是偷偷摸摸的出来约会美人呢,难怪刚绕了一圈没发现你。大堂哥,这位美人是嫂子?”   张新宇从内室走出给了个答案,算是递给邹涵一个台阶,无论是真是假都表明了张新宇的态度,他对邹涵没恶意。   邹涵笑意深了一些,也真切了一下,“你好,我是邹涵。”   张新彦本来被张新宇打趣得脸红了些,等最后听到嫂子那词,有些担忧邹涵被冒犯,正欲辩驳,却见邹涵笑得落落大方,重要的是,他没反驳。张新宇瞬间心花怒放,将先前的谨慎、犹疑全都抛到脑后,只会痴痴的傻笑。   “你好,我是张新宇,是我哥的堂弟。”张新宇朝邹涵友好的笑笑,“要不要进内室一道?”   邹涵望向张新彦,向他寻求意见。   张新彦对着邹涵傻笑,此时慢半拍开口,“去吧,小涵。”张新彦将心中模拟了上千遍的爱称喊了出来,面对邹涵似笑非笑的脸,张新彦面上瞬间爆红。张新宇有些新奇的望着张新彦,他家大堂哥这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啊,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呢。   “好。”邹涵起身,示意张新彦起身,跟着张新宇进了内室。   他虽然猜测内室有人,但见到一、二、三、六个人还是很吃惊,而且各个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年轻人,邹涵心中打起了鼓,不着痕迹的靠近张新彦之后,才大方的对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张新彦替邹涵介绍了在场之人后,互相有了初步认识,便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虽然沈书知表示邹涵没问题,但是他们现在所言之事关系慎重,故而彼此对视一眼,沈赟取出扑克牌出来玩游戏。   这儿有九个人,分别取A到九九张桃心牌,每人随机抽取一张,红桃六为庄,点兵点将点谁答题,答的人对了便可要求庄家做一件事,答的人错了便可要求答家做一件事,算是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集合。   这游戏不算激烈,只是沈赟情急之下瞧见扑克牌便提出这么一个游戏。   提出来后瞧见周韶宁无语的神情,沈赟瞪了他一眼,瞧不起这游戏简单啊,有本事你智多星附体,想出个又燃又安静的游戏啊。他们本来安安静静的呆在内室,若是动静大了岂非在拆新宇的台,若是没动静亦是在拆新宇的台,他已经很有急智了,自觉诸葛孔明再世了。   玩了两把,沈赟心思一动,对张新宇挤挤眼,目光斜斜周韶宁,再斜斜张新彦,努努嘴,张新宇秒懂,他取了牌悄悄的朝后靠,他旁边便是他家堂哥,偷偷的瞥了一眼对着沈赟眨了五下眼睛。   沈赟憋笑,对张新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没人都取了牌之后,沈赟翻开牌,“红桃六,点名红桃五。”   张新彦翻开牌,笑道,“是我。”   沈赟绞尽脑汁,从脑筋急转弯转到十万个为什么,从古诗词想到名人名言,脑中思绪转的飞快,却都未能成题成句,忽然他脑中一闪,想起太史公记,整顿了下思绪,开口问,“谁未遭时,频被困辱。及相秦惠,先韩後蜀。连衡齐魏,倾危诳惑。陈轸挟权,犀首骋欲。是谁?”   “韩信?”□□之辱,听到频被困辱时,第一直觉是韩信。   “错,是张仪。”沈赟不等张新彦改口,赶紧宣布答案。   张新彦无奈,“你想要我做什么或者想问什么?”   沈书知忽然开口,“你跟邹涵怎么认识的?”   “恩,这个?”张新彦望向邹涵,露出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个月前,我遇见小涵昏倒在街角,便将小涵送进了医院,不过那时我还有急事,并不算直接与小涵相识。我俩真正的相识,是在七天后,小涵救了我家笑笑,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原来送我去医院的也是你?”邹涵还没听过这件事,他一直在寻找当初救他的好心人,没想到也是这个傻子,“谢谢你。”邹涵握住他的手正色开口。   张新彦可能只是好人做好事,但对于邹涵来说,那天是他各种意义上的新生,送他进医院的好心人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主,而且还替他垫付了医药费,对当时的他来说称得上是沙漠中的一鞠救命恩水,当时的他,身上可是一分一毫都没有。   张新彦不好意思说当时他是见色起意,若是邹涵稍微长得差一点,他最多打个120,而不是亲自送他进医院。   邹涵长得确实好,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质,温柔和善,观之可亲,让人不自觉的心生亲近之意。   沈书知心中的猜测愈发成型,但此时也不好细问,他越俎代庖一次已是破坏游戏规则,再破坏就说不过去了。   游戏继续,此时轮到沈书知坐庄,他学着沈赟对张新宇挤挤眼睛努努嘴,张新宇回瞪了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又偷觑了自家堂哥的牌一眼。   张新宇眨眨了三下眼。   沈书知翻开牌,“我是红桃六,点名红桃三。”   沈彧打开自己的牌。张新宇不信,抢过自家大堂哥的牌翻开一瞧,红桃八。他家大堂哥朝他笑得老实敦厚,张新宇心一梗,老血差点吐出来。   沈书知不想对方反过来问自己,随口抽取《神仙传》中的一人问道,“服炁炼形,二百余岁不老。曾被诬系狱,乃佯死,须臾虫出,狱吏乃舁出之,忽失所在。这指的是谁?”   沈彧目光朝桌下瞧了一眼,慢吞吞的开口,“董仲君。”   “哥,你好厉害啊,这都知道?”沈赟双目放光的望着沈彧,他哥在他心目中一如既往的高大全能。   沈彧‘咳’了一下,关闭语音搜索出来的网页,反手扣住手机屏幕,厚着脸皮接受了这番称赞。他望向沈书知,开口问道,“我弟什么时候有对象?”他话是对沈书知说,注意力却在邹涵身上。   沈赟本来有些羞赧,少年人问及此事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瞅见自家亲哥的这般神状,心一动,顾不得羞涩赶紧催促沈书知,“书知,快算快算,我知道你知道。”   周韶宁跟张新宇不愧是跟沈赟从小玩到大的,沈赟才起了个头,周韶宁跟张新宇就自发的捧了。   “对对,书知,韶宁的正桃花你一眼就瞧出来,虽然是秦家…大哥,咳咳,本来三辈子打不到一块去的,若不是你铁口直断,我家韶宁还真不敢放心跟秦家大哥处。”   周韶宁羞涩一笑,“书知,快说说沈小狗的另一半是谁,是不是一只傲娇的猫?”   听到这段话,邹涵狐疑的望向沈书知,小声开口,“预知异能吗,没感觉到他是异能者啊。”   他话虽小声,但对于心神都在他身上的人来说,只要听清异能二字便足够了,瞬间内室安静了下来,安静得邹涵感觉有些惊慌。这是个局吗,这次又要被抓了吗,这个傻子不值得信任吗?   他脑中七想八想,越想越惊慌。   见他脸色瞬间吓得惨白,张新彦壮着胆子握住他的手,关切的问道,“小涵,小涵,你怎么了?”他手心一片冰凉,还微冒冷汗,他的心拧成一团,拧得疼得紧。   邹涵对他勉强一笑,有些神思不属,深恨自己嘴把不住门,又怕这些人将自己送进实验室或者圈养起来。他是治愈系异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谁不喜欢呢?   安静一瞬,见邹涵吓成那样,显然过往有过不好的回忆,沈赟、张新宇以及周韶宁互相对视了一眼,张新宇若无其事的开口,“书知,你还没说呢,说不出来会有惩罚的啊。”   沈书知勾着嘴一笑,“是只猫,一直傲娇的小猫咪。”他起身走向邹涵,邹涵随着他走进,将身紧紧缩到张新彦怀着,若不是自己太大,他恨不得自己被张新彦全部包拢住。   沈书知瞧了一眼邹涵,望向张新彦,“我可以单独寻他说说话吗?”   邹涵一呆,这发展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对方会在众目睽睽中逼迫自己承认自己的异能,然后他们瓜分属于自己的利益,或圈养或研究。 第18章 18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了内室,坐在外室的沙发上,沈赟舒展身形,“还是沙发坐在舒服,里边方木桌坐着太拥挤了。”   “这个沈书知,你们确定他可信,不怕他本身就是个局吗?”一直存在很低的周韶宁的大哥周韶安勾唇低声开口,“他也拥有异能力,这种能力作为卧底岂非很易获得倚重。”   他话语很低,怕引起里边人的注意,同时望向张新彦,“那邹涵说不得是他的同伴呢。邹涵,你查过没有?沈书知,你们查过没有?”他目光又扫了眼自家弟弟,以及秦璟。   !!!   沈赟、周韶宁以及张新宇完全没想过沈书知不可信的问题,他们听到周韶安的问话,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圆溜溜的像受惊的小土狗。秦璟忍不住提溜过周韶宁,将自家受惊的小狗拢在怀中安抚安抚。   秦璟抚摸着周韶宁的后背,开口说道,“他应该值得可信,他的能力不是异能。”   “你也说了是应该,而不是肯定。”周韶安凉凉一笑,他有点想抽烟,瞧了一眼众人又忍住了,“小赟跟我初次说起沈书知时,我便将他调查了一遍。一个深山里出来的孩子,他能拥有这般学识、能力、风骨、气质?若这份资料是假的,他跟叶凉云等人又有什么区别,同样过往不着痕迹,同样能力殊异。”   “他获得我弟几个的信任,连你秦璟也被他折服,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本事,你现在跟我说他没问题,秦璟?”周韶安也有点想问,你是恋爱恋傻了吧,不过这么问又有骂自家弟弟的嫌疑,他忍住了。   外边完全一片寂静,都被周韶安的猜测惊住了。   沈赟思来想去,还是不觉得沈书知会是别人派来的,但是周家大哥如此信誓旦旦,沈赟不敢触他霉头,只是想着私下接触便是了,像是看出沈赟的想法,沈彧瞪着沈赟的眼神有些恐怖,沈赟缩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心,将心思匿了匿。   内室只剩下沈书知和邹涵两人,此时邹涵发现事情与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后,便镇定了下来,不过依旧有些拘谨,对着沈书知友好一笑。   沈书知给他倒了杯茶,开口道,“别紧张,我没恶意。”沈书知在他旁边方位坐下,开口相问,“你来自异世?”   邹涵惊慌,端起茶杯的手一歪,茶水顺着他的手背流下,一滴一滴的茶水落到桌上,瞬间印湿了一片。幸好这茶水是温的并不烫,邹涵将茶杯放下,从旁边抽纸抽出一张卫生纸揩拭手背上残留的茶水,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   先前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藏着掖着的事被人知晓,等到挑破了才发现,不过如此。他神情瞬间镇定起来,揩拭干净手背之后,又将桌上残留的茶水吸干净,之后再将卫生纸扔下垃圾桶中。   做完这一切,邹涵才坐直身体直视沈书知,“不错,你打算如何?”   “你想回去吗?”沈书知照常问了一句,他要回收金手指。可是这方世界也出现了异能,将他的异能收走不太合适吧,除了这个属于金手指,没有其他的可以回收了啊。沈书知业务不太熟练,对于这个来自异世有异能的青年,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我回去做什么,看丧尸满地跑,天天吃不饱吗?”邹涵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他自是不信对面那人能够送他回去的,只当这人是替他朋友问一句。“你这么问,难道你喜欢张新彦?”   沈书知嘴一抽,“你想太多。”   然后沈书知对着邹涵静默了,他到底该回收什么,这个青年不属于此界,但既然他能来此界也是机缘,而且他的正桃花属于这个界面,这也就是说青年来到此界是合法的,就像他能够在修真界成仙一般,修真界的天道承认了他。   所以,这人不算是他的业务?   想清楚了,沈书知便放开了,既然不是他的业务,那么此人便与他无甚干系。沈书知起身,“你,好好在此界生活。”   他正欲离开,忽然想起自己,他因为前世记忆没被回收,就沦落到被金手指回收组仙尊瞧上,所以,这人的异世记忆要回收吗?又转念一想,他是重新投胎转世,前世记忆故而是BUG,但此人过往也是他此生,应该不需要回收吧?想明白后,起身离去。   邹涵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就这么个问题,有这么纠结吗,而且,他到底想问什么啊。而且,他还没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异能呢,他瞧来这方世界大部分人都没异能,他有异能不是显得很怪异吗,不应该邀请自己加入什么国家特别组织之类的吗?   就这么完了?等沈书知离开后,邹涵确定他确实问完了。现在轮到邹涵纠结了。   走到外室,外室一片寂静。   沈赟三小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见到沈书知感觉有些尴尬,望天望地不敢望他。倒是秦璟打了个招呼,“说完了?”   沈书知点点头,寻了个位置刚坐下,邹涵追了上来,见到众人都望向他,尴尬一笑,走到沈书知身边小声开口,“我有消息举报。”   “恩?”沈书知疑惑的望向他,难道他改主意了?   “我见过异能者,此界的。不过这些异能者好似不是自然觉醒的,身体素质很差,跟我不一样。”异能者都有精神力,只是不似精神系异能者那般厉害,不过只是屏蔽下也不是难事。邹涵虽然没多少心机,也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此时他说的话不知旁边那些人是否该听,故而用精神力在两人周围屏蔽个罩子。   沈书知忽然察觉到天道的恶意了,他落入此界,完全被压制成普通人,若非他天生双眼通玄,这些异能者只怕他也感知不到。然则事实是,此方有异能者出没,天道规则十分宽容。   “你是不是国家组织的,要不要招揽我啊,我很有用的,那些异能者因觉醒受到的伤害,我都可以治愈。”邹涵还在跟沈书知推销自己,却不知沈书知的思绪跑了七八千里外了。不过他虽然神游天外,但一心二用,邹涵的话语他也听到了,他对邹涵并无坏印象,此时好心劝诫道,“你的异能藏好,怀璧其罪,你难道还没受到教训?”   邹涵不说话了,他在末世就是因为异能被那些大佬圈养,每天耗尽异能不轮休的释放异能,没一点人身自由,呼吸间都是满满的压抑。   “假装精神系异能。”沈书知又点拨了一句。   邹涵点头,虽然他不明白沈书知为何这么提醒自己,但为了自身安全,他还是听他的话吧。   见沈书知与邹在说悄悄话,而没一点声音透露出,等邹涵撤掉罩子,沈书知察觉到众人望向他的视线更怪异了。沈书知不着痕迹的将此事记在心中,笑了笑,没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比较尴尬,沈赟率先坐不住,打了个哈哈道,“书知,我跟大哥还有事,先回家了。”   他一开口,周韶宁跟张新宇也先后开口,不多会儿,梨花院内只剩下他一人。因为他们都在梨花院议事,秦璟已经将梨花院取消开放了,也因此,此处不再有服务员。   沈书知当做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下了班回到公寓。   见到自己小孩,沈书知微微一笑,工作一天回去,发现有人开着灯做好饭等着自己回来的感觉都是十分温馨的,让人在外所有的疲惫与不快都一扫而空。   吃过饭,沈书知照例检查小孩的作业。经过两个月的学习,沈书知已经能够跟得上小孩的课业,小孩不会的他也能够辅导了。检查了一遍,将错的指出来,将空的给他讲解一遍,很快到了十点。   沈书知望着小孩放下笔,开口问,“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   小孩摇摇头,“叔,我想明年参加高考,这个暑假用来学习。”   “会不会太赶?”沈书知望着他。   “不会的。”小孩将作业本笔纸收好,望着沈书知很坚定。   见状,沈书知也不反对了,若是明年没考上,不是还有后年嘛,明年就当小孩提前预习高考了,“那我给你找位家教?”   小孩不反对了。   之后沈书知明显感觉到沈赟几人来的少了,沈书知也没在意,他本就是淡漠的性子,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信条,对于沈赟他们这般举动倒是更适应一些。   他能察觉到有人追踪他,但他事无不可对人言,也无所畏惧,故而对那些追踪者并不感兴趣,也不放在心上。   倒是沈昭,他的家教本来请的是个研究生,不知研究生说了些什么,倒让他投了他导师的眼,沈昭现在除了学习之外,还专门跟在那个导师处跟着他学习知识。   沈书知问过,是生命科学之类的课题,沈昭用一些专有名词给他解释了一大堆,沈书知听得晕晕乎乎的,感觉特有道理,觉得沈昭学了以后前途广大。就跟最普遍的高中生家长一样,沈书知觉得以后能当研究员就是个倍有前途的事,因此,见沈昭真的喜欢这种课题,沈书知十分支持。 第19章 19   时光如水划过两年。   邹涵跟张新彦到底在一起,当初资料之事各家说与了老爷子,故而对于邹涵,张家老爷子是不喜的,生怕邹涵是别家派来的探子。不过在邹涵坚持不懈的按摩敬孝心之下,他的身体康健不少,由此他对邹涵感官好上不少只是到底存了犹疑,见张新彦自愿放弃继承人地位,只愿跟邹涵在一起,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此事。   或许是他们几家的动作有些大,让幕后之人动作愈发隐蔽,也藏得更深,这两年缺了沈书知的帮助,竟没抓住任何尾巴。   沈书知不急,秦璟他们急也没用。   他们本想将现有的异能者抓住,但被他们家老爷子制止住了,原因是避免打草惊蛇。不过秦璟敏锐的察觉到自家老爷子怕是知晓了什么,而且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也因此,这两年风平浪静,不仅是京都各大世家子弟没怎么惹事,幕后之人也停止朝世家子弟输送异能者的脚步,两方相安无事。   秦璟敏锐的察觉到,自家老爷子在谋算些什么,在等待着什么,对方亦是如此。   他心中有些许猜测,但他没跟周韶宁说过,怕他嘴不紧,说了出去,误了上方的大事。   不过他觉得,大家都心照不宣才是,都是一样进行家族精英教育长大的,没道理他猜测得出来,对方猜测不出来。沈赟三小依旧如此天真可爱,免不了他们各自家的哥哥的爱护。   沈书知早早的下了班,今日沈昭放假,他要去接他。   沈昭上了大学之后,便跟着他的那个导师进行实验,常年混在实验室,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此时是沈昭快要过十八岁的生日,特意请了假回来跟他一起过。   沈昭难得请到假,又是过生日,沈书知自然早早的推了工作陪他。   “叔,今天我生日。”沈昭抱着沈书知,将头搭在他肩上,像寻常母女一样亲密,“我真高兴。”我等了两年,终于等到我成年了,美味的果实再在怀,只等他开吃了,他怎能不高兴。   沈书知摸摸他的头,故作不满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   沈昭笑嘻嘻的,不仅没有后退,反倒得寸进尺的用头蹭了蹭他的脖子,蹭得沈书知痒痒的,忍不住往后躲去,沈昭身子紧贴着他,他这一躲,勾连着沈昭上身重量全压在他身上。   沈书知没有防备,被这成年人重量一压,立马朝后倒去。   沈昭本可以稳住沈书知,但他心念急转间顺着沈书知后退的力道跟着一并倒了下去。   沈昭重重的压在沈书知身上,两人胸膛蹭,身体相叠,面对着面呼吸相交。两人的心脏你跳我动,渐渐的频率一致,在此静谧的空间内听得清晰可辨。   清风入怀,吹动沈昭额前的碎发,洒在沈书知的额上,搔痒搔痒的。   沈书知心中产生一种异样感,但马上就此不对劲之处扔到一边,一推沈昭,“都这么大了,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呢,这么重,压着叔了,赶紧起来。”   沈昭将身子完全放松,死死的扣住沈书知起身的动作,望着沈书知的双眼,嗤笑道,“师父,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越发高超了。”   “你说什么,沈昭,赶紧起来。”沈书知心一紧,又随之淡定了,又推推沈昭,当他在说胡话。   沈昭凑近沈书知的唇边,慢慢的说话,“我不信师父没有猜测,我每次一露专属于牧瑾的小动作,师父就在梦中想念我,这样的师父,真是可爱呢。”他说话带出的热风一股一股的呵护沈书知的唇,让沈书知禁不住有些干渴,及至听到沈昭的话语,像是最后遮羞布被掀开,有些不知所措。   沈昭左手顺着下方沈书知的腰线往下移动,一边揉捏一边抚摸,他对底下青年的身体太过了解,轻易的挑起对方情.动,却并不纾解。察觉到底下身体已经起来的那种触感,沈昭越发满意,在他耳边轻笑道,“师父还是那么敏感呢。”   说话带出的热潮刺激着他的耳垂,让沈书知不自在的动了动,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劣徒,惯会欺师灭祖。”   闻得此言,沈昭笑了一声,双目垂涎的望着那耳垂如玉,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欲.望,一口咬了上去。一边吻一边含含糊糊的开口,“我总会满足师父的。”   欺师灭祖?他不过是欺负自家媳妇儿。   沈书知也有多年未曾放纵过,兼之身上的这人又是那么熟悉,象征性的抵挡了两下,就将强配合成了合.奸。   沈书知心比较软,虽然最初这劣徒变脸时他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后来过了那么多年,这人除了在情.事上不听他话,跟以前的乖徒一模一样,他算了算,还是觉得自家养得小白菜比较亲,也就原谅这劣徒了。   后来逃离不过是,自家小白菜拱猪拱得太勤快,猪腰受不了了,干脆一气之下就憋足劲飞升了。   他猜想过劣徒会跟过来,但万万没想过他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跟过来,所以沈昭一开始他只以为这是沈昭。后来与沈昭生活得久了,那些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痴汉视线,与他家小白菜变脸前一模一样,他怎么会不认识。   不过自家小白菜不说,他就当做不知道。   沈书知像模像样的挣扎了两下,就欢欢喜喜的享受了,沈昭对自家师尊的情绪把握十分精准,一察觉到对方软化,行动更加热情。   沈书知被自家劣徒服侍得舒舒服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在享受着余韵,他闭着眼,双唇微开,发出细微的喘息之声。   沈昭见自家师父舒服了,微微一笑,乘上龙辇巡游自己的疆土。   巡游了一次,沈昭舍不得离开,见到桌上沈书知给他买回来的蛋糕,心中一动。   沈昭一手抱着他慢慢挑拨着,一手拉开蛋糕上的蝴蝶结,将外边壳子掀开露出里边造型精致的水果蛋糕。   “师父,我们吃蛋糕庆祝我十八岁的生日好不好?”沈昭手指一抹,奶白色的奶油便粘在他食指之上。   沈书知新生不妙之感,“你想做什么?”   “吃蛋糕啊。”沈昭无辜的抬头望着沈书知,一边将奶油抹到沈书知身上,“樱桃啊,是水果蛋糕。”沈昭抬头,望着沈书知的脸开心的笑道,“师父,可以开吃蛋糕了,你开不开心?”   沈书知生无可恋,在床.上他从来没有话语权,只能躺平任压倒。   沈昭开开心心的吃着蛋糕,吃了一个又一个,吃得沈书知试图爬下沙发,被沈昭强力镇压了。等到沈昭终于将蛋糕吃完,沈书知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斜望着沈昭的眼尽是媚.色。   沈昭下腹一紧,凑过去不满的亲亲脸颊,亲亲脖子,“师父这具身体是肉体凡胎,还是第一次,瑾都没吃饱呢。”   “哎,不能再继续了。”沈昭可惜的叹道,“真想念师父的本体。”   沈书知心一紧,决定回到天界后决不能让这劣徒知道自己住在哪,他可不想时刻躺在床上。   沈昭抱着沈书知准备盥洗室,经过盥洗室外的全身镜时不走了,满意的瞧着自家师父攀依着自己,不断的调整姿势,面上瞧着倒是跃跃欲试,只是最终考虑到自家师父是肉体凡胎最后忍痛放弃了,只是不满的抱怨道,“师父,你下次选世界时能不能选个可修炼的,你忍心徒弟我一直吃不饱吗?”   沈书知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很忍心,我非常忍心,我非非常忍心。   瞧见自家师父的神情,沈昭又美美的欣赏了下自家师父与他的恩爱画面,这才抱着他继续朝前走,“就算师父不替徒弟考虑,总该考虑师父的腰吧。”说着摸了摸沈昭的小蛮腰,“师父别说徒弟不怜惜你的腰。”   小心翼翼的将自家师父放下,沈昭打开水阀,淋浴的喷头落下水来。刚出喷头的水是凉的,沈昭将自家师父护住,避免凉水洒到自家师父身上,感知到水热了后,这才替自家师父洗澡澡。   洗澡的同时,自然不忘吃豆腐,只能摸不能做,沈昭表示很心塞。   沈书知随他动作,觉得淋浴还有有些不方便,他腿软站不稳,就算有徒弟帮扶站着也很吃亏,他考虑要不要买个浴缸,但一想起在他身上揩油的牲口,他就将这个想法打消了,买了浴缸,自家这条牲口只怕会更过分。   沈书知在沈昭帮忙吹头发时进入安甜乡,沈昭见状,吹头发的动作下意识放轻,避免吵醒自家师父。   抱着师父入睡时,沈昭想,这真是个美妙的生日。   沈书知是被舔醒的,他有些不想睁眼,一睁眼就会被折腾。   沈昭察觉到自家师父醒了,低低的笑道,“师父,想不想你小徒弟,恩?”说着用存在感很强的小徒弟摩挲着沈书知的□□一线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沈书知立的第一个Flag吗?   这个秦璟不是古代人胎穿现代社会,他见到他徒弟就给他压。   然后他就被他徒弟翻来覆去的煎饺子了 第20章 20   □□岌岌可危,小徒弟又蠢蠢欲动,沈书知瞬间僵硬了,睁开眼不满的瞪着劣徒。   水润润的双眼瞧得沈昭心都软成一滩,恨不得将自家师父捧在手心时时疼爱。   在心里咂摸了下自家师父的美味,沈昭憋笑着吻吻了他的唇,“师父想哪去了,下边那张嘴昨夜辛苦了,徒弟哪舍得再折腾。小徒弟想念的,是师父的五指山。”说着,引导沈书知的手握在他的小徒弟上,热热的触感让沈书知恨不得捏爆它。   沈书知闭双眼,任沈昭折腾。   晨间运动完后,沈昭将自己与师父身上处理干净,下了床去厨房端来一碗小米粥以及一杯温水。   将小米粥放到床头柜上凉上一凉,自己抱着沈书知半坐起,见自家师父软趴趴的窝在自己怀中,坏笑了一下,含了一口温水哺入怀中人口中。   他也没使坏,只是恋恋不舍的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就意犹未尽的住了口。   沈书知挣扎着坐起,“我自己来。”   “别动。”沈昭制止住沈书知的动作,将温水凑到他嘴边。   沈书知呷了一大口,又觉得不够,咕噜咕噜的连喝了好几口,沈昭小心的注意着,竟让沈书知没有半口是轮空的。喝了水润了嗓,沈昭便将水杯拿走,给沈书知的腰后垫了两个枕头,小心调整着沈书知的坐姿,见他没有露出半点不适的表情后,这才取过小米粥。   他先舀了一口尝尝,见温热正好入口,便开始给沈书知喂食。   沈书知一边喝一边开口,“昨夜没来得及问你,什么时候飞升的?在哪个组?”   沈昭也就是牧瑾勾唇一笑,凑过去对着沈书知的耳垂吹口气,“师父,你猜,猜到了有惊喜。”   沈书知冷漠脸,很坚定的拒绝了,他才不玩你猜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不说就不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沈昭在家呆了五天就走,到底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沈昭手中,沈昭买了个大浴缸。然后沈昭在浴缸内在镜子前在课桌上在窗边,他在临走前在公寓内各个地点都圈了个位置,试图让他亲爱的师父一回到家中,就能够想起他,想起他对他极致的疼爱。   沈昭走后,沈书知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沈昭再不走,他为了自己的老腰就要走了。   沈赟已经结了婚,对着沈书知脖子上怎么瞧也不像是蚊子咬出来的青淤吻唇,夸张的捂着嘴,惊叹道,“居然有人将你拿下了?”   沈书知一听,不太自在的摸摸脖子,点点头。   见他无聊的趴在沙发上,奇道,“楚婳呢?”沈赟自从有了楚婳后,就彻底变成小狼狗,死死守在楚婳的身边叼着舔着,恨不得楚婳窝在自己怀中不动,怎么现在舍得离开楚婳一个人出来?   “她朋友在朋友圈里晒了只漂亮的小白猫,她瞧得心痒痒的,丢下我跟小咪跑去邻市看猫去了。”沈赟的老婆是猫控,几乎将猫咪当儿子养,这次能够丢下小咪去看别人养的猫,估计那只猫是真的漂亮。   “哎,别转移话题啊,到底是哪路大神拿下你了,完全没一点征兆啊。”沈赟抬头八卦的望着他。   “我家小孩。”沈书知回答得很平稳。   “你家小孩怎么了?”沈赟没听明白,过了一会儿见沈书知没答,豁然明白过来,猛的起身,不可置信道,“你跟你家小孩恋爱了?”   “恩。”沈书知对于沈赟忽然拔尖的声音有些不适,微皱了下眉。   “他还是未成年呢,你也下得去手。”沈赟不太赞同的说了一句。当然,他以为沈书知是上面的那位。   沈书知自然没有解释的习惯,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个刚成年的小年轻‘吃’掉了,只含糊说道,“他昨天成年了。”   “哇哦,成年礼,你把自己送给他了,挺浪漫的啊。”沈赟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沈书知,太潮流了。   见沈书知不太像在这件事上多说,沈赟也贴心的没多问,又软趴趴的窝在沙发中,不开心的开口,“异能者的事有眉目了。”   “恩?”沈书知本来打算不关注异能者的事了,因为他徒弟说了,这些异能者根本不算是金手指,而是人为研究出来的异能激发剂,目前的异能激发剂具有很大的后遗症。意志力强的能扛过去异能激发的痛苦,便有一定几率获得异能,且因为异能激发药剂对身体伤害太大,不管有没有获得异能,寿命也会大大剪短;若是不能扛过去,自然只有死亡一途。   况且,异能刚刚接触,还没有异能修炼的方法,目前可用的都是极限修炼法,异能耗尽再恢复,如此虽然可一定程度上增加异能,但更会破坏机体机能,导致本就不长的寿命变得更短。   沈昭目前跟随的导师,便是在研究这个。沈昭因为生物天赋太好被他那导师看重,不过暂时不能接触更为核心的技术,只在外围的激发潜能的药物上打转,不过沈昭尽管只是管中窥豹,却已见其全斑了。   “你知道王家吗?”沈赟起身凑近沈书知,偷偷的开口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副说悄悄话怕别人看到的样子特别可爱,以前还没这个毛病,是被楚婳宠出来的?   问完也不等沈书知回答,自己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号称祖上是御医的那家,据说啊,据说他们家研究出异能药剂了。这是我偷听我家大哥和老爷子的谈话之后知道的,他们居然什么都没告诉过我,若不是我偷听,我还被蒙蔽在鼓里。”   沈赟忿忿不平的说了一句,又继续开口,“书知,你说异能药剂研发出来了,以后会不会是异能满地走?”   “你将这事告诉我,不怕你家大哥生气吗?”沈书知挑眉,“毕竟我可是待罪之身。”   沈赟不好意思的坐直了身体,讨好一笑,“你知道了啊。不过你是朋友,我才不会不信我朋友呢。”   “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沈书知勾唇一笑,“目前异能药剂后遗症太大,让你家老爷子别轻易尝试。”   “咦,上面打算试用异能药剂,这你也能猜到,你果然是个大师吧。能知天文地理,能知古今中外,能知过去未来,就像袁天罡那样的大师。”   沈书知摇摇头,“我就一普通人。你们怎么查出王家的?”   “周家大哥发现的,王家老早就开始研究异能药剂,这事上面知道后就按捺不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沈赟不觉得这事不对,牺牲一些普通人的性命来获得完美的异能药剂,他觉得是值得的,这事他知道是造孽,他不会沾手,但别人做了而结果是对他有利的事,他也不会阻止。   更何况,异能药剂关系太大,若是能完美激发的异能药剂制作出来,那将会是另一个天地,堪称社会的飞跃迈步,此事他知道只能当做不知道。若他胆敢阻止,别说家族不会放过他,上面更不会放过他。   “经过两年的改革,异能激发药剂虽然后遗症还是很大,但他们又研制出了治愈药剂,能够一定程度上修复人体损伤,尽量延长异能者的寿元。”沈赟忽然又压低声音凑近沐青开口,“邹涵的异能好似被人知晓了,上面不顾及激发药剂后遗症便使用,邹涵的异能便是其中一处保障。”   沈书知瞬间明白沈赟过来跟他七扯八扯的原因了,抱怨是其次,提醒他才是最重要的,邹涵的治愈异能被上边知晓了准备利用了,他这个能发现异能者的人呢?   沈书知心暖了暖,朝沈赟微微一笑,“放心,不用担心我。”   “你知道就好。”沈赟拍拍他的肩,瞧见他脖子上大喇喇的吻痕有点牙酸,受不了开口,“你家小孩未免也太热情了。”   “你家楚婳岂不是更热情?”沈书知意有所指。   沈赟想起后背被楚婳抓花的到现在还疼的爪痕,脸忽然热了,嘴硬开口,“胡说什么,我家婳婳最温柔不过了。”说完后又觉得后背疼了,哎,婳婳爱太深沉了,真是甜蜜的忧伤。   手机屏幕一闪,沈赟打开一看,却是他家猫咪发过来的信息,说她即将到家,让他准备迎驾。沈赟瞬间坐不住了,起身朝沈书知扔下一句“反正你自己多加小心”后,就好似火烧屁股般一溜烟的跑了。   沈书知微微一笑,等沈赟瞧不见之后,面色微沉。   邹涵这些年并没有使用治愈异能,便算是他给张老爷子献孝心,也只是使用精神力舒缓,所以到底是怎么捅上去的?不对,沈书知忽然想起一年前他们出车祸受伤,邹涵情急之下给他们输送了异能。知晓此事的除了在场的周韶安、秦璟、周韶宁、张新宇以及沈赟与他外,并无其他人,所以他们中有叛徒,秦、周、张、沈四家,到底是哪一家呢?   既然邹涵的异能暴露,那么他双眼天生通玄也是瞒不住了。沈书知温和的笑了笑,本来打算在此界养老,现在徒弟跟过来了,自己又被盯上了,养老之事怕是要泡汤了,真是令人不爽呢。 第21章 21   此方天道在仙界任务处挂出的任务是,希望任务者能帮助此界从现代社会转变成都市异能社会,增加人类在即将到来的全球大进化中的生存率。而沈昭便是接了这么个任务。   也因此,纵然两年前沈昭舍不得离开自家师父,但见到他的导师王博士后便开始做任务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自家美味的师父天天在眼前晃,他却不能吃,太造孽了,他生怕哪天没忍住化身为狼将师父开吃了,然后惹自家师父生气。所以,为着做任务,更为了避免惨案发生,沈昭这两年非常积极的往外跑。   他本来的打算是在十八岁之前将完美异能激发药剂研制出来,十八岁之后可以天天抱着师父滚啊滚,做些爱做的事,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此界居民的警戒心。   他在王博导身边两年,还只接触了治愈药剂的研究,这种药剂的研究十分正直,任谁研究也瞧不出错处来。而他想要接触的异能激发药剂他只摸到了皮毛,美曰为潜能药剂,也十分高大上且正直。   这让他一度十分郁闷,却也不得不按捺下心思将王博导交给他的事做得完美。   终于在他生日前一天,王博导松口问他有没有意愿进入另一项研究?理由无非是这是人类的进步,他将名留青史,获得诺贝尔奖、生命科学之父之类的若真心醉心研究的科学家一听就愿意热血沸腾全心全意扎进去的话,无论是舍身为国的、爱名爱利的、志向高远的,都能从中寻到自己的归宿,王博导说什么是什么了。   王博导虽然没明说另一项研究是什么,但沈昭几乎能肯定这是异能激发药剂,沈昭表了一同热血以及感谢,王博导就让他家人告别,因为为着保密措施,在研究成果出来之前,他不能允许离开基地。   沈昭毕竟多活了那般年岁,又去各个世界做过任务,多才多艺得很。这种异能激发药剂对于沈昭来说简直是小case,现在问题是,如何不着痕迹的将异能激发药剂无后遗症的成品做出来,且让大家觉得这完全是意外完成的。   他写出星际所研制出的异能激发药剂的方子,将里边的成分一一转换成此界的药草或者合成原料,一一对应后再对比一下已经研究出来的激发药剂,看看那些成分需要修改,他该怎么不着痕迹发现这个正确的意外。   他在将各种意外在脑中模拟了一遍,确定最后得出的会是完美药剂,且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他身上后,便将写下来的东西都烧掉。   沈昭走后两天,沈书知便被邹涵捕捉到了。   邹涵旁边还有几位保镖,双手自然下垂挺胸昂首站得笔直,身上煞气凝聚,像开刃的刀剑,一瞧就不会是邹涵能请到的。   邹涵朝他讪讪一笑,仗着背后的人瞧不见他的神情,肆意的愁眉苦脸,他嘴中开口求沈书知帮忙,并将各种条条例例摆出来,将好处摆出来,声情并茂婉转动听,但他的表情却是苦大仇深得很,而且仗着保镖听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话,明目张胆的开口说,“要是你答应了,我在南甸那儿的房子送给你,地方很好,临山靠水的,你可以先去瞧瞧。”   邹涵南甸哪来的房子,这话分明是叫他跑,他知道有条线路可直接出国,不必掺入这世家博弈中来。   沈书知闻言笑了笑,他交的这些朋友都义气得紧,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沈书知不可能舍下沈昭就走,那是他劣徒,养了几千年的小白菜呢,“既然你拿我当朋友,朋友有需求,自然是鼎力相助的。倒时你唤我一声便是。”   邹涵有些焦急,又不能明说,一时间脸色精彩得紧,像变川谱似的。   沈书知笑了笑,“我知晓你的意思,我愿意,自然也有我的理由。”   闻言,邹涵知晓沈书知明了一切,而且心中已有主张,当下也不再劝,他异能在上边挂了号之后,人身自由什么的都有了限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肆意了,因此将所有的话都吞进肚中,开口告辞了。   于是沈书知身边也有了两个保镖。   半年后,完美异能药剂误打误撞的配了出来,虽然意外比较多,但有了这么个成品,再继续下去就简单得多。而此事,也被上边插入研究所的人将消息带了出去。   上边准备动手,沈书知并不担心沈昭的安危,这些参与异能激发药剂的研究员都是重要宝贝,是不容有失的人才。因此他现在每天跟着上边派下来的人捉异能者,并有幸获得参与最后一场战役的资格,沈书知展现出他面对异能者的强悍战斗力。   最后的战役是,捣毁非法实验室,将国家重要资源——异能激发药剂研究员带回去。   凌晨三四点,天黑人睡时,此时是人最累的时候,而是最容易打瞌睡之时,此时偷偷的放了迷烟,不仅不会引起人警觉,不知不觉中睡去只会以为自己扛不住疲惫。   此时沈书知便摸黑守在研究所外。   王家为了建这个研究所也是煞费苦心。这是郊外属于王家的一处大别墅,而研究所便建立在别墅底下,深入三层。一直没被人发现,估计是当初王家买下这块地皮建立别墅时一并建立的,如此才可掩人耳目。   研究所入口在别墅一楼的保镖房间之中,这间房内保镖分为三班倒时刻戒备,要想进入实验室,得先解决掉别墅内的保镖。   当然此事并不需要沈昭担心,他的任务是利用自己的异能在研究所中选出那只完美异能药剂,因为他这双利眼,可以看穿保险柜内的物品。   两队特别行动组的人员一马当先,沈书知在黑暗中清楚的瞧见别墅内纵横交错的红线,他并没有提醒那些人,只是打着哈欠在车上等着。若那两队人马解决了别墅内的人,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若是惊动了别人的警卫,这事责任也不在他。   真当他丹心一片没有脾性了,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   这些特别行动组的组员真本事有,竟然一个不落的穿过了遍布各种陷阱的庭院奔入别墅之中,不到半小时,就将陷阱都关闭,其他人继续在前探路,只留一人迎接他们进入研究所。   只是好运到此为止,研究所内的陷阱较之别墅内要更严谨,先头部队很快就拉响了研究所内的警报声,不多会儿研究所内瞬间灯火通明。虽然之前也有灯火,但不似此时无影灯全开,角角落落都照得透透亮亮。   先头部队只是用来探路,真正的战斗力还是后边的特.警,沈书知紧跟着先头部队,被研究所内的异能者一冲击就散了。沈书知见状,也乐得分散,他好去找自家劣徒。   一进入研究所沈书知便发现自家劣徒做的印记了,那种细微的就像地面摁碎似的无规则线条。小心的避过他人与陷阱,沈书知顺着这种印记朝前走,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他便站在沈昭休息的房门前。外边动静沈昭自然听到了,只是他不乐意动,窝在房间内当做没听到动静。   等听到外边传来‘咚——’‘咚——’有规律的节奏声时,沈昭眼睛一亮,掀开被子直接奔向门口,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自家师父。沈昭将自己师父一拉便将师父咚到门上,顺便关进门。   “师父,师父,”沈昭欢喜的唤了两声,便凑上去亲吻,聊以慰相思。   沈书知任他动作,等沈昭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之后,沈书知开口,“异能激发药剂以及方子呢?”   “我带你去。”沈昭也急着将任务做完,任务完成之后他好与自家师父亲亲热热欢欢乐乐的过百年,然后一同回到仙界,再跟师父本体欢欢乐乐亲亲热热的缠绵,等到师父仙界呆腻了,就和师父一起去做任务,继续欢欢乐乐亲亲热热,想想就激动得很。   沈昭像打了鸡血一样披了件白大褂就带着沈书知前往他所在的实验室。   “师父,你瞧。”沈昭从保险箱中取出异能激发剂,献宝一样的送到沈书知面前。   异能激发剂的颜色是蓝色的,那种硫酸铜似的蓝,跟海报上美人鱼身后大海的颜色一样,十分清亮,特别好看。特别是在灯光下,清亮的药剂中好似盛满了一颗星星,炫目神移。   沈书知正欲接过药剂,笑意吟吟间瞧见黑黝黝的木仓口正对着沈昭。   沈昭背对着门,他的注意力又全部在沈书知身上,而且他对自己实验室的防御极为自信,故而后边什么时候出现了人都不知道。   沈书知张大双眼,抱着沈昭调换了个位置。一颗子弹悄无声息的入体,沈书知吐出血沫,将沈昭完全护在身下。   “师父,师父。”沈昭抱着沈书知瘫软的身体,一脸惊慌。纵然他知晓自家师父不会真的死去,但若他师父没有成仙呢?若这是师父的本体呢?只要一设想这个可能性,沈昭便有毁灭世界的欲望。他抬头望向持枪的人,咬牙切齿,“周韶安。”   周韶安手持消音木仓,眼皮抖都未抖半分,依旧冷静的将木仓移向沈昭,好似刚杀死的不是一个认识许久的人,而只是无关紧要的蝼蚁,他毫不迟疑的扣下扳机,又一颗子弹离弹壳而出。   沈书知回到本体,打开系统一瞧,发现自己只赚有有一千贡献点,恰好可以培育下个任务所需要的身体。也就是说,这次任务他完全是在做白工。   沈书知不可置信,他业绩有那么差?虽然他意图养老,但面对客户他从不偷懒来着。   打开任务记录一瞧,只见上边有三条任务记录。   误入异世的魂啊,谁带你行回家的路?(完成,获得贡献点1000)   勇闯现代的古美男与鹦鹉美男的错轨,谁替你们找回正确的人生路?(已完成,或者贡献点3000)   误闯时空的异能者啊,谁替你戴上束缚的黄金冠?(未完成,发现穿越者未剥夺金手指,倒扣3000贡献点)   总结:共获贡献点1000点。   评价:糟糕透了,简直是噩梦一样的成绩。穷仙,赶紧做任务去吧。   沈书知在任务记录板上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记录风格按钮,他查看了一下,发现除了这种文艺范的外,还有萌萌哒、简洁明了、高冷范、贴心细致等选项,沈书知在简洁明了上点击了一下,记录面板果然变了。   异世人魂入狗身(完成,获得贡献点1000)   前世穿今生,今生入鹦鹉(已完成,或者贡献点3000)   穿越异能者(未完成,发现穿越者未剥夺金手指,倒扣3000贡献点)   果然简洁明了,瞧起来舒服多了,沈书知将剩余的一千贡献点输入免费赠送的培育仓中,等了几天之后,又一具肉体凡胎成年体出现了。除了第一次可免费使用培育仓培育身体,之后再使用需要输入一千贡献点,培育仓中才会出现培育身体所需的药剂,培育出身体之后,培育仓又会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沈书知不是炼器的,搞不懂其中原理,不过知道用法,便这么用着。   将肉身凡体从培育仓中抱出,沈书知先给‘自己'穿好衣服,之后再将分魂一缕送入这具肉身中,然后带着系统进入任务处,本体继续在洞府内闭关。   进入世界的通道有四处,其中三处是固定通道,每个通道可固定进入哪些世界,只要任务者付了贡献点后就可直接到达自己想要去的世界。第四处是随机通道,进入通道后通道将你随机一扔,你在哪个世界哪个地点通道概不负责,只有那些没有积分点的新人或者舍不得花费积分点的任务者以及喜欢挑战的任务者才会从此通道过。   沈书知悲壮的走进随机通道,希望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坏。   作者有话要说:   沈书知干净利落的死了,一点都不仙人哟……   小天使们有没有兴趣猜猜,沈书知的死,是实力不济还是有人下黑手? 第22章 22   沈书知醒来时,遍身寒凉,身下凹凸不平,背上咯得极为不舒服,而且呼吸间恶臭刺鼻,所有的不适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瞧,天黑魆魆的,不见云不见日,像是浓浓的锅灰粘在天上,让人瞧着极为不舒服。   坐直身体,然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他竟然在垃圾堆中醒来。   真垃圾堆,一群铁疙瘩,白色的绿色的锈色的,黏糊糊的乌团团的,瞧着恶心不已,而且不能呼吸,一呼吸臭不可闻,求问他此时的心理面积。   什么劣徒,什么沈昭都被他抛到脑后,他此时只想洗个澡,用香精将垃圾臭味完全掩盖。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垃圾星上除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就是各种各样的垃圾,沈书知屏气走了许久许久,都没走出垃圾山。   值得庆幸的是,这儿的天道对他的压制松懈了会,实力恢复了万分之一,可以进行内呼吸,真是万幸,不用翕动鼻翼吸入这些臭臭的气味。   救命劣徒,再也不骂你欺师灭祖了,赶快救驾救驾!   在走了一天一夜之后,沈书知终于走出了垃圾山。沈书知抬头回望,受不了的继续朝前走。此星球黄土地不见绿意,一马平川尽是坦途,故而沈书知很轻易的就瞧见远处有一座城池样的外墙。   沈书知朝那城墙走去,距离垃圾山足够远之后,他小心的呼吸一次,准备分辨下空气中水汽分布情况,进而寻到水源将自身清洗一下。显然他身上的气味并没有因为远离垃圾山而减弱,他只小心的吸入一息,便屏住了鼻息。   这味道,一言难尽。   沈书知有些踌躇站在城门口不远处,拿不定主意是先进城还是先寻处水源清洗。若是带着这身味道进城,被人瞧不起,没人愿意交流,找不到信息,寻不到落脚处,最后流落街头饿肚子;若是进城前找个河流清洗,不知道河流在哪,四处乱寻,最后露天席地饿肚子,所以哪一个选项更好呢?   沈书知沉默的望了眼城门,还是决定在城外寻找小河,万一运气大发找到了呢?万一野外有野味呢?   此时正值凌晨,天还未全亮,灰蒙蒙的伸手刚见五指。城门口并无守卫,也无什么从城门口进出,安静的好像天地都在入睡,此时只闻得他一人的心跳之声。沈书知忽然有种心惊肉跳之感,生怕对面那城是座死城,不过是张开巨口充当城门,引诱食物自投其口。   虽然如此想十分荒谬,但此刻的沈书知孤身一人,又身处极易胡思乱想的黑夜之中,这般猜测盘旋在脑中,让他更加不敢如此贸贸然的进城去。   进城情更怯,不敢高声语。   沈书知不再踯躅,转身就绕着城墙预备寻找河流、按照一般规律,人家绕水而居,城市更是坐落在大河之旁,如此城门外应当有流入城市中的河水,谓之绕城河。   可是即将日上三竿,沈书知也没见半点水滴的影子,更遑论大河了,莫非这座城墙修得太大,他还没走过一半?还是大河太偏,他走错地方了?   黄沙漠漠,风吹寂寂。   沈书知气一松腿一软就倒在地上,瘫着身子一动不动。他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这个肉体凡胎顶不住了——虽然天道对他实力的压制松懈了不少,但他这具肉体凡胎没锻炼过,灵魂力再强也不能转化成身体所需的能量,这就好比软件再好,硬件配施跟不上也没啥用。   沈书知有些委屈,早知道他第一个任务就选修真界了,选个现代社会不仅没赚到贡献点不说,还浪费了新手福利——自选世界权——做了一次任务再也不是新手了,没有了免费选择世界的权利,随机降落的世界与地点再苦再痛也得自己咽。   为了避免再次落到这种下场,这个世界还是好好做任务,别想着养老了,先把养老金赚足了再说。辛辛苦苦几千年,从修N代又回到给自己赚养老金的苦日子,怎一个凄凉了得。   想七想八的,沈书知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肉体太疲惫了,灵魂力也顶不住了。   阿金在垃圾星上生活了八年,对于回收垃圾特别有心得。他有一个秘密据点,这个据点一直没被人发现,那儿不仅有可以捡到还能使用的只是型号太过古老而被丢弃的生活机器人,还可捡到各种值钱的零件。虽然不是天天都能捡到,但是一月只要有那么一两次,就足够他下一年生活了。   为了不让这个据点暴露,他每天都要在别人还没起前出发,在别人都回去之后才准备回城,将那些值钱的二手货品卖出去时选的也是跟他去世的养父很相熟的一位叔叔,如此他才能留有生活的钱财。不然他一个八岁的孩子,那还轮得到他在养父去世后还生活得滋润,早被垃圾星上那群吃人不眨眼的大人给生吞活剥了。不过这也不是长久计,垃圾星的人都是人精,若他不快点长大,这个秘密据点迟早保不住。   这日,他像往常一般天还未全亮时就朝秘密据点走去,然后走到一半时,远远的就瞧见一个人影躺在地上。阿金心一沉,难道这么快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在此埋伏拦截他吗?   阿金小心翼翼的靠近,离得近了,便闻得一股酸臭味,垃圾星上的人大多带有这股味道,只是任谁也没他那般重,他这是掉到垃圾中去了?而且让阿金哭笑不得是,那人已经进入酣睡之中,离得近了,他还能听到对方发出的细微的鼾声,并不大,有点小可爱。   若是垃圾星上的人都这么心大,他完全不必为生活担忧了。   等真正瞧清楚这人的相貌,阿金觉得自己的心不受他的控制,像是忽然变成了跳跳球,一下窜的比一下高,完全停不下来。蹲下.身戳戳他的脸,滑滑的嫩嫩的,这人一点也不像是垃圾星上生长的人,倒像是养父嘴中的贵族小少爷,娇生惯养才能养出这一身好皮肉。   贵族小少爷啊,阿金有些苦恼,他现在只堪堪够养活自己,养不活这个贵族小少爷,可是一想到他会被别人捡去会让别人养着,他就十足的不乐意。   看了看日头,阿金决定今日不去垃圾堆了,将这小少爷捡回家吧。这小少爷身上的气味太重了,他有些受不了。   按理说他从小生活在垃圾星,这种味道是闻惯了的,可是昨晚不知怎么的再也受不了自身的味道,将身子唰洗了十几遍才堪堪止住再冲洗的欲望。便是如此,瞧着家中硬成铁块的床单被子,黑成一团地板以及乱七八糟堆积的垃圾,又辛苦了一夜才将垃圾理顺,床单被子衣服鞋子袜子全都浆洗了一遍。辛苦完了,一瞧天色,得,又该去捡垃圾了,故而顾不得身酸体痛出了城。   现在他既然不准备去‘工作’了,可是小少爷这么大只,他这么小只怎么将他搬回家?   阿金试探的朝小少爷伸出双手,一手拢住对方的腿弯,一手托着他的脖颈,一用劲,随着他的起身小少爷安稳的待在他的怀中。阿金有些迷惑,自己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不过能抱起小少爷就好。   阿金愉快的忽略掉这个问题,将小少爷高高举起,他的个子太矮,小少爷太高,他若是抱着的话,小少爷的双.腿拖到地上,这样小少爷会不舒服。   阿金飞快的举着小少爷回到自家,环视了一下,被子床单什么的还没干,正挂在院子中淅淅沥沥的掉水,床.上只有光秃秃的床板,睡在上面肯定会太硬很不舒服。而且小少爷需要洗澡了吧,虽然他不会嫌弃小少爷,但是小少爷醒来后会不会嫌弃自己身上的这股味道?   不知道为何,阿金就是知道小少爷肯定在为身上这股味道抓狂。   阿金将小少爷放到床.上,自己又手脚麻利的烧了热水——他自己洗澡用的是冷水,但小少爷身娇体软,不似他这般皮糙肉厚,肯定需要用热水——四处寻了一下,从杂物室中取出从未用过的残破的浴缸,将它刷得干干净净的后,才注入热水掺杂冷水,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一边继续烧热水,一边将小少爷衣服脱掉,然后小心的举着他放入.浴缸之中。   这么大的动静小少爷都没醒来,显然是疲惫至极。在这温热的水中,小少爷不自觉的舒展身子,阿金瞧见,更觉得心喜,好似窥到什么隐秘一般。   阿金给小少爷全身都抹了香精,一开始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清洗,好似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但是马上他就心猿意马起来,现在他年纪小,脑中的想法还很很正经,只是觉得小少爷的皮肤真滑腻真好摸啊,趁小少爷没醒来多摸.摸。   等到小少爷被他上.下.其.手摸了好几遍,觉得水快凉了不能冷着小少爷,才恋恋不舍的将小少爷捞出来,随意揩拭了一下,将小少爷放到旁边的垫板上面,飞快的换了水后又将小少爷放入温热的水之中,再次进行一本正经的揩油大业。 第23章 23   沈书知醒来时,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只是胃饿得抽痛,让他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睁开眼沈书知愣住了,他记得自己明明瘫倒在野外,怎么会躺在屋子里。底下温软的触觉不是他的梦境,他真的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头上还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屋顶,他手动了动,身上可以自动调节的不知什么材质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很薄,但很舒服。   他这是被救了?沈书知心中充满惊喜,脑中自动转换出一条公式:被救=有饭吃=有房住=有床睡=可以洗澡!   他掀开身上的棉被,下床找鞋时发现没有鞋子,随之发现裤子也不是他的,又瞧了瞧衣服,哦,衣服也不是他的,他这是身上的气味被人嫌弃了,所以被刷洗了几道吗?   小心翼翼的松开鼻翼开关吸入一律空气,身上果然没有了那股酸臭味,反倒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有点浓郁,应该是合成香料。   虽然不是天然香料,但沈书知依旧高兴,不用自己找水洗澡真是太好了。   在现代才生活两年多,就逼得沈书知对生活的要求一降再降,再经过垃圾堆事件,感觉以后无论落到何等境地他都能微笑以对了呢。   赤着足下了地,沈书知正欲外出瞧瞧他的救命恩人是谁,外边就哒哒哒的跑进来一位仅到他腰高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见到他,双目一亮,惊喜的望着他,“你醒了?”   随即他想到什么,脸上笑容消息,板着小.脸开口,“你是我捡到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记住了?”说话间瞧见沈书知莹白的双足踩在地上,黑与白映照分明,让阿金禁不住拧住了心,恨不得上前将他推到床.上,然后跪下去给他穿上鞋。   阿金用顽强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这股冲动,真是奇了怪了,莫非这小少爷将自己控制了,怎么脑中尽是这些荒诞的念头?   可是一想到这小少爷控制了自己,他心底升起的不是警惕而是高兴,莫非自己真病了?   小男孩板着脸装大人的样子太可爱了,沈书知又有种想养孩子的冲动。不过想起劣徒,想起沈昭,沈书知迟疑了一瞬,眼前这个小男孩,不会又是劣徒假扮的吧?   见小男孩一本正经的等着自己的回答,沈书知点点头,决定再观察观察。   阿金得到沈书知肯定的答案瞬间心花怒放,不过他端得住,淡定从容的继续开口,“你先穿好鞋子,别着凉了。等会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可不能生病了。”   阿金自觉他十分冷漠,这个小少爷肯定不能听出自己在关心他。这人与人交往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他不想让小少爷在这个垃圾星上出事,就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喜爱之情,让小少爷学会听话。   垃圾星上并不太平,小少爷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没事,但若是小少爷没弄懂自己的处境,乱花小少爷脾气惹了谁,现在的他还太弱小,兜不住。所以为了避免小少爷受皮肉之苦,他只能硬着心肠奴役小少爷了。   沈书知乐出了声,这小孩太可爱了,绝不会是那劣徒,那劣徒才不会这么傲娇呢。   “知道了,我的小主人。我是沈书知。你呢?”   小主人三字从沈书知口中唤出,唤得阿金浑身都热了起来,阿金不知怎么排解这种羞赧,只得壮着胆恼羞成怒的开口,“不许叫我小主人,我是阿金,别记错了。”说完后转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沈书知这下更乐了,他家劣徒脸皮厚得很,才不会这么脸薄。一确定这不是自家劣徒,沈书知有些失落又有些惊喜,本来压抑的养孩子之心又熊熊燃烧起来。   他目光扫了扫,在床头靠近墙边的地方发现了一双拖鞋,沈书知试着穿了进去,发现大小正好。小孩挺贴心的啊,沈书知对小孩的感官更好了。   不过想起刚才小孩的形象,怕是生活条件不太好,接下来他要努力赚钱,将小孩养得白白胖胖的。也不知道这小孩有没有什么亲人,若是有亲人也只能饮恨了。   沈书知一边你想七想八的一边走出门外,门外小孩正从一堆沈书知认不出的各种样式造型的看不出材质制造的零件。听到声响朝后望去,见他长身玉立,又有想上前蹭一蹭抱一抱画个圈儿的冲动。   连忙移开视线,起身站直身子,开口问,“饿了吗?吃营养剂吧,我可不想待会儿你做事时饿晕了过去。”说着递过一只装满绿糊糊状的约藿香正气水瓶子大小的管状剂。   沈书知接过营养剂,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厨房之类的,估计这儿的食物便是这种营养剂。沈书知肚子饿了,也不挑,拧开头放进嘴中允.吸着,口感有点像果冻,就是味道淡了点,吃不出任何味道,忽略这些倒也不难入口。   这管营养剂果然很饱肚子,吃了后很快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肚子不饿了,腿有劲了,精神焕发了,类似修真界吃辟谷丹一样的效果。   沈书知自然不知晓,他手中的这管营养剂是阿金花大价钱购买的,一管一千点,若是他自己吃的那种,可以买一百管了。   耗费他手中所有的星际点,也不过能买三管,幸好这种营养剂一管能抵三天,他买了三管,够他吃九天。这九天内他努力‘工作’,应该能赚到之后小少爷的‘口粮’。   见小少爷没有嫌弃营养剂,阿金很是高兴,他很怕他少爷脾性发作,觉得营养剂侮辱了他。   小少爷以前可能没吃过营养剂,但在垃圾星,他能提供的最好的生活暂时只有这种高级营养剂,不过以后他会让小少爷天天吃自然食物的。小少爷长得这么好,他可不能将他养蔫了。   沈书知吃完营养剂,没找到垃圾桶,便将管子递给阿金,“扔哪儿?”   阿金接过,嘴中不满开口,“扔什么扔,瓶子能回收,两个星际点呢。记住了,别乱扔。”   沈书知见他这般小大人模样,忍笑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你家大人呢?”   阿金警惕的望着他,“我家没大人。你别以为我家没大人就想逃,你是我捡回来的,是属于我的,你记住了吗?”阿金又将这句话强调了一遍。   沈书知有些怜惜,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很辛苦也很孤单吧,难怪要强调一遍又一遍,这是怕自己走了,所以故逞凶狠来留人吗?小孩色厉内荏真可爱,沈书知望着阿金目露慈爱之色。   阿金被沈书知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这种以后爸爸疼爱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过阿金眼珠子一转,爸爸就爸爸吧,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就好。   “我可以做些什么?”沈书知既然觉得养这小孩,就开始积极要做事了。   “你会修机器人吗?”阿金重新蹲下.身,从这堆零件中挑挑选选,翻翻捡捡,不多会就挑出好几个破损得没那么严重的出来。   “不会。”沈书知也伸手翻检,挑出个完整的没有破损的零件递到阿金面前,“这个需要吗?”   果然是小少爷,什么都不知道,阿金接过这个零件,开口道,“这是扫地机器人肋骨处的,一向破损比较小,没什么价值,一个星币点回收三个。你挑这种出来吧。”阿金从地上捡起一个递给沈书知,让他对比着这个零件寻找。   不知道为何,沈书知觉得自己被个小孩给鄙视了,而且也被个小孩给宠溺了,好像他是个三岁小儿想要帮忙,大人敷衍的扔给三岁小儿一个玩具,说你玩这个吧。   沈书知被自己的联想囧了一瞬,然后专心致志的寻找手中的这只零件。找完后,阿金又递给他另一种零件。   而阿金则取过一个破破烂烂的机器人开始检修,沈书知一边寻找一边望向机器人,问阿金道,“这个是什么?”   “清洁机器人,以后打扫家里。”先前阿金要攒钱,故而见到这只破烂的机器人后都是卖掉的,不过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阿金舍不得小少爷亲自动手,所以捡回来一个清洁机器人修修,以后家里就让这个机器人打扫,小少爷只要每天呆在家里美美美的就行了。   沈书知有些好奇的望向机器人,他没见过机器人,有些好奇。机器人并不是完全的人形,而是头是球状的,没有脖子,胸膛是长方体,没有腿,只有胸膛之下伸出两只小脚支撑。两根手臂自然下垂,恰好垂到脚尖,显得两头轻轻中间重,极为不协调。   造型倒是不影响什么,只是这个机器人未免太破了,连躯壳都未保全,可以通过破掉的洞看见里边黑黑的空间,让人十足怀疑它是否还能工作。阿金将机器人胸口卸开,露出里边破损的各类零件。他将实在不能用的零件都给换了下来,然后又将机器人重新装好,最后装上能源。   能源最贵,若是将这能源卖了,他可获得两千星际点,这只是一星能源,用来启动清洁机器人足够了。   见机器人启动后一手伸出小扫帚,另一手伸出小簸箕,然后哒哒哒的开始将清扫,沈书知夸奖道,“阿金真厉害,简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阿金听到沈书知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紧双.唇,不过他目光极为通亮,可以瞧出他的高兴。他抑制住笑意开口,“以后安心呆着吧,我会给你过好日子的。”   沈书知哑然失笑,“是是是,阿金最厉害了。”   阿金望着机器人歪着头疑惑,他什么时候学会修机器人了?随即他就将这点小疑惑抛到脑后了,会修机器人才好呢,修好的机器人可比破损机器人的价值要贵两倍及以上,他更有信心给小少爷过好日子了。 第24章 24   沈书知就在垃圾星上扎了根。   阿金是不愿沈书知出房间的,沈书知长得太好,不像是垃圾星上的人,怕他一出门便被人骗走卖了,或者被人欺负了,总之他对沈书知有担不完的心,每天离家前都要吩咐他一声不要出门,每天回来都要看见沈书知后才安心。   家里有了沈书知后,阿金自然不会像往常那般到深更半夜才敢回去,而是早早的收了工,如此便有些显眼了,常在垃圾星上捡东西的彼此之间是什么情况都心知肚明。   阿金以往年纪小,一月才有那么一两次进项,且是避开众人的,大家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也不好将事情做绝。现在这小子晚出早归的,而且居然奢侈的买了三管高级营养剂,他们便猜测这小子是不是发财了,比如走了狗屎运捡到三级能源什么的。   因此就有眼红的人拦住阿金,想要他交出赚足的星际点币。   王老三一伙人是垃圾星上少有的游手好闲之人,专门靠收保护费过活。往常阿金年纪小,兼之他是个穷鬼,他们也未曾收过他的保护费,现在见他出手阔绰起来,想着保护费该交了。于是王老三带着四人守在阿金回来的路上拦住他。   阿金自然不肯,他所有的星际点币都买了营养剂,可没有多余的点币上交了。   他本按照以往的经验护住身体要害,任他们打一顿得了,只是忽然心生一股怒气,这群蝼蚁也敢在他面前猖獗,当下在对方动手的瞬间小身子灵活在其中穿梭,同时手挟重拳出击,每一拳都落到肉,暗劲内震吞吐,不多会儿他身前五人全朝后倒去,捂着肚子哎哟叫唤。   阿金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己可能被魔鬼附了身,那瞬间他竟然想将这群胆敢冒犯他的蝼蚁全部杀了,这些想法,太危险了,完全不是以往的自己敢想的。   阿金不敢再呆,生怕那魔鬼再出什么幺蛾子,嗬哧嗬哧的跑了,跑回家瞧见沈书知的瞬间却安下了心。若是那些人能影响他与书知的生活,他化身魔鬼又如何?   经过那件事后,又有几波人过来想要抢走他的星币点,不过都被他打伤之后,他在垃圾星上便暂时无什么人敢惹。至于那些有地盘有人的大佬,也瞧不上阿金这么点星际点币。   沈书知被阿金千叮嘱万叮嘱不要出门,他安分了几日之后,便觉得这样不行,他俩到底谁是小孩子。他这么个大人了,怎么好意思让小孩子养他?于是他不顾阿金反对,坚持要去垃圾星走走。   阿金拗不过他,又想自己现在可以保护他了,便也同意了。   从阿金房间外出,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就算遇见了行人,也都一脸麻木,双目浑浊,形色冲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看不见未来的希望,每天活得浑浑噩噩。有些人还活着,但却像死了,留在世上的只是行尸走肉。   阿金见他脸色不好,不知怎么的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开口道,“住在这边的都是没什么星际点又没什么本事的人,到了另一条街就热闹多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好。”   阿金带着沈书知拐到另一条街上,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两处居民的精气神却是截然相反。   阿金所在的那条街,那儿的人就像病入膏肓等死的重病患者,这儿才算是正常人世界,虽然并非每个人都很精神,但那种萎靡、麻木好似糊了层粉的面孔都不见,这儿的人都是鲜活的。   沈书知心情好了些,开口问道,“这儿有书店吗?”   “没有,书太贵了,没人会丢弃的。”阿金开口问,“你想要看什么书?”阿金将此事记在心上,总有一天他会让小少爷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全纸质的。   沈书知从这话琢磨出些许东西来,这是科技物质便宜,自然物质很贵?“那有没有网?”   阿金奇怪的望了一眼沈书知,但还是尽心回道,“这儿虽然是垃圾星,但也设了天网,你使用身份端时没有网吗?”   “我没有身份端,哪儿可以办?”沈书知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事隐瞒不了的,每到一个新世界都需要办个身份证,也是心累。   阿金一边觉得奇怪,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慨,“跟我来,我带你去办身份端。”   垃圾星是流放星,不仅流放垃圾,更流放无期徒刑的罪人。那些罪犯在此安了家,又有新的罪犯流放在此,经过一代一代的发展,垃圾星渐渐的有了文明的痕迹。   帝国皇帝一瞧,若是不让罪犯的后代入公民平民籍贯,有个上升的途径,只怕这些人会投向星际海盗的怀抱,所以便在垃圾星上设了天网,并将垃圾星内的人都办了身份端,并将罪犯与平民记录得清清楚楚。   凡是犯罪流放的,都是罪犯,需要做各种苦力活;凡是罪犯的后代身价青白的,都是平民。不过垃圾星的平民想要离开垃圾星,需要身体素质至少达到B级,并且需要进行律法考试,考过之后方可离开垃圾星,送到离垃圾星最近的宜星。   在宜星时有一年的政府免费救助金以及免费住房,一年后就得自力更生,这是避免垃圾星出来的人适应不了外边社会,免费救助一年给他们个适应过程。   这是沈书知获得身份端后查到的资料。他看了下,发现考试并不难,难的是那个B等级。垃圾星上的人出生后没有药物蕴养筋脉,又常年喝只能填饱肚子的营养剂,身体素质十分差。别说到B级了,到C级的都少。   他望了眼阿金,觉得阿金太瘦了,怕是达不到这个条件。他既然要好好做任务,肯定不会窝在垃圾星,所以首先要将阿金的身体等级提高才行。   瞧过那么多星际文,他发现军校,特别是第一军校或者皇家军校之类的都是穿越者重生者携带系统者走剧情高发地,他考虑要不要也考一下?不过瞧了眼阿金,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在军校附近开家店不错,既能养阿金,又接近事故高发地,能及早发现不对劲之人,赚足贡献点。   既然打定主意要提高阿金的身体素质,沈书知便不会吝啬,回到家后给阿金摸了骨,发现这人跟他家那劣徒一样灵根极细,又根骨不佳,若要修道还需得耗费诸多天材地宝将根骨提升,再荣养灵根之后才有可能攀图大道,不然便是最上等的功法,他也修炼不出什么。   这个世界不是修真界,他也不再是修N代闲庭老祖,拿不出那么多的天材地宝培养,修道这条路是走不成了。不过幸好他经脉一通百通,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虽说也有凡人武修一朝悟道结丹的,但那条路太难走,而且道也不是那么容易悟的,更有可能是寿元尽了都未曾悟道,毕竟凡人武者先天之境的笀元也不过一百五十岁。故而当初他宁愿用天材地宝将他那劣徒根骨灵根都提升到上上等,也不愿他吃那般苦冒悟道的险。   而且现在星际寿元最多也不过是三百岁,阿金既然活在这方世界,旁人都是三百岁,就他一人活了七八百岁,不说他会寂寞,也可能会引起那些当权者的注意,这可不是好事。毕竟长生从来都能引起人无穷的欲望,古往今来追求长生的帝王还少吗?   所以,思来想后,沈书知觉得教阿金武学,既为强身健体,也为他可自保。   “小少爷,还要站多久啊?”阿金蹲着马步,感觉腿有些打颤,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是不信这小少爷能教他什么的,小少爷怕是连他都打不过,不过为了哄小少爷开心,他就勉勉强强听小少爷的话,谁知保持这么姿势要这么久,还这么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小少爷了吗?   “我倒是不知,原来你心中是这么叫我的。”沈书知坐在小孩对面,用跟毛织针长短的棍子戳戳小孩的腰,以及抬高他的手,“腰挺直,手平伸,保持姿势不动。”   小孩无师自通的放软声音,“书知,今天就站在这儿,明天再继续好不好?”   听到他撒娇,沈书知心一软,将脱口而出的‘好’字吞下,又戳戳他的手,“叫什么书知,叫沈叔叔。不行,必须站满一小时。呼吸呢,呼吸呢,舌抵上颚,气沉丹田,以鼻呼吸,别乱喘气。”   “别戳我,你在这么的,我就,我就,”阿金将不管你三字吞下,一时之间又没想出其他有效的威胁方式,气呼呼的吐出没有半点威慑力的“不理你了”。   “好嘛,我不戳你。”沈书知笑眯眯的接受了这个威胁,却用棍子拍拍他的腿,“下沉,我拍你。”   等阿金站满一个小时后,他腿都伸不直了,手也逾千斤重,沈书知一把抱起他,将他剥了衣服扔进浴缸之中。先前沈书知已经烧了热水,此时正好。   阿金有些羞赧,他自认是个大人了,居然被小少爷看光了,还让小少爷帮他洗澡,这让他暗自发狠,下次站完桩一定要坚持自己洗澡。他已经忘了自己替沈书知洗澡的事。   沈书知替他松开筋骨,刺激乳酸的分解,避免他明日腰酸腿疼手发软。等筋骨拉开得差不多了,便抱起阿金回到房间之内。阿金将头埋在沈书知胸前,发誓以后一定要天天整治得小少爷腰酸腿软,然后天天被他公主抱。 第25章 25   阿金迷糊中似醒非醒,此时天还未全亮,乌蒙蒙的不见五指。阿金一半心神在赖床,另一半心神在催促着他起来干活,两种截然相反的思绪扰得他头疼。   那个骄奢的阿金开口,他本该睡到自然醒,赖赖床然后像个小王子一样被小少爷吻醒。   另外一个勤奋的阿金开口,该起床了,该工作啦,该赚星际点养小少爷了。   前一个念头对他诱.惑很大,但是养小少爷的念头更占上风,阿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勉力睁开双眼,将死死困住沈书知的四肢从他身上拿下来,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   真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出半点声响,显然小孩做熟了,也知道怎么才不会吵醒床.上的另一人。   沈书知本就留意阿金的动作,阿金一醒,沈书知也跟着清醒过来。前几日沈书知睡得太香,阿金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完全没这个小少年养着,所以今日.他打定主意要跟着少年一道外出,跟着小少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一个大人有手有脚的,让个小孩养着像什么话。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阿金洗漱之后,发现沈书知也跟着起身,小声开口问。   “没。我跟着你一块去。”沈书知三两下漱口洗脸,走到阿金身边。   阿金有些不赞同,他要去的是个垃圾堆,距离远不说,味道又不好闻,小少爷娇生惯养的,怕是吃不了这些苦,而且他也不舍得小少爷吃这种苦。虽然他只有八岁,但莫名的,他就明白什么叫做男人的担当。   柔和的灯光下瞧见阿金不赞同的神色,沈书知笑了,“我一个大人长手长脚,还能看着你一个小孩辛苦不成?我不能让你像其他小孩一样上学读书玩乐已是失败,若是再让你个小孩养家,我成什么了人。”   阿金见小少爷坚持,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去自己的秘密据点,不过他先将丑话说道前头,试图最后一次说服恐吓小少爷让他知难而退,“我们是去捡垃圾,你从垃圾堆那边过来的,应该知道垃圾堆里气味十分不好闻,别到了那儿就大少爷脾性发作,那儿可没有地方给你遮风挡臭的。而且在垃圾堆中捡可回收的零件,就像是大浪淘沙一般,往往将那堆垃圾刨空了也未必能找到一件值钱的,你可别抱怨辛苦。最重要的是,在垃圾堆中翻翻捡捡,都是机械作业,你可不能觉得无聊,然后半途而废了。现在不去还来得及,等你真到那了,我可不会讲情面的。”   沈书知笑眯眯的一撸他头发,“知道了,我的小大人。还有,我不是什么大少爷小少爷的,叫我沈叔叔,不然以后听见一次,站马步时间延长半个小时。”   小孩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比许多大人还要口齿清晰伶俐,简直萌翻了。只是阿金现在身形尚小,形容不足,又常年吃廉价营养剂,身上没多余的肉,将这萌处打了几折,不过对于沈书知来说也足够了,他现在瞧阿金,越瞧越可爱。   小孩黑瘦他不觉得丑,反倒看他就像看一枝青墨色的劲竹;小孩太过成熟他不觉得怪异,反倒觉得小孩十足聪慧,跟转世灵童一样灵气;总之沈书知现在瞧阿金自动戴上了美图秀秀滤化眼镜,怎么瞧怎么顺眼,怎么瞧怎么可爱,恨不得将他拢在怀中好好揉揉抱抱。   捡垃圾果然跟阿金说的一样既无趣又乏味,而且努力了半晌却一无所得的沮丧感也让人十分难过,莫怪住在阿金那条街的以捡垃圾为生的人常年麻木不见前途之光了。更何况,除了能源与破损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机器人 ,能被回收的垃圾也不值什么钱。   沈书知捡了一回就有点不想捡了,他全程内呼吸,不用吸入此处的臭味,但他能想象得到此处的味道有多销.魂,倒是难为阿金每天回来前先将自己身上洗刷干净,不带一点异味。   沈书知为阿金这样细致的贴心而感动,本来对阿金的好感度就高,现在更是up up更上一层楼,也更坚定要早点将阿金身体素质提高然后离开垃圾星的决心了。阿金应该像个正常小孩一样读书上学,而不是在垃圾星上.位生计奔波度日。   阿金自从有了沈书知,每天都会早早收工,以往是为了能够早些回去看沈书知,现在却是不舍得沈书知累着。虽然沈书知全天未曾抱怨,但阿金一厢情愿的认定沈书知在硬撑。因此,未到平常下工的时间阿金就喊沈书知回去了。   不过回去前,阿金先带沈书知去了附近一处岩穴,岩穴之中地势并不平稳,奇峭陡斜,地下河水经过此处,落空之声滚滚作响。不过在岩穴之外,却听不见半点声响,也是奇特之处。   地下水有些寒凉,不过对于此时的沈书知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他有些不悦的开口,“先前你就是在这洗的冷水澡?你身子骨这么弱,受得住,不会被寒气侵蚀了吧?我来检查下看看。”   沈书知朝阿金招招手,阿金乖巧的走近,不过嘴中却布满的说道,“这水哪凉了,也就你个小少爷大惊小怪。我常年在这洗澡,也没出什么事。”其实他只在遇见沈书知之后才开始勤洗澡。   沈书知没理会他,昨日.他只是摸.摸根骨,没注意其他,现在他又将他身上都检查一遍,发现了更多问题。小孩营养不良气血两亏连年亏损,精气神整得跟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似的,不,比那些精神焕发的老太太还不如,也亏得他每天精神勃勃的,让他以为他不过是有些营养不良而已。   沈书知默了默,思索着有什么补气养身的药物,将小孩这身子好好养养。   不过想起手机端上账户内的0点星币,以及现在被小孩养的现实,沈书知默默的囧了囧,原来他在吃软饭啊。   见沈书知检查着检查着就发呆了,阿金挣脱开他的手,将衣服一脱,穿着小内.裤就下了水,同时不忘将沾满垃圾臭味的衣服置于水中漂洗。   等沈书知回过神来,发现阿金已经玩起了水,他鞠起一把水直接往头上泼,水珠顺着发尖顺着胸膛成股成股的留下,他甩了甩头发,又伸手捧水朝身上泼洗,动作十分娴熟,显然做惯了。   他面色未曾改变半分,连颤抖都未有,显然他并不觉得这水凉。   水深快入了小孩的肩,沈书知见水从高处往低处汩.汩而流,水势冲劲还挺大,有些担忧阿金被水冲走了,毕竟他那般瘦小。连忙入了水,站在阿金下游,一边脱衣服一边看顾着阿金。   人往往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下意识的忘记自己知晓的,沈书知完全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从野外昏迷着躺在阿金床.上的了。   阿金洗着洗着,眼睛不由自主的黏在沈书知的身上,劲瘦的腰.肢、莹白的玉.肌,晶亮的水珠,处处好风光,他年纪小不知怎么形容,也不知心中那股冲动是什么,只是莫名的觉得很好看,想要将他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慢慢的细细的瞧。   沈书知见他目光黏在自己身体之上,以为他羡慕自己的好身材,开口调笑道,“羡慕吗?你要是站三年马桩,再配合我教你的呼吸心法,我保证以后你也能拥有我这样的好身材,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将最后的那句“绝对吸引小.美人”吞了下去,男人间的玩笑,还是不要污染祖国幼年的花朵了。   阿金脸一热,有些心虚的移开双目,只含糊的应着,加快了清洗的速度。   洗完后阿金又穿上湿透了还在滴答下水的衣服,站在岸上等着沈书知瞧着有些可怜兮兮的。阿金抖了抖手脚,然后取过沈书知搁在岸边的衣服开始漂洗、   沈书知恍然明白了,小孩之前便是在地下河中清洗,然后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走回去,不过因为此处距离家甚远,等他走回家时已经风干透了,故而他没有发现。   不过若是他细心一点,便会发现他穿回来的衣服跟穿出去的衣服一模一样,也不至于此时才发现他细心体贴的背后受了多少罪。   沈书知沉默了,他不过是小孩捡回来的欠债人,为什么小孩可以对他这么全心全意毫不需求回报的好?因为小孩常年一人生活,现在有了他,希望他能留下来,所以才会如此卑微讨好谨慎小心吗?   他朝阿金伸出手,“阿金,将衣服给我。”   他现在肉体凡胎不能使用术法,但这本就是一通百通之事,凡人拥有内力着可运转内力将衣服水分蒸干,他拥有神魂之力可模拟武学,替阿金将衣服烘干完全没问题。   只是神魂之力模拟内力耗费有点大,稍微吃不消,若是之前他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利己之事,但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再怎么对阿金好也不嫌多,因为这孩子用一腔赤诚来待他。   阿金以为他洗好了,便将他藏在石头后边的明显属于大人的衣服递给沈书知。 第26章 26   沈书知更沉默了,他没给自己准备换洗衣服,却给他准备了,这孩子怎么那么招人疼呢?   “你身上的衣服。”沈书知没接,而是直接开口讨要。   阿金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害羞的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递给沈书知,这衣服阿金已经拧干了,却依旧潮.湿。   沈书知接过阿金的衣服,运转灵魂力,不多会儿就将衣服拢干,递还给阿金,同时开口,“裤子。”   阿金有些稀罕的摸.摸衣服,发现它真的干爽之后一边穿一边夸道,“瞧不出小少爷你还真有一手啊,这本事绝了。”   “又叫小少爷,今晚马步站一个半小时。”沈书知故作不悦的开口,“裤子。”   阿金穿好衣服,迅速的将裤子脱下递给沈书知。   凉风一吹,吹得阿金枯瘦的双.腿上布满小疙瘩,但阿金好似一无所觉,察觉不到半点寒意一般。沈书知见状,加快了掌心灵魂力的运转,一边开口道,“我交给你的心法不要停,不出三年你也能做到如我这般了。”   “真的,小少爷不骗我?”不知为何阿金对唤小少爷有种奇异的坚持,沈书知都明显的延长了半个时辰,阿金就是死咬着不改口。   沈书知将裤子递给他,望向他干枯小.腿上的内.裤,不怀好意的开口,“内.裤呢?”   阿金没听出他的不怀好意,很清纯不做作的将内.裤脱下都给沈书知,小,鸟大喇喇的躺着,跟条小蚯蚓似的,引起沈书知的嘲笑,“阿金的小哥比不得金子人见人爱啊,以后怎么让…快乐哟。”沈书知将姑娘二字含糊了过去,忽然觉得这个话题不该跟这么小孩子开玩笑。   阿金没有听懂,一脸正直的问,“阿金没有小哥啊,让谁快乐,小少爷吗?”   听到阿金的回答,沈书知差点被口水呛到,也不好直说什么,敷衍道,“没谁,没谁。”递过内.裤,开口叮嘱,“快点穿,小心别冻着了。”   就这么一转换,沈书知有些疲惫,揉揉太阳穴,见阿金三两下就将衣服穿齐整,放了心,便认真给自己刷洗,一边开口问,“怎么记得给我带衣服,不记得给自己带衣服了?”   阿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就一套衣服。”   见沈书知沉默,阿金不知怎么的有些慌,“我皮糙肉厚,一套衣服够穿了。”   沈书知这才发现自己对阿金有多么疏忽,他虽然说着要养阿金,但其实也只是跟养宠物一样的,不过是为着满足自己的私欲。他起初起了养阿金的心思不过是想要报答,之后虽然有些感动,但用心必没有对当初劣徒那般深,连沈昭都比不上,所以才会如此忽略。   沈书知不是个霸蛮的性子,而且懂得知错就改,既然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阿金,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小心翼翼,我不会扔下你的。回去后多买两身衣服,对自己好一点,恩?”   阿金点点头,反正钱在自己手上,他买没买小少爷也不知道,他思索要不要将之前他扔掉的衣服再捡回来补补继续穿,然后骗小少爷他买了新衣服?小少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所以还需要他多照看着,阿金莫名的感觉到了何谓男人的压力。   沈书知说到做到,自那天之后对阿金的衣食住行都投以高度的关注,让阿金一方面甜蜜小少爷的关心,另一面却难免苦恼小少爷这么明察秋毫下去,将他想要瞒着的全都知晓,比如营养剂之事,真是半生甜苦,阿金无师自通的明悟了何谓男人的忧伤。   但到底没瞒住,沈书知有次好奇的吃一口阿金平常吃的营养剂,察觉到其中的能量与杂质之后,便知晓了两种营养剂的差异。便没收了阿金手中的营养剂,将阿金买给他的高级营养剂还给了阿金。   阿金试图偷偷的调换过来,但在沈书知武力镇压下都告吹了,于是阿金本来对习武只有三分热度的,现在变成十分,比沈书知盯着时还要热情,他觉得武力值决定家庭地位很有道理,现在小少爷武力值比他高,他的话语不作数了,等他武力值更高之后,他就是一家之主,可以当家做主,决定小少爷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玩什么了。   沈书知除了教导阿金习武外,还给他补文化课。阿金也实在聪慧,这学习进度让沈书知十分满意,觉得半年之后就可以考试通过离开垃圾星了。   不过沈书知虽然野心勃勃的想要挣星币,但目前的他还是天天跟在阿金身后捡垃圾。   那天回来之时,他直面了垃圾星上的混乱之处,伴随着暗夜的伪装,潜伏在黑夜之下的各种黑暗都出现了,打架斗殴杀人是轻的,更多的是,一伙人在街上随便拉上一个两个落单的人往巷子中一推,群/奸、凌/虐、肆/意/玩/弄,而旁边的人瞧见了当做未曾瞧见。更有人不拘男女直接朝他推销自己,见到他身边的阿金更是暧昧的笑。   沈书知初时瞧不过去,直接将那伙人打跑了之后,被救之人不仅不感激他,反倒歇斯底里的狂骂沈书知,旁边更有一人张开大/腿,朝沈书知开口问,“要不要来?”,见他没有‘干’事的欲望,麻木的穿上衣服,默默的走了,显然对这事习以为常。   嗜血、暴虐、色/情、破坏欲,隐藏在黑夜中的发泄就在这一条黑暗的街中,而回到阿金的房中需要经过这条街。   这样的场景,让他怎么放心阿金一人行动?   经过一天的辛劳,沈书知和阿金朝家走去,因为先前沈书知将阿金逗很了,此时阿金正在闹别扭,快步在前方走,一听到沈书知加快脚步他也疾走,听到沈书知的脚步声变慢了他也放缓脚步,就是不让沈书知和他并行。   沈书知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使出他的终极大绝招,“阿金,我腿疼,你走慢一点。”   阿金闻言,回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见沈书知皱着眉头忍痛的模样,又哒哒哒的跑到沈书知身边扶住他,“真的很痛?我就说你小少爷的躯体娇贵,不要你跟我一道,你不听,现在好了,疼的还不是你自己。”阿金板着脸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一手扶住沈书知的腰,另一手朝下准备抄他腿弯。   沈书知吓了一大跳,连忙扭.腰走开一步,“别,也没那么痛,走慢点就没事了。”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个还没他腰高的小孩抱他,而且还是公主抱。   阿金沉默着扶住沈书知,慢慢的走着。   沈书知有些愧疚,他不该调笑阿金,说他以后上学了有了自己的朋友,就会忘记沈叔叔之类的话语,明知道阿金性格敏感不安,对他依赖性又强,他这么一说,难免阿金会由此联想他们出去后自己会有朋友然后忘记他(阿金)什么的,这些玩笑本来就不该开。   沈书知对阿金道歉,“阿金,以后叔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放心吧,叔以后就跟阿金混了,阿金不会嫌弃叔吃得太多吧?”   阿金面色和缓了一点,但仍侧着眼问他,“你说真的?你以后不会离开我?”   “自然是真的。咱们是亲人,咱们之间的缘分是斩不断的。”沈书知向阿金承诺,至少在阿金成家之前,他都会陪着他。等他成家了,自然有他以后的老婆孩子陪,到时候他的陪伴也无关紧要了。当然,这话没必要说出口。   听到沈书知答应不会离开他,阿金由阴转晴,将勾得高高的嘴角拉平,板着脸开口,“这话我记住了,你可别赖。”   沈书知满口答应。   “咦,前边躺了个人。”沈书知一眼就瞧见那地上的人了,毕竟他识海中那团数据正在熠熠发光,各种字符代码在其中流转,哦,系统。   沈书知了悟,原来系统是长这样的啊。   阿金却是看都未看,拉着他的手准备绕过那人,“在垃圾星上没必要拥有剩余的同情心,谁知道捡回去是不是一条蛇或者一只豺狼。”   “哎,不是,”沈书知拉住阿金,“那你当初怎么会捡我回去啊,不怕我是毒蛇或者豺狼吗?”   阿金脸红了红,不吭声,只一个劲的试图拉走沈书知,生怕他将那人捡回家。   沈书知任他拉,脚下却像生了根,他反握住阿金的手,开口道,“阿金,我没想带他回去,只是有点事要处理,你能等我几分钟吗?”   阿金不解的望着他。   沈书知摸.摸.他的头,迈步走向那人,阿金跟在身后,拉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一边开口提醒,“你小心他是装的,故意昏迷,等你去瞧时他眼一睁给你一把迷.药,然后一群人一窝蜂涌来,将你卖到那些不好的地方去。”   沈书知一听哭笑不得,这小孩还挺有安全意识,随之又有些心酸,若非吃了苦,或者发生过令他印象深刻之事,他又怎么会将这些事记得牢牢的。没吃过苦的人,只会觉得世界一片友善,只有吃过苦经过事的人,才会养成这般谨慎的危机意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跌了跟头痛了疼了,下次才会记得牢牢的。   而阿金,不过是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在别的孩子只会朝父母伸手要钱时他学会了自己养活自己,在别的孩子只会傻乐时他时刻记着警惕自身的安危,在别的孩子学习快乐时他要去翻垃圾堆挣钱,怎么想怎么心酸呢。   自家孩子孩子疼,沈书知摸.摸.他的头,“那你就替我多警惕警惕,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也能及时阻止,你说好不好?”   阿金见他坚决要靠近那人,妥协了,“快去快回。”   沈书知又撸了一把他的头,走过去蹲下推推那个系统携带者。   作者有话要说:   沈书知:自己说过话,躺着也要执行。 第27章 27   唐骏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摇自己,疑惑他一个人住,谁会进他房间?而且今天这床怎么这么硬,被子呢?该不会遭贼了吧?他瞬间惊醒过来,然后瞧见一人蹲在他上方,他想也没想的一拳就打了出去。   沈书知自然不会让他打中,头微一片,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醒了?”   唐骏抽了一下手没抽.动,再抽一下才收回来。此时他也醒过神来,自己明显躺在野外,这人也不会是小偷。   “你是谁?”唐骏坐起身,四处环顾了一下,发现这儿天苍苍野茫茫的,明显不是他所在之地的荒凉。这人将他从房间里偷到这儿来了?   不远处那个小孩对他横眉冷对,哟,劫匪还挺有脾气。   “你穿越了,这是星际。”沈书知幽幽的开口,很有种神棍的气息。   “穿越,你小说看多了吧,以为将我绑到这野外来就能骗我?说吧,你收了谁的钱这么整我,多少钱我出双倍,赶紧将我送回去。”   这副老子有钱任性的口吻真欠揍,想当初,他也是个不差钱的修N代来着,沈书知见对方说完这话后脸色有变,说话更带神棍气息了,“你听听,是不是系统开始绑定你了?”   唐骏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他,隔着眼前无色透明的窗口,对面沈书知的脸在系统界面后边瞧不清晰,却莫名的令人的信服。   唐骏玩了会系统界面,又掏出手机一瞧,发现没信号,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心中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他真的穿越了?昨晚他明明还睡在自己床.上,难道就这么穿越了?   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他脑中的系统给他解答了,原来昨晚他楼下那家发生瓦斯爆炸,他所在的那栋楼都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死去。恰逢系统经过,在唐骏即将被爆炸炸飞时运用最后的能量将他拉到星际中来。   系统名唤宗师系统,是培养武学宗师的系统,唐骏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获得任务点来兑换功法以及药物方子。这个系统是由数据构成的,除了记录以及空间跳跃之外,并无其他的功能,算是比较低级的系统,金手指也不算是太大。   唐骏也在升级流小说中瞧过系统文,等听说这是宗师系统后更觉兴奋。哪个男儿不喜武学,哪个男儿没有野望,哪个男儿不喜变强?唐骏也不例外。   见到唐骏高兴的模样,沈书知不得不打破他的幻想,“我是回收金手指的,你的系统属于金手指,应当被回收,所以,你暂时别急着傻乐。”   唐骏一听,不太乐意,“凭什么?”这就好像爸爸送了他一个玩具,他十分喜欢,然后一陌生人说,这个玩具我要了,你给我。   谁会答应啊。   “我能送你回去,你回去吗?”   “不回去。”唐骏在现世也只是孤单一人,回去做什么,在钱堆上睡吗?反正他早早就立了遗嘱,一旦他出了事,所有的钱财都捐出去,那个女人想凭借她儿子是他弟弟的身份去获得他的遗产,休想。   “不回去也行,但是系统必须得回收。”沈书知抬了眼望向他的识海,那儿的系统正在嘤嘤嘤,求唐骏不要将它交出去,“你想太多,回收不是销毁,不想被销毁就老老实实回收,不是每个回收组的都有我这般好.性儿。”   他后一句明显是跟他脑中的系统所说,唐骏心中一突一沉,“你瞧得见它跟我说的话?”   “恩。”沈书知承认,“界面也瞧得一清二楚。”   “兄弟,有点厉害啊。”唐骏发现了他的恐怖能力之后不是警惕畏惧,而是赞赏倾慕,这让沈书知对唐骏的感官不错,毕竟有句话说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换句话来说,当有人表现得太不一样时,心生警惕可怖畏惧异样算计等等都是正常的。   他有预感,唐骏会答应下来。   可能是沈书知表现得太平易近人了,唐骏完全忘记了初来异界的害怕,而是跟沈书知开口,“兄弟,你那组织还收人吗?”   沈书知哑然失笑,一介凡人,得走滔天福运才可进入仙界吧,毕竟就算是他们这样的仙人,也勤恳修炼了几千年,修真路上遇上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劫难之后才渡劫飞升成仙。多少天之骄子陨落半途,又有多少修者凡尘蹉跎,成仙者万不存一,能进入仙界之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凡人在他们面前,还是太过浅薄。   沈书知脸色一正,“你可自愿被剥夺金手指宗师培养系统?”   “哎,不是,兄弟,我怎么知晓你不是骗子呢?”唐骏先前被沈书知镇住了,此时回过味来,心生疑惑。   可能是沈书知长得一脸正直,唐骏一开始竟忘了怀疑,不由自主的就相信沈书知了。   沈书知瞧了他一眼,意志坚定心有丘壑,难怪这系统会选择他,“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完全可以不经过你同意取走你的系统。”   唐骏当头一闷,忍不住再脑中问道,系统系统,他说的是真的吗?   宗师培养系统此时沮丧开口,是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唐骏,咱们有缘无分,永世相别了,哭唧唧JPG。   这系统还演上了,看来系统确实不会出现什么销毁之类的大事,唐骏有些失笑,不过望向沈书知,深吸一口气,“你取吧,我相信凭我唐骏的能力,就算你取走系统,我也能活得很好。”   闻言,沈书知对他感官更好了,食指一指他眉心,指尖白光幽闪,不多会儿系统便被取走,被沈书知手中的那个系统接收。   见唐骏又重新陷入昏迷,沈书知将他放在地上加了个防护罩。这个星际实在不太平,他也不好让这个来自现世的弱鸡就这么无知无觉的在星际闯荡,既然他剥夺了他的宗师培养系统,那么他就留给他一部适合他的武学功法以及一份各阶段的药浴方子好了。   唐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野外,心生惊骇之色,他不是在自家老筒子楼处的房间内睡觉吗,怎么一觉醒来在天荒野外?   还未来得及想更多,脑中一阵刺痛,一本武学以及一份药浴方子以及一段血腥记忆,让他瞬间明白了现在状况。   原来他所在的偏远星球遭遇了虫族,密密麻麻的虫族肆意残杀,暴戾食人。他见势不妙,驾驶了他那改装的破破烂烂的星舰逃跑。逃跑之中他遭遇黑洞,沦落到了这个星球。   被虫族摧毁的星球基本上不复存在,这也是虫族遭人诟病、星际之人一致仇恨虫族的原因。一旦虫族攻占星球,一切资源摧枯拉朽,连生存之地都难存。所以人类与虫族难以并存,不是生,就是死,否则生存之地不存,人类再无未来。   家乡没了,唐骏伤心了会也就作罢,虫族本就是人类的生死大敌,就算没有乡破家毁之仇,他也会参军打虫族。因此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脑海中的武学传承上面。他的武力值不高,做梦都想将自己的身体素质提高到S,成为强者。   然而梦想一直是梦想,只能在梦中想想,倒没想到此时这个梦想居然还可能实现。   唐骏瞬间觉得自己充满斗志,还能再战斗五百年!   阿金一直不太高兴,因为他瞧见沈书知与那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忽而想起先前沈书知说的,到了外边有了朋友,便会忘了他之事,现在还没到外边呢,他就有了新人忘记理会他了。今天这人他可以强硬阻止他带回家,等出了垃圾星球,若是他一个不注意,小少爷再捡人回家怎么办?他可不愿他跟小少爷之间还存在第三个人,他只要有小少爷就够了,小少爷为何不能有他就够了呢?   阿金思来思去,觉得还是自己太小太弱,没有话语权的缘故,若是他成为了一家之主,武力值也超过了小少爷,那么他就可以规定小少爷不许捡人回家了。   于是,沈书知稀奇的发现,阿金对练武一事更上心了,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运转内功心法,更为神奇的是,他一心二用竟然没有气劲岔道。沈书知本来打算是让阿金吃吃苦头,明白无论做什么事都须一心一意的道理,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幸好没说,这脸打得太疼。   因为阿金开始吃高级营养剂,能量足够,身体也开始抽条了,不似之前,扁瘦扁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阿金长得很快,很快就超过了腰部,短短半年,就长了差不多五米,身上也开始有肉,像个正常的小孩了。   虽然还没养出婴儿肥,这可爱打了个折扣,但是板着小.脸也是个小绅士了,瞧着就心生愉悦之感。   一月前他们申请离开垃圾星,确认两人没有案底之后,垃圾星办事处官员先给他们的身体素质检测的一下。   垃圾星是流放星,这儿的机器也都是破旧的型号许久未曾更新的那种,只能检测出是否合格,但具体是哪一个等级,它就检测不出来了。见两人相继检查结果都读过了线,官员才给他俩发了一张准考证,让他们一月后过来考试。   今天就是考试的日子,若是两人都过了试,他们就将进入星辰大海,还是他们的征途了。   前来考试的人并不多,才十几个人而且大部分是年轻人。年轻人是希望,老一辈的自己攒着算着星际币,然后买高级营养液或者药剂,努力提升自家后代的身体素质,期图他们能够出去看看,而不是像他们这般困守在垃圾星,一辈子都无望。   父母爱子女者则为之计深远,他们虽然对生活没有盼头,但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像他们这样一辈子浑浑噩噩、麻木不堪。   外边的世界多美啊,从星网上看到的那些图片就可以想象得出来,不似垃圾星,除了灰蒙蒙的天黄漫漫的地,就是成堆成堆的垃圾,晚霞不曾瞧过,白云出岫更是只能在梦中回味一下。他们年纪大了只能认命,但他们的孩子还小,从未见过的美景那么多,他们怎么舍得自家孩子同他们一般呢?   能够出垃圾星的人就像金窝窝里的金凤凰,能够一飞入天,若是谁家小孩能够考过试出垃圾星,那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哪怕自家孩子一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但是当父母的都不会在意,他们只希望自家孩子在外边能够过得好。   至于说外界生活难,能难得过垃圾星,都说外界生活苦,又怎么苦得过垃圾星?   瞧见这一幕,沈书知有些感慨,当初沈昭进高考时外边的他也都是如此紧张,生怕沈昭发挥不好影响了心情,毕竟那可是人生第一次转折点,也是人生的岔路口,未来好坏虽然不说八分注定,但是三分还是有的。   希望自家小孩未来一切都好,对这种关乎人生的考试自然十分紧张,甚至比小孩自己都紧张。不过现在他也是考生,他家现在小孩阿金,算了,这小孩小大人似的,瞧不出半点紧张的模样,比他还自信。 第28章 28   “小少爷,别忙活了,我去的是军校,只能穿军装,你打包了这么多衣服,穿不上。”阿金拦住沈书知还要继续收拾衣物的手,自己从中拣出几件常穿的常服放进行李箱,其他的就随便瞧了一眼,开口道,“这些衣服就寄回垃圾星吧。”阿金拿的衣服,都是跟沈书知有同款的,算是满足他暗戳戳的穿情侣装的心思。   十年前,沈书知带着阿金出了垃圾星,在宜星上扎了根。这些年他们淘汰掉的还能用的都寄回了垃圾星,当初那个对阿金有所照顾的那家店铺主人手中,算是报答当初他对阿金的照顾。   不过他们到了帝国第一军校之后,怕是不能再像呆在宜星这般轻便了。   至于为何沈书知出了垃圾星十年为何还呆在宜星,这也有个说法。当初沈书知的打算是,在帝国第一军校附近租个店铺,不过后来发现这事并不现实。   先不说第一军校附近的店铺租金需要多少,光是没门路也进不了帝国第一军校那个星球,更别说在其中租家店铺了。而且,阿金需要进入学校学习,帝国第一军校所在的星球并没有初中部与高中部,因此权宜之下,沈书知带着阿金在宜星上暂时扎下根。   宜星是颗偏远的星球,科技什么相对滞后,不过却是个养老的好所在。消费水平比较低,生活节奏缓慢,人情味十足,最重要的是,宜星土地适合种植,是果蔬原产地,果蔬价值较低,他们终于不用天天吃营养剂,可以吃自然食物了。因此,沈书知确定暂时不能去帝国第一军校后,就将宜星当做暂居地,一扎就是十年,直至阿金考上帝国第一军校。   在阿金考上帝国第一军校的同时,沈书知也历经艰苦终于凭借武力应聘上帝国第一军校的教师,专门教他们格斗。   因为沈书知是垃圾星出来的,先前又没履历,担忧他是别国派来的探子。帝国第一军校太过重要,里边的学员出来后基本上都是军部的高层,关系着帝国的稳定与军事实力,因此第一军校驳回了几次他的求职简历,并加强了查探他背景身份过往经历的动作,不过沈书知凭借自己过人的搏斗技巧、忠诚可靠的气质以及3S至强者身份获得了一份面试机会,之后知晓他来帝国第一军校是为了自家子侄,而且确定这么强者跟其他帝国联邦并没有牵扯之后,都纷纷拉拢,别说是来当教师,当个院长也没关系。   上层对他的态度是拉拢,虽说帝国不是没有3S强者,但最年轻的都是将近两百岁的元帅,是帝国的瑰宝,是需要荣养天年好好保护的宝贝,不似沈书知,又年轻又没有家族牵扯,是理想的拉拢对象,若是沈书知能够效忠皇家,保护皇太子就更好了。   皇太子的潜力是2S+,潜力之所以是潜力,是说在他未完成成长为强者之前,什么都可发生,并不是没有S级潜力苗子半途夭折的例子,因此今上对皇太子很是看重,也希望能够有人能够替皇太子保驾护航,至少能够在皇太子成长起来之前可以护得他的完全。   也因此,这次阿金前往帝国第一学院,为显皇室诚意,派皇太子前来相迎。   皇太子萧禹珩听闻这则消息时面有异色,他虽重生不久,心情还未平复,但也知晓上辈子并没有这种事发生,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还是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了?   他更倾向于后一种,他重生没多久,而那人明显出现了十年之久,他扇的蝴蝶没那么大。只是为何上辈子没出现的人这辈子为何出现了,难道也有重生者?   不管是他父皇的要求还是他自己,都想走上一趟看看那人是什么情况。   他能重生,便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那等小人得志猖狂,不管怎样,这辈子他必向那人复仇,任何意外之人之事,若是胆敢拦住他复仇的脚步,他绝不会放过。   他从地狱中重生,若能复仇,再堕入地狱又何妨!   这所院子沈书知与阿金生活了十年,现在临走也十分舍不得。沈书知还好,阿金却是恋恋不舍,这儿到处都是他与沈书知生活的痕迹,已经算得上他们的家。他还记得,这所院子,是他们跑了大半年,类比多家之后才最后确定的,等他们搬入新家之后,那种满足感,到现在他还记得。   “先生。”一名穿着常服的军人上前欲接过两人手上提着的行李箱——星际虽然发明了空间钮,但由于价格太贵,沈书知暂时买不起,故而只能提着拖沓的行李箱——沈书知避过,朝那人温和的笑笑,“不用了,我提着便好。”   沈书知面上常挂着惯常的柔和的温润的笑,但军人并不敢轻视,他可没忘了这是一位3S级别的高手,不过据校长私下的说法,这位先生更有可能是传说中的4S级别强者。   4S级别啊,他以前见都没见过,这么一位强者,他能够如此近距离接触,都值得他将此事记录下来,在他未来的子孙后代中流传下去。特别是这位强者这么平易近人。   “皇太子殿下已经在天场那边候着了,因为皇太子身份敏感,故而没前来亲自迎接。为了赔罪,皇太子在星舰之上已经设好席面,望先生能够接受他的失礼。”军人跟在沈书知身后,又试图帮助阿金拿行李,依旧被拒了。   军人见状对这位冕下以及其子侄观感甚好,虽然强者值得人尊重,但因慕强而尊重与因对方人格心折而尊重是不同的,前者未必真心,后者必不虚情。   沈书知朝他笑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若非院长亲口承认这是3S甚至可能是4S级别的强者,谁都会以为这人不过是个D体质的普通人,他身上没有威压,而且十分平和,像是圭玉,温温润润。   到了天场,军人带沈书知两人拐入一处特殊通道,这处通道有人把守着,远远的瞧见军人,在沈书知一行人过来时伸手开了门,沈书知朝人点点头,缓步进了门。   那人神情十分激动,跟在沈书知身后,跟军人站在一块,望着沈书知的目光中盛满激动仰慕。   阿金有些不悦,他的小少爷太招人喜欢了,一想起这些年对小少爷表达过好感的人,阿金就有种想将小少爷关进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然后眼中除了他,谁也不会瞧见。他跟小少爷拥有彼此就够了,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插.进他们中间呢?   真是想让人将这些碍眼的存在都毁灭啊!   阿金一怔,这种想法太过危险,是他身上的魔鬼又在诱惑他了吗?他已经越来越不抗拒魔鬼的诱惑了呢,若是魔鬼能让小少爷只瞧得见自己,他将自己卖给魔鬼又何妨?   沈书知背一寒,朝后望向阿金,阿金瞬间收敛危险的神情,朝沈书知露出个乖巧的微笑,他知道小少爷最拒绝不了这种微笑了。   果然,瞧见阿金笑得干净纯粹,沈书知也情不自禁的朝他露出个微笑,像是云破新月,花凝清露,甜到了阿金的心底。   他也抗拒不了小少爷的微笑,总想将他的微笑摘下来只容自己一人细细把玩啊,阿金将更危险的念头藏好,乖巧的上前,“小少爷,怎么了?”   那股危险的视线又没了,沈书知以为自己感知错误,拍拍他的肩笑道,“没事,就看你有没有跟上来。”小孩长得比他还高大了,不能摸.摸他的头了。   星舰之中都是皇家亲卫队的人员,这次陪皇太子过来的人并不多,只十几个人,是避开人眼目过来的。想要拉拢沈书知这名4S强者的家族很多,皇室也不好太大张旗鼓。   现在的皇室不比之前,世族林立,门阀割据,皇室对这个帝国的掌控能力大大降低,因此就算是皇太子,也有很多顾忌。   沈书知一进入星舰,便有一年轻人走上前来,他比沈书知高半个头,一头墨色清爽短发,显得极为干净利落,双眼黝黑,带着这个年龄阶段没有的成熟,以及脸色隐隐的戾气破坏了他的稚气。   他朝沈书知微微颔首,说话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贵气,“先生辛苦了,珩有失远迎,还请先生莫怪。”   沈书知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舰上之人神奇的发现,沈书知一瞬间从亲切平和变成临峰仰止高不可攀,瞬间低下头不敢直视,心道这就是3S强者的气势吗?   阿金对此并无其他感觉,好似他见过对方更有威严的样子,高高的站在高台之上,而他则站在台下仰望着他,就像仰望自己的神祗。当然他心中想的不是跪舔他的神祗,而是将神祗拉下神坛,环在自己身.下独占他的美好,谁也不能夺走。   皇太子也吃了一惊,他不是没见过3S强者,甚至上辈子他也曾达到过2S等级,但皆没他这般如临深渊,如海深广。   萧禹珩心一沉,若是这人是重生者,若是这人也为那人吸引,他眼底闪过一道戾气,凡是站在他那方之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萧禹珩收敛心神,在前方带路,“珩已备下席面,请先生移步。”   沈书知没错过那抹戾气,这个重生者仇恨很深啊。   席面上只有沈书知跟皇太子两人。   一进入房间,沈书知便让阿金守在门外,阿金纵然不情不愿,还是听话的站在门外,贴心的将门贴上。   见到沈书知如是动作,皇太子暗自戒备,心内有些后悔自己冒失了,3S或4S强者,可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的。就算加上真个护卫队,也拦不住他一人。   沈书知就当没见到萧禹珩戒备的模样,寻了个位置坐下,“重生者。” 第29章 29   被人说中心中的隐秘,萧禹珩瞬间瞪大双眼,此时方才冒出点此时年纪有的稚气。   重生这事他谁都没说,连父皇母后都未曾说过,他怎么会知道?萧禹珩目露杀气,随即按捺下来,“先生在说什么?”   “重生者,无意中窥破未来天机之人,窥破未来并非是福。我可取走你未来记忆,让你免受仇恨之苦。”沈书知漫不经心的瞧着他,心道这人可能要强行夺取了。   “重生是我最大的运气,谁也不能阻止我复仇。”萧禹珩面带狰狞,却又极力隐忍,他望向沈书知,眼中的仇恨肆无忌惮的释放,像是开在深渊下的黑罂花,又似从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只待一个机会,就欲将人撕碎吞尽而食。   沈书知犹豫了下,这人身上虽然血气比较厚,但并没有孽气,且身上功德金光更厚,这样难得的好人让他心生好感,他犹豫着要不要不要取走他记忆,可是一想起第一个世界倒扣的3000贡献点,又想起初到此世界时被扔到垃圾堆,又硬了硬心肠,“那可容不得你了。”   他话未落定,萧禹珩率先朝沈书知出手,他像个小炮仗般一拳带风朝沈书知胸膛打来,这拳力道逾千金重,若是打实了,铁墙也能被他打凹陷。他本意并非杀了沈书知,他知道自己杀不了他,他只是想出其不意攻击,趁对方躲避瞬间跑去星舰控制室,利用星舰内部陷阱对付沈书知。   他不能失去记忆,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的亲人不能被那豺狼毁了。   沈书知并未躲避,这力道在他看来轻飘飘的没有半点攻击力,他只是顺着他的力道一拉对方手腕一扯一推,便将萧禹珩扔到墙角。   他用的是巧劲,萧禹珩虽然被甩,但并没受伤。   沈书知下一秒跟着落到萧禹珩身前,食指一指眉心,指尖白光吞吐。   萧禹珩忽然心生巨大恐慌,好似他若不阻止他动作,他就会失去自己前世的记忆,他不甘的怒吼,“我不服,我不服,那个偷盗者杀人犯凭什么占据我表弟的身体杀亲弑母却不受任何罪罚;凭什么他与虫族勾结却受世人推崇;凭什么他那般卑劣却事事成功?凭什么,凭什么?”   沈书知听到萧禹珩说“占据我表弟身份”时便停止动作,听他话的意思,他那表弟也是客户?他收回手指,望着底下这人红着双眼,控诉他的不甘怒火仇恨,就像一张拉满弦的弓,只待稍微一用力,要么弦断弓废,要么耗尽全部生命力发出最后一击。   他有些不忍,连垃圾堆都没能制止住他的这种不忍。沈书知叹口气,现在的孩子啊,什么事都看得太重,以为自己能扛起所有,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天塌下来,有大人呢。   萧禹珩见沈书知不再动作,也不起身,哽咽了一下,继续咬牙切齿,“那人挤出我表弟的精神体,占据我表弟的身体;因我姨父姨母识破其偷窃者身份,杀我姨夫姨母;为了获得机甲大师陆迩徒弟的名额,害潜力SSS+天生S精神力者识海摧毁;为独占功劳,扣下军情急报,害我军全灭;你说这样的被卑劣小人,我为何要放弃前世记忆不向他复仇?割我骨血尽我一生,我必斩此人于剑下。”   萧禹珩想起前世姨夫姨母身死,自己军团将近全军覆灭,而他也因此成为罪人被剥夺皇室继承人身份,自家父母明明正值壮年却瞬间精神气消失,不过十年就离他而去,他与那人,不死不休!   沈书知默了一下,这仇恨,果然大了去了。   这孩子上辈子这么惨,他也不好意思再剥夺他前世记忆了。   “我也不能全听你一面之词。”沈书知觉得吧,这贡献点扣就扣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扣了,最多此界再做白工,“我可以不取走你记忆,不对,我可以等你报仇后再取走前世记忆,但在此期间,你遇见任何不对劲之人,都得告知于我。”   沈书知忽然GET到完成任务的捷径了,比如垃圾星遇上的那人,他给了那人传承,让他失去系统也可达到有系统一般的目的;比如这个重生者,可以等时间点过后再取走记忆,这样遇见顺眼之人就不用纠结要不要取他金手指了。   “好。”萧禹珩答应了沈书知。   阿金因为沈书知跟皇太子独处而闹别扭,沈书知在星舰去帝一星的途中都没哄好。   阿金十分委屈,小少爷让他守门,就是为了和皇太子单独吃饭不让人打扰,这太过分了。小少爷不会是看上皇太子了吧,也是,皇太子有钱有颜有权,还是未来皇帝,小少爷看上他也是应该的。   可是凭什么呀,他守了小少爷十年,小少爷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若是那皇太子胆敢跟他抢小少爷,阿金发发狠,心中冒出一个又一个弄死皇太子的方案。   沈书知无奈,这孩这些年身边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对他的独占欲强了一些,好吧,是很强,所以想要事事掌控在他手心,生怕他一个没留神自己就扔下了他。这种不安定感先前一直让他很愧疚,以为是自己有什么没做好才会让他如此不安,后来发现这人跟他劣徒一般是个掌控欲极强的性子,就算他事事顺着他,将自己在他面前透明化这人也不会满足。   就像饕餮,怎么也餍.足不了欲望。   这种性子其实非常危险,若不懂得克制,只怕以后找到伴侣也会伤人伤己。故而他发现此事之后便强硬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顺从宠溺,也因此这几年阿金瞧着对他依赖性小了一些,也懂得克制了,可是没想到现在不过与萧禹珩单独待了一会,又会将他勾得原形毕露,先前诸般大度作态,不过是他的伪装。   这性子跟他劣徒也一模一样,谋定而后动,有时候他忍不住想,阿金会不会就是自己那劣徒,可是几番试探,阿金一丁点痕迹不露,又让他打消了这这个念头。   为了避免再出现孩子爬床的情况,沈书知已经很注意了,可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的缘故,总觉得这孩子的性子危险地很。他现在睡觉都不敢睡严实,生怕哪天一觉醒来自己床上又冒出个孩子。   故而当阿金考上帝国第一军事学院时他松了口气,在军校七年,至少不会住在一起,希望军校生活着孩子能够摆脱对他的依赖于孺慕,找到真真正正能够陪伴他后辈子的人。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此时阿金气得不理会他,若是不赶紧哄哄,等过了这段时间这孩子更难哄了。记得有次阿金生日,但是那段时间他忙得天昏地暗回来就睡,等他终于忙过头之后想起这事,发现阿金生日刚好过了一天,然后阿金气得扭头不理会他,当时他道歉了弥补了,阿金说没关系,然后沈书知觉得此事过了,但阿金之后气得整整一个月都没跟他说话,简直迷之执着。   所以沈书知知道,若是自己不好好哄哄,哄得他回转心来,只怕阿金会暗自生闷气,然后又是一个月不理会他了。   沈书知摸摸手心的玉佩,自从阿金见过自己雕刻之后,就磨他雕块玉佩送给他,沈书知拒绝了。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虽然阿金不会懂这个典故,但是任何能让人起歪心思的举动他都会拒绝。不过此时沈书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马上就到了军校即将分开,他也不舍得离开前阿金还是气呼呼的。   见到沈书知,阿金脸一扭就想关门,沈书知笑,“你这孩子,气性这么大,不过是跟皇太子说两句话,你就气上了。”   阿金本来再等沈书知的承诺或者道歉,一听他这般说,先前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的关门动作此时是真的想实施了,沈书知眼疾手快的将玉佩取出吊在他眼前,“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阿金关门的动作一顿,伸手探出接过玉佩,“你做得?”这玉佩上的图案他曾见沈书知画过花样,他说这种花是他家乡特有的,十分稀少,具有让人脱胎换骨的妙用。   沈书知说这话时深思怅惘,思念之情绵绵不绝,让他下意识拒绝去听,沈书知那时分明在想念着一个人。   阿金疯狂的妒忌沈书知思念的那个人,可是他却毫无办法,他只恨自己出生太晚,不能占据沈书知全部时光。   现在将玉佩上刻上这朵花,是将对对方的思念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吗?移就移罢,总之他瞧见的是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将对方在沈书知心中的影子全部抹去,然后画上满满的自己,让沈书知眼底心中只有一个自己。   “恩,喜欢吗?”沈书知倚在门框上,对着阿金微微一笑。   沈书知性情温和,特别是笑的时候暖暖的,让人下意识的将他看做一个没什么威慑力的普通人,而忽略了他的武力值。此时的沈书知笑得很好看,好看得想让人将他扑倒,将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吞吃殆尽。但这也是想想,阿金时刻记着沈书知现在的武力值比自己高,他还没到翻身做主的时机。   阿金含着下唇,想象着亲吻对方浅淡樱粉唇时的滋味,收起玉佩让他进了门。 第30章 30   皇太子自那天之后,就不再出现在沈书知面前。   难怪上辈子这人没出现,这辈子他重生了,这人是来取走他重生记忆的。   沈书知与他动手的瞬间,那如临山岳般的威严,让他好似刚出生的幼崽面对成年天敌,除了瑟瑟发抖,便是任人宰割。萧禹珩都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跟他动手,那人若是释放气势,让人觉得直视都是冒犯。   这样一个老怪物,萧禹珩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反抗。   既然沈书知不会对他复仇造成阻碍,他心神便从沈书知身上移开,全部灌注在容琛身上。   他记得,那人也经过了帝国第一军校的考试,今日刚刚提前去了学校。   上辈子此时姨母已经开始起疑,只是察觉到不对劲,还没想太多,但是等国庆假期那人回到国公府后,被姨母发现了端倪,之后姨母便“不小心”出车祸死了。上辈子他没有想太多,以为姨母当真是不幸出车祸而亡而没有调查下去。   姨母死后,姨父很是伤心,在清点姨母遗物时发现姨母之前的不对劲之处,顺着这条线查的同时,也发现了自家孩子好似浑然变了一人,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验证,他便死在自己房中,悄无声息。   若非后来张朵朵告诉他她的识海是被容琛所毁,他心中起了疑,彻查此事,才发现容琛精神力至少3S+,足矣悄无声息的破坏精神源,令人心神恍惚,否则他永远也无法知晓,自家姨夫姨母之死与他有关。   此时姨母还只是起疑,还没引起那个冒牌货的警醒,一切都还来得及。   萧禹珩毫不犹豫的打通他姨母的光话,准备将此事告知她。他姨母并非软弱女子,她十分聪慧,不然也不会率先发现那个冒牌货的不对劲。   “你说小琛啊,他最近不知怎么了,口食喜好都变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说起自己心爱的儿子,他姨母十分关注,不过是儿子吃食上的改变,她都忧心忡忡。   “是不是喜欢喜欢富含能量的营养剂以及高等兽类肉,对于果蔬碰都不碰?”   “诶,小珩啊,你最近什么时候见过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姨母开心一笑,“瞧我,忘了你们表兄弟一向要好,这些事你知道也不足为奇。小珩啊,你告诉姨母,小琛在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是看上人家姑娘小伙想变强了还是被人欺负所以想要发愤图强了?”   萧禹珩心有些沉重,电话之前他可以理智的告诉自己,将真相告知姨母是最好的决定,只要姨母有了防备,那个冒牌货就不会得逞,可是跟一个母亲说他的孩子已经死了,活着的那个不过是个冒牌货,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残忍。就连他,当初知晓这个真相时,也把自己锁在房中一天一夜后,才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萧禹珩嘴张了张,那真相几次到嘴边又被他咽下。   姨母瞧他脸色有些不对,她自家这个外甥还是十足了解的,从不妄言,也不从故弄玄虚。既然他如此难以启口,那么他将要说的事可能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甚至会她打击很大。可是什么事会对她打击很大呢?   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最近性格大变的儿子,她嘴张了张,在萧禹珩犹豫之中开口,“是不是小琛,出事了?”   萧禹珩不敢直视她,一声‘是’好似堵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去。   “告诉我!”她厉声开口,藏在画面之下的双手攥得指尖发白,目光中流有几分希冀,“小琛,出什么事了?”   萧禹珩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自家姨母,既然他做了决定,再怎么难开口也总过姨母不明不白的死去,“现在的容琛,不再是容琛了。姨母,远离他,他很危险。跟姨父一道去旅游,或者去皇宫,总之,不要去探究,也不要再见他。”   “你说什么?”她心里有所预料,却依旧难以置信,自家儿子一觉醒来便不再是自己儿子了,怎么可能呢?她急促的喘息着,双目游移不定,显然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不过她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又恢复镇定,“这事,你有几成把握?”   她话语极力平静,但她目光中不自觉露出哀求,萧禹珩从没见过姨母这般,心有不忍,移开眼却还是坚定开口,“十成。”   “容我想想。”她直接挂掉光话,坐在椅子上双目放空,良久,才捂脸低低哭泣。   到了晚上,萧禹珩才又接到他姨母的光话,此时她瞧起来冷静多了,“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萧禹珩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抛出来,“是沈大师发现的。沈大师告诉我时,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小琛真的不是小琛了。”   “沈大师,那个你父皇让你去接的3S强者沈书知沈大师?”   萧禹珩点点头。   她终于死心了,精气神以可见的速度流逝,本来青春靓丽的姨母好似瞬间老了几十岁,浑身充满了暮气,“我不会离开,我要提小琛报仇。那个占据我儿子身体的人,我不会放过他。”   “姨母,他很危险,精神力3S+,你跟姨父不是对手。”萧禹珩望着姨母,有些后悔将真相告诉她了,“而且他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就向你跟姨父动手。姨母,你若信我,我必会替小琛报仇。”   她自是相信自家这位外甥的,只是知晓自家儿子死去,而杀害儿子的凶手占据着自己儿子的身份作威作福,这让她如何能忍?可是外甥说的也对,若那人真有3S+的精神力,她不仅不能替自家儿子报仇,反倒会搭上性命,若她与外子遇害,那人岂非一辈子都可顶着自家儿子的名义为非作歹?   自家儿子已经死去,她不能再让那人破坏自家儿子的名誉。   “好,我答应你,不过复仇时,不能避过我。”她也是个果决的人,下定决心就开始心思缜密的盘算着如何复仇了。   她不怕外甥骗他,因为外甥与她儿子关系一向很好,对他儿子的感情之深,较之别人家同父同目的亲兄弟也差不多了,若说小琛除了意外,最伤心的除了她与外子,便只有这个外甥了。   萧禹珩点头。   跟自家姨母挂断电话,萧禹珩坐在床上望着虚空,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帝国第一军校,沈书知住进小别墅,阿金住进普通的学生宿舍,四个单间带小客房。阿金本来想跟着住进沈书知所在的小别墅中,但被沈书知以这与规矩不合拒绝了。   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   初入学院,因为是皇太子迎接的,带沈书知熟悉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任务也落到皇太子身上。   他心中对沈书知有八分畏惧,沈书知表现得再温和,他也忘不了对方神鬼莫测的身手,以及可以剥夺记忆的诡谲手段。不过他也不是怕事之人,便算心中再不愿,是他的任务他也会认真做好。   因此萧禹珩带着沈书知在军校内行走,阿金怕他俩擦出什么火花,也笔直的站在沈书知旁边,当个发光发亮的灯泡,一旦两人有什么苗头他就能及时掐断。   帝一星除了帝国第一军事学院外,便是还未开荒的森林、沙漠、霜雪等自然丛野,里边有凶猛的水禽走兽、危险的娇花虫蝶等,用来做学生的历练之处。   第一军校的学生从来不是养在温室中的花朵。   在军事学院内,外边所有的星币都不可使用,想要生活得自己赚学院贡献点。除了第一年住宿免费外,吃饭要贡献点,住宿舍要贡献点,去重力室要贡献点,上网要贡献点,打光话要贡献点,总之,生活中离不开贡献点。   怎么赚贡献点?武力值低的可以在学院内找零工赚,对自己信任的可以去申请校外历练,将带回来的药草猎物等换取贡献点,前者安全但贡献点低,后者危险性高但收获更大。   一般低年级的都在校内跑,高年级的才会组队去校外历练。   知晓这么个规定时,沈书知十分满意这个制度,这样阿金又更多时间跟同学相处,然后就不会那么看紧他了。   “表哥——”清脆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见萧禹珩脸色不好,沈书知站定后若有所思。   这声音清泠泠的,不是那种清冷,而是一种空灵,听着就极为悦耳,像是山间的风吹,像是初春的黄莺儿,像是溪涧的叮铃,让人听了不自觉舒缓心情,忍不住一听再听。   萧禹珩转身面向来人时已经恢复正常,“小琛。”不热切,不冷漠,像是规范化的世家子弟,疏远在骨子里,却让人觉得对自己极为看重。   容琛朝萧禹珩露出个大大的微笑,就像是过往容琛对他做的那样,这样的笑容以前有多么让他心喜,现在就有多么让他作呕。   萧禹珩胃抽动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容琛见状,上前欲搀扶,关切的问道,“表哥,你哪里不舒服?”   萧禹珩勉强一笑,他以为自己可以压抑自己的仇恨正常对他,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不着痕迹的避过,“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   “我提前来学校熟悉下环境,这是表哥就读的学校呢,我很高兴能够考入。”容琛笑眯眯的回答后,将目光转向沈书知,面露好奇之色,像是深山中的小鹿不曾见过人类,纯真的眸子好奇的望着来人,不知害怕躲避,“表哥,这位两位是你朋友吗?”   他嘴里问着两位,却只朝沈书知露出个略微羞涩的笑,没脸红,却足够让人读懂他对沈书知的好感。   萧禹珩胃又隐隐有些抽痛,上辈子他瞧过容琛太多这种作态,他身后的男人,不少便是被他这种故作天真吸引,从而对他心生好感。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让帝国那些贵族子弟愿意委屈求全与其他人一同分享他的,但只要对他心生好感的男人,都没逃过他的魔手。   萧禹珩有些紧张的望向沈书知,随即瞧见阿金的神态,就放心了,他不用出手,他旁边的那个少年就会阻止容琛接近沈书知。   见萧禹珩没说话,而极为紧张的望向沈书知,容琛明明知晓他是谁,却还是撒娇的喊道,“表哥——”   将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贵族少年演的活灵活现。   “别胡闹,这是沈大师,来,跟沈大师打声招呼。”萧禹珩暂时不想跟容琛撕破脸,只能顺着他的话开口。   容琛惊呼一下,小小的捂住嘴巴,他的双眼瞪得很大,似是盛满的不可置信,以及激动、兴奋等情绪,就像是见到自己最为喜爱的偶像,专注而崇拜的望着他,“原来您就是那个沈大师啊,我是容琛,是我表哥的表弟。您真厉害,瞧着跟我一般大,基因等级却到了3S级别,若是我有您一半厉害就好了。我做梦都想见到您呢,现在梦想成真,我实在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他从自己的空间钮中取出一个包装精致贵气的纸质笔记本跟笔递向沈书知,“沈大师。”容琛张着大眼睛望着他,像是最纯洁又无辜的羔羊,将自己献祭给自己心中信奉的神明。   他穿着军装,军装极为贴身,显得他整个人腰细腿修长,他的腰线和腿线又挺又直,极为漂亮,让人目光不自觉的流连于此;且他的军装却一丝不苟的将扣子全部扣上,除了手、脸、耳.垂,没有半点裸.露在外的肌肤,但因着军装本就禁欲,配上他这般无辜又纯洁的神情,让人更有攀.折的欲.望。   他浑身并无半点诱惑之意,但浑身全都是不经意的魅惑,瞧得阿金在旁边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第31章 31   沈书知接过本子,温和的笑道,“你也很厉害。签哪里?”他接笔记本时,不经意与他手背相触碰,那如滑.嫩.温.热的触感顺着他指尖那块小小的肌肤蔓延,痒到了心底。   不得不说,沈书知被他撩到了。   最是那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是这种不经意间的美,最能打动人心。   可惜了,这是朵带毒的罂粟花。   “在这里。”容琛食指一指笔记本中心,月牙白的指甲带着淡淡的粉,映在沈书知眼前像掐着尖还未开的百合花一样。沈书知目光在他葱白的食指上绕了两圈,这才低下头签字,然后递给容琛。   容琛结过时,手指又不小心的与沈书知相触碰,他像过了电般将笔记本匆匆抽回,玉色的小.脸上染了层薄红,他装作欣赏笔记本上的字体,目光死死的盯在上边,头垂得更低了,露出后颈莹.白细腻如珍珠的肌肤。他的侧脸线条极为柔美,阳光洒过,淡淡的几近透明的绒毛像是给他釉色完美的脸蛋上了一层美妆,从沈书知这边望去,美好的恍若画中仙。   这一环接一环的撩,他该怎么接?沈书知也有些懵。   阿金此时却受不了,直接站在沈书知面前,挡住他望向对方视线,冷冷的瞧着容琛,“名签好了,招呼也打了,你可以走了吗?”   容琛听到这话,粉色迅速褪去,脸色变得苍白,他有些难堪的咬咬嘴唇,瞥了一眼沈书知,见阿金高大的身躯将沈书知牢牢拦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萧禹珩。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阿金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句。   沈书知觉得此刻的阿金特别想恶毒女配,容琛就像小百花女主,而他就是那个温柔男二,可惜只是像而已。   容琛深吸一口气,依旧苍白着小.脸开口,“沈大师,对不起,打扰您了。”说完,又用爱慕不舍的目光望向沈书知,只是依旧被阿金牢牢挡住。   容琛对阿金露出个虚弱的微笑,转身离开,只是一转身,他对面色就阴沉了下来,对阿金恨得咬牙切齿,他明明见到那个沈大师有些意动了,偏偏那个阿金横插一脚,让他功亏一篑,还是找个机会将那阿金弄死好了。   不过一垃圾星出来的穷小子,因为被沈大师领养而考入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竟敢这么对他。若是他失去沈大师的宠爱,若是他死去他呆在沈大师身边安慰他,容琛瞬间心中有了个算计。   他打听好了,那穷小子进校后都没跟沈大师住在一块,能有多么受宠?弄死一个穷小子再简单不过了,容琛朝经过的熟识的同学打招呼,笑容十足真诚甜美,完全瞧不出半点阴翳,瞧见他,就像瞧见了午后的美好阳光。   等容琛走了,沈书知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阿金,你未免太粗鲁了,我怎么教育你的,礼貌呢?”   沈书知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生气阿金一眼就瞧出来了,转身面向沈书知撒娇道,“小少爷生气了?那家伙满满的算计都溢出来了,那目光我在旁瞧着都作呕。我替你赶走苍蝇,小少爷不夸奖我吗?”   沈书知笑了一下,这笑容倒是真心真意,他望着阿金的目光也是十足宠溺,就像看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好好好,我家阿金做的棒极了。”   “没有奖励?”阿金不着痕迹的瞥了萧禹珩一眼,将他给挤出沈书知身旁自己占据。   “你想要什么奖励?”沈书知与阿金一道继续走,“晚上请你吃大餐如何?”   阿金想住进小少爷的别墅里,但他知晓小少爷肯定不会答应的,在心中遗憾的叹口气,开口道,“好,我要好好吃一顿,接下来怕是吃不好了。”   萧禹珩一直在旁边瞧着,本来见沈书知好似被容琛吸引时,他心一沉,可是瞧阿金那般对容琛不客气,沈书知也没什么表示,他把心放下了。男人对人有没有意思,哪怕只是身体上的意思,是真是假,是不值得还是不在意他还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阿金与沈书知相处,他心中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那情况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一直不敢确定,等到此时阿金将他挤开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目光之后,萧禹珩瞬间明白了。   阿金这是瞧上了沈大师,还在警告自己不要打沈大师的主意?   他承认沈大师长得确实是好啦,可是一想起沈大师年轻的皮相之下是个老怪物,萧禹珩就没有半点旖旎心思,阿金的警告实属多余。而且他喜欢的,是女人。   萧禹珩不由自主的想起张朵朵,上辈子张朵朵最后的时光是与他一道度过的,那个时候他年轻,瞧不懂张朵朵偶尔望向他时复杂的目光是什么含义,等张朵朵过世他才恍然明白,而他的心,也跟着那名女子一道逝去了。   不知情深,却恍然情深。   他不愿失去记忆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张朵朵再受暗恋之苦。他喜欢的女子只需要开开心心等他走近就行,他会捧上自己的心让她接受,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之苦,他来就够了。   ******   沈书知在那短短瞬间就明了容琛的系统是什么系统了,气运系统。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开口与容琛说话的瞬间,他就敏锐的发觉自身气运被抽走了一缕。等容琛走了几步,他便瞧见容琛头上方冒出的系统虚拟界面上,任务:结识沈书知(已完成),奖励气运1000点,(已发放)。   竟然能偷走气运吗?有趣。   沈书知眼底满是兴味,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十分重要。气运差的人买的彩票中了奖都会飞了,气运佳的人低头捡张废纸都是能中奖的彩票;气运差的人诸事不谐,气运佳的人事事顺风;有些天之骄子家室、灵根、功法都不差,运道不济了点可能幼时便夭折了;有些人凡世乞丐出生,却能一路凭借好汽运捡奇宝得传承最后逍遥飞升。这气运,谁也说不清。   若非他天生双眼通玄,也不能瞧见这气运之色。但他双眼通玄,也只能瞧见气运之色。当然,修真界也有观察气运的功法或者法宝,但那也只能观察个大概,更别说抽取。修真界有不少邪法可以抽取气运,这些邪法无一不条件苛刻,且孽气滔天,就算获得他人浓厚气运,天道也不会放过他,而这个系统,抽取气运就好像抽取毛线一般轻便,天道也拿头没办法,简直有趣。   那系统之能可不仅如此,它竟能从他这个仙人头上抽到气运,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好歹他也是个仙人。   只是那系统好似也有其弊端,他对旁边阿金视而不见,因为阿金现在的武力值没有他这么高?并不应该,照萧禹珩的说法,与容琛有过关系的算上露水情缘,共有几百个,固定当情人的那七个皆是基因潜力等级十分高日后有大前途的气运之人,若是如此,他更不应该放过阿金才对,阿金的气运并不差,可是他感觉到了他对阿金的恶意。   若不是系统的问题,那么就是阿金的问题了。   电光石花之间,沈书知最后确定了,阿金是他那劣徒。   本来以为他徒弟只是他徒弟,现在看来他徒弟的身份有些不一般。先前他徒弟由道入魔时他并未多思,只以为是他求而不得而入了魔,故而对他总有一份怜惜在,多有纵容。现在他只想呵呵他一脸,入魔是他的任务吧。   沈书知冷漠脸,欺师灭祖的劣徒,等着跪钉子吧。   阿金膝下一软,踉跄了一下,感觉有种莫名的恶意出现,环视了一下,却没察觉到什么,沈书知见状笑意吟吟的开口问,“阿金,没摔到了吧?这么大了走路也走不好,跟个孩子似的。走路要认真看路,小心别摔倒了。”   阿金望着沈书知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一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他不知晓的事情发生了,阿金有些茫然,但依旧迅速回嘴,“胡说,我怎么会走路摔倒。”   沈书知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阿金心一梗,怒气冲冲的不说话了。   沈书知见阿金炸毛了,也不顺毛摸,而是招呼萧禹珩走过来。萧禹珩瞧了阿金一眼,从他的身侧走向沈书知旁边。   “前世容琛他身边的男人都有哪些?你去查查,能破坏的就破坏,不能破坏的就不让他们上床。”沈书知给了萧禹珩一个你懂的神色,“男人的那玩意,控制不住自己的不要了也罢。”   那些人对容琛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受容琛驱遣不说,竟还愿意和平共处。若说这是因为他们真爱容琛爱到没有底线,不如说容琛使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那些人。   他可是一览众小说身经各种脑洞轰炸的资深小说迷呢。   造成这种情况的有很多,什么功法问题体质问题系统控制人蛊虫控制人傀儡符毒控制瘾控制等等,控制人手段五花八门,总有一款是容琛使用了的。   听到沈书知的话,萧禹珩下.身一凉,望向沈书知有些难以置信,沈书知才在他心中建立好的高深莫测的大师形象瞬间坍圮了。沈书知回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萧禹珩咽咽口水,艰难的答应了。   阿金听得沈书知的话,本来熄灭了火又燃起来了,“你看上他了,要排除情敌了?”   沈书知爱怜的瞧了一眼阿金,“傻孩子,你还太小,不懂。”   阿金又是一梗,他当然知道沈书知不会看上那个假模假样的人,只是他喜欢无论他如何无理取闹小少爷都包容的神情,那样会让他觉得,小少爷也也是爱着自己的。   可是不知为何,小少爷的心思忽然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从宠溺纵容变成现在这般噎死人不偿命,阿金不敢再作怪,瞬间老实了。   沈书知在心里呵呵了两声,小样,还治不住你,等你恢复记忆了,有你好看的。 第32章 32   沈书知在学院不温不火的过了半个月,期间不经意与容琛相遇了八次,其中七次没有遇见,是因为他躲在了房间内没出去。   他一天出去一次,每次都能与容琛巧遇,让沈书知想要当做容琛不是来攻略自己的也难。   毕竟系统面板不是什么时候都出现,沈书知也没那个本事能瞧在收起来的系统面板上找到任务要求。   所幸沈书知也不在意,容琛他还不放在眼中。只是瞧见容琛头上的气运愈发深厚,他心思一转,知晓容琛这些天除了在他这碰了个钉子外,其他任务都完成了,不然也不至于头顶紫气,从浅紫变成淡紫了。   “沈大师?”旁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呼唤声,沈书知转过头,果见容琛望着他,双目迸出不加掩饰的喜意,以及深深的崇拜与憧憬,“好巧啊沈大师。”   “容同学,你也是一个人吃饭?”沈书知朝他温和一笑,见他因为自己的微笑而双颊红晕更甚,脸色笑意加深,“不如一道?”   “会不会有些打扰?”容琛话是这般说,饭盘却先一步放到沈书知对面。   容琛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色战斗裤,显得整个人亭亭玉立,腰腿劲瘦修长。沈书知在他腰腿上流连了一瞬,有些恍然,他视线朝上移,衬衫正中的扣子最上方开了两个口,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一截性感的锁骨,让人视线忍不住顺着那微露的肌肤试图瞧见更多的风光。他穿着短袖俯身向前,皓白的双臂像是抹了一层细腻的玉粉,闪着莹白的光泽,温软细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摸摸那触感是不是跟真的玉佩一般。   他在旁将餐盘放到沈书知对面,整个过程不带半点勾.引之意,但他杨柳腰肢、若遮若露的精致锁骨、俯身后被紧身裤绷得挺.翘的屁.股,又长又直的双腿,以及莹.莹玉.臂,无一不撩人。   军校内不少学生已经望直了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脸.蛋、腰.肢、腿以及屁.股,在那几处暧.昧的地方流连不去。容琛好似浑然未曾发现周围人在望自己,将饭盘放下后,若无其事的起身,迈着紧裹修长的大腿慢慢走向沈书知对面。由沈书知的视线瞧去,不仅可以瞧见对方完美的侧脸,还可以瞧见美好的曲线,以及一晃一晃的吸引人的玉.臂,像是邀请又像是拒绝。   容琛坐下后脸色红晕未散,却仍是壮着胆子亮晶晶的双眼望着沈书知,“沈大师,听说您是来教我们搏斗课程的,以后我有搏斗上的问题,可以找您询问吗?”   说完也不等沈书知回答,微微侧身有些忧郁的开口,“因为我从小身体不好,因此搏斗课程我家人一贯是能省就省的。可是我现在是军校生,是未来军人了,不能再这么娇气下去。现在吃不了苦,以后战场上就会丢命,所以我想好好学习搏斗,老师,您会帮我的是吗?。”   容琛极为知晓自己的容貌优势在哪里,他长得好,侧脸线条更是柔美,此时他将侧颜展露,双眉似蹙非蹙,听的人不说会对他产生怜惜,但至少也不会对他产生恶感。而且他自说自话的本事沈书知也是佩服极了,才说他可以找他问课吗,下面就直接跳过这个答案,自顾自下定结论他会帮。   任何男人听到他这般话语,就算不是喜欢上他也会因为抹不开面子而答应,毕竟对方是美人,美人相求,所求的不过是分内之事,顺手而为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沈书知目光在他侧脸逡巡了半晌,直瞧得他脸色红晕更深,露出后方一截霜白的脖颈,暧昧若隐若现后,方才悠悠开口,“容同学,我只是老师,不是私人教练。容同学若是想要提升自己,私人教练根据你的体质做出个人计划后的训练效果更佳。”   容琛一愣,他是真愣住了,这人竟这般不解风情?明明他察觉到他对他有几分意动之色的,莫非是顾忌沈金的情绪?果然沈金得快点解决,容琛脑中冒出一个又一个恶毒念头,脸色却还是带着感激的笑,“多谢老师了,我也想找私人教练,只是老师你知道的,那个新生没多少贡献点。”容琛话未说全,但未尽之言谁都听得出,他想找私人教练,但是新生没贡献点请不到,所以只能麻烦老师了。   若是个识趣的,自然回顺着他的话说,只是沈书知注定要成为不解风情的二愣子了,“没有贡献点就自己去赚吧,在学院内只要你有心,贡献点还是很容易赚到的。”   听到沈书知的回答,坐在邻座的一位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她连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当做自己从未笑出声一般。   容琛朝旁边一瞧,见到这个女生,眼底闪过一丝忌恨,那神色变幻很快,不带瞧清便已隐去。容琛低眉浅笑,“张同学,你也在这吃饭啊?是没贡献点了吗?我就说贡献点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太子哥哥的贡献点也不是白来的。太子哥哥喜欢你,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张同学也该多为太子哥哥考虑考虑,学会如何理财。毕竟太子哥哥的身份不一般。”   张朵朵放下水杯嗤笑了一下,转过头上下瞥了一眼容琛,“装模作样,好赖都被你说尽了,倒衬得我成什么人似的。我的贡献点自然是我自己赚回来的,也不像某人,自己也不是没有手脚,”张朵朵轻蔑的瞧了容琛一眼,“我不想说得太难堪,只望某人有自知之明。”   容琛脸色十分难看,他勉强朝沈书知一笑,“沈大师,这位张同学同我有些恩怨,只是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老师的建议我会听从的,日后有关搏斗的问题,老师不会也这般拒人三里之外吧。”   “我只是个老师,若有任何课上疑虑,我都不会吝于帮助学生。”沈书知回答得一本正经。   张朵朵听得容琛的回答,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叫做有些恩怨,什么叫做好男不跟女斗,什么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话话锋掉了个头,好似自己因为恩怨诬赖他一般,简直厚脸皮,不知耻,不知羞,不要脸。   不过等听到沈书知的回答,张朵朵心就顺了,世上还是有洞心人在的,她对这个空降学院的沈大师也起了几分好感。   容琛心一梗,幽幽的望了眼沈书知,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这人到底是真没听懂还是听懂了不接这茬?被沈书知这么接二连三的扫了面子,容琛也笑不下去了,只得依旧灿烂的开口,“得了沈大师这一诺我就安心了,沈大师倒时可别怪我太烦人。”   说完后结束了话题,容琛懒得再费什么心思另起话题,只是闷闷的吃饭,一边吃一边问系统,“系统,沈书知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沈书知眼皮一撩,两人脑中对话在容琛头顶显示,沈书知默默的将心中对容琛的好感加高了一点。   按理说两人对话是脑电波对接,相当于传音,他怎么瞧出对话来,当然是他的系统将这脑电波破译的。他的系统废是废,但有时候也还挺好用的,特别是对付这种系统。   然而,依旧无法黑金对方系统,查查对方系统发布的任务是什么,不然他不会如此束手束脚。   “沈书知目前好感度,三颗星。”   “他的好感度好难刷啊,老师对学生的好感度都不只这点吧。”容琛在脑中抱怨道,同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他得回宿舍想想,该怎么将沈书知的好感度刷上来。   容琛走后,萧禹珩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他听人说张朵朵跟容琛起了争执,担心她性子直怼不过,赶过来替她撑腰。只是到了此处,张朵朵依旧在大快朵颐,容琛却已经不见,而旁边沈书知亦在慢条斯理的进食。   见到萧禹珩,张朵朵偷偷的瞥了眼沈书知,对着萧禹珩咬耳朵,“萧禹珩,我跟你说哦,旁边那位沈老师可有趣了。”   张朵朵才开口,萧禹珩就坐得胆战心惊,打断道,“朵朵,你吃马珑虾吗,我替你剥。”   张朵朵毫不客气的将一叠马珑虾递到旁边,然后继续开口,“沈老师实在是个妙人,你没见到容琛的那个脸色,黑得简直——”   萧禹珩直接将剥好的马珑虾往张朵朵嘴里一塞,“朵朵,吃虾吧。”   张朵朵的谈性两次三番的被他打断,心中瞬间明了,又偷偷的瞥了眼旁边的人,开口问, “我布了精神屏罩的啊。”   “没用。”萧禹珩又将马珑虾塞进她口中,“好好吃你的东西。”   沈书知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萧禹珩,萧禹珩心惊肉跳,剥虾的动作更快了。果然,这老怪物能听见。   沈书知有些可惜不能听小姑娘对他的评价了,起身端起餐盘慢慢的踱向餐盘放置处,然后离开了。张朵朵张望了一下,确定他离开,才又张口朝萧禹珩咬耳朵,“那人真那么厉害?”   “一招秒杀我,你说厉不厉害?”萧禹珩担心张朵朵心直口快,一个不慎惹到了他,便毫不犹豫的贬低自己抬高他,虽然这也是事实,只是男人嘛,都希望自己在心上人面前是无所不能的,是强大可靠的,萧禹珩为了让张朵朵注意一点,连自己的形象都顾不上了。   张朵朵恍然,连连点头,她倒不觉得萧禹珩不厉害了,只是对沈书知的厉害有了个更深刻的印象,“幸好我刚刚没说他的坏话。只是刚刚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你没瞧见容琛那脸色,被沈老师怼得,跟黑鸦有得一拼了。”   张朵朵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所以说,沈老师是个妙人啊。”   “吃吧,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萧禹珩也无奈了,他一个没看住,张朵朵将话又全都倒出来了,“容琛那人,你离他远一点,他邪门得很。别像这次直接怼,小心他在背地里下绊子。”瞧见张朵朵不忿,似乎有话要说,又赶紧开口,“我知道你厉害,但所谓千防万防,暗箭难防。容琛这人惯会做戏,又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你得罪了他,他说不得在背后想了千万种阴谋诡计对着你。你能防一次,能防千万次吗?”   实际上,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杀了他,但是沈大师说他气运滔天,无论派多少杀手去都只会让他逢凶化吉。目前除了消耗他气运外,暂时并无他法,至于如何消耗他气运,等他消息。   这也是他目前按捺不动的缘故。   “知道了。”张朵朵将萧禹珩的话听了进去,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跟萧禹珩靠得太近了,默默的红了脸,往旁边移了移。 第33章 33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的不解风情惹恼了他,还是他有了其他的任务,直至开学他都未曾见过容琛。   阿金最近专注于去野外赚贡献点,与他也差不多有半月未曾见面了。此时开学,阿金应该回回校了。沈书知露出个微笑,准备购买些自然食物,然后等阿金回来动手做。   许久未曾吃过阿金做的饭菜,他有些想念了。   沈书知在校园网内刷刷刷的浏览网页,思索着买些什么菜时,忽然发现自己送给阿金玉佩上的防护阵法启动了。   这是阿金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启动的阵法。   沈书知眼一厉,也顾不得买菜了,关闭身份端起身就朝阿金所在的地方而去——他给阿金的玉佩不仅拥有防护阵法,还具有定位功能。   阿金在学校之外,学生历练的野外。   沈书知身形快得像一阵风,学院内只觉得白影一闪,瞬间便不见人,比那校内观光车的速度还要快。   只是他速度再快,也无法像在修真界那般意念一动身形便至,差不多跑了半刻钟才到校门口。而在这短短的半刻钟之内,那个防护阵法又启动了一次。沈书知更急,短短时间内启动了两次,说明阿金现在十分危险。   阿金是他教出来的,短时间内便与死神交臂两次,危险性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沈书知更加不敢耽搁,全力朝阿金所在的方位疾驰而去。   一入林中,沈书知借着木系术法模拟木之气来躲避野兽,现在争分夺秒,他可不想将时间落到拦路的野兽之上。   等终于找到阿金时,阿金已经半边腿半条胳膊不见了,正浑身是血虚弱的躺在地上。   双角马的马蹄高高扬起,只待一个践.踏就能让他魂归故里。沈书知心一提,速度又快上一分,快得像一缕青烟,像一缕清风,但快不过马蹄落下之速度。   沈书知几近绝望之际,阿金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在千钧一发间翻滚了下,恰好避过那重重的马蹄。   马蹄陷进地中手指深,可见用力之甚。   不待沈书知松一口气,又一只双角马朝前奔跑,它的蹄子也落到阿金上方。此次阿金无力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马蹄落到他身上。   阿金眷念的瞧向沈书知,却满眼之间一道白光如虹,挟风雷之势破空而来。   一剑寒霜!   还未瞧见更多,血雨从天而降洒在他身上脸上,让他不由自主的紧闭双眼。重重的坠地之声在耳边响起,他知道,双角马死了。   随之他身形一轻,便被人抱到半空之中。   闻着怀中人熟悉的味道,阿金知晓自己安全了,本就强打起的心神瞬间一散,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沈书知瞧见阿金凄惨的模样,脸色十足铁青。   树下的十几头双角马不停的撞击着他站着这棵树,像是不知疼痛不知疲惫一般。   双角马发了狂,沈书知瞬间便知晓阿金身上被人下了使双角马发狂的药粉,这种手段在修真界很是常见,没想到到了星际,还会被人这般算计。   沈书知冷哼了一声,从空间钮中取过味道更浓重的类似大蒜的食物,将其攥在在手心挤压出汁滴在阿金身上,很快一束水杯大的白菜样式的食物就用光了。这种食物他刚收到准备晚上阿金回去用它调料吃,没想到没吃到,反倒用到现在这种状况。   辛辣的味道覆盖住阿金身上原本的香味,树下的双角马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沈书知见有效果,抱着阿金回了学院。   星际有一点好处便是,只要不是咽了气,他都有办法将人给救回来,且断肢重生技术也已经突破,完全不必担心残疾的问题。   沈书知将阿金送进学院医护处的修复舱内,坐在旁边等着。   阿金的出事让沈书知十分震怒,他没想到容琛竟敢将主意打在阿金身上来。他本来还想留着容琛让萧禹珩慢慢报仇,但现在容琛彻彻底底的惹火了他,他决定不等萧禹珩出手了。   他给萧禹珩打了个光迅,让他到医疗室来。   萧禹珩来得很快,对于沈书知,他不敢有任何怠慢。   沈书知本来是不想知晓上辈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的,因为那样的未来没有惊喜感,但此刻他想让萧禹珩将上辈子的事都一一说清楚,然后一一拔掉容琛的金手指,最后强行剥夺他的金手指。   强行剥夺金手指可不是自愿剥夺金手指那般无痛,强行剥离和自愿被剥夺就像顺产和无痛破腹产一样,一个睡一觉孩子就出来了,另一个全程痛感清楚明了,还有难产丧命的危险。当然,也有那些天赋异禀顺产不痛的,这就要看任务者手段是否温和了。粗暴的就十级剧痛,温柔的就跟打个预防针一样,叮的一下就没了。   沈书知一向是个性情很好的人,夺走别人金手指时,他都会征求对方同意,并给予一定补偿,就算是强行剥离,他也会让对方感知不到多少痛苦。可是容琛的作为,让他没了这种仁善心思。   上辈子容琛的事,就是一部跌宕起伏的狗血后宫向耽美小说,一句话简介,看圣白金小受如何勾搭男人并与他的男人们一起称霸世界?圣白金=圣母+白莲花+巨粗金手指。   唔,这剧情穿越小说刚流行时这种文满天飞,不过后来读者看腻了,不喜欢圣白金小受了,喜欢打脸这种小受,于是近些年兴起的快穿向虐渣文中,这种小受被拉出来轮了又.轮,下场各种凄惨,套路满满。   萧禹珩是重生主角,容琛是原主角受,重生剧情是打脸容琛复仇并获得真爱张朵朵一枚的故事。   这也是套路。   若是以往,沈书知对这种狗血故事肯定很感兴趣,这比看小说爽多了,小说那有复述这般写实。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容琛的经历过程之上。   他将萧禹珩说的故事简单梳理一下。   容琛明面上的情人有七个。   其中三个是他室友;萧禹玑,指挥系新生,亲王萧疏之子,上辈子萧禹珩被废后继任的皇太子,现在与容琛同寝;与容琛同寝的还有冷流,战斗系新生,财政大臣冷江之子,后入主内阁,成为一名政客;最后一位是庾风,老元帅之孙,后超过秋如许成为最年轻的将军。   秋如许,目前最年轻的将级军官,且是平民军官,获得一大票平民拥护者,后因与虫族战争时杀死女皇而成为最年轻的元帅。   楼悠,机甲设计大师,收容琛为徒,后与容琛研发出的机甲在秋如许封神一站中起了重大作用,所设计机甲正式成为军用机甲。   乌哓,本是星际海盗,后被容琛招降,进入军队,成为秋如许的左膀右臂。   房远,帝国首富,以游戏起家,后重点发展机甲,民用机甲、军用机甲皆有涉猎,目前军部所用机甲,皆由其所研发。   由于萧禹珩当年并没有关注容琛,对于他这个七个情人怎么来的并不是很清楚,后来发大力气去调查,也仅仅知晓其在学院内与萧禹玑、冷流以及庾风从入学伊始便一直关系很好,怎么勾.搭上他还真不知道。   秋如许是第五学年去军部历练之时忽然与秋如许在一起了,他将容琛与秋如许勾.搭前后之事都调查了个遍,发现在于一场战役,那次战役秋如许在战场上被虫子攻击容琛奋不顾身相救,结果两人卷进虫洞掉入一颗荒星。荒星上发生了什么出了秋如许与容琛无人知晓,萧禹珩知道的是,回来后秋如许并没有对容琛有多另眼相看,然而一个月后的某天,他俩忽然成双入对了。   之后历练结束,容琛那一届同学乘坐星舰准备回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并授军衔,这个仪式代表着他们将毕业并正式进入军部。只是回途之中遭遇星盗,萧禹珩发现回来的基本上都是容琛的心腹,为他马首是瞻之人。他进入军部第二年,招降乌哓,并力保乌哓,让他进入秋如许的第四军。萧禹珩猜测,容琛与乌哓应该是在容琛被掳之时勾.搭上的。   楼悠在容琛第三学年时收他为徒,之后容琛一直跟着楼悠私人一对一教学,期间发生了什么,太轻便不过。不过让萧禹珩咬牙切齿的是,容琛为了能够成为楼悠的学生,在青少年机甲设计比赛决赛中不仅破坏了张朵朵的识海,让她在全校学生以及众人面前闹够了笑话,更是给张朵朵下了药,让她寿元只剩下两年。   房哓与楼悠是好友,楼悠在房哓家的机甲研发室中供职,带着容琛现场教学,与房哓相识很正常,再加上点手段岂不是更正常。   事实上,房哓跟楼悠两人与容琛勾.搭在一起的事萧禹珩事先并不知晓,而是等容琛在帝国基本上一言堂时,高调的带着自己七个男人在全帝国人民面前露面,他才知晓,楼悠跟房哓也是他的男人。   根据萧禹珩提供的信息,他现在首要分开的是容琛与萧禹玑、冷流以及庾风。   不过此事萧禹珩已经做好了,他利用自己的权限,早在重生之初就将萧禹玑、冷流以及庾风都分到三个不同的寝室,分给容琛的,都是一些性格差、脾气暴、不喜欢娘唧唧的、有些仇富的天赋并不高的平民壮汉,为了凑足三人与容琛在一起,萧禹珩也废了老大的心思。 第34章 34   “你不是说办好了吗?”沈书知望着与容琛一道进入食堂的风格迥异的三名帅哥,面无表情的问旁边萧禹珩。   萧禹珩也很惊讶,莫非天命真不可改?   一想到天命不可改,他就回忆起前世他的姨父姨母、他的父母、张朵朵以及其他站在他身上的人的下场,他身上的戾气不可避免的又浮现出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罗刹,浑身暗黑气息令人忌惮而恐怖。   天命不可违?不,他已经重生,没什么不可违的,若天要阻他,他破天;若未来不可变,他就将那未来打散,谁也不能阻止他复仇!   “傻小子,他对你起了疑”,沈书知清清淡淡的声音像一捧霜雪浇到他头上,凉入他心底,让他瞬间回复理智,也熄了这滔天怨气。   萧禹珩眨眨眼,出闸奔腾的潮水忽而顿住,像是漂流的风忽而凝成了云,萧禹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很简单,他早就将那三人与你选的三人宿舍号换一下,只是蒙蔽了你的光脑,故而你一直瞧到的,都是他想让你瞧到的。”沈书知与萧禹珩安静的坐在角落,距离容琛一行有些偏远。不过粗粗一扫,也能瞧见四人相处不错,怕是之前就已认识。沈书知目光在冷流身上一凝,似是瞧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多瞧了两眼。   这所军校极为人性化,因其入学之后外界星际点币无法使用,故而学生可提前一月入学,熟悉环境的同时顺带赚贡献点。毕竟读书之后,就没那么空足的时间用来赚贡献点了。   容琛为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会对自己的室友精挑细选,故而早就黑进学院后台,将自己的室友换了人,让他意外的是,他从中查到萧禹珩动的手脚,心中存了疑,利用系统蒙蔽了萧禹珩的光脑,无论何时萧禹珩查看,容琛的室友名字皆不会变,实则人早就变了。   “他拥有智脑或者传说中的超脑?”萧禹珩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帝国皇室拥有第一人工智能,属于整个帝国的脑枢中心,监管着整个帝国的网络虚拟空间,是帝国最智能的存在,即为智脑。智脑是虚拟世界的王,无人可破其防御,凡其所在,一切无所遁形。   也就是说,任何人都无法破掉智脑的防御,在它的地盘如鱼入水,能跟它对抗的,除了跟它智能等级相同的智脑,便只有传说这的超脑。   有且只有超脑可不惊动智脑为所欲为。   智脑之下是光脑,又称之为子智脑,其代码属于智脑的其中一段,应用于各种领域。   比如s-sss级别的机甲,上便配置着s-sss级别的光脑,那光脑专运用于战斗。   比如帝国第一军校内部网络,便在子智脑的监管之下,它隶属于智脑,但却又可独立存在。它只监管帝国第一军校内部网络,确保其地盘的自主性,有点类似大陆与香港的关系,包含又相交。   萧禹珩能够利用权限更改宿舍名额,不过是他向主智脑求了权限,才得以更改,可是容琛竟然可不惊动子智脑而随意篡改数据,这个事实让他心惊。   “不错。”沈书知夸奖萧禹珩一句,“你的努力还是有作用的,至少让他露出更多底牌。上辈子,这事你不知道吧?”   萧禹珩默然,上辈子他确实不知道,莫怪上辈子他输得那般惨,他对容琛仅了解表面信息,而容琛却能够知晓他的全部,信息不对等,如何能赢?可能上辈子的他,不过是容琛随手需要搬走的一块砖罢了。   虽然这个事实让他沮丧,那是保护家人以及复仇的决心让他斗志高昂,他已经重生了,这就是最大的变数,他与对方不再是一边倒的劣势。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将所有的底牌掀开后,依旧一败涂地。   “冷凝已经被得手,他下一个目标是萧禹玑,你多注意。”沈书知吃完饭,提起餐盘走了。   张朵朵此时下课,她四处张望了一眼,瞧见角落的萧禹珩,带着笑朝萧禹珩走来,“萧学长。”   萧禹珩见是她,本来阴郁的面容也绽出微笑,“朵朵,不是说叫我禹珩或者萧大哥的吗,怎么又改口了?”   “忘了。”张朵朵腼腆一笑,坐下后从萧禹珩身旁的两个餐盒去了过来,她将两个餐盒都打开,左右望了望,“萧大哥,你吃哪份?”   左边的红烧吉吉肉好想吃,右边的爆炒溜溜虫好想吃,张朵朵举着叉子,左边瞧了一眼,右边瞧了一眼然后眼巴巴的瞧着萧禹珩。   萧禹珩被她这样逗笑了,将有爆炒溜溜虫的那份推向张朵朵,然后将自己盘中的吉吉肉夹给张朵朵。   张朵朵有些不好意思,也将自己饭碗里的菜夹给萧禹珩,颇有心机的将萧禹珩喜欢吃的多夹了一些给他,“萧大哥也吃。”   萧禹珩一阵暖心,觉得碗中的饭菜十分香甜。   容琛打好菜跟江流一行人走了过来,其他两人先找了处空白的地方坐下,萧禹玑、容琛端着餐盘暂时停了下来,不过一人喊了声堂哥便走到庾风两人身边坐下,一人站在那柔声唤道,“表哥,张同学。”说着望着张朵朵有些欲言又止。   张朵朵瞧见了他,埋着的脸翻了个白眼,又来了这人,抬起头望向容琛呵呵冷笑道,“容同学,你停下来是不是又想说教我啊,是说你太子表哥贡献点十十分难赚,让我不要那么挑嘴?还是你太子表哥现在学业正忙,不要占据他的时间让他替我买饭菜?还是说你太子表哥喜欢我,你不好多说什么,但我不要恃宠而骄啊?”   她这话一出,坐在附近的人脸上有些微妙,这个表弟,未免太过热心了,哪有表弟管表哥房里人的?连带着萧禹玑都多望了容琛一眼。庾风依旧是万事不挂心的表情,冷流倒是饶有趣味的望向容琛,目光在容琛的屁股上了绕了绕,舔了舔唇。   容琛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朵朵,像是相信张朵朵会这般揣测他,他嗫嚅了两下,小声的开口,“张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说话之下还带着几丝哭颤音,像是最纯真的人直面世界的恶意,完全不敢置信。   张朵朵,……   所以还得怪她不能说实话咯?   嘿,我这暴脾气,张朵朵瞬间就爆炸了,“我可不敢接你的茬,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带点哭音颤音,再做出个可怜兮兮的模样,瞬间就变成了受害者啦。我这个真正的受害者要是继续说实话,就成了万恶不赦的人了。嘿,万恶不赦,我可担当不起这罪名。”   这话说得,直接容琛定了罪。无论容琛是保持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不在保持这模样,都指证容琛在倒打一把。   萧禹珩握住张朵朵的手,让她吃饭。   他深知容琛的性格,知道他睚眦必报,张朵朵若是得罪他得罪很了,在他们还未找到对付他的方法前,他先对付张朵朵了怎么办?阿金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冒半点风险。   “叮——,日常挑衅张朵朵完成,奖励气运点300”。   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容琛眨了眨眼,抿了下唇并未反驳张朵朵的话,只是开口道,“张同学,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他瞧了萧禹珩一眼,勉强笑道,“表哥,我去禹玑那吃饭了,就不打扰你和张同学了。”   张朵朵听了他第一句,怒火就一个劲的往外冒,什么叫做我对你有怨气,什么叫做我说什么都是应该,啊啊啊,世上怎么有如此厚颜之人,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禹珩不断安抚张朵朵的怒气,用筷子夹了块溜溜肉凑到张朵朵嘴边,一边哄到,“别生气,不值得生气,乖。”   张朵朵气狠狠的嚼着溜溜肉,就像是将容琛嚼碎了吃,“气死了我,怎么有如此厚颜之人,什么话到他嘴中,都变了味。”   旁边之人瞧着这段对话,又有些弄不清了,所以这是那个姑娘因为对那清秀小伙有怨气所以胡乱说的,那个表哥有异性没兄弟爱,为了自家女友而无视真相?   他们望着容琛一如既往的纯善无害的脸,偏向又朝他那边移了移,说不得是这姑娘占着他男友在她这边故意这么说的呢,这么一想,他们瞧向萧禹珩的目光又变了变,这样的兄弟,他们可要不起。   张朵朵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很是生气,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那表弟怎么回事,总觉得怪怪的。”   张朵朵一想与萧禹珩说悄悄话了,就会布下精神隔离罩,萧禹珩本想将容琛精神体被人占了让她离对方远点,不过忽然想起沈书知那老怪物能偷听到他与朵朵的对话,那容琛说不定也能,遂将话语咽了下去,“可能谈恋爱了,知道什么是利益了吧。”   张朵朵觉得萧禹珩这解释十分不走心,但也说不出什么不对之处,便歇了这个话题,继续开口,“听说今年楼悠楼大师会在新生中收一名弟子,你说我能不能入选?”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萧禹珩十分震惊,明明楼悠要在后年才会来学校收徒,怎么现在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到现在,总共只有120个小伙伴点开这篇文,我很是痛心疾首,是标题没吸引力吗,是文笔太差了吗,是文案不行吗,是故事太老套了吗,是……?我痛定思痛,决定暂时改下标题试试,就改谁在背后下黑手(快穿)怎么样?文案废取名废哭瞎,有没有哪位好心的小天使给点意见,真心不会取名啊 第35章 35   阿金伤势太重,在修复舱躺了三天才醒。   他醒来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修复舱,他想念他的小少爷了,心情实在雀跃难忍。先是一月相思,再是生死之际猝然相遇,让他每每觉得自己对小少爷的感情深到不能再深了时,小少爷就用行动告诉他,他还能再深一点。   小少爷就像是他的血他骨他的魂他的命,只要他还存在,他对小少爷的爱就不会有半点消退。   他想见小少爷的心是如此迫切,完全没有半点心思关注在自身,因此当他推开修复舱起身,望见小少爷正坐在旁边时十足惊喜,直接跨出修复舱站到沈书知面前,惊喜的唤道,“小少爷。”   沈书知正在读萧禹珩的信息,先前听到声响他没管,等听到阿金的呼唤知道自己不回应不行了,只是抬头抬到一般,沈书知有些微妙的瞧着眼前正朝着他的脸树旗的小阿金,且在他的目光下越长越大,而大阿金完全没有半点发现,只知惊喜的朝着自己又唤了一声,“小少爷。”   沈书知若无其事的继续抬头,撞向阿金熠熠生辉的眸子之中,沉默了一会,语重心长的开口,“阿金,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拘小节了。小时候你这样还算是可爱,现在的你这样,只能算是耍流.氓。所以,你还需要耍流.氓耍到什么时候?”   阿金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在沈书知上下浏览的微妙目光中朝下望去,然后瞧见自己不着一缕的健硕身躯,以及完全不受他控制正昂扬进击的凶器,还有地上湿.哒.哒的一滩修复液液体,阿金有些慌张的背过身,双目四处寻找有无可遮拦的布。   沈书知瞧着白.花.花对着他屁股,又窄又翘,十分劲瘦,两峦之间一线紧闭,忍不住手痒.痒的一戳他屁.股眼儿。   阿金被这一戳起了好大的反应,他直接一个鹞子旋身,跃到距离沈书知三米之外的桌上,屈尊半坐,大.腿恰好拦住不雅处,正警惕的望着沈书知。   阿金瞧着十分严肃,其实心底有些羞涩的想着,若是小少爷对他的屁股感兴趣,他也可以给小少爷压的。   只是沈书知见阿金反应这么大,倒也不失望,那劣徒从来都只想着压他,不想被他压也是正常的。   沈书知从修复舱旁扯过毛巾扔过去,“将身上擦干,然后换上衣服。衣服在这。”他指指自己旁边的衣架。   为了不让阿金尴尬,还贴心的低头继续沉思。   楼悠提前到来,到底是天道的选择还是楼悠换了人?不过楼悠的到来让沈书知期待,他期待着容琛的系统开始反噬之时。   若是成为楼悠徒弟失败,不知容琛能损伤多少气运呢?   阿金有些委屈的慢慢的朝衣架处走去,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极具有韵律感,每一步都像踏入人心上,让人想抬头望向来人,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发出这般独特的足音。   沈书知头未抬,好似瞬间聋了、接收不到任何声音了。   阿金一步一步走进,心中大声喊,看我看我,看我帅帅的腹肌,看我修长的美.腿,看我雄赳赳气昂昂比矛长的兄弟,看啊看啊。   可惜等到他慢吞吞的将衣服都穿好,沈书知都没抬头瞧上一眼。   “小少爷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阿金从他身后凑近沈书知,心机的想小少爷被他声音一惊,忽然抬头朝后望,可不与他来个嘴碰嘴儿。   可是沈书知完全没按他预想中的演,他只是将身份端关闭,抬手将他推远了点后才偏头望向他,“站好。”   阿金立马站得笔直的,双目直直的望着沈书知。   “怎么回事儿,我不记得你是这般舍己为人的人啊?”沈书知一想到那双角马高高扬起就后怕,若是他再晚去几秒钟,是不是他与阿金就得天人永隔了?   阿金腆着脸凑近沈书知,一边给他捏肩一边不着痕迹的吃豆腐,“小少爷别生气,我不是舍己为人,而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他们相处了差不多一月,也做出这个拖着无辜之人替我死的决定。若我真这么做了,虽然我活下来,但是小少爷就肯定不会理我了。”阿金悄悄在沈书知背上滑来滑去的手越动越慢,似是在回忆,“好像我以前这般做过,然后你有许久未曾理会我,无视我似的。”   说到此处他一笑,“怎么可能呢,我与小少爷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事明明未曾发生过。”说着,他小心留意着沈书知的表情,动作越发轻柔。   沈书知有些怔忡。   在修真界时,牧瑾在他面前表现得一直很阳光很正派,他一直认为自己教养得很好。但是某次那劣徒带领低阶弟子进行门派任务,他因收到消息那幕后之人前些日子进阶到了元婴,而劣徒只有金丹中期,因担心劣徒没了性命,他急急忙忙的赶到劣徒所在地,结果他震惊的发现了劣徒完全不一样的一面。那时的牧瑾不似修真之人,反倒像是孽气缠身的邪魔修,他冷酷的以小弟子的性命为祭,部下杀阵斩杀了那魔修。   那阵法本是万年之前真魔入侵之时想出来对付真魔的阵法——以大能性命为祭,便可越阶斩杀侵略修真界的真魔,血祭之人越多,阵法威力越大——这阵法本是个正派阵法,只是之后越来越多的魔修使用,这阵法已经正道打为邪阵,彻底封存。   没想到他会见到这千古一阵,他教出来的徒弟一手施为。   他去到之时了,那阵法已经开启,并爆发出了它真正的威力,摧枯拉朽,无物不可杀,几十个筑基弟子血祭之威可胁迫到他这个分神期修士。那个元婴期魔修自然尸骨无存,可是他的徒弟却像个真正的邪修。   沈书知气急,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若不是他对徒弟一味宠溺,也不会养成劣徒冷酷心境。   他将那些弟子的神魂送入轮回之后,让劣徒重学孔孟之道,而他则自我放逐于思过崖,什么时候劣徒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真心悔过,什么时候他出来。   他足足有五十年未曾理他,不管那劣徒在外边如何声情并茂的悔过,不管那劣徒如何在思过崖外与他共苦。   也许是他真心悔过,之后牧瑾再也没做这些不拿人命不当人命之事了。   小少爷果然又露出这种碍眼极了的怀念神情,阿金心一沉,那记忆是真的,那个想要占据他身体的魔鬼果然是小少爷时不时怀念的在另一世界认识的人,现在那个魔鬼也跟了过来想要占据他身体与小少爷双宿双飞,他怎么会让这件事发生?!   他不会让那魔鬼占据自己的驱壳,小少爷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阿金露出个扭曲的笑,手上动作愈发轻柔,他的语调也很轻柔,“小少爷,我真的很怕你不理会我。”   沈书知回过神来,这句话那劣徒也说过,沈书知神色有些温和,含笑望向阿金,“我不会不理你,永远不会。”   沈书知不得不承认,当劣徒与别人性命并在一起时,他希望死的是别人。他宁愿自家劣徒像之前那样冷酷却能保存自身,也不愿他为他们而自己涉险。果然,他是个伪善的人,永远也成不了妈妈希望中的那个善良的人。   他是沈书知,不再是九昭的沈书知,而是霜元界的沈书知。   当利益不涉及到自身及亲近之人时,他可以善良,但当利益涉及到自己及亲近之人时,他能比谁都冷酷自私,他始终是那个凉薄的人。   他望向阿金正色说道,“当你陷入生死危机之时,我允许你以他人性命换自己性命,只要你能活着。”   沈书知第一次展现出他性格中的冷酷,以及多年修真养出的无尘。   其实当年他震惊的不是牧瑾为了斩杀魔修而可随意牺牲同门性命,他震惊的,是牧瑾竟然会那阵法。这事不能让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了,修真界容不下牧瑾。   所以他才会那般震怒,才会以自己逼迫牧瑾,不得再使用那阵法。以善良的名义,盖住了他原本的目的。   阿金双眼一亮,像是惊喜,又像是释然,他的神魂一轻,他感觉那魔鬼魔气稍微减少几分,没再那么沉重。阿金眼睛更亮了,这意味着那魔鬼占据他身体的可能性又减少了一分吗?   果然要让他知晓小少爷又多重视我,最好小少爷多重视自己一份,他的魔气就暗淡一份,最后滚出自己身体。不,还是留在自己好了,若是他万一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要来和他抢小少爷怎么办?   锁在他身体之中,小少爷这么近,却永远也无法触碰到小少爷,只能亲眼瞧见自己与小少爷这样那样的亲密,这个惩罚,是他最好的下场。   “好,我答应你。”阿金顺势握住沈书知的手,紧紧的,像是见到骨头的小狼狗,开心的甩着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真的不准备给点意见吗?既然各位大人都没意见,我决定明天就改名谁在背后下黑手(快穿)好了……或者今天的我又死了(快穿)? 第36章 36   “将药粉洒到我身上的,应该是虫子。”阿金回忆了一下之前事情发生的经过,肯定的开口。   阿金如同往常一样邀请那五个三年级生一起去校外帝一森林外围做任务。天网上学校有发布各种前往帝一森林的任务,阿金他们六人组团接到的是收集红花草、紫芹果、葵牛角、葵牛筋、双角马的角、双角马之皮等,报酬都十分丰厚。   其他的很快就收集完了,只待收集完双角马的角与皮之后就可回校读书。   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之事,直至他们引一匹双角马远离族群斩杀后,双角马身上忽然飞出一只虫子,那虫子速度十分快,眨眼间就飞到阿金身前。   阿金将剑劈,虫子瞬间被斩成两段,然后这事没完,虫子被斩成两段后,分作两团虫子以更快的速度朝他飞来。   虫子像水一样,抽刀断水水更流,斩不尽杀不光死不了。   虫子分裂的速度太快,他若是稍有疏忽就被虫子迫向面来。后面阿金基本上只得用剑气荡开,却不敢再伤这虫性命。然而这不是办法,他若是撤退,虫子就像是闻着腥味的野兽穷追不舍,他若是荡开,虫子又像是食人鱼般紧围着,被荡开又重归拢在他身边。他的气力总有用劲之时,若他气力用劲,还没找到解决这虫子的方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晓。   旁边几人见状,也跟着运用武器斩灭虫子,若是斩落也是越斩越多,跟有丝分裂的细菌一样,瞬间就恢复成完整的两条。让他们稀奇的事,被斩杀的虫子依旧如飞蛾一般扑向阿金这火,将他们视若无物。   有人乖觉些的用虫子烧,却像是烧了一团空气,虫子好似没有实体般在火光中活动自如,反倒是燃烧的火,穿过虫潮被剑气呼啸而灭。   一个高个子灵机一动,脱下外套兜住虫子,看能不能像捕捉萤火虫一般将虫子牢牢拢在外套之中。   见有效果,其他人纷纷脱掉外套,捕鱼一样的将虫子兜住,不多会儿便三两下兜完了。   六人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衣服的罩口,生怕虫子又给跑了出来,一个小姑娘比较激灵,从空间钮中取出牛筋绳,三两下绕着罩口将它扎结实了,其他人见状,也取过绳子扎实,准备将这些虫子拿回回校交给那些教授看看,这虫子太怪异了。   他们松气得太早,边扎罩口边说笑间,他们便感觉到大地在颤动,树叶在飘落。   其中一名三年级学长俯身以耳贴地,听了会便惊惧开口,“双角马,不知多少双角马朝这边跑来。”也不用他多少什么,这群人便听见双角马哒哒的马蹄之声,隐隐的还可瞧见其中一匹双角马当先之姿。   不仅他们盯上的双角马群朝这边汹涌而来,那名学长还听到四面八方的双角马都朝这边奔涌而来,好像此处有有什么吸引它们、本能压过一切的东西出现了。   “走。”六人当机立断,立马朝学校方向撤去。   他们并未深入,本以为很快就可出了森林,然而战战逃逃,却被四面八方赶来的双角马逼迫的不得不进入森林更深处。   起初六人并在一处战斗,斩杀了不少双角马,后来其他五人发现双角马都是冲着阿金过来的,却也没有丢下他的想法。他们是军校生,不抛弃不放弃是最基本的原则。   阿金也瞧清楚这些双角马都是冲着他来的,若按他的意思,肯定是让这五人分担自己的威胁,但是他想到小少爷,还是一个人转身跑了。   “你是说,那虫子直接朝你飞来,并未对旁边的人感兴趣?”沈书知朝后一仰,目光呆呆的盯着摆在前方的茶杯上,像是那个茶杯有什么稀奇古怪处,引得他目光一动不动了。   “恩。”阿金点头,随即瞧见沈书知的神情,心中一动。他知晓小少爷一思考就喜欢盯着一处发呆的习惯,他偷偷的移步拦住那只茶杯,假装小少爷正在专注的瞧着自己。   而且,小少爷视线的聚焦点不高不低,好似正在观察他的那处雄不雄伟,健不健壮,跟提前阅兵似的。阿金的脸通红通红的,他的兵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朝着沈书知敬礼,且有愈发激动的趋势,就像是个小兵见着将军,能不激动,能不敬礼?若是能与将军握个手,阿金不知的眼神有些发飘,脸红得跟关公有得一比。   等沈书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视线所及之物有些不对劲,沈书知眼神动了动,然后惊奇的发现那个小东西本来半死不活的,忽然变得精神抖搂了。他的思绪还没从自己的思索着抽离出来,以为那儿藏着个什么活物,比如小小猫啊小狗啊小鼠啊小鸟啊之类的,紧盯着那儿的动静,等待着它冒出头。他漫无边际的想着,若是那小兽有毛又娇巧,他就养了。   阿金发现沈书知回过神,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小少爷直盯盯的盯着他那儿,是那个意思吗?他想起在医疗室时小少爷对他屁股有兴趣,羞涩的想,如果小少爷也有那个意思的话,他躺在小少爷怀中被小少爷这样那样也可以的。   等了老半天,那物一跳一跳的,却硬是闯不过窗帘的遮挡,从窗帘身后探出头来,沈书知有些手痒,想要上前帮它一把,正欲起身,然后发现了不对劲,忽而抬头,却瞧见一脸通红的阿金,正双目灼灼的望着自己。   沈书知,……   他视线朝下望了望,又抬头望了望阿金,又朝下望了望,又望了望阿金,忽然想要痛苦的捂住脸哀唔一下。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阿金会相信吗,他想说他对他的弟弟没有任何企图阿金会相信吗?   但显然,阿金是不会相信的,或者说他一厢情愿的认定自己所以为的。阿金望着他激动得很,好似下一秒就会扑过来黏在他身边舔一舔抱一抱,现在虽然没有黏过来,但他尾巴甩得好欢。   沈书知板起面孔,用那种教导主任的视线盯着阿金,“年轻人火气燥,我懂,不过以前我怎么教你的,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呢?”   沈书知不知他这副很尴尬却极力掩饰,板着脸装老干部的模样有多让人动心,阿金舔了舔唇,移步走到沈书知身边,随着走到,他明显鼓起的一团随着他的走动一跃一跃的,让沈书知尴尬的移开视线。   沈书知将思绪极力移到自己先前所猜想的正事上来,,那虫子只盯着阿金,那虫子刀枪杀不死,沈书知思绪一来,偏头朝阿金说道,“那虫子我知道——”阿金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他的脸庞,此时他一动,正好迎上一片温.软,剩余的“是什么了”在这片温软中消音。   阿金本来只是想靠近一些偷偷闻闻小少爷的气息,结果有这样的惊喜,阿金本就激动不已的心情瞬间更像沸腾的水面,气泡一股一股的冒,没个安静之时。   阿金激动的抱着沈书知的头就上嘴啃,像吃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小心翼翼的舔着,生怕一下子糖就化了没了。   他用得力很大,沈书知觉得自己的脸肯定被他捏青了,这个劣徒,这个破小孩,沈书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下他的双手,将阿金推开了去。   阿金现在现在的实力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是他,现在想要制住阿金也要费上一点力气。   阿金被推开,一点也不心虚,他就是喜欢小少爷,就是想要亲近小少爷,怎么了?等他实力上来了,他还要娶小少爷咧。或者,小少爷娶他?   阿金朝着沈书知笑得还挺美。   沈书知有些头疼,只是一想起里边是自家徒弟的芯,就更无奈了,“别闹,你还小。”   他的唇红艳艳的,比涂了胭脂还要红,阿金眸色暗了暗,暗示的开口,“不小了,你不是瞧过了吗?”   “坐好,说正事。”见沈书知真有些恼了,阿金不敢再作怪,在武力值比不过沈书知前,他一向都是乖乖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沈书知颇有些不敢置信,那明明是修真界的炼制手法,容琛怎么拿得出来?“那是虫对眼,不是生物,只是一种炼器产品。那虫子不过是虚招,你只随便用什么东西一挡一收那虫子就不会起作用。然而战士的本能却是杀之灭之,虫子一旦外壳被破,里边看不见闻不到的细碎粉末便会溢出,落到目标人物身上。”   虫对眼内部装的是引兽粉,引兽粉类别不少,若只想吸引其中一种兽类,一般需要专门制作,比如算计阿金的引双角马兽粉。而引兽粉若想精准定位目标,得现在目标身上拍上一层可吸附药粉的物质,这种物质看不见闻不着,一般无法擦觉到。因此往往到了见到虫对眼时修者才会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掌握了对付虫对眼的方法,但是一时惊慌将虫对眼当做虫斩了也是可能的,万一呢?因此修真界常用它来阴人,既便宜又有效,基本上人手都有。   故而阿金一说时他就想到了虫对眼,只是又有些不确定,毕竟虫对眼是修真界的产物,系统是高科技的产物。   不过想到现在的仙界,又没那么拿得准了。   沈书知本想问阿金有没有谁与他接触过,比如碰过他的衣服之类的,但想想每天接触的人这么多,问也是白问。不过这罪魁祸首他老早就认定是容琛。   作者有话要说:   嗨,各位大大,我书名跟文案改得怎么样? 第37章 37   楼悠即将在一年级新生中挑选个弟子的消息席卷整个军事学院,机甲制造系学院的学生完全沸腾了,特别是一年级新生。能够成为楼悠楼大师的弟子,该是件多么荣耀的事啊。   楼悠不过五十岁,却开发了几代军用机甲,并研发出无人驾驶自主防护民用机甲,称得上是机甲大师,却是最年起的机甲大师,凡是学习机甲设计的就没有不崇拜他的。   现在士兵所用的军用机甲便是楼悠研发的,其能源耗损率较之之前的要减少5%,也就是说能源转化率提高了5%.可不要小瞧这5%,这在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比如说同样的一管能源,以前的机甲只能使用两个小时,他研发出的机甲可使用两个半小时,进步的不是一丁半点。而且,这还只是当年楼悠的第一代改良,后边楼悠更是改良了不少,比如说他改良的机甲线条更流畅,使机甲使用时的耗损率降低,大大延长了机甲使用的年限。可以说,因为楼悠的存在,才使得军部在对抗虫族不至于一败涂地。   楼悠是个天才,是个机甲设计界的神话,现在这个神话要收弟子了,帝国第一军校岂不是完全沸腾起来。   多少机甲设计系的学生恨自己生得太早,上学得太早,现在重新读一年级还来得及吗?哪怕不能够被他收做弟子,被他随意指点一两句也能够受益无穷,故而机甲设计的学生全都引颈而望,恨不得楼悠下一秒就来到学校。   在众人的引领而望中,一个月过去了。   由于这个月年容琛一直与那四人在一块,沈书知想要分离挑拨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即将进行五天的国诞假,沈书知已经有了计划。   沈书知将这十个人打趴下,懒洋洋的开口,“不错,比上节课多坚持了五秒钟,继续努力。”   沈书知不懂什么格斗知识,当年他教导劣徒时,也是将修为压制到与劣徒同一境界后,直接开打。打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打架了。因此,教导学生时,一年级生全部十人一组,然后十人与他对打。   他觉得效果十分明显的,只一个月时间,这群弱鸡就从秒趴到现在可坚持两分钟,不容易啊。   容琛趴在地上,他外表受伤最轻,实则血肉皆疼痛不止,其他同学都可起身龇牙咧嘴的活动身躯了,只有他疼得额头后背全是冷汗,手指头动一下都犹如针扎。   忍受着别人看废物的眼神,忍受着别人的酸言酸语,忍受道现在,他实在忍受不了了,他艰难的抬头,愤愤不平的望着沈书知,“老师,同样是学生,为何我较之他人多受力三分,难道老师不觉得不公正吗?”是否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后一句容琛咽了下去,沈书知是老师,还是个3S强者,他可以提疑,却不能质疑。   沈书知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对待同学,我一概一视同仁。毕竟容同学,与我并没任何私.情。”沈书知虽然没直说容琛自作多情,但他话里话外就带出那么点意思,   “叮——,挑衅沈书知任务失败,倒扣任务点300。”   容琛并未被这任务失败的提示打击道,反倒另问了一句,“沈书知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本来是五颗星,你质疑他公报私仇时,掉了一颗星,目前好感度四颗星。”系统很人性化的将情况一一说明,“要不要进行攻略沈书知这条支线?”   容琛趴在地上,藏住的脸上露出个奇异的笑,“自然。”3S强者啊,若是有一天这样的强者能拜倒在他红褥裙底下,他的心中就是一阵快意。   他挑衅任务虽然失败,却知晓了沈书知对他有几分好感,岂不是很值得?   私.情之语都说了出来,显见得沈书知在嗔怪他为何之后不再去找他,毕竟开学前他时时去找沈书知,后来却没找过,沈书知若是对他上了几分心,对此事必定不会愉快,所以他这般说,是警告、暗示疑惑不满?他课上故意多用三分力,是别扭、不爽还是小惩大诫?   沈书知这般作态,倒让容琛真正的起了三分好感,又别扭又隐晦的模样,让他想起以前养的猫。   沈书知走后,张朵朵经过他身边时偏着头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走了,可是那明晃晃的嘲笑,却比说了还要刺眼。   她走后,另外两个瞧不过容琛妖妖乔乔模样的在旁边偷偷的笑,“明明是自己实力不济,偏偏还做出一副受害者模样指责老师多用了三分力呢。”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也值得老师另眼相看。”   “说不得就是以为自己美颜盛世,老师应该怜香惜玉呢。老师一视同仁了,他就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他长得太美,多受点罪就是别人的过错。”   两人说说笑笑的经过容琛身边,望向容琛时还故作惊讶的开口,“容琛,你怎么还不起来啊,是动不了了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另一人马上接口道,“还是别咯,万一我们笨手笨脚没轻没重的弄疼了这个大美人,他还以为我们妒忌他的盛世美颜,私下下绊子呢。”   “那怎么办啊?”另一美人故作惊慌的掩口惊呼,“我们在旁袖手,也是因为妒忌他咯?”   这话一出,两人相视而笑,哒哒哒的走了出去。   容琛埋着脸,心中一片阴霾,这三人,等着吧。等那两人走了,才陆陆续续有男生上前扶起容琛,“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借着他的力容琛站起身,浑身虚汗直冒,扶着他的男生掌心之下黏哒.哒的,尽是汗。   沈书知漫不经心的走出教室,心道不过一月时间,他头顶的紫气愈发深厚了,怕是萧禹玑也被他拿下。   那三人得尽快解决,沈书知再次回忆了下自己的计划,确定无遗漏之后,才朝自己的教室宿舍走去。   推开门,阿金正在将饭菜往桌子上搬,沈书知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一月前阿金受伤他将他带回自己的小别墅之后,阿金就在这扎下根不走了,连小时候的赖皮招数都使了出来,沈书知无法,只能默认他住在这儿。   “小少爷回来了。”阿金将盘子摆放好,又去厨房端了两碗饭出来。   沈书知净了手,坐回餐桌开始吃饭。   阿金起初做的菜还有些不足之处,故而沈书知只是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也没多想什么,等到后边越吃越熟悉,嚯,这味道,岂不就与那劣徒做出的饭菜一模一样?   若非在现世那呆了几年,常吃劣徒做得没有灵力的普通的菜,此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认出阿金来,毕竟阿金的性格跟乖乖巧巧还是差了不少。然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小习惯,让他想欺骗自己都无法。   虽然不知此次他怎么失去记忆了,但皮囊之下是他那劣徒,他对他就总有两分宽容在。这也是他无法彻底拒绝阿金的原因。   阿金凑近沈书知,将自己当做菟丝花般缠在沈书知身上,“小少爷,你在瞧什么?”阿金比沈书知高一个头,比他大上良好,就这么挤入他怀着好像一块小石头衔着一颗大石头,不仅显得十分怪异,还时时担忧大石头将小石头压垮了。   沈书知推了两下没推动,阿金发挥了缠字诀,将自己死死缠在沈书知身上。   一月前阿金受伤之后,阿金就时不时爱黏着沈书知,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但这样搂搂抱抱每天都要来上几回。沈书知说了几次,见阿金说不通,也就不说了,任阿金作为。   “楼悠?”阿金将头凑过去,见沈书知正在查看楼悠的资料,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他很重要吗?”   沈书知正在看他的调查资料,特别是调查楼悠最近有没有受过比较严重的伤,以及性格有没有变化之类,听见阿金的问题,沈书知点点头。   “哦。”阿金不说话了,反倒目光专注的望着沈书知,越瞧越欢喜。   好想捏一捏,好想舔一舔,好想跟他更亲密,阿金尽量蜷缩自己,将自己更多的挤入沈书知怀中。   沈书知拍拍他的背,呵斥道,“别乱动。”   阿金立马不动了,不过眼珠子一转,偷偷的将手从小少爷衣摆下探入,沈书知任他动作,阿金将另一只手也搁到沈书知腰上,掌心与他肌肤相亲。阿金强忍住手不动,细细感受着掌心温热的肌理,从掌心传来的热意顺着脉动,渐渐的扩散。   心儿跳,脸儿烧。   晚上来接容琛的并不是管家,而是管家机器人,容琛心中起了不少的预感,难得家人对他生了疑?他想起入校以来那表哥的反应,淡淡的,完全不似来校前他母亲所说的与他关系亲密,容琛眼中泛过阴鸷之色,随即又坦然了,无论什么仪器检查,他就是容琛,连精神体也是,毕竟当初他是吞噬,而非驱逐打散,精神波动一样,DNA、瞳孔、指纹一样,谁也不能说他不是容琛。   既然他们不识好歹,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容琛跟着机器人管家回到家里,发现家中十分清冷,除了一些机器人,他那对父母早已离开此处两月之久。   “逃了也好,省得我还需要弑亲。”容琛低声自言自语,他想起萧禹珩对他不善的态度,将怀疑目光锁到他身上,这个表哥,必须除去。 第38章 38   萧禹玑走向接自己的自家飞车,飞车上自家堂哥正坐在座位上等他。   “堂哥?”萧禹玑很惊讶,萧禹珩不回皇宫,这是找他父亲有要事?   萧禹珩朝他点点头,并没多说话,反倒是朝旁边的管家瞧了一眼,管家对两人鞠躬,然后坐回驾驶室中。   “夏叔,这不是回家的路吧,你要开哪去?”萧禹玑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致,皱眉望向管家,实则目光斜视萧禹珩,对他暗暗戒备不已。   萧禹珩忽然伸出手,在萧禹玑后颈一瞧,抱着他瞬间瘫软的身子朝夏叔开口,“别犹豫,去格里街。是真是假,到时一瞧便知。”   庾风自从上过沈书知的课后,对沈书知极为崇拜,他不能与沈书知比,便起心约阿金一道比试。他打不过沈老师,但据说是沈老师一手教出来的沈金,他想看看自己与他之间的差别有多大。   他天生基因等级A,体质潜力双S+,可是听说这个沈金是垃圾星上出来的,因为捡到了沈老师后而得到沈老师的教导,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天生的战士,与沈金这个后天努力的战士,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他心中还有在期望,若是自己能够打赢阿金,是不是沈老师提出拜师之时,就不会被拒绝?   因此,他给阿金下了挑战书,不过阿金将时间拖到了周五晚七点,正好是国诞假正式放假前一晚。阿金给出的理由是不想让旁人观看,感觉像瞧幼儿园的猴子耍把戏似的。那个时间点大多数学生都回了家,庾风不急着回家,故而同意了。   晚七点格斗擂赛场,阿金进来后瞥了一眼观众台,发现没有观众后十分满意。他将进入赛场的大门给关闭,走到台下一瞪,整个身子像只风筝一样,轻飘飘的在空中飞翔,他像乳燕投林一般,优雅的落到擂赛场地之中。   “好。”庾风夸赞一声,为他这举重若轻的登台方式惊艳了一瞬,也一蹬擂台墙壁,借着这一力将身子往上托,气力快尽之时又一瞪,像走路一般在竖直的墙壁之上走上擂台。   阿金有些得意洋洋的,庾风这走璧就风骚比不过他,还是他登台更好看。   庾风是个话少的,上了台打量了阿金一眼,便拉开距离,朝阿金一抱拳后,便做出最常见的起始式。两腿前后分开微屈,双手握拳成弓回旋护着胸前,一个既可攻又可守的招式。   阿金右腿微微后退一步,两膝微屈,右手朝后把着,左手向庾风摊开,五指一翘一翘的,示意庾风先攻击。   庾风右脚一用劲,身子似离弦的线急蹬而出,一拳挟破空之声而来,阿金微微一侧,左手卸下对方拳击之力,顺着他的拳风将他送入后方之中。庾风未带阿金用劲,左手先一横,以肘攻击阿金胸膛,阿金退开两步,左手拦住肘击之后又推开一步,庾风咯噔咯噔的推开两步。   一招试探已过,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出招,臂与臂相碰撞,腿与腿相撞击,发出连续不断的打石敲缶的沉闷之声,你一个高抬腿踢中胸膛,我一个回旋腿直接将人掀翻在地,节奏十分快,上一秒后退下一秒便正在进击,才摔倒在地随即便起身再战。   阿金身形灵巧,走轻灵一脉,与庾风对打了两拳之后,摸着被一拳打中而十分痛的手臂,放弃与对方硬碰硬的手法,而是开始游走,他的身形十分快像是穿花蝴蝶似的,风动间一片片残影,瞧不出真身在何处。庾风连续几十拳都打中残影,而阿金衣角都未碰到,而自己身上却被阿金见缝插针的揍了几十实拳之后,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战斗之中,最讲究个稳字,稳打稳扎,稳如磐石,心态平稳,稳未必能够战胜,但心浮必难成功。心一浮便破绽生,破绽生,便立失败不远了。   阿金瞅准机会直接绕道他身后,一个手刀就将他敲昏。一手接住庾风直梆梆的身子,阿金摸了摸头顶的热汗,背着庾风朝校外走去。路上逢人相问,便道他与庾风约斗,他一时手没轻重将他揍晕了过去,现正将他送回医疗室。   他与庾风约斗的消息大家都是知晓的,并无什么人怀疑,更何况,大多数新生回了家,能遇见熟人的可能性很低,故而阿金轻巧的将庾风背到校门口,进了一架飞车。   这是皇太子特别赞助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平民飞车,不会惹人注意更不会惹人怀疑。   车中沈书知已经坐在座位上,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名军人,上次见过的皇家近卫队中的一名。而冷流被沈书知随意搁在地上,人事不知。   阿金将庾风也朝地上一丢,伸开双手朝沈书知扑来,“小少爷~”   沈书知朝旁移动个座位,恰好避开这一扑,“尽是汗,脏。”   阿金有些委屈的坐在一旁,踢了踢庾风。   沈书知在旁瞧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别踢了,这样对同学不好。”   “我又没用力。”阿金辩驳了一声,却听话的没有再踢。   很快,沈书知阿金与萧禹珩汇合,将萧禹玑、庾风以及冷流搬进萧禹珩在格里街的房子之中。   这所房是小别墅类型,单门独户的,周围并没有什么邻居。且因知晓容琛可能具有智脑或则超脑之后,这所房间内的高科技全部拆了,此时大房间内很空,除了沙发、桌椅、柜子等完全手工制作的家具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萧禹珩将他们带进入正卧,正卧当中靠墙部位摆放了一只床,洁白不染,凉得发光。床边上摆放着一个修复舱,以及床头墙上镶嵌着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各种医用器材。   沈书知不是医生,并不能很清楚的知道大大小小相似又不同的刀、剪子、镊子等都有什么作用,不过他让萧禹珩准备这些,也不会为了做手术的。   房间内只有七个人,萧禹珩、沈书知、阿金、管家、萧禹玑、庾风以及冷流。   沈书知一拍管家肩膀一下,手下暗劲一吐,将其经络之气拦截,暂时定住管家之身。管家对这变故没反应过来,沈书知出手太快、太出人意料,管家无法躲也躲不过,等他立于此处一动不能动时,他目眶眦裂的等着前方,心中对萧禹珩恨极,若是小主人出了任何事,他拼了这条老命自爆也要拉这群贼子毙命。   萧禹珩拦腰抱住夏叔到床边站着,对他开口,“夏叔,这是为了避免带回你捣乱才做出的无奈之举。禹玑再怎么也是我堂弟,我不会害他的,若他出了任何意外,我给他赔命。”   夏叔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得到萧禹珩的这个承诺,暂时平静了下来,也是,若是真想对付他与小主人,完全没必要留着他们性命。心内冷哼,好歹没那么生气了。他的视线正对着床,床上洁白一片,可以瞧过一切都是全新的。   萧禹珩从客厅之中搬了两天座位上来,将庾风与萧禹玑搬到座椅上拴着,阿金将冷流搬到床上,两手两脚用环死死扣住,防止他挣扎。那环与床相连,当初萧禹珩定做时,别人还以为他要玩什么情趣,十足暧昧得打量他。   阿金将冷流扣住后,双目放光的放着他底下的床,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禹珩将萧禹玑跟庾风唤醒,阿金将冷流唤醒。   醒来后三人皆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冷静的先打量了四周。   萧禹玑率先开口,他望向萧禹珩,问道,“堂哥,你这是做什么?”   萧禹珩望向萧禹玑,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与容琛发生关系了?”   萧禹玑面色瞬间涨得通红,随即辩解道,“我,我与他没有亲缘关系,彼此有意,发生关系不是很正常的吗?”   庾风听到萧禹珩的问话,偏头望向冷流,他记得有次会宿舍,冷流与容琛玩得太疯或者太激动,连门都没关好,让他经过之时听到了两人做不好描述之事时的声音,当时他觉得与自己没关系,便径直回了房。   所以,容琛这是不仅勾搭了冷流,还勾搭了萧禹玑?   冷流也错愕的望向萧禹玑,随即又有些无所谓。他人风流,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本就只是瞧着容琛长得好才跟他在一起,若是容琛跟他一样风流,他也觉得无所谓。   萧禹珩又望向冷流,“你也跟容琛发生过关系?”   “是啊。”冷流无所谓的承认了,他斜着眼不屑笑,“是不是那容琛是你的小情儿,你现在是替他铲除情敌来了?”   萧禹玑在冷流承认的瞬间,脸瞬间白了白,他偷偷喜欢容琛喜欢了很多年,喜欢到了骨子里。虽然他觉得容琛有些不对劲,但在容琛向他表达爱意后,他欣喜若狂,将一切疑点都抛之脑后。此时冷流说什么,容琛早跟他发生过关系?   那是容琛,那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容琛?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他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容琛?   “现在让你们看看,与容琛发生关系的后果。”萧禹珩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他对萧禹玑这堂弟的感情,早在上辈子磨得一干二净,哪怕知晓他是被操纵的,也不能弥补他所造成的伤害。   沈书知将冷流的衣服掀开,露出白白的肚皮。他从上头取过柳叶刀细薄的柳叶刀,朝那白嫩嫩的肚子上一划,瞬间划出一道血痕,露出里边血肉模糊的内脏。   沈书知嫌弃血水脏,用镊子夹出一段肠子出来,肠子中明显鼓了一块,可以知晓肠下藏了东西。沈书知在肚子上架着一块金属尺子一般的托尺托住肠子,他不急着破开肠子,先朝萧禹珩与庾风两人瞧了一眼。   在沈书知用刀片划破肚皮的瞬间,阿金就点住了了萧禹玑与庾风的哑穴,三人望着沈书知的动作惊恐得双目眦裂,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躺在床.上的冷流疑惑的望着三人的神情,有些不解,他们这是瞧见什么了?   冷流腹部这块完全麻醉,他感觉不到沈书知的动作。   “铛铛铛铛,瞧见奇迹的时候来了。”阿金忽然开口,做出个欢迎奇迹的惊喜表情,双手摊向冷流的肚子,目光却灼灼的望着萧禹玑跟庾风,似是十分期待他们接下来的模样。 第39章 39   在阿金话语刚落毕,沈书知收回视线,手稳稳的朝肠上一划,露出里边一颗白花花的像是大珍珠又像是鸡卵模样的珠子。沈书知将珠子取出放进一透明瓶中,然后三两下将肠子缝好用镊子往里边一塞,又将肚子缝好。   萧禹玑跟庾风见到沈书知从肠子取出一物,都十分惊讶,一时惊讶那物的美丽,二是惊讶冷流腹中有东西。   阿金在沈书知取出虫珠之后,便将装了珠子的透明瓶子托于手心,让那三人可以瞧得更清楚,“你们瞧,这是什么?”   那珠子洁白光滑,婴儿拳大小,在室内光滑有韵,十分好看。白珠子上布满了银色的花纹,这花纹若不换个角度看,还瞧不出它溢出的光彩,像是生命纹络,神秘、奥妙、深邃、玄律,让人难以窥破其真谛。   毫无疑问,这珠子中正蕴育了一个生命。   阅历丰富的管家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碍于点了哑穴无法说出,惊恐得双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   庾风心中有两份猜测,那个猜测在心头越过时他心一跳,暗自不动声色。只有萧禹玑什么都没猜到,还蛮有童心的想,莫非这冷流祖上是个蚌妖,他也遗传了蚌妖的基因,所以才能蕴育珍珠不成?   阿金见他们神色,知道他们心中有了猜测,当下解开管家的哑穴,抬高下巴道,“你告诉他们,这是什么?”   管家经过这一惊吓,此时也平静了下来,“虫卵。”夏叔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他虽然平静了下来,但面对虫珠时依旧有两份惊惧,他不敢直视虫珠,而是将视线落到床上的冷流身上,“这是虫卵。”   虫卵?萧禹玑跟庾风在心中同时惊呼,不过庾风却是一种果真是虫卵的荒谬感,而萧禹玑则是完全不敢相信,人体中怎么会蕴育出虫卵呢?   “不想变成虫族养分,就乖乖躺上去,你体内也有虫卵。”阿金对萧禹玑开口,同时接开他跟庾风的哑穴。   “你开什么玩笑。”   阿金冷笑,“谁开玩笑了,谁让你色胆包天,胆敢跟容琛发生关系呢。”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做的手脚。”萧禹玑还是不敢置信。   “你们那儿宿舍,只有庾风还没来得及跟容琛发生关系,要不要剖开他的肚子让你看看,他肚中有没有虫卵?”阿金故意恐吓的开口,当然不会剖庾风的肚子,小少爷才不喜欢麻烦呢。   “小主人,去动手术。”夏叔忽然开口,“你一定要动手术。”   萧禹玑心中夏叔的分量十分重,比他父亲的分量还要重上两分,在他心中,夏叔更像一个父亲。   “哦,好。”萧禹玑乖巧的应了,只是神色难免沮丧。他去动手术,就意味着容琛真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或者说容琛一直在他满前演戏,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伤心。   阿金跟萧禹珩正欲上前将冷流抬下来,却见沈书知握着一个仪器露出十分古怪的笑。   这个仪器阿金跟萧禹珩也都认识,是沈书知让张朵朵改造的,可以检测出近一星期的性生活频率以及男子间上下之位。   沈书知也只是突发奇想让张朵朵改造一下,并没想过这个会起什么作用。   那天他瞧见冷流肚中的虫珠之后,疑惑虫珠怎么塞进肠中的,忽然脑洞大开让张朵朵做了个这个。不过之后这事他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想来是张朵朵交给萧禹珩,萧禹珩布置房间时随手搁到这的。   容琛白.白.嫩.嫩瘦瘦小小的,一瞧就是个美受,沈书知犯了人之常情的错误,自然也认定容琛是受,可是检查结果不是这么说的。   阿金探过头去,瞧见了结论也明白小少爷在笑什么了,瞧不出冷流高高大大的,竟然是下边那一个。不过他不觉得奇怪,他自己也起过心思当下边那一个,只要上边那个是小少爷便好。   不过此时瞧见小少爷莫名的笑,他知道里边怕是有些文章,“怎么了,小少爷?”   “只是没想到容琛是攻。”他瞧了眼冷流,“冷流不像是当受的样子。”   冷流躺在床.上,听到他们的讨论,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话,“谁是受,你可以质疑我的魅力,但不能质疑我的体位。”   “我来瞧瞧,你上次发生性关系是在今日上午十点到十二点,我说的对不对?”   饶是冷流风流,不介意跟人分享床.上之事,此时被人大喇喇的说出自己的床.事,也十分羞耻,“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们事,可是这上边明明白白的检测出了,你是受,你后边有使用过的痕迹。”阿金一把抢过沈书知手指的检测器,放到冷流上方,让他能够瞧得更清楚,“大师改造,精准检测。”   冷流也瞧见了上边显示的检查结果,脸色青一片红一片,“胡说,我明明是攻,我还记得我进入他时那美妙的感受,还记得他怎么在我怀中娇.哦.浅.吟的,我怎么可能是受?”   沈书知瞧了他一眼,冷流瞧出了股可怜的味道,“你不知世上还有种药剂叫做致幻剂么?”   冷流不说话了。   先前阿金将与萧禹玑他们说话时,冷流还在云里雾里,不知道虫卵怎么来的,跟容琛有什么关系,怎么听他们的话里的意思容琛好似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然而等他坐到旁边位置上,瞧见萧禹玑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他跟庾风在旁边清楚的瞧见虫珠是怎么取出的,他就有些作呕。   他肚子里也有虫卵?他解开扣子朝肚子瞧去,竖着一线裂缝上可吸收医用线歪歪扭扭的趴在细缝上,像是螺旋的俯视图。   他将衣服收拢,这个梦太可怕了,他肚子里竟然有虫卵,虫卵会在他肚子里长大,简直恶心又恐怖。   “叮,攻略冷流、萧禹玑、庾风失败,扣除气运三万点。”系统的提醒忽然响起,容琛嚯得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攻略失败,气运扣除三万点。”系统重复了一遍。   “萧禹珩。”容琛咬牙切齿。   回到学校,宿舍内只有容琛一人,庾风等人果然搬走了。容琛冷笑一声,不急,萧禹玑跟冷流身上有自己的虫卵,只需他一个意动,他们便会成为自己的傀儡,倒时还不一样攻略成功?   他本来只想慢慢汲取他们的气运,并不打算泯灭他们的神智的,既然他们不仁,也不要怪他不义。   容琛还不知晓自己的虫卵已被取出,他只是感知到自己的放出的虫卵还存活着,便暂时放了心。他的虫卵,星际中这些仪器可检查不出。   盼望着盼望着,国诞假后,楼悠就在众人盼望的目光中来到了帝国第一军事学院。   沈书知本来还想要找个什么借口去瞧下那楼悠,结果校长先带着楼悠前来拜访他。   校长跟沈书知寒暄了一下,又给楼悠和沈书知互相介绍一下,便在沈书知的暗示下借口有事先走了,只留下沈书知邀请楼悠进房一叙。   关上门,沈书知示意楼悠坐。   楼悠有些拘谨,像是是个到不认识人家里做客的孩子,努力不让自己左张有望。坐下后目光落到前方的水杯上,双手紧扣,身子绷直,颇有种林黛玉进贾府时的紧张,不敢多说一句,不敢多走一步,唯恐被人取笑了去。   一点也不像一代机甲大事,模仿也不知模仿好一点。   “你来寻我,是因我出乎你意料之外,穿越者?”沈书知给他倒了一杯水。   楼悠正准备接过这杯水,忽而听到这句话,手一抖,那杯水直接掉落在茶几上,沿着茶几边缘如线掉落,也沿着楼悠的手腕沾湿了他的衣袖。   他怔愣了一会,然后勉强笑道,“您在说什么?”连忙慌乱扫扫,准备找纸巾或者抹布将这些水擦干净。   沈书知失笑,“你第一直觉就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忘了这是星际,早没了抹布这种东西,你在找什么呢?”   沈书知从茶几上按了一下,茶几旁便跳出个小匣子,他从中取过状似BB霜的盒子一按,然后往茶几上湿漉漉的地方一扔,那盒子就动了起来,所过之处水渍浑然不见。   沈书知将跳出来的匣子关上,望着楼悠笑道,“说吧,你来第一军校的缘由,穿越者。”   楼悠壳子里的神魂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岁,正是上大学年纪,故而沈书知多了几分耐心。   楼悠手心发凉,这个人发现他身份了,怎么会发现他身份,明明仪器检查精神波动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会被发现?会不会被拉去研究,会不会被掀穿身份,会不会被将他关起来折磨?   楼悠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害怕,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且有越哭越大的架势。   沈书知,……   心理素质这么差?   沈书知揉揉额头,开口道,“别哭了。”   沈书知声音不大,听到楼悠耳中无啻于惊雷,他一时被惊住,猛然停住了哭泣,停得太急,还打了两个嗝。   楼悠泪眼朦胧的瞧着沈书知,要哭不哭的。   “说说,你为何前来学院收徒?”   楼悠打了两个嗝,乖乖巧巧的将事情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摆出什么什么表情,但是吧,手误开新文,只能开了,本来打算这篇文快完结后再开的。   还在看的小天使不用担心这篇文的更新,无论是这文还是那文都有存稿,而且那文全文完结只有六十多章的样子,很快就能码完存稿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这篇,毕竟我是那么认真的想要将脑洞分享给小天使……   若有兴趣的可以去我专栏收藏一下,加一更当做庆祝自己开新文了,比心比心   《魔修是个小白脸》   无节操合欢宗小受X无节操总裁富二代攻   受:   何欢踩的几脚船翻了,三位情人直接开启修罗场,一不小心将脆皮的他秒了。魂穿进异世,发现此界灵气十分稀薄,修真大道难期。不过何欢修真的目的也不是飞升,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只是他附身的这个小子太穷,虽然有一套房子不至于流离失所,但父母双亡无存款,穷得只能喝西北风。何书想了想,还是被人养着来钱最快,而且还可以合欢修炼维持自己的美貌,简直一举两得。   于是何欢开始了他傍金主日常。   攻:   傅书自从包养了那个肤白貌美长腿小受后就食髓知味,渐渐动心了(惊恐脸.JPG),他该怎么办?   后来他就一心一意守着他,准备好好过日子了,结果发现他以为深爱自己的好小受说找到真爱要分手,我该做出什么表情?(你.他.妈的逗我?JPG.)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傅书还是放不下他,强制跟他HE了。   渣攻渣受渣破天,作者君放飞自我之作,看的时候不要带脑子,纯当做消遣,谢谢大家。 第40章 40   这人是个穿书者。   所穿书的主角是唐洋,穿越者唐骏的孙子。   故事伊始是当年与虫族女王一战之中,唐骏、当时的皇太子萧禹珩以及机甲大师兼太子妃张朵朵与虫族女王同归于尽,星际暂时进入和平期。   唐洋从小学习古武,八岁时激活了古武宗师系统,这个系统本是其爷爷唐骏所携带,后为唐洋所拥有。与唐骏不同,唐洋并不喜军部多规则制度,他天□□自由,做了雇佣兵。全书都在写他怎么与伴侣一道冒险、进阶、成为宗师,最后开办了一家古武学院的故事。   他穿成了那书的前传中一句话带过的背景炮灰,那个被张朵朵取代了的机甲大师楼悠,在原著中,楼悠的下场不太好,妒忌贤能心胸狭隘,暗中算计女主之事被揭穿后落魄一生。此次他前来学院,是想看看能不能抱到皇太子跟太子妃的大腿,跟他们打好关系之类的。   沈书知听到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   他温声开口,“你想回去还是想留在此处?我先跟你说好,若你想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若你想留下,我得将你前世记忆取走,将你神魂与此具驱壳彻底重合,此后你便是楼悠。你怎么选?”   “你真能送我回去?你不送我去研究所,也不准备掀穿我?”楼悠十分惊喜,也十分激动,他望着沈书知就像望着一个神,一个救世主。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您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   穿越前作为一个喜欢写后宫小说看耽美小说的宅男,楼悠脑洞也是十分大的。   沈书知笑了笑,“你怎么选择?”   “我真的可以作为楼悠留下来?”楼悠有些害羞,他是天生弯,但是在他那个世界同性恋不是主流,也未通过同性婚姻法,且同性之间据说非常乱,不似这个星际,同性之间都可结婚生子,他完全可以找到幸福。况且,他喜欢的人也在星际呢。   “当然。”沈书知起身走向楼悠,“既然你选择好了,我这就取走你前世记忆,别抵抗。”像这种替代原主活下去的,取走记忆后本应变成只拥有原主记忆的人,但沈书知并不愿抹杀楼悠。所以他虽然取走了他的记忆,然而他并不会完全变成原主,而是把自己当做拥有原主记忆的第二人格,并拥有自己的个性。   沈书知坐到楼悠旁边,指尖轻点楼悠眉心,楼悠还在茫然,随之睡了过去。   沈书知取走记忆,正欲移开手指,忽而给楼悠下了暗示,容琛不堪为徒。   双层保险,楼悠无论择谁为徒,都不会选择容琛。   楼悠本来只选择一年级新生为弟子,但自从拜访了沈大师之后,便改了主意,所有的机甲设计系的学生都可以报名参加,不过得先通过初试。   楼悠挑选的是天才,既然是天才,不拘一年级生还是四年级生,理论知识都得扎实,故而,第一轮筛选便是理论知识。   听到所有机甲设计师的学生都可报名,机甲设计系的学生都沸腾了,等知道楼悠拜访沈大师之后改的主意,沈书知这些天走到路上都会有机甲设计系的学生朝他打招呼,送东西。   容琛又开始刷沈书知的好感度了,沈书知的好感度在四星跟五星之间来回跳动,吊着容琛。每当容琛刷到五星好感值时,沈书知便会因为容琛一句话未说好一个行为而又将好感度掉回去,刷得容琛心力交瘁,一个劲的在心中发狠,等他刷到八星好感度后,一定要让沈书知跪在他身下叫陛下。靠着这个意念,容琛跟沈书知扛上了,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让沈书知一个劲感慨,做任务真勤快。   不过容琛这些日子紫色气运未曾增加多少,想来精力都放在他这边,没有再做其他主线任务的缘故,也不枉他将自己当做萝卜吊着容琛这头驴。他这边调戏容琛调戏得开心,却忽略了阿金越来越危险的眼神。   为了让楼悠挑好弟子,学校特意停了三天课。   过了初试复试的学生总共才八人,三个四年级生,两个三年级生,一个二年级生,两个一年级生。   楼悠一眼在人群中瞧见了张朵朵,他一听张朵朵这个名字就觉得亲切,她合该是自己弟子。于是他觉得,无论张朵朵待会儿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会选她做学生。   这十名学生站在赛场之中,每人眼前都有各式各样的零件。他们十指翻动,从密密麻麻中的零件挑选出所需零件后又组装,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组成瓣瓣盛开的花。   沈书知坐在高台之上望着下方的赛场,目光在容琛的头顶上停留了一瞬。容琛一直保持着浅浅紫了,只要此时容琛成为楼悠的徒弟失败,应该就可降到红色。   萧禹珩曾说过,容琛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毁掉张朵朵的识海,且无人察觉,只当张朵朵为了成为楼悠的弟子,而服用了禁药,让张朵朵识海尽毁之后,名誉尽毁。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沈书知早先便给了张朵朵玉佩,这个玉佩上刻有防御阵法,可防御一切攻击,无论是精神力、物理破坏力、宇宙射线抑或毒素等。   似是察觉到沈书知的视线,容琛抬头朝沈书知露出个明媚的笑,像是清荷,像是凝露,醉了风醉了月。   沈书知朝他缓缓露出个微笑。   见状,容琛笑容愈发大了,再低头之时干劲十足,手速又提高了几分。   旁边阿金瞧见他俩的互动,眼神暗了暗,附身的魔鬼与他一并咆哮,咆哮着将他锁起,将他困到床.上,让他哪儿也不能去。   就快了,就快了,阿金安慰自己,他的布置很快就好,马上他就能拥有小少爷,让小少爷再也不能同他人那般调笑。   最后的决赛是在规定时间内做一个机甲模型,容琛在系统的帮助下刚过两个小时便做好了。他做好之后,望向张朵朵,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张朵朵的天分竟这么高,没有系统的帮助,此时却也只差最后几个零件就便可完成。   容琛低下头,嘴中发出玄妙的韵律,无声无息的精神波似波浪线般一股一股的纠缠着,像潮汐一般一股一股的朝张朵朵汹涌而去。那声波人耳收听不到,精神力也感知不到,所有人都无知无觉。   张朵朵身上佩戴的玉佩闪烁两下,化解了这股精神袭击。   容琛十分震惊,“系统,系统,你不是说这精神力攻击此界无人可察觉无人可避开的吗,张朵朵是怎么回事,怎么她完全不受影响。”   系统比他本人还震惊,“防御阵法,……仙人。”系统低低呢喃了两句,之后任凭容琛怎么戳它它也不回。   沈书知若有所觉,感觉那瞬间天道对他的压制也松懈了几分,若是以往他最多只可发挥筑基的实力,但此时他觉得自己努力努力,可以发挥金丹的实力。   此时比赛已经结束,司仪上前将十人的作品交了上去。   楼悠先看了张朵朵的作品,十分惊喜,果真合该是他的弟子,这人的设计理论与他一脉相传。他把玩着张朵朵的机甲模型震撼不已,爱不释手的,恨不得现在就告知大家,张朵朵是他选择的弟子。   恋恋不舍的将张朵朵所设计的红色机甲模型放到一边,又瞧了瞧其他九人的,示意他们拿去检测,自己跟旁边的校长将自己的选择说了,揣着张朵朵的机甲走下台去。   不多会儿,其他九人的机甲模样分数、品级以及优缺点等都分布出来,容琛见到自己排名第一位,达到了95分,心中十分高兴。可是听到奖励时却觉得不对劲,他是第一名,难道不该是楼悠的徒弟吗?   上方老师最后念了一句,楼悠楼大师收徒机甲设计系一年级(1)班张朵朵。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容琛不服,明明他是第一名,明明他的分数那么高,怎么楼大师会选择张朵朵呢?   他绕过赛场,向高台那处奔跑着,他要亲自问问楼大师,为什么不选自己,明明自己那么优秀。   容琛到底高台,还没见到楼悠,先见到了沈书知。   沈书知朝他微微笑,容琛见到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心中松了口气,有沈书知在,只要沈书知向楼悠开个口,楼悠就会收自己为徒了。   他微微喘了喘气,微笑着朝沈书知走去,“沈老师。”   “容同学。”沈书知朝他温柔的笑,当上方那个主持的老师说出楼悠收张朵朵为徒时容琛头上的气运刷刷的掉,仅剩最后一丝紫气未有消耗完,不过加上自己攻略失败,就可掉出紫气之外了,沈书知朝他笑得愈发温柔。   “沈老师,为何我明明是第一名,楼大师却收张同学为徒呢?是我有哪里没做好吗?”容琛在沈书知面前一向是天真善良的,哪怕他此时恨张朵朵恨得要死,此时也不得不保持人设,露出天真无助的样子,用崇拜与全心信赖的目光望着沈书知。   若是其他男人见到他这般做样,恨不得将他拢在怀中好好安慰,并替他解决一切疑惑。   沈书知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指指向他的额头。他抬着头,微微迷惑的望着他。   “叮,攻略沈书知失败,倒扣气运一万点。”脑中机械的系统之音忽然响起,不见之前活泼,完全的机械之音,冰冷得让容琛凉入心底。   他反应过来后瞬间朝后躲,却躲不过那根纤弱的手指,他反应再快,也快不过沈书知。   他意识渐渐发沉,双眼阖上,软软的倒在地上,瞬间变成一具虫尸,狰狞的嘴器,八只粗壮锐利的腿,以及身上青绿色带着奶黄色的、蓝色的、黄色的斑点。   系统被他取走后,掩盖在气运之下被系统篡改了的神魂模样也显露在沈书知面前,沈书知一时之间十分错愕,充满了荒诞感。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常常在这说话,小天使们会嫌弃我话唠么? 第41章 41   容琛的存在,完全是来打破沈书知三观的。   他个子娇娇小小,装出来的性子柔柔弱弱的,怎么瞧也都是做受的料,偏偏他是攻。   当沈书知本以为他本人是糙汉子,或者荷尔蒙爆表的那种真男人,故而他穿着弱受壳子,也一直是纯1。结果他的神魂,却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娇蛾。   真娇娥,还是古代版的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   她穿着不知什么朝代的闺阁女子的衣服,长发并未挽起,梳的是未婚女子的发式,带着只金蝴蝶,她头一动,那蝴蝶好似活了一般蹁跹。她外壳昏迷,神魂却清醒着,她用那双大而亮的杏儿眼瞪了沈书知一眼,渐渐消散。   沈书知表示自己三观受到了惊吓。   阿金出现在沈书知身后,他望着那巨大的虫尸,开口相问,“小少爷,这是?”   “容琛。”沈书知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他今天收到的信息足够大,他迫切需要休息。   校园内出现虫尸的消息悄无声息,被萧禹珩处理了。   得知那虫尸是容琛之后,萧禹珩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爽快的让沈书知取走了前世记忆。   沈书知回到小别墅,感觉十足疲惫。   阿金去厨房准备膳食,沈书知不过闭目养神的功夫,阿金就将饭菜准备好了。   沈书知一见基本上将餐桌摆得盘盘当当的,全是自己爱吃的菜,高兴的开口,“阿金,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做这么多好菜。”   阿金笑而不语,心道,小少爷,今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啊。   吃饭时阿金很热情,一个劲的给沈书知夹菜,最后递给了沈书知一杯酒。沈书知被阿金服侍习惯了,接过酒杯就喝了一口。   “咦,这酒味道不错。”沈书知并不喜欢喝白酒、老酒,那些酒味儿太重,有些辣喉,他喝不惯。他喜欢的酒是那种新酿的酸酸甜甜的果子酒,绵软醇厚,大多数男人蔑视的“女人喝的酒”。   此时阿金给他倒的酒便是这般,酸酸甜甜的,没有多少酒味儿,沈书知又连喝了好几口。   阿金笑容愈发大了。   “阿金,我头有些晕,这酒,后劲这般大?”沈书知感觉天旋地转,自己意识越发沉重,来不及想更多,就陷入完全黑暗之中。   见沈书知靠在软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了,阿金露出个满.足的微笑。   睡着的小少爷多可爱,面容恬静,嘴角微张,干净澄澈得像个孩子。   沈书知醒来时,还感慨难得睡得这么香甜。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旁边还有个熟悉的阿金,故而沈书知并没多想什么,只是他想翻身起床时,才发现不对劲之处。   他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类似手铐的环扣住,无法离开床沿半臂远,他摇了摇手臂,手臂下的铁链与床沿敲击叮咚作响。他动了动脚,两脚被环扣住,无法离开床。他头朝下一瞧,发现自己整个人君子坦荡荡的呈大字型在床上躺着。   沈书知,……   为什么我知道他里边是那劣徒的芯后,就觉得半点也不惊讶呢?毕竟当年他也是这般忽然黑化,再次经历一次,也算是重温当年了。   “阿金,你这是想干什么?”沈书知幽幽的开口问,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么强制爱吗?   阿金将身子覆盖了上来,肌肤相亲处热气一阵阵的,惹得沈书知也觉得自己有些烧。   “小少爷。”阿金虔诚的亲吻过他的发他的额最后落到他的唇上,“每当小少爷与别人说笑时,我就想将小少爷给锁起来。我本来以为自己还能忍受的,但是小少爷对那容琛笑得那般诱惑,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小少爷,让我成为你的人好不好?这样,小少爷以后就只会瞧我一人,只对我一人笑了。”   说着,阿金直起上身,跨.坐到沈书知身上。   沈书知,……   所以劣徒这是要献身了吗?   沈书知不由得激动起来,不用阿金服务,小小少爷就先站了起来。   阿金瞧见沈书知的欲.望,露出的不是欢喜,而是无限悲伤,“我裸着身小少爷没有任何反应,我一提起容琛,小少爷就激动起来,果然将小少爷关起来是对的。”   阿金歇了将自己给沈书知的心思,重新覆盖了上去,将沈书知从里到外吃了好几遍。   沈书知醒来后,双目发直,四肢发瘫,今夕不知何夕。   他口中有些干渴,还不等他哑着嗓子让阿金端来温水,便先有温水凑到他嘴边,顺着口腔滑入喉中,像是久旱逢甘霖,像是行人饮澧泉。   真舒服啊,沈书知呻.吟一声,觉得十分满足。久旷调饥,一朝酣畅淋漓,可谓是人生一喜。   靠在阿金不算宽广的胸膛上,沈书知餍.足之后,回想起昨日之事却又有些气呼呼的。   昨天本来阿金准备献身,结果自顾自的误解后就将他的小花朵给开.苞了,说什么轻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不顾他的反对,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他身上,生生将他做.晕了过去,后来几番沉.沦半昏半醒间,还能感觉身上的人像是小狼狗一样在他身上运动着。   沈书知痛心疾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少年,就应该一鼓作气坐下去啊,欺骗他这样的老人家很有趣么?   而且,年轻人火气大,老人家的腰却受不了啊。沈书知睁开眼,正欲指责阿金他那牲.畜般旺盛的精力不可取,年轻人应该节制,只是还没开口,先遇上对方阴沉得好似杀人的神情。   沈书知一愣,随之而起的是巨大的荒谬感,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见沈书知醒了过来,‘阿金’怒气冲冲咬牙切齿的开口,“师父,你竟敢跟别人发生关系?”   沈书知,……   劣徒,那不就是你?别以为你封印了记忆我就认不出了!   “师父,我真伤心啊,你竟敢背着我跟别人发生关系。师父这么不乖,我该怎么惩罚师尊呢?”牧瑾顶着阿金的面容,笑得黑漆漆的,让沈书知有些发毛。   沈书知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是条咸鱼,翻不了身的咸鱼,只差再脱点水,就可升天了。   又是温水小心翼翼的喂入,沈书知望向旁边的阿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了半点声音。他声带用力过度,像是断了的弦,音发不出。   旁边的阿金瞧着沈书知,面露悲伤之色,他望着沈书知,要哭不哭的,沈书知心生不妙之感。   果然,阿金将水杯一放,抱住沈书知掩藏自己的悲伤,“小少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没有看住那魔鬼,让那魔鬼跑了出来,用我身子玷.污了你。没关系,小少爷,我这就将他的痕迹驱逐掉,小少爷身上只要有我身上的气味就好了。”   阿金将沈书知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来来回回的标记了自己的味道。   沈书知,……   请叫我沈·破布娃娃·书知谢谢。   不知睡了多久,沈书知再醒来时,床头出现一碗热乎乎的粥,依旧是‘阿金’那张脸,但沈书知一眼就发现,那是自家劣徒。牧瑾身上气压很低,风雨欲来。他一言不发的给沈书知喂粥,喂得十分细致。   沈书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默默的将粥喝完了。   “师父这是对弟子无话可说了吗?”牧瑾火气更大,恨恨的咬了沈书知肩膀一口,却又舍不得用大劲,用口舌含含糊糊的允.吸着,本来带有惩罚意味的咬变了味道,沈书知被自家徒弟毫不怜惜的又吃了几回。   再次醒来时,见到阿金悲伤的神情,沈书知有些麻木了。   阿金也给他小心翼翼的喂了粥,抱着沈书知一个劲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若是我再强一点,再厉害一点,那个魔鬼就不会跑出来,也不会让他占据我的驱壳。小少爷,原谅我好不好?”   不等沈书知回答,阿金自顾自的又开口,“我知道小少爷与他在另一个世界相处许久,也经历了很多事。但是小少爷既然到了这儿来,便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小少爷,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跟他发生了关系,我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阿金松开沈书知专注的望着他,沈书知翻了个白眼。   见沈书知不悦,阿金有些恐慌,带着哭音求诉道,“小少爷,我胡乱说的,我怎舍得让小少爷受半点伤害呢,小少爷,求求你,选择我好不好,求求你。”   阿金哀求的望着沈书知,哭簌簌的像古代的大家闺秀,泪眼汪汪的欲掉不掉。   沈书知继续翻白眼,同一个人还要吃醋,我该怎么回答?   见到沈书知又翻白眼,阿金发了狠,收回眼泪冷笑道,“小少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身上带有他的气息,我就将他的气息擦去,小少爷只能是我的。”   阿金凶狠的望着沈书知,又吻了下去,又将沈书知里里外外吃了个几道吃了个遍。   再次意识清醒,沈书知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他不想面对同一个人互相吃醋的修罗场,紧闭着双眼。   “师父现在是连看我一眼都懒得再看了吗?”牧瑾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师父你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比你小那么多什么都不是的小屁孩了吗?”   见沈书知不答,一副不想理会的模样,牧瑾忽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师父,你喜欢这个小屁孩,那我将他杀了好不好,这样师父以后还是我的。”   沈书知听到这话,知道牧瑾说出做到,生怕他自己把自己杀了,赶紧睁开眼。   牧瑾的神情有些悲伤,不过马上都被他收敛的干干净净,“一听我要杀了他,师父你就这么着急,你竟如此喜欢他?师父,你这样将我们当初的情谊置于何处?”   “师父,师父,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牧瑾的神情有些癫狂,沈书知生怕他下一秒就挖心自绝,连忙哑着嗓子开口,“小谨。”   沈书知以为自己发出了声,其实他不过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口型。   然而这动静足矣让牧瑾欣喜若狂,动情的开口,“师父。”   师父已经许久未曾喊过自己的小名,自从他强迫了师父后,师父都是劣徒劣徒的喊,他虽然当那是情趣,但难免伤心,现在又见到师父喊他小谨,好似又回到他们最亲密无间的那段时光。   “师父。”牧瑾上前抱住沈书知,神情激动。他一激动的后果便是,又将沈书知翻来覆去吃了好几遍。   作者有话要说:   长颈鹿一出生就有一米七,简直阔怕 第42章 42   沈书知绝望脸。   这两人轮流出现,出现后就将他压了又压,连续压了六天,沈书知没有下过床,什么时候这两人才会发现,其实他很脆弱,需要呼吸自由的空气?   他俩自己吃自己醋,就自己跟自己斗争,别牵扯到他好啊?他是无辜受害的群众,他是良民。   简直心累。   阿金小心翼翼的觑着沈书知的神色,殷勤的给他全身按.摩。   第七天,沈书知觉得在这么下去,他俩还没别出章程来,他先要废了,发了好大一通火,这通火让阿金恐慌了,不敢再不顾沈书知意愿强占地盘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殷勤至极的服侍着小少爷。   “你怎么请的假?”这些时日没人来他小别墅找他,阿金不去上课也没人催,沈书知便知晓这人怕是想了个滴水不漏的借口,将囚禁他之事瞒得滴水不漏。   阿金一边替他松筋骨一边开口,“我说小少爷与虫族争斗时身受重伤,这是内伤,无法用修复舱恢复,只能闭关。我与小少爷一脉相传,将与小少爷一道闭关,替小少爷疗伤,顺便照顾小少爷。”   沈书知瞬间想起那条硕大的虫尸,容琛死后,阿金竟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他有些感慨,阿金完全有做奸商的潜质,能将人物彻底利用个遍,借口也是张口即来。   他敢保证,阿金本来想的借口绝不会是这个。   “照顾我,你就是这般照顾我的?”沈书知冷笑。   阿金有些讪讪,却坚定自己的福利不动摇。   见沈书知心情好多了,阿金胆子也大了起来,“小少爷,那个附在我身上的魔,那个人是谁啊?”   “我徒弟。”沈书知挑眉,终于舍得问了,一口一个魔鬼的指代,还以为他并不关心呢。   徒弟?阿金心一沉,岂非跟他一样,从小跟着小少爷长大的,说不得相处时间比他跟小少爷之间还要长。阿金妒忌的发狂,一想起那个魔鬼跟小少爷拥有那么多美妙的时光,他就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难免埋怨那个魔鬼,他好好呆在自己的世界不好吗,偏要跟他抢夺身体,跟他抢小少爷,怎么那么可恨!   “他是追着你过来的?”阿金委屈的开口,“虽然我承认他很情深啊,可是小少爷是我的,知道么。”   沈书知冷哼一声,不回答。   这话他不好接,要是答个不好,以后那劣徒又有借口‘惩罚’他了。   阿金更委屈了,在他看来,小少爷对他那徒弟分明还留有余情,可是他怎么允许呢,他会让小少爷以后满满当当的只能瞧见他的。   他想起小少爷以后望向他时时不时怀念的神情,那个时候他就是在怀念那个魔鬼,他的徒弟吧,阿金将那个魔鬼在心中千刀万剐了无数次后,才委屈又乖巧的朝沈书知笑笑,“好吧,为了小少爷,我可以偶尔让他出来跟小少爷聚聚,这样小少爷能喜欢我多一点吗?”   沈书知,……   果然还是那劣徒的芯子,蔫坏蔫坏的,当他不知道他根本无法控制住另一人的出现吗?若是换个不了解他本性的,被他这‘虽然我很委屈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作态而心生怜惜,从而对他多有偏移。   哼,他才不会上当呢,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剑修。   沈书知发现了两人出现的规律,只要其中一人与他恩爱了一番,另一人必定会出现,起初两人还会互相吃醋,恨不得杀死对方。后来发现若是要杀死对方,相当于同归于尽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歇了心思,转而放到沈书知身上,都想着怎么跟小少爷相处长一点。   两人发现,一旦自己与师父/小少爷恩恩爱爱之后,对方就会出现,不约而同的都歇了日日春宵的心思,转而成为忍者神龟、清修士,尽可能的跟沈书知相处得更长一点。   不能日日夜夜跟沈书知厮混,两人不约而同将目标放到学习上来,就像是雄孔雀,想将自己最好最漂亮的一面在伴侣面前展现。其中一人参加了什么比赛,做了什么优秀的事,另一人便憋足气努力,力图做得更好,将沈书知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如此,三年一晃而过。   虫族沉寂了三年,最近又有席卷而来的趋势。   由庾老元帅领导的第一军与亲王萧疏领导的第二军所驻扎的外疆被虫族猛烈的进攻打开了第一道防线,边缘星球全部沦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平民军团第四军由于有秋如许、罪犯军团由于有唐骏而暂时挺住,不过也是胜少败多,急报一封封朝帝国飞去,要求增援。   边境告急,首当其冲的不是百姓,而是军校学生。   军校七年制,学生第五年时便会要求去战场历练,三年后才得已回校毕业,或退役,或更进一步。   然而因为虫族的猛烈急攻,军校四年级声全部上战场,三年级的优秀学生也会前往边境支援。张朵朵、庾风、萧禹玑、沈金、冷流等人赫然在名单之内。   学校请求沈书知护送这批四年级军校生以及三年级优秀学生去前线,校长另一个目的他欲言又止,最后依旧没说,但沈书知知道,校长是想劝说他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国家、大义、人类生死存亡之际,人人都需要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气,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当星际被虫族摧毁,人类没有生存之地,死在战场与不是死在战场,没什么区别,早死晚死,一抔黄土。   新上战场的学生被分给了四个军团,沈书知依次去了第一、二、四军团,将新生送入之后,便带着沈金、张朵朵、萧禹玑以及四年级新生去了由唐骏带领的第三军团。   到了第三军团,沈书知见到军人气质加身的唐骏,一时之间很难将他与十多年前在垃圾星遇见的那个喊他‘兄弟’的小年轻联系起来。不过短短时间,唐骏便从平民爬上了上将之位,其手腕心计,跟十年前的他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他身上的血气煞气,老远便可感觉到。而且沈书知敏锐的感受到,他面对自己时,身上升起的,是奔腾的战意。   “沈大师。”唐骏与他敬了个军礼,身上的血煞之气朝沈书知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如山如海,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沈书知依旧如沐春风,连笑容都没变动半分,他朝唐骏点点头,“唐将军。”   沈书知身后阿金微微皱眉,张朵朵、萧禹玑面色苍白,被唐骏这威视压迫得很不舒服,却都靠自己的实力在扛着。   之后的军校生中,除了几个还能站着外,其他的都趴在地上倒了一片。   见面未曾探出这位沈大师的深浅,倒是瞧见几个不错的苗子,特别是这个阿金,除了起因猝然威压加之初而微微皱眉外,其余时间便是举轻若重,视自己威压于无物。   唐骏收起身上威压,拍拍阿金的肩膀,赞扬道,“好胆,好本事。”   阿金朝他点点头,并没有见到将军的激动或惶恐,只是朝他微微点头。   唐骏身后的副官也十分高兴,来得苗子越好,存活的机会越大,对战场的贡献越大。   在生死境中存活几场,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他自然希望精英越多越好,这样人类存活的可能才会增大,人类胜利的可能才会越大。   “什么声音?”他们还未叙话更多,沈书知忽然抬头望着虚空。   见沈书知戒备,阿金、张朵朵、萧禹玑第一时间也凝神戒备,其他学生懵懵懂懂,也拿起武器左右张望。   唐骏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过他没试探出沈书知深浅,此时沈书知又提前察觉到了危险,他示意全体都有,警戒四周。   上方忽然露出一根巨大的针似的黑色棍子,像是刀片忽然刺破布料,刺啦一声,虚空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硕大的嘴器。   沈书知拔出光剑一斩,还在撕扯空间的虫族虫头掉了下来。   这是个巨大的蚊子头,有人身那么高大,特别是那根针状的嘴器,差不多两米,黑黝黝的,闪着金属的光泽。   这只是个开始,虫头落地的功夫,上方有接二连三出现了五只虫族,它们将撕裂的空间裂缝撕开得更大一点,从中挤出更多的虫族。   沈书知手持光剑,虫族露个头便斩杀一只,露个身子便斩成两段,剑剑似寒霜,寒霜一出,便有虫尸倒地。   军校生已经吓傻了,呆呆的望着掉下来的虫族尸体不知所措。   萧禹玑是指挥系的,他虽然也有些战战兢兢,但他父王常年驻扎边线,他也曾见过虫族尸体,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指挥。“全体都有,机甲战斗系士兵准备,二十五人一组,形成梯队,一队准备,攻击。”   “就像杀异兽一样的杀了,这些都是贡献点!”阿金忽然嚎啕了一嗓子,贡献点一出,本来还有些游移的军校生瞬间眼前一亮,迅速的找准自己的位置,跟在沈书知身边捡漏网之鱼。   成群结队的虫族灭杀不了,单只的虫族他们像杀异兽一样斩杀还是能做到的。   唐骏在虫族攻击的第一时间,便将求救信号发送了出去,此时也带领着前来迎接沈书知的一行军官奋勇杀敌。   相对军校生这边有些游勇散漫的趋势,那边凛然有序,悍勇不畏死,一个个精神亢奋,杀得两面红光。他们随身携带机甲,坐上机甲在旁护住军校生,在前方形成一道机甲防线。   沈书知一人一剑当先,他不动如山,剑光似虹,他站在那儿,就是军校生的定海神针。   阿金双目放光的瞧着沈书知,觉得小少爷此刻帅呆了,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九霄上的云彩,天生受人崇拜。   一声人耳无法辨别的音波在这区域蔓延,精神力弱的人瞬间眼花耳鸣,口鼻流血,瘫软在地。现场还能够站立的,只有沈书知、阿金、唐骏、以及张朵朵。   而机甲战士被这声波影响,动作也变得缓慢,不过短短瞬间,机甲破坏率便增大了10%,虫族锋利的腿刀斩入机甲特殊材料之中。   沈书知目光一凝,对阿金开口,“照顾好同学”,之后便朝震源之方向飞跃而去,所到之处一剑一虫命,端得是悍勇。   沈书知再次感觉到,加之于他身上的天道限制又松懈了两分,现在的他,使用金丹之力毫无问题。   金丹之时,可不借助工具飞天遁地,沈书知在空中一步步朝上走。他的双脚一前一后的迈动,但他的身影却飘忽不定,好似瞬间金人遇见王水,王水还在,金人却随着时间而溶解,一秒比一秒小上一号。   声波初弥,众人昏迷之际,唐骏面色大变,“虫族女王。”   阿金得沈书知吩咐,不敢乱动,心中却有股声音在催他,跟上去,跟上去。   他神色不定,一边斩杀虫族避免无反抗之力的被虫族宰鸡鸭般宰了,一边朝唐骏问道,“援军什么时候到?”   唐骏同阿金各守一方,闻言朗声开口,“还需一分钟。”   沈书知走后,上方缝隙并无虫族再挤出,那条裂缝应是虫族女王撕裂而出。   阿金将唐骏以及其麾下的机甲战士能够控制局面,开口问张朵朵,“朵朵,我的机甲制作出来了吗?”   “还差最后一点,不过可用。”张朵朵将装机甲的空间钮扔给阿金。阿金取出机甲一放,脚尖一点,机甲舱门打开,阿金身形未滞半分的跃入机甲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浪费半分半毫。   唐骏瞧见,顿生英雄出少年的感慨,对阿金的评价更高了。   阿金坐上机甲,瞬间让其认主启动,毫不怕浪费能源的朝虫族扫荡一大片后,朝那即将关闭的空间裂缝中一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躺倒任□□,这数据,寒风凄凉伤透我的心……   抱抱心疼的自己 第43章 43   沈书知窜入空间裂缝之中,顺着音波在虚空之中行走,不知行了多久,方才瞧见一处亮光,亮光之后可见乌沙走石,荒无人烟。   沈书知提着光剑从亮光之中走出,其后裂缝骤然关闭,晴空朗朗,湛湛天光。   沈书知一步一步从空中朝下走,湛湛之光在其之后,模糊了面容,却有种特有的天神高贵感。   地上荒芜的岩石之边倚着一抹亮色,嫩黄色的广袖纱衣的小姑娘无聊的卷着吹到胸前的墨发,杏儿眼斜瞧着沈书知,露出个堪称欢喜的笑容来。   待沈书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直起身子将碎散长发一甩,柔情开口,“沈郎。”语带甜蜜像含了饴糖,甜滋滋的粘稠的,就像姑娘唤自己心爱的情郎。   “容琛,”沈书知提着剑望着她,“你是虫族女王?”   “错,我为皇,虫族女皇,日后唯一的皇者。”小姑娘纠正后,娇俏的笑了一声,“沈郎,自当年一别,妾身念念难忘,我为皇,你为我皇夫如何?这万里江山,我与你一道共享。”   唯一的皇者?这姑娘瞧着人小小,野心却不小,她这是想要灭绝其他智慧物种,让虫族占领星际,建立虫族文明吗?虫族只知掠夺,若被这一种族占领星际,不异于涸泽而渔,定不能让她得逞。   沈书知心思一转,相问道,“你在自己世界,是什么身份?”   小姑娘昂起高高在上的头,肆然开口,“大齐长公主,未来的齐惠王。我占据嫡长,皇位本该是我的,一群宵小窃我国位,却指责我为女子之身,理应让位退贤。沈郎,你说那群乱臣贼子可不可恨?”   电火石光间,沈书知忽然明白这位小姑娘为何执意控制人类了,“你想回到你的朝代,你不甘心失败。”   “果然是我看上的沈郎,怎生那般聪颖,让我好生欢喜。”容琛笑得越发暧昧不明,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颊,沈书知避过。   沈书知提起剑,“战罢。”他就当斩妖修了。   “沈郎如此不解风情,我也只能让你与我孩儿一道玩耍玩耍了。”小姑娘有些失落,却也不是十分失落.她声音落定,人已去远,沈书知欲追,空旷的沙石之中冒出密密麻麻的虫族,里里外外的将他包围在里边。   他朝容琛瞧去,她正坐在约莫一丈高的巨石上摇摆着双腿,见沈书知瞧来,她笑得更开心了,“沈郎,你不愿当我孩儿的父亲,那就当我孩儿的食物吧,那样,你便永永远远与我在一起了。”   沈书知身上剑气乍起,以他周身为原点,半径为半米的多心圆一圈圈朝外扩散而去,剑光所到之处,虫族与沙石尽数湮灭。   他一甩光剑,走动间便朝容琛方向飞来。   容琛早便防着他来找,他一动,容琛便嘴一张,更多更大的虫族拦在容琛面前,前腿似刀,一劈山石俱裂,走石如斗,尘沙似幕。   沈书知光剑一扫,与虫族前腿相撞击,发出刺啦啦电光打金石、硫酸泼岩石之声,从想碰处冒出一股股白烟,正是光剑腐蚀虫腿之效。其进攻虽有效,然每触碰一次,光剑便暗淡一份,能源耗损极大,还不如法器,注入灵气便可当光剑使用。   只是星际之中的合金冷兵器不导灵气,强行注入灵气,那合金的强度完全承受不住,还比不得光剑有效,故而沈书知身上常备一柄光剑。然而光剑与虫族相斗,能源消耗得太快,竟用不了多久。   不过沈书知好似没瞧见光剑即将湮灭,他依旧一下一下的斩在虫腿之上,若是观察仔细,则可见到他每次都斩在同一条虫同一条虫腿根处,不差一分一毫。   刺啦一声,光剑彻底失去射线之光,只剩下手柄。沈书知将手柄一扔,一点脚尖,在那虫族高高扬起前脚之时,一个翻越踩在虫族前腿之上,身似猿猱,在前腿之上很轻易的落定到前腿与肋相接处,以手做剑,剑气凝聚成小剑,轻轻一斩,将级之虫的虫腿便被他斩断一只。   这还不算,沈书知手持虫腿往差一.插,锋利的前腿刀刃般的齿轮像插.豆腐般□□底下虫族体内,他用力一搅动,底下虫族瞬间倒地。   有了虫族前腿作为武器,沈书知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也不知虐杀了多久,周围虫族尸体似城墙堆积。他朝容琛方向瞧去,发现那人早不知走了多久。   沈书知皱眉,调虎离山?   他提着虫大腿慢慢离开此地,等他离得远了,他身后藏在沙石之中的虫族慢慢的出现,咔嚓咔嚓,很快围墙般的虫尸便被同族生吃殆尽,原处只剩碎沙走石,风声如吼。   阿金跟着越进空间裂缝之后,便撞上了黑洞,在其中不知漂流了多久,最后落到一颗荒星之上。   阿金气运极佳,这颗荒星算是第三军的移到防线星球,上无居民,却有兵团驻扎。因此,当阿金身份确认之后,顺势在那驻扎。   他可模糊察觉到小少爷在何处,也能知晓他现在还活着,只是想要更进一步感知却是不能了。   他知道这种感知是体内另一个魔鬼提供给他的,他心内有些感激,却更坚定了不能将小少爷让给他的想法。他竟然可追踪到小少爷的近况,他都不能,阿金酸溜溜的想着。   不过察觉到小少爷活得很好,没受重伤没生重病的,荒星之上虫族又时时偷袭,阿金便将心神都放到打虫族上来。   他人悍勇,斩杀虫族有多,很快就少尉、中尉、上尉晋职到少校,如此才过半年。   这日他照常驾驶战舰在星际间逡巡,忽而受到z-7113星球受到大波虫族袭击的求救信号。   他将此事上报给基地之后,便带着自己战舰之中的这队兵朝z-7113星球赶去,希望赶去得不会太晚。   z-7113星球上虫族已经离开,而遗留在星球之上的军人尸体瞧得让众人眼热。没一具尸体保存完整,身上血肉尽被虫族食尽,只缺胳膊少腿已是幸运,更多的只剩森森白骨,甚至一点血肉。   无数人哀鸣,为军人,更为人类未来。   z-7113星战役拉开了虫族全面进击的号角,也打响了人类艰难的反击战。   虫族势大,特别是此次女王能力特殊,精神波攻击竟无人能挡,让人类大受损失。   人类机甲设计师一方面在想尽办法发明仪器免疫精神波袭击,另一面军部决定成立敢死队,深入虫巢剿灭女王。   阿金主动请命,他可察觉到,小少爷所在之地就在虫族巢穴方向,此次行动若成功,他便可去找小少爷,此次行动若失败,他也能死在距离小少爷最近的地方。   此次剿灭女王计划,他们孤勇入敌腹部之地,无后援,无后路,不是生,便是死。   沈书知依旧在星球上进行荒野求生,日常任务便是杀虫族、杀虫族、杀虫族,杀不完斩不尽。   在这游荡了半年,所处尽荒芜,所见尽虫族,无人说话无人相伴,除了自己一人,便是与虫族相伴。杀得久了,连见到虫族都觉得它们可爱起来。天地之间只己一生灵是十分孤独的,便是习惯了寂寞的上古之神,也会觉得寂寞。   虽说修真界习惯了寂寞,但那寂寞,是生动的活泼的,而不似此时,是纸张的苍白。   因此,当他感受到人类的气息时,心中激动可想而知。   不过不知来人是善是恶,沈书知没有大喇喇的出现,而是顺着这缕气息潜行。他身子像缕飘烟,快得只能瞧见下淡淡的一道影子,像是风吹过一般,恍惚的、不经意的,不惹人注意。   萧禹珩、沈金、秋如许、唐骏、庾风、张朵朵、乌哓等人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他们的人味儿在这全是虫族的星球上好似夜晚星星,老远就闻得到。   沈书知转过岩石群见到这群人,也吃了一惊,当下现出身形,“你们怎么在这?”   “沈大师。”其他人见到沈书知也很吃惊,都说沈大师被虫族女王杀死,怎么会在这见到他?   “小少爷。”阿金冲过去抱住他,他的身板比沈金壮上一号,这么一抱将他完全拢在自己怀中。   周围人顿觉有些怪异,他们都知晓阿金是沈大师养大的,可是这感情未免太好了点?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萧禹珩咳嗽一下,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后,开口问道,“沈大师,你一直在这吗?”   沈书知推开身上的阿金,朝萧禹珩一点头,望向其他几人,又望向萧禹珩,“你们怎会掉落此处?”   萧禹珩小声的将他们的目的说了,“我们是来剿灭女王的。”   “这儿是女王巢穴?”沈书知有些吃惊,他在此住了半年,并没有发现此点,想来是容琛极力隐瞒之故。   萧禹珩点点头。   “你们身上人味儿太浓,怕是一落入此地便被她知晓。”沈书知有些不赞同的开口,“情况未查探清楚便贸贸然过来,太过鲁莽。”   “先生,已经到了人类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别无他法。”萧禹珩也想找个稳妥的法子,可是现实却逼迫他们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此计划,成,人类胜利,败,人类灭亡。   “等着。”沈书知扔下一句,转身又离开了山洞,阿金跟上。   “他呢?”沈书知忽然开口。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阿金却知道他说的是谁,他有些不快,却按捺住不快开口,“被我压制住了。”与小少爷难得重逢,他不想坏了两人心情。   沈书知杀了两只将虫,将它们的外壳以及腺体剥了下来,沈书知本想让他将牧瑾放出来,随即咽了下去。算了,有他在,伤不了他。   沈书知回到岩洞之内,让他们将腺体抹到身上,并裹住虫族外壳。   萧禹珩几人一一照做。   当夜,张朵朵和萧禹珩停在小型的战舰上,张朵朵提供技术,萧禹珩提供战术,全程指挥。而阿金、沈书知、乌哓等人潜入巢穴之中。   随风潜入洞,顺路细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将第一个故事修一修,各位大大,你们怎么看? 第44章 44   “不速之客远来,妾身就不起身相迎了。”巢穴之中,容琛的声音在洞穴之中响起,沈书知迅速定位那音波震源,一拉阿金,两人迅速脱离队伍,一溜烟的消失于巢穴之中不见。   唐骏、秋如许等人身形暴露,带着帝国最新的能源武器与虫族相斗,一边剿灭虫族一边试图朝巢穴中央而行。   沈书知与阿金瞅准一个方向前行,忽然沈书知身形一避,他所在的地方被一根不知深浅的黑影袭击,那黑影速度很快,一击未果后更是无声无息。沈书知贴在岩石之上,阿金握着能源武器站定戒备。   气氛倏尔冷凝,像是绷紧的弦,不知何时便会发出离弦的箭。   “轰——”虫潮之内爆炸声起,地面像是翻地龙般摇摆不定,声波像是很响,又像是人耳接收不到的频率,作用于神经元,从而晕眩欲吐,站立不稳。   虫族巢穴建立在地底之下,挖出来的内.壁之上被这一震,沙、石、土、泥扑簌簌的掉落,像是流行雨般密集。沈书知一拉阿金,身上剑气暴起,所有的碎石泥土都被剑气割裂成沙,还没沾到沈书知与阿金的衣襟便落到地上,与地面融城一体。   甬.洞之内震动得越发厉害,沈书知一手拉着阿金,一边戒备着容琛出手。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容琛动了,不过她没有朝沈书知动手,而是先朝内.室疾奔而去,沈书知想也不想跟了上去。   三人不知飞奔了多久,震源渐渐消散,地面不复翻涌,前行之道上泥沙走石不再扑簌而落,地面越发阴暗狭窄,就连过往的风,也是阴冷阴冷的,应该是到了洞穴深处。   穿越狭窄的甬.道,沈书知拉着阿金到了一个十分宽阔的溶洞之中。   溶洞之内没有任何东西,挖出这么大的空间,却空荡荡的。   沈书知稍微打量了一下,便知道这是什么了,听说虫族新的女王虫出生之后还不能算是女王虫,她们这些女王虫谁打赢了老王虫谁才会是新的女王,而这个溶洞,便是用来打架的。   破空之声犹如蚊子振翅之细微,蚊子振翅能有多大的动静?不过就像是一粒灰尘落到桌上,一根头发掉落般的动静,不仔细留神,很容易就疏忽过去。   不过显然,沈书知时时留意处处小心,那空气振动的动静在怎么细微也被他捕捉到了。他耳尖动了动,一推阿金身形一避后疾驰出击,很快与隐在旁边的容琛斗在一块。   容琛手下动作极快,衣袖带着蝴蝶翻飞的优雅,既美丽又悦目。但蝴蝶剧毒触之即死,若是小瞧了蝴蝶,想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书知不敢小觑,他时时都提着心,不仅要小心容琛身上任何尖锐之物,更要小心那捕捉不到的黑影袭击。   容琛对沈书知有三分喜爱,对沈金却十足看不过眼。   见沈书知厉害,一时之间也难分高下,说不得得打持久战。这样很有可能到最后她与沈书知两败俱伤,而那个阿金成为唯一战斗力而捡了个便宜。如此她又怎会愿意?   得像个法子诱他下场。   阿金在旁瞧得眼花缭乱,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小少爷之间还有很大的一个差距要走。眼见得小少爷身上挂满红彩,阿金心一沉,见那黑影袭来,沈书知无暇后防,他脑中一懵,提着剑就跃入其中,恰好挡住那黑影一击。   容琛朝沈书知露出个如愿以偿的笑。   阿金一击之后想要抽离战场,容琛又怎会容许他远离,她千方百计将阿金拉入战斗之中,不就看中他是沈书知的弱点。   容琛的大部分攻击落到阿金身上,沈书知为了护住阿金,不得不以身相护,一时掣肘,竟落入下风。   阿金此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平时勤奋得不够,此时只能拖沈书知后腿。   沈书知与阿金身上伤口愈发增多,容琛愈发快意,她十指尖尖,像织娘的腿脚般灵活,水袖、旋转而起的衣摆、发丝等,无处不飞舞的任何挂饰衣衫,都成为了她最有利的武器。   沈书知护住阿金,阿金落在沈书知身后,手持光剑斩在她的软发上,她发丝未断,他的光剑暗淡了一半。在报废了三柄光剑,两只能源枪后,阿金也就勉强伤了她的肩膀,并未给她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沈书知斩碎容琛的发丝,忽而瞧见阿金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根蝎尾,那蝎尾有合抱之木大,尾尖钩状毒刺上泛着幽蓝色的色泽,昭显其毒之剧。它的速度很快,移动的无声无息,只要再往前轻轻一勾阿金脑勺,他就会被这蝎尾蛰了,立马失去声息。   那蝎尾距离阿金不过半臂距离,而阿金浑然未觉。   似是察觉到沈书知的视线,那蝎尾移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沈书知心一跳疾驰而去,一把搂住阿金的腰与他换个位置,一手高扬起虫腿与勾子相抵。   沈书知抬起目光,可清楚瞧见钩上幽蓝色的光泽是怎么样的瑰丽美艳。   ‘叮’的一声,沈书知心一跳,瞬间想要松开虫大腿,带着阿金退离此处。然而他的思绪不知为何变慢,他的动作不知为何僵住,他眼睁睁的瞧见与钩子想触碰的虫大腿碎成粉末,眼睁睁的瞧见钩子势如破竹般疾驰而落,瞬间钻入他的心胸。   沈书知心一痛,只来得及瞧了眼阿金,系统便带着他的神魂回到仙界。   沈书知捂着心脏,很是心痛,居然又在最后关头,被定身了!   都怪那劣徒,好端端的封什么记忆,不然那虫族岂不是早就解决了,哼,见到那劣徒,一定要让他跪钉子,不跪个十年八年不许他起来!   等平复了心情,沈书知打开系统瞧瞧自己此处赚了多少贡献点。   一瞧见那贡献点,沈书知乐得眉开眼笑,难怪那任务处的仙君说金手指回收组回报高,瞧他不过回收两个系统,就获得四万的贡献点,特别是气运系统,直接就给了三万,简直大方。   他现在共有贡献点四万八千,其中系统四万,重生者三千,穿书者三千,穿越者两千。   另外,他瞧着那个天道惠赠点,询问系统,“这个天道惠赠点是什么?”   他在第二个世界天道惠赠了一百点,可是第一个世界天道憎恨一千点,他的身份人影涂得黑黑的。   “信用等级,等级越高,天道就越宽容。”系统一板一眼的回道。   “哦,”沈书知懂了,这个有点类似买家打评,第一个世界直接给他个五星差评,第二个世界给他个一星好评。可是他第二个世界已经很认真做任务了,为什么只给他个一星好评?   他有了贡献点,本想自己选择个世界,可是一瞧自主选择世界需要贡献点一万,甚至有些世界需要十万,沈书知捂着自己刚到手的贡献点默默遁了。   他这样的穷酸,还是走随机通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小啊,咳咳 第45章 45   月黑风声高。   此时的贪欢城好似装在槖龠之中,风声不息,暗黑不止。   黑夜是罪恶滋生之时,也是黑暗猖獗生长之际,就算是沈书知在日落之后的贪欢城中行走,也要打起十足的精神。   就这么一条小巷,沈书知短短几分钟便经过七次杀人现场,三个轮.奸现场以及五个交易现场,沈书知拢紧身上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衣物,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得越发飘渺。   上个世界他见到这等不公之事还会出手相助,可是在此界生活了二十五年,他对各种罪犯之事视若无睹。   抢劫、强.奸、欺凌、杀人、勒索、灭口,每天都会发生太多的事,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这城中发生的事,正如它的名字,醉生梦死,一响贪欢。   他人站在这儿,却好似与这条小巷隔了一个次元。有人被甩了过来,穿过沈书知身影朝后倒去;飞刀从沈书知虚影中穿过,落到他身后另一人胸口;有人咯噔咯噔撞上沈书知,却穿过他落到后方,轰然倒地;沈书知前行路径未变,连眼角都未动过半分,一步一步的,朝着小巷更深处走去。   深巷之中黑得更幽深,像是一条通向幽冥地府的路,张开大嘴,等来人送来亡灵。常在这小巷中混的人都知道,不能去小巷深处,去了就回不来了,连带着小巷最里边那户人家也被人送了个雅号,唤做幽冥府。   沈书知此时就站在这间‘幽冥府’外。   他拢了拢衣裳,觉得今晚的风真大,像针一样刺到骨子里,又凉又疼。轻身一跃,他人便已在府内,他脚跟未曾沾地,便这么飘着似轻烟般穿过庭院花树,贴着门站定。   天上无星无月,人间无灯无火,人声不起,犬吠未闻,天地俱籁,正是干大事之时。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一再确认房间内的呼吸声平稳,才伸手一推。   门无声无息的开启又无声无息的关上。   进了暗室,沈书知却又不急着上前了,他挥了挥袖子,坐到被自己扫净灰尘的凳子上,目光落到床上,实则戒备全身。   “哈哈哈哈——”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派了个小娃娃来杀我,旧眼看人低,果然是他的风格。”   沈书知摒弃凝神,并不答话。   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某一处传来,又似四面八方都在发声,像是一人唱喏,众人相和,完全无法确认来人方位。   虽然方位无法辨别,但沈书知方知自己猜测没错,床上那‘人’果然是假的。那人此时修为为黄级,前世修为应当更高,不可能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才这么想,床上那人便掀开棉被坐起,一扯柜上衣服披上。   沈书知呼吸一滞,惊讶了半秒。   这破绽露出半秒,在两者对峙之间已经足够。高手过招,半秒可做之事太多。   脑后神经抽疼,身体瞬间示警,沈书知想也没想将身子一矮,骨碌碌的摔下来就地翻滚。翻滚之势未老,沈书知硬生生止住身形,指尖剑气朝前瞬发,与来人双掌相碰,剑气掌风相碰撞,气刃以两人掌指相碰触出扩散蔓延,桌椅柜子瞬间破裂殆碎。   沈书知后发而动,仓促迎敌,被来者掌中劲气吞吐,直直掀翻在地。残存劲气、桌椅残片割裂肌肤,沈书知白瓷如玉的肌肤瞬间被割裂出一道道细碎的小口。   沈书知咳嗽一声,吐出木屑,来人霸道的掌风又追随而来。此时沈书知也瞧清那人的长相,这是个外观很年轻的人,但他的眼睛中却布满沧桑,以及强烈的恨意。   他掌风霸道似烈阳,不容任何人拒绝。   沈书知匆忙间提气一拍地面,身子瞬间斜飞而去,落到墙边矮榻之上。   地面震碎,夯实的花岗岩被这一掌拍得四分五裂,碎石飞起,沈书知禁不住一阵后怕之色。此时的他不过肉体凡胎,可经不住他结结实实的一掌。当下又将此处天道骂了又骂。   岩石破碎,碎石乱飞,沈书知刚站定身子,无序的碎石犹如漏斗之沙全朝他倾斜而来。   沈书知拔剑了。   沈书知此时才有时间拔剑。   他拔剑很慢,他出剑很快,他可能久久的握住剑柄酝酿,他可能下一秒剑出无悔。   他此时出剑很快,他拔剑时碎石已飞扑到他脸前,他能清楚的瞧见碎石的棱棱角角,以及泛着星光的砂岩之泽,他出剑后剑光纵横,看似只出了一剑,实则已斩了十三剑,像游龙,像电光,剑气消散,碎石成沙。   沈书知拔剑出剑收剑,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两人视线之间恢复清明之时,那人前招攻击才发出,招式正老之时,后一攻击还未酝酿。   见过沈书知的剑,他收回双手,双目精光连闪,“你不是他的人?”   沈书知默然,他不懂他口中的‘他’是谁,他只是来回收金手指的。街头无意中窥破,便寻上门来。   沈书知沉默,这有两个意思,一是,他默认自己的话,他不是他的人;二是,他是他的人,他沉默,是觉得没必要回答。   来人瞬间思绪转过很多,最后只是一笑,“虽说是不速之客,但主人是个好客的主人,打打杀杀的不美,不如一起喝一杯?”   若是以前,沈书知会与他喝一杯,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可是自从到了此界,沈书知就不太自信了。   他又回到实力低微之时,只能时时小心处处谨慎。若他还不转变心态,别说做好本职工作,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所以,沈书知摇了摇头。   沈书知的回应在他意料之中,“小友这是,没有转圜之地了?”他此时还当自己是名满天下的尊者,张口老气横秋。   此人难缠,沈书知持剑一收,就欲跳窗而出。   那人早早防备他逃跑,沈书知才动,他身形飘忽似鬼魅,径直拦在沈书知之前,掌心劲风吞吐,只待沈书知撞上门来。   谁知沈书知逃跑是假,趁机近身是真,他人在半空之中,竟就这么戛然而止,剑柄一戳对方掌心,另一指直至对方额心。   来人反应也快,右掌甩动似蛇,一巴掌朝沈书知手腕拍来。那巴掌瞧着轻飘飘的像是蝴蝶飞舞,像是灵蛇绕树,看似没有半点内劲吞吐,实则若被拍实了,沈书知的手腕连带着筋骨,都得拍成血水。   沈书知像是没瞧见这一巴掌,食指依旧大无畏的朝他额心指去。   那巴掌拍实了,沈书知的攻击还未奏效,故而来人躲也未躲,掌心即将贴在沈书知手腕之上。   此时沈书知的速度又快上三分。   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但此刻又加快三分,他巴掌拍实之时,沈书知指尖先触及他额头,来人终于色变。   那人太过自信,自信自己拥有前世紫尊的战斗意识以及源气的运用,自信自己橙君之下,无人可及。自信纵是橙君,他也有一击之力。   故而,区区黄君,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却正是区区黄君,给了他危险的征兆。   他招式用老,只能眼睁睁瞧着来人指尖轻点自己额心。   沈书知为了取走来人记忆,可谓机关算计。沈书知甫一照面便瞧出,那人刚重生心态未曾改变,自信过度,以为诸事在握。他之前故意示之以弱,那人却毫无怀疑,下意识的瞧轻自己。而他则顺着他轻视之态,假意逃跑,那人果然出招阻拦。他本意只为寻一机近对方之身,却故意慌乱间以剑柄阻挡,一指伸出留有三分余力,好似仓促间想要来人让开身形。   他自信,自不会让开,以防止来人走脱。   那人果真未退,而是招数分变,笃定自己可拦过沈书知的攻势,竟招式用老。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沈书知待其招式用老之际余力全施后力尽出,指尖白光吞吐,一触即剥离记忆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此人若再谨慎半分,或少几分狂妄之心,沈书知的计策都难以成功。   沈书知望着瘫倒在地的年轻人,摇摇头,拖着软绵无骨的右手小臂离开了这间‘幽冥府’。   此人醒后,前世如梦,不留痕迹,今生方才开始。   窗外三更,鸡犬未鸣。   沈书知顺着小巷又走了出去。   小巷中,夜莺、夜鸭的恩客不知换了几批,群欢的庆祝者也换了人,沈书知还是来时一般,与小巷众人隔了个次元。   出了小巷,他拐入另一个小巷之中。   与先前那个小巷黑灯瞎火,人声难闻,好似上演默剧的景观不同,这个小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儿与清清静静的大街不过一步之遥,然站在大街上时却无法听见半丝声响。   这般诡异的情况沈书知好似仿若无所察觉,他径直从幽静走向喧嚣,从暗夜走向繁华,他笔直的朝那家正对着巷口的医馆走去。   其他地方都人来人往,偏偏这个医馆附近清净异常,无论是谁经过此处,都下意识的放轻声音,好似医馆之中有一只凶兽正在入睡,生怕自己声音响了动作大了,便会惊醒那只凶兽。 第46章 46   “承惠十万红玉,不接受赊欠。”医者干净利落的将沈书知右手臂包扎好,一张口就是十万红玉。   正如此界修者分为白蓝绿黄橙红紫黑七彩九个境界一般,此界既可修炼又可当做货币使用的彩石也分为九样,其中白玉价值最低,七彩玉价值最高,除了七彩以千当紫外,其他八色,皆一当百的比例递进。   也就是说,十万红玉,相当于10块黑玉,千亿亿白玉,十亿黄玉,那数目可不是一般的大。   平常的黄级修者,平时能使用的也只有黄玉,毕竟玉石等级好了,他保不住,而混得惨的黄级修者,只能使用绿玉。   沈书知再怎么逆天,也不过是黄级修者,哪能拥有红玉?   他抬头,“你吃溜溜果了?”溜溜果是此界一种特有的水果,指尖大小,圆溜溜的光滑得像水珠,刀切不破火烧不坏,但往嘴中一扔,它的骨肉便可瞬间爆破,皮肉不够紧实的还会受伤。   因此虽然它的味道上佳,源气充足,但爱吃它的人很少。   不过谢东风这儿倒是常备,他心情不好时就吃溜溜果,看人不顺眼时请人吃溜溜果。此时他瞧着心情不顺,故而沈书知有此问。   谢东风冷笑一声,“沈书知,你近个儿越发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啊?今儿这伤势也是碰到我,若是个庸医,你右臂还要不要了?你修为还要不要了?莫非你想一辈子呆在黄级到死不成?”   沈书知曾救过谢东风的性命,故而谢东风与他也有两份情谊在。谢东风给别人治疗时都是狠命的宰,给沈书知治疗都是友情价。也正是因为有谢东风在,沈书知才敢这般拼。   沈书知温温和和一笑,“有东风在,这点伤势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药到病除罢。”   谢东风不痛快的朝自己嘴中扔了一颗溜溜果,又从袖中取过一盘溜溜果递像沈书知,见沈书知苦着脸,心情好上几分,“吃,不吃不长记性。”   沈书知知道谢东风关心他,取过一粒溜溜果含住,紧张的等着果子爆炸。   等了半天没等到,沈书知有些惊奇的用舌卷起溜溜果,吸了吸。   原来是一颗做得跟溜溜果很像的药丸。   沈书知暂时放下了心,不是溜溜果都好说,他实在吃不惯这个。   谢东风瞧见沈书知神色,心道,乐吧乐吧,等会儿就知道厉害了。   真当他那么好心,给他吃糖果呢。   沈书知心才放下一半,嘴中药丸的味道瞬间变了,浓稠得好似饮了一斤中药的苦味弥漫整个口腔,沈书知差点没一个反胃全吐了。   见沈书知蔫了,谢东风气顺了,“长骨接筋的,一日三粒,吃上一个月,骨头经脉就可以重新长好,跟原生的一样。”   沈书知苦着脸将药都给收了,同时从空间储具中取出一个白玉做的盒子,“这次酬劳。”   谢东风接过掀开一瞧,收了,“这酬劳贵重啊,两生花可不好找。”   两生花确实不好找,不过一重生者恰好知道哪儿有,知道怎么取,他收回了那个重生者的记忆,顺带也取走了这棵两生花。沈书知没领功劳,只是轻描淡写道,“无意中得到,没费多少力气,见你需要这等奇怪之物,便摘了给你。”   “我猜你也不知道,不然怎么会用白玉盛放。两生花好歹是紫级药草,不过因其极难成年,常被世人当做蓝级药草处理。你运气倒好,寻了株成年的两生花。”谢东风一想起怀中两生花还是白玉装的就浑身不得劲,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内室用紫玉将它装起来。白玉装着,忒寒碜。   谢东风也没想过贵重不贵重的问题,他与沈书知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太计较这些反倒会伤了感情。   沈书知温和笑笑,见谢东风得到好药材有些坐不住,心道好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完全不会掩饰紫级,这一切多亏得旁边那人护着。沈书知朝谢东风旁的黑衣人瞧了一眼,他这人没什么存在感,若不刻意去看,还真发现不了。   盖因他修为到了紫级,可以收敛气息与周围环境融成一体。   谢东风急着去处理药材,沈书知也不好多打扰,踌躇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我明儿会前往东宫,现跟你说上一声。”   谢东风本来急切的心思瞬间被按捺了下来,什么两生花立马飞到九霄云外,“你要去东宫?”他惊呼一声,“你还有伤呢!”   “伤不碍事。”沈书知望了一眼自己被包扎得跟棉花糖似的小臂,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坚定的开口,“伤不妨事。”   “就这么急?”谢东风皱眉。   沈书知点点头。   他得去东宫都心城阻止荆空流与都心城城主之妹都宛宛的邂逅,若非前日遇见了那个重生者,他昨日已经动身启程了。   “等着。”谢东风起身去了内室,不多会儿就抱着各类瓶瓶罐罐出来,他将瓶瓶罐罐朝沈书知面前一推,“这些都给你,怎么使用,上边都有标签,你拿着。”   怕是这人早就备着了,不然不会连标签都准备好了。   沈书知心一暖,也没多话,将十几瓶药物都给收了,朝谢东风点点头,起身离开。   谢东风见他走了,才恨恨的骂道,“该死的沈书知,希望我永远也不会收到替你收尸的消息。”   他身后像是背影样的男人上前抱了下谢东风,谢东风怒起挣扎,“放开,说了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别碰我。”   那男人心一颤,默默的放开,又躲回黑暗之中。谢东风嘴颤了颤,还是没朝他看一眼,回到内室摆弄两生花,那男人藏在黑暗之中,专注的望着谢东风,目光贪婪而欣喜。   沈书知出了小巷,便朝城外疾驰而去。   贪欢城是罪恶之城,是隐居之城,是放逐之城,是一个弱肉强食之城。它欢迎任何人的到来,但到来后活成什么样,端看各自本事。   沈书知从小在罪恶之城长大,算得上是活得不错的那一批。城主之子,二十五岁的黄君,在罪恶城完全可以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只要他继续保持他的优秀。   可是沈书知不得不离去。   他近来已经感觉到了天道限制,说明他修为到了顶,除非他做任务,比如对付那个拥有逆天金手指之人,天道限制才会松懈几分。   就像上一个世界一般,他有效对付容琛一分,天道限制松懈一分,不然便将他的实力死死压住。   而通过这两年他回收的重生者记忆可以知晓,此界逆天之子走的是龙傲天之路。   气运极佳,所有女人都爱上他,所有男人对上他都自动降智商,无论他如何自私如何好色如何虚伪,所有女人都好似看不到,所有□□者都会斗不过。多少天之骄子都成为他的经验值,多少天之骄女成为他的胯.下客,多少人不忿的呐喊天道不公。   可是天道表示,它也很无辜,它也很绝望啊,它给那些骄子多少气运都被人吸走了。   是的,沈书知肯定,那个荆空流身上的金手指肯定拥有汲取气运的作用,就像上辈子容琛的系统一样,不然这个荆空流不会只一开始跌跟头,后来完全一帆风顺了。   紫气贵极,逆之则死。   东宫除了在每十年一次的圣诞月戒备森严外,其他时间都比较宽松。故而沈书知虽是黑户,也很轻松的混入东宫之中。   所谓圣诞月,实则神树诞下孩子之月,每十年神树会有一月诞下无数个孩子,将还在交由那些求孩子的家庭抱走。此界无论男女皆无生育能力,所有的新生儿皆由神树诞生。神树有五,东宫、西宫、南宫、北宫、中央宫绕神树而建立,五宫之外另有城池,并无神树,然其依附五宫,只为圣诞月时可入宫中求得新生儿。   罪恶之城无入宫之权利,却会每到圣诞月想尽法子从宫内偷回孩子,为城内输入新生血液;也有一些专做倒卖孩子生意的组织,也会在此时出手,故而圣诞月是宫内最热闹的节日,也是最易发生混乱的节日,宫内全部戒严。   然而其他时间便很宽松,宫内自由浪漫,对待来客十分欢迎。90‘   东宫说是宫,其实跟城差不多。   东宫中心是东城,东城之外几十个大小城镇围绕着东城,就像是众星拱月一般。不只东宫,南宫、西宫、北宫、以及中宫都是这种规划。   都心城为东城邻近之城,沈书知紧赶慢赶,花费了一月功夫才赶到都心城。   等到了都心城,他才知晓自己慢了,荆空流已经英雄救美,都宛宛已经对他情根深种,并将他带回城主府了。   紫为城主,七彩为皇。   紫尊是成为城主的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越是靠近东城的城主,实力越强,比如东城邻近五城,皆是黑尊,包括都心城。   沈书知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呆在都心城中,每日走马观花、闲听八卦,好不自在。   虽然那重生者的记忆中都宛宛与荆空流早早好上了,但沈书知觉得荆空流跟都宛宛彻底勾搭上,应在荆空流助都宛宛进阶黑级并取得都心城城主后。毕竟都宛宛彼时紫级巅峰,而荆空流不过黄级巅峰,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婆对黄级巅峰的晚辈一见钟情再见衷心并不靠谱。   更何况此时荆空流的气运还未贵极,凭借外表就迷得都宛宛这个蝎子心肠的人找不到北,未免太过玄幻。   三日后,都心城来了一名美丽的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极为漂亮,那种漂亮无法用语言描叙,仿若九天仙女,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他们只敢偷偷议论,那种气质,没有谁敢胡乱说话。   沈书知见到她,禁不住微笑,终于来了。 第47章 47   她是荆空流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被荆空流亲手杀死的女人。   东宫亲王尘云,黑级巅峰,活了一千多年,最爱做的事便是养孩子。   她会在十年一月的圣诞月求神树赐下孩子,若是女孩就扔给别人养,若是男孩就自己养,等男孩长大,就成为她的后宫。   荆空流就是她养大的后宫。   荆空流会来事,又嘴甜,颇受她喜爱,很是宠爱了一段时间,然而荆空流却受不了逃了出来。   据一个重生者所知,荆空流上辈子正是因为在都心城藏得好好的,所以才没有被尘云找到。   故而沈书知前来都心城时做了两手准备,若是他及时阻止了荆空流与都宛宛的相遇,自然不需启动后手;但偏生他来晚了,自然要借尘云这尊大佛之手拆散两人。   若将荆空流的故事写成书,那么尘云便是反派Boss。荆空流逃跑,进阶打脸收后宫,被尘云抓回去折磨;荆空流再逃跑,进阶打脸收后宫,被尘云抓回去折磨;荆空流逃跑,进阶打脸收后宫,被尘云抓回去折磨;荆空流再逃跑,进阶打脸收后宫,杀死尘云,进阶打脸收后宫,称霸世界,全文完。   尘云没有成为荆空流的后宫,不管是主观意愿上的客官意愿上的,只有她没对荆空流百依百顺,反而当他是个宠物似的逗弄着。荆空流的存在,便是给她找个乐子。   所以,她可以利用。   尘云到了都心城,都心城城主并未出关迎接,据说他正在闭关,都心城由他妹妹都宛宛暂时接管。   都宛宛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虽然他哥哥是城主,但这并不能满足她的权利欲。毕竟自己是城主与哥哥是城主真心相差很大,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不喜自己头上还压着一个人。   只是她实力还未达到黑级,就算她暗算她哥哥夺走城主之位也会再被其他黑尊夺走,根本坐不稳都心城,故而她一直在隐忍。   当她见到荆空流时,她便知晓自己机会来了。   这个荆空流竟有传说中的破境丹,可无视瓶颈修为境界而进阶一级,且无副作用。   据说,神级破境丹可让黑级修者立马进阶七彩级,七彩可为皇啊,这对人是多么大的诱惑!要知道整个大陆都没有七彩皇者出现,就算现在在东宫、西宫等都城内居住的宫主,也都只是黑级巅峰。   虽然荆空流拿出来的只是上品破境丹,上品破境丹只对黑级以下有效,不过这也很逆天了,她只要服下丹药,立马就可进阶黑级,坐稳城主之位有望。   而且荆空流能拿出上品破境丹,谁知道他有没有神品破境丹呢?   所以都宛宛将荆空流奉为座上客,答应了他的要求。只要提供个源气充足之地,供他进阶到橙级,她便可获得一枚上品破境丹,多么划得来的交易。她不怕这人捣鬼,若是他敢捣鬼,杀死橙级修真不过是抬手间的事。   然而,此时她有些后悔。   早知晓这人背后仇家来头这么大,她就先逼他取出破境丹服用了,免得如此刻这般骑虎难下。   “亲王大人纡尊到来,都心城不甚荣幸。”都宛宛抬头望着上方的尘云,“只是亲王大人这般不请自来,是否有些不太好?”   都心城上方横卧着一张美人榻,美人榻上横卧一个美人儿,美人榻下祥云缭绕,美人踏上美人儿身着祥云套装,美人与美人榻,便胜过世间无数千娇百媚之人。   美人儿斜睨了都宛宛一眼,那轻飘飘的一眼好似将都宛宛从里到外都瞧透了个遍,什么龌蹉心思都在朗朗乾坤大白,无处躲避,也无法躲避。都宛宛感觉十分难堪,但她只是咬紧牙,将气忍了,依旧赔笑道,“亲王大人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是个洒脱之人,只是不知亲王大人来寒舍贵干为何?宛宛略备薄酒,亲王大人可否赏脸一叙?”   尘云此时方才正眼瞧向都宛宛,能屈能伸,可为奸雄,可惜了,遇见了她。尘云摇摇头,视线落向城主府后院,“我的小宠物要逃跑了呢。你说,逃家的宠物抓回去,该怎么惩罚呢?”   都宛宛听得荆空流要逃,心中反倒将他恨了个遍,暗忖,若得破界丹进阶了黑级,必将他抽皮扒筋!她此时面上却陪着笑道,“亲王大人何必为了个小宠大动干戈呢,不过区区一宠物,是生是死还不是主人一句话的事。也是宛宛双眼无神,竟瞧没认出亲王大人的宠物,正正该打,不如亲王大人移步舍内,让宛宛亲自赔罪?”   尘云上下瞥了她一眼,“我那宠物眼光不错,你还算是个人物。也不知我那宠物给了你什么承诺,竟让你如此帮他?不过我那宠物奸猾似鬼,他给你的东西你敢吃吗,他给你的东西你敢用吗?”   尘云像是无辜的少女,手撑着美人榻瞪大双眼望着都宛宛,状似十足天真的发问,然而她的问题,字字句句都十分尖锐,瞬间让都宛宛白了脸。   都宛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正正因为从没想过,才让人觉得可怕。能够不知不觉影响紫级修者意志力,不管那是功法还是法宝,至少黑级衣裳,甚至是传说中的神级。神级啊,都宛宛心一动,随即又一凉,神级之物,有命拿没命享,惦之无用。   “我那宠物古怪之处众多,我还没研究透呢,不能再陪你过家家啦。所以,请你去死吧。”尘云说变脸就变脸,前一秒她还满口夸赞对方是个人物好声好气与她说话,下一秒她就骤然发难,都宛宛本就苍白的脸愈发苍白。   沈书知藏在暗处目瞪口呆,对这发展也是服了,不过此处即将激战,他还是早走为妙。   尘云黑级巅峰,都宛宛不过是紫级巅峰,相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两人之间的打斗不像是打斗,而是单方面的凌虐。尘云倚靠在美人榻上,黑气凝成的大掌追在都宛宛身后,就像猫儿戏弄老鼠,享受着猎物一刻比一刻绝望的滋味。   感觉到后边闭关室的动静,尘云随手将都宛宛一抓一丢,驱动着美人榻等待着城主出来。   尘云走后,沈书知现出身形。他走向都宛宛,距离她还有三步远时站定,隐去身形也朝后院跑去。   都宛宛已死,黑级巅峰实力强悍如斯。   等他赶到内院之时,城主后院已经不成样子,断壁残垣、花枯树折,以及血迹斑斑。沈书知没再继续走下去,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荆空流此次被尘云抓走,不知他半年后会不会逃向双兰城?   在重生者记忆之中,荆空流是在都心城进阶的橙级,并与都宛宛相亲相爱了半年,之后在城外历练之时被尘云下属发现,被尘云捉了回去。半年后,他逃向双兰城并结识城主的那对双胞胎姐妹花。   由于姐妹花都对荆空流情根深种并非君不嫁,且自愿姐妹共伺一夫,双兰城主无奈,纳了荆空流为女婿,护他在双蓝城安稳的生活。直至一年后,双兰城主走火入魔身死,荆空流才被尘云抓回去。   不过沈书知觉得,这个双兰城主走火入魔有点问题,好端端的就走火入魔,说不得是那荆空流为了得到他气运而做的手脚,是真是假暂不可知,沈书知决定去双兰城看看。   打定主意,沈书知便决定去客栈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大街上基本上无人逗留,显然有黑尊打上城主府,在事情未落定之前,无人敢凑这个热闹。   大风飒飒,沈书知裹紧身上衣服,急匆匆朝客栈方向走去。忽而藏在斜侧视线死角处闯出一人,沈书知停住脚步,本欲抬脚踹开,见是小孩便歇了这个打算,不过依旧长腿微抬,拦在那小孩与他中间。   那小孩若有有任何不对心思,他可及早做出反应。   小孩见到那只脚,有些委屈的站在脚边小声的喊了句,“师父。”   沈书知眼一瞪,收回脚,紧走两步,上下打量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小谨?”   牧瑾委屈的点点头。   见是自家劣徒,沈书知心中熊熊怒火暴起,他一把夹过牧瑾,咯噔咯噔的朝客栈跑去,风呼啦啦的过,不一会儿沈书知便回到房间之内。   他将房门一关一坐,将牧瑾趴着横放着,啪啪啪的就打起屁股。   让你上个世界封闭记忆,让你上个世界封闭记忆,沈书知连抽了七八下,方才停了手,将牧瑾放直,板着脸开口,“说,上个世界为什么封印记忆?”   牧瑾一直任沈书知动作,被打了屁股也只是觉得有些羞耻,若师父能够消气,他还是能够牺牲屁股的。   牧瑾偷偷的瞧了眼沈书知,见他虽然依旧气呼呼的,但只是余震,应该很好说话,当下半低着头慢吞吞的开口,“怕师父躲我。”   沈书知一听,有些愧疚,摸摸他的头,随即收回手又颜色冷酷的问,“后边精分是怎么回事?”   牧瑾头低得更低了,声音也更慢,“星际二十二岁成年,设定二十二岁解封记忆;不过没想到我十八岁便忍不住与师父发生了关系,记忆觉醒,但系统记忆封印功能还在,所以综合起来,变成了精分。”   说完,偷偷的瞧了沈书知一眼,见他没有生气,便在心中欢呼一声,上前抱住沈书知的腰,委屈的开口,“师父,徒儿好想你。” 第48章 48   听得沈书知想去双兰城,牧瑾先问沈书知,“师父,你见过那个逆天之子吗?”   “并未。”洗净之后的牧瑾脸带着婴儿肥,圆嘟嘟的,十分可爱,沈书知将他抱在怀中,揉捏着他的小肥手,“有问题?”   牧瑾无奈的瞧了眼沈书知,“师父,你应该在采取行动前先瞧下逆天之子,看看他拥有的是哪种金手指,再根据金手指确定计划。”   “孔子会说因人施教,军师乃言谋而后动;凡人谋事更是因地制宜,随时变通。”牧瑾也是无奈,他知道自家师父随心所欲了点,但随心所欲到这种情况,牧瑾也是懵逼的。这就好像是你要去拿东西,可是那东西是什么、去哪拿、什么时候拿你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拿得回来吗?   “最不可测的是未来,所以师父,不要太依赖重生者的记忆。”牧瑾小小的个人板起脸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让沈书知禁不住手痒,再他肉肉的脸蛋上连亲了好几口,便亲便应,“知道了,知道了。”   获得沈书知热情的亲吻,牧瑾并不觉得开心,哼,真讨厌他小孩时的模样,师父对他比对自己好多了。   “若是我长大了,师父还能这么热情就好了。”牧瑾乖乖的仰着头任沈书知亲个够后,幽幽的开口道。   沈书知有些讪讪的,小孩子跟大人能一样嘛,虽然知道劣徒长大了,但是他小孩子的模样好萌嘛。   “所以小谨,我们现在应该去见见那逆天之子吗?”沈书知是个很豁达的师父,从不会忽略徒弟的意见。   牧瑾将自己肉肉软软的手与他师父十指相扣,坐在沈书知双.腿上端端正正乖乖巧巧的,“师父是认定那尘云可利用?”   “应该吧。”沈书知无辜脸。   “师父。”牧瑾生气了,沈书知这种将自己当小孩子哄的做派。   “好吧,我觉得她肯定不会站到那人那边。”沈书知调整了下姿势,让牧瑾能够坐得更舒服。   “既然师父觉得那尘云可利用,那师父心中可有什么章程。”   沈书知无辜的望着他。   牧瑾懂了,沈书知所谓的利用,就是利用尘云抓荆空流吗?   牧瑾很头疼,这样的师父,果然让人很不放心啊。   “还是先去见见逆天之子吧。”牧瑾起初本意是想跟师父相处时间更久更多一点,现在却觉得,幸好自己跟着师父来了,就师父这般做任务,世界毁灭了他还在做无关紧要的任务。   在修真界时怎么没感觉到师父这般不着调?   随即又有些了然,在修真界师父只需要修炼便好,其他杂事都有人处理,需要他做什么也有人跟他说明了,而师父本身又不爱关心这些,可不现在没人跟他说该做什么可做什么,师父他就完全放飞自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沈书知虽然不会做计划,但行动力棒棒的,打定主意去瞧逆天之子,当晚就收拾了东西,第二天就朝东宫赶去。   再次见到小小的牧瑾,沈书知瞬间恢复成了奶爸的心态,渴了饿了冷了颠了,沈书知第一时间察觉,并且立马做出反应。牧瑾一边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师父的殷勤,一边痛苦的纠结着享受着师父的殷勤。   他越发妒忌小时候的自己了,若是他成年后他师父也能对他如此好就好了。   哎,师父到现在还不肯将他本体的住处告诉他,不然他将自己变成个小孩儿骗师父去他那儿,师父一献殷勤他就长大,然后开开心心吃师父,红烧清蒸翻煎油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够了师父生气了就变成小孩儿哄他,多好啊。   为什么师父就不肯将住处告诉他呢?   日子就在牧瑾纠结着快乐中过去了。   东城之内街巷分明,人声往来,精神风貌,与别处很是不同,让人进了城中,下意识的放轻脚步,软了话语。   沈书知抱着牧瑾,顺着人流向东走去,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众人围在一处。沈书知落在人群之后,听得前方人群在议论纷纷,只言片语的不多会儿就拼凑出什么情况。   原来是那尘云亲王又开始选小厮侍女了。   尘云亲王府内的小厮侍女月俸高,福利好,既轻松又体面,特别是当小厮的,若是颜色好的还有可能被亲王看上,成为亲王男君。   成为亲王男君了,便是一件光宗耀祖之大事,若得亲王庇佑,东城之中谁敢随意欺凌?   因此,就算尘云亲王府内小厮常不明不白死去,男君也有很多,但想挤进府中当小厮的人也如过江之鲫,枚不胜数。   沈书知抱着牧瑾,开口问道,“我们也去当小厮?”   这个提议直接被牧瑾拒绝了,“不用,抱着我去见她,去她府上当知客。”师父长得这么好,做小厮可别被那尘云瞧上了,尘云这老妖婆惯没节操,看中了就往床上拉。   沈书知被徒弟做主惯了,此时听到牧瑾的话语也没有其他的意见。   寻了人问尘云亲王府邸,因尘云招小厮,路人也没多加考虑便告知了他,还贴心的用源气在空中画了幅地图,生怕沈书知想象力不太好。还别说,这人是灵魂画手,黄色线条虽然有些闪眼睛,但他勾勒出的建筑十分传神,让人一瞧就知道是什么。   比如他说走过八条巷右拐,拐角处呢有一家酒楼,他就画了一个矮矮挫挫的小石头,不过小石头上方挑出一根望竿挂着酒旗,酒旗画的特别大,漾在空中飘荡,特别是那个酒瓶子上的沈记二字,端端正正的,不容人认错。   沈书知谢过这人,抱着牧瑾去了亲王府。   当知晓这两人是来当门客时,其中一名小厮蔑视了沈书知一眼,不说话,只是放出自己橙级修者的气势。好似在说,我一个橙君都只能当小厮,你一个黄君就像当门客?   沈书知,……   这简直给了他会心一击。   被打回重修的沈书知默了默,模拟出了红君的威压。   橙级小厮脸色瞬间变了,沈书知一收回威压的瞬间,立马陪笑道,“小的眼拙,有眼不识真玉,还请红君莫怪。红君稍等,小的这就去请管家。”   也不等其他人如何,就先朝沈书知讨好一笑,一溜烟跑了,生怕跑得慢了被这红君记恨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有小厮去请管家,便有小厮上前请沈书知去客厅偏厅。   沈书知坐了没多久,便瞧见门外出现了一人,雅仪玉姿,修竹长立,望之可亲。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沈书知一眼,心中对他姿容气度打了八分,当即走路的速度一快,急切的从门外迈步进来,走到沈书知面前惊喜道,“可是尊客上门?兄乃亲王府管家尘月,弟是前来知客?”   沈书知起身回礼,朝他一笑,很有种君子风流的味道,“正是在下,在下沈书知,见过这位道兄。”   “弟略坐一二,愚兄已通知家主人,不多会儿弟便可相见家主人。”尘月与他隔了张小桌子坐下,“家主人性情宽容,对知客并无多少条框,只是弟须知,家主人不喜知客无故出现在她面前,这点弟须牢记。不愿做知客,后院也有一席之地,弟若没那心思,还是将这话放在心头。”   沈书知露出个感激的笑,“原来还有这般缘故,多谢这位道君,愚弟牢记。”   一个有意交好,一个刻意奉承,很快两人就兄啊弟啊叫的亲热,好似亲兄弟一般。牧瑾在旁冷眼瞧着,闷不吭声的,不过将此事记在小本本上,师父跟旁人说话,完全忽视了旁边小小的他,该罚!   其实牧瑾这话好没道理,沈书知就算是与尘月交好,也时时注意着他,只是没分出心神跟他说话而已,不过牧瑾可不管这个,他只知道,师父没跟他说话,他很伤心,很委屈。   尘云来得很快,她首先瞧见的不是沈书知,而是他怀中的那个小孩。   她走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牧瑾,露出个兴味的笑,“死而复生?有趣!”   之后见目光放到沈书知身上,“你当知客,可以,将你身边那个小孩给我研究研究。”   她说话漫不经心,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命令人时理所当然,好似不是在说一件让别人很为难之事,而是一件让人奔走告庆的事。   “不行。”沈书知拒绝了,抱着牧瑾警惕的后退一步。   拼着一死也不会让徒弟落入那等境界,反正死着死着他也习惯了。   尘云正眼瞧了一眼,忽然又开口,“梅风院。”她下巴一指沈书知,又似来时无声离开了此地。   沈书知抱起牧瑾,望向尘月。   尘月朝他露出和善的微笑,“弟随我来,日后你便是亲王府的人了。”   沈书知望向牧瑾,牧瑾点点头,沈书知便朝尘月一笑,“麻烦尘月兄了。” 第49章 49   沈书知抱着牧瑾坐到窗前,窗外梅花开得正艳。   他望着怀中牧瑾,“只要抱着你,无论我修为如何,她都会答应下来?”   “对。”牧瑾将自己整个人都巴在沈书知身上,“尘云这人,活得时间久了,对那些稀奇古怪之人特别感兴趣。你若研究过她的过往事迹,便会发现她对人类起源特别感兴趣。她曾因对神树下手而被关了禁闭五十年,可是放出之后,她依旧不死心,三番两次试图朝神树伸出魔爪,研究神树是如何诞下人类的。所以,我这个她亲手杀死的人,又重新变成小孩活了过来,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我留下来,探索我死而复生之秘。”   “什么,她杀死过你?”沈书知立马暴怒了,想要起身替自家劣徒报仇。   牧瑾死死的巴住沈书知,“不是我,是都心,都心啦。”   “都心?”沈书知暴怒欲走,牧瑾小小的身子巴住沈书知不妨,为了避免一并被拖走,脚还勾着窗子边缘,画面有些滑稽又有些危险。沈书知怕自家劣徒摔了下来,赶紧重新抱住他,“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摔着了呢?”   在沈书知眼中,孩子是十足脆弱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夺去性命,这个印象早就被刷新,但他还是改不过来。后来有敌家利用他这个弱点对付他,两次差点被怀中孩童夺去性命后,他倒也学乖了,陌生孩童一律不碰。现在怀中这人是自己的徒弟,以前被压抑住的想法有都呼啦啦的冒了出来,全都用在他身上。这是安全的,他可以用心对他好,不必担心他会伤害背叛他的。   牧瑾收回腿站好,依旧紧紧抱得沈书知的腰,“知道了,知道了。”   知晓尘云没有杀过牧瑾之后,沈书知暂且放下了心,随即他又起身,“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万一晚上她将你偷走研究了怎么办?我现在护不住你!你还要我抱着你上门,这岂非羊入虎口?我们现在就走。”   “师父。”牧瑾声音大了点,“我既敢让你抱我上门,便有把握她不会对我怎么样。她那人喜欢亲自探寻真相,不然荆空流也不会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在我没露出任何与起死回生有关的本事之前,她不会对我做任何事。”   得到徒弟的保证,沈书知放下了心。不过随即他默默反省自己,见到徒弟太开心,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最基本的忘了,果然太懈怠了。不过这也是他太过依赖徒弟的缘故,在修真界时,自从牧瑾长大后,他被牧瑾做主惯了,本就不爱动的脑筋动的更少,现在更是连问都不问了,全然由他做主,才会犯这最基本的错误。   以后不能如此,不能保证此次与徒弟都在一个世界做任务,他得快些熟悉这些流程。   不过可能徒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现在正在不着痕迹的引导自己,在旁替自己查缺补漏。   沈书知瞥了眼徒弟,跟徒弟安心在梅风院中住了下来。   荆空流被抓回亲王府后,除了不能出府外,尘云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故而荆空流时常在府中到处活动。   不着痕迹的调戏、勾引丫鬟,那手段娴熟又高超,撩拨得府内不少丫鬟春心荡漾。   他起初只撩拨黄君,到了后来连橙君也被他撩到手,荆空流回到府中不过半月,沈书知约莫数一下,与他暧昧的丫鬟就不下一个手指头。   此时他还只是撩拨,嘴上花花手上花花,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动作。然而一个月后,他发现尘云完全不管他,任他与丫鬟勾勾缠缠也不在意之后,他开始与其中一名黄君发生了关系。   如是半月后,荆空流的胆子更大了一点,开始周转与橙君之间,与她们耳鬓厮磨。   沈书知有次抱着牧瑾出庭院散步时,还撞见他与一橙君在假山之后奋战的现景。两人可能都比较投入,并未发现沈书知的到来,反倒是沈书知吓了一大跳。   沈书知偷瞄了下两人的气运,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便走了。   此时他的想法不过是,尘云果真心大,连自己被戴绿帽都不计较了。   之后他又遇见过几次,不过都很淡定的无视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尘云前往宫内闭关。   这日沈书知像往常一般独自去庭院中散步,便瞧见一名橙君女官端着金盘上摆几样果蔬脚步轻快的走路。   沈书知认了出来,那名女官曾与荆空流在亭中曾深入交流过。   湖光潋滟,垂杨轻摆,美人摇曳生姿,这幅场景在府内也是寻常。沈书知瞅了一眼准备移开视线,却被胶住了视线。那不过瞬间,那橙君头顶那青色气运瞬间清空,同时橙君脚底一歪,直直朝旁边的假山上撞去。   沈书知一惊,踩着湖面一跃而至湖对岸,探出手一摸,这人已没了呼吸。   “很惊讶是不是?”尘云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沈书知吓了一跳,差点反射性的拔剑。   “凡是与他发生过关系的,都会出各种意外死去。”尘云勾起嘴角,露出个讥讽的笑,“我从不知修者的性命这么低廉,踩到小石头摔死了、脚一滑撞到石头撞死了、掉入湖中被水草缠住溺死了、吃饭噎死了、喝水呛死了、凭空一步摔,死了。可是我无论检查了多少次,这些人都是出了意外死亡,并无其他任何致命伤害。你说这神不神奇?”   “我迫不及待想要解开他的秘密,这般瞬间抽取人性命的手段,岂不是很很神秘?他能瞬间抽走人生命力,是不是也能将已死之人复活呢?”尘云越说越兴奋,就像个小女孩发现了个新奇的事物迫不及待的跟人分享,然而其话语中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我真想将他解剖了,顺着他的血管、筋脉、五脏、六腑、骨头、大脑一一研究,看看他全身上下有哪里是不一样的。明明都是神树的孩子,为什么就他这么特别呢?”   “不过,你身边那个小孩也很特别哦,死而复生,有趣。”   尘云话题忽然转到牧瑾身上,沈书知心一跳。   “我明明亲手解决了他,亲眼瞧见他咽了气,可是他变成孩子又出现在我面前,你说,这神不神奇?”尘云望向沈书知,目光炯炯,带着探究欲望。   “他不是那人。”沈书知平复了下心绪,双眼直视尘云,“他不是那人。从没有人死去不回归神树的怀抱。”   尘云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她目光中迸发出激烈的光,那是一个独行者走了太久,忽然发现一个同道的惊喜之光,“你也发现了他俩的特殊性,所以才会将都心捡到身边带着,才会来我府上观察荆空流对不对,你也对这生命的奥秘很感兴趣对不对?”   “来吧,跟我一起,一起解密生命,解密神树之谜!”尘云向他伸手。   沈书知望着尘云,她的思绪很清晰,她的神色很平静,但她那一双眼很偏执,很坚定,就像那些有崇高理想并具有坚定信念的科学家。   她是个疯子,还是个理智的疯子。   她早已疯狂,为了一个目的,她抛弃了一切。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关心。   “神树是活的,我能感受到,它在痛苦,它在哀嚎。”尘云有些失神的开口,“蕴育我们它太累了,所以,我要解决它的痛苦。”   她望着沈书知,伸手握住他的手,冷冷的,“你会帮助我的,对不对?”   沈书知只觉得被她握住的手一片冰凉,跟血管中关了冰雪一样,一股股冷气直往体内钻,沈书知忙不迭的点头,这才将手抽出来。   尘云又恢复正常,冷冷的扫了沈书知一眼,笑道,“你只能选择帮我,不然后果——”尘云没继续说,不过她脸色露出个小女孩恶作剧成功的微笑,让沈书知心中发凉,忙不迭的点头。   “很好。接下来半年我须得入宫内小住,我回来之前,将荆空流抓回来吧。”尘云歪着头对他笑,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值得关注之事,整个人瞬间不见。   沈书知一回味这话,荆空流这是,已经跑了?   虽然他知晓荆空流半年后会跑出去,但这完全没征没兆的,荆空流就不在府中了? 第50章 50   “根据已知线索,我们可以知晓,他这系统靠与女人交.合收集气运。”牧瑾趴在沈书知身上,小小的身子只能覆盖住他的一半,“目前我们暂且只能让他不亲近女人,以免他增加气运。”   “阻止没用,千日防贼防不住。”沈书知倒是明白,“怎么削减他的气运?”   牧瑾摊手,“这得师父去观察了。”   牧瑾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师父若是一直依赖自己,下个世界师父又会抓不住重点,如此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足够的天道惠赠?   根据重生者的记忆,荆空流第一次逃跑时会跑到双兰城,于是沈书知便带着牧瑾马不停蹄的朝双兰城赶去。不过途径一个隶属于武宜城的小乡镇时听到当地居民议论,他们的城主千金邂逅了一位美丽的男士,现在城主府在着手准备这位城主千金的婚礼。   沈书知直觉告诉他,这武宜城城主千金的对象便是荆空流,他与牧瑾对视一眼,就转道去了武宜城。   武宜城内欢天喜地,城主府千年不开花的铁树最近终于开花了,作为城主府爱戴城主的好居民,他们都为少城主开心。   沈书知在旁边听了会,便知道为何他们会这么开心了。   这个城主千金长得也不丑,但就是那股气质,太像个汉子了,比汉子还要汉子。不是没有人喜欢她,只是喜欢她的人大多都扛不住她的喜欢,在被她一次又一次拉过去对练之后,默默的歇了心思。   也有一些能够扛得住对练的,也被府主千金大女子主义给打败了,吃喝穿住睡,她一手安排,不得有二话,不得有二声,什么都只能听她的,也只能依附于她,不得与异性说话,不得与异性相处,最好每天呆在家中等待她回来。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城主千金单了五百年二十五年。   然而最近,少城主捡回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娇娇弱弱的,一瞧便知道是个安分的;而且他会亲自服侍少城主,给少城主做饭,武力值虽低但对少城主十分依赖,总之各种得少城主欢心,少城主一高兴,就准备成亲了。   婚礼要到后日才举行,沈书知与牧瑾呆在房间之内商量。   “根据重生者的记忆,荆空流是第三次逃跑后逃到武宜城,并与城主千金交好,不过半年后城主千金与人比斗时出意外死亡。”沈书知开口,他现在看什么意外,都觉得跟荆空流有关系,毕竟瞬间抽空气运,气运一空死亡就是一件极为容易之事了。   证据便是亲王府中接二连三出事的橙级侍女。   “你说现在他俩之间发生关系了吗?”沈书知开口问道。若是已经发生了关系,那他们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吗?   牧瑾伸手扒开沈书知的衣服,沈书知任他扒,反正他现在人小小的什么也做不了。   接着他就被打脸了。   他被身子变大拉长的大版牧瑾给吃个一干二净。   见到再次变小的牧瑾,沈书知默了默,还是认命的给他穿衣洗漱,塞给他一双筷子,让他自己吃。   牧瑾清醒了,他跳下凳子,捧着笑脸跑到沈书知面前一把抱了过去,软软的开口,“师父,抱抱。”   沈书知缩了缩后边,伸手推开了他,“不抱。”   “师父。”牧瑾软了语调,扯着沈书知的衣服撒娇。   “吃饭。”沈书知又推开。   牧瑾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沈书知见状,心中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去吃饭。”   牧瑾在沈书知怀中扬起个笑,又磨蹭了会,喊了几句软软的师父。   沈书知心又软了些,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起放到怀中,“变成成人会不会加重伤势?”   他将牧瑾的碗筷取过来,给他夹了几筷子。   “不会。”牧瑾幸福的将脸贴在自己师父身上,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中,“伤势好了一大半,可以恢复成人身形两个时辰。”   恢复成人的时间全用来喵喵喵了是吧,沈书知夹起青菜塞进牧瑾口中,肉.欲太重多吃点素。   早饭还没吃完,下边先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沈书知打开房门朝下一瞧,听得他们窃窃私语,讨论那城主千金带着她未来夫婿出来逛街,大多数人都在好奇的擎着脖子瞧呢。   沈书知顺着他们的视线朝那一瞧,武姝正搂着荆空流的腰走了进来。   武姝一头高马尾,穿着劲装,颇为简单张扬,英气十足,算是个具有特色的小美女。他旁边的荆空流虽然身形高大,但那身柔弱之气顿显,不是显得娘气,而是一种令人心折的病弱之气,让人忍不住心生呵护。   他抬头,与沈书知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显然认出了沈书知,露出个惊恐的表情,身子软了软,像是被吓着了,双目瞪得圆溜溜的。   武姝一搂他腰朝前走,没走动,顺着荆空流的目光瞧去,也见着了沈书知,她昂起下巴上下打量了沈书知一眼,心中有了数,望向荆空流开口问,“小流,你认识他们?”   荆空流回过神,担忧的望向武姝,小声开口,“小姝,他们追来了。对不起,我怕是会连累到你。”他的声音温温润润细声细语的,难以想象他在亲王府时龙精虎猛的模样。   武姝握住他的手,“怕什么,我武姝还没怕过谁。你我即将成亲,夫妻一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天下五宫,并无七彩之皇,同为黑尊强者,她父亲还是黑尊巅峰强者,她并不怕人。若是尘云亲自来追缉她会退让两分,追来的不过是一个黄级尊者,有什么可怕的。   荆空流朝她露出个笑,似是宠溺,又似是信赖。   武姝心一热,又开口,“我婚礼在即,城内热闹,正是容易浑水摸鱼的好时机。故而为了避免有人趁机捣乱,请这些身份不明的人先去城主府坐坐,若有误会我城主府自会亲自陪酒谢罪,请他参与我婚礼热闹热闹,若是不安好心,就别怪我城主府心狠手辣了。”   她话语是对着沈书知说的,因此沈书知不过露了一面,便被人请去城主府做客。   荆空流露出个笑容,望着武姝越发和善。   若非这武姝古板,非得等成亲之后再入洞房,说什么不能委屈他没名没分的跟了她,他哪会与那人打个照面。   他这个系统虽然夺取人气运十分方便,但也不是没有限制的。只要对方好感度超过60,他便可开始夺取对方气运,好感度多少,就可夺取对方好感度的百分比。但是有一样可辅助,只要好感度超过70%,且对方吸收过他的体.液——无论是精.液还是肠道分泌物,他就可夺取对方全部的气运。   这武姝气运浓厚,他不将对方全部气运夺取过来又怎么甘心?   既然这人追了过来,他的行踪怕是藏不住了,不过尘云每年这段时日都得去宫中小住一月,他有一月时间,足够他拿下这武姝了。   武姝的性子十分不合他脾胃,若非她长了张女人脸,跟男人没什么两样。他喜欢的女人,可天真、可纯真、可娇媚、可傲娇、可粘人、可火热,但她们都得对他顺情顺意。   他允许女人撒娇,但不不允许女人对他指手画脚,他允许女人霸道,但不允许女人对他霸道,他允许女人大大咧咧,但不能允许女人没有任何女人味,武姝偏偏三样都占全了。   若非她拥有雄浑的气运,他哪会耐着性子哄她?事成之后这个女人他不会留。   他想起都心城的都宛宛,有些可惜的舔舔唇,可惜那么个娇俏美人儿,味儿没尝到就被尘云给杀了。   沈书知与牧瑾被人恭恭敬敬的从客栈请到城主府,说是做客,实则软禁。沈书知与牧瑾的行动被限制在一个小院子中,吃饭都有人送,与世隔绝了起来。   “乖徒,今日一见,那个荆空流的气运下降了许多,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荆空流的气运快降出紫色了,若得知晓他怎么消耗汽运的,很快就可将他系统回收了。   “师父,我与你整日呆在一块,还不能瞧见那人的气运情况,我怎么猜得到呢。”牧瑾小身子快速的爬到沈书知大.腿上坐好,无辜的瞅着沈书知。   沈书知才不信他的,捏捏他的鼻子,见无法从他口中掏出答案,沈书知也不强求了,开始开启他的脑洞,“按照我看的系统文,这些系统道路都是需要点数买的,说不得是他用气运点买系统助他逃离亲王府。”   牧瑾在心内连连点头,却仰着面庞继续问,“只这个吗?”   沈书知被他这话一带,以为自己猜错了,绞尽脑汁的又说了几个答案,“跟上个世界一样,系统发布的任务没完成?或者,他买了道具?他已经死了,每天或者都要消耗气运点?提升修为了?”他一脸猜了七八个,越猜越离谱,甚至到了之后,气运点转变为性.能力都被他说了出来。   牧瑾木鸡脸。   “到底是哪一个?”沈书知戳戳牧瑾的脸颊,小孩子的脸嫩,轻轻一戳就戳出个口子。   “不知道啊,师父觉得是哪一个?”牧瑾抱着沈书知,手偷偷摸摸的顺着衣襟线朝内探去。   沈书知没注意,只是抱着牧瑾沉思了会开口,“我觉得,他很可能买了道具。”   他还是觉得这个靠谱一些,系统文中道具多多,都需要积分点来买,说不得这个系统也是这样。   “也许呢。”牧瑾肉嘟嘟的小手摸到最里层,掌下直接是沈书知一跳一跳的心脏,牧瑾坏心眼的食中二指夹了夹那颗豆豆,沈书知倒吸一口气直接将牧瑾扯了下,牧瑾死死的抱住沈书知不放手。   沈书知这才发现自己衣襟被散开,当下将他手拉出来,“劣徒,屁.股痒吗?”   牧瑾想起甫一见面沈书知就将他揍了一顿的事,很乖巧的端坐着,朝沈书知露出个讨好的笑。打屁股什么的太损他形象了,还是不惹师父生气了。   沈书知一见他笑,啥气都没了,将衣襟拢好,牧瑾见状,也伸出双手帮忙。沈书知见他可爱,抱着牧瑾又亲亲小.脸.蛋,“乖徒,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若是一直不长大多好。”   “我若不长大,怎么让师父开心快乐?”牧瑾摸了下沈书知的腰,屁股移了移,贴着他身子坐得更紧,“师父舍得你的小徒弟吗?”   他眼珠子一转,目光朝门外瞧去,虽然城主府限制了他们的活动,但小院内并无人监控。武姝人看似大咧没心计,但也是个细心人,沈书知二人是亲王府出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不会没有眼色可劲儿得罪人。   她将沈书知两人困在城主府,理由又是个现成的,就算沈书知告到尘云那儿去也是她占理,毕竟她没短他吃喝穿。   他伸手一拉,门窗无声无息的关闭。   沈书知一梗,没想到个小孩子开黄腔,他提溜牧瑾,又想要揍屁股。牧瑾手脚麻利的从沈书知身上爬了下来,又摸摸沈书知的腰,掌心源气吞吐,顺着自己的心意就钻进沈书知体内。   速度快得沈书知完全没反应过来。   敏.感点瞬间被袭击,沈书知身子绷直,随即腰肢一软,被牧瑾抱了个满怀。   他也不将身子变大,麻溜的抱着沈书知放到床.上,一边控制源气似触.手刺激沈书知,一边迅速的扒了两人的衣服。   牧瑾身子依旧很小,他的师弟却很大。   沈书知瞬间明白这劣徒想要做什么了,他忍不住呵斥道,“劣徒,变大,变大。”   牧瑾很无辜的望着沈书知,“师父,我变得很大了。”说着他用存在感十足的师弟摩挲着沈书知。   他因为身形小,整个人完全趴在沈书知身上,一拱一拱的,瞧着倒像是沈书知禽.兽,猥.亵幼童一般。   沈书知伸手推,“变成成人。”小孩子模样的牧瑾,让他压力巨大,不仅禁.忌背.德,还要忍受良心的鞭挞。   “师父,你忘了吗,我每天只能恢复两个小时,现在还没到恢复时间呢。”牧瑾不允许沈书知再说话,动作瞬间激烈起来。   沈书知一开始还反抗,到后边只会喘着气大骂孽徒了,再到后边,连骂劣徒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有罪,真的,我再也不是正直的沈书知了。 第51章 51   沈书知被请回了城主府,荆空流并不放心,只有被吞进肚中的才是自己的。   当晚,荆空流端着烈酒果子去寻武姝。   武姝其人,性子爽利大气,最喜喝酒,还是最烈的酒;她没什么花花肠子,不懂风花雪月,除了练功便是练功。他想要搞定她,不能陪她练功,就只能陪她喝酒了。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解语花,一朵类似菟丝子却又宠溺她的男人,一个让她能够放下心完全宠爱的男人,所以,晚上去寻他喝酒,诉说心肠,表达下对她的感激与依赖,岂不是正好刷好感度。   月色溶溶,水波澹澹。   武姝见到荆空流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荆空流将盘子放于庭院中的石桌之上,坐下后略带担忧的开口,“小姝,我总觉得不□□心。”   武姝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开口笑道,“小流,你心思太过重。若是来的是尘云亲王,我可能还会惧怕三分,来的不过是个黄级修者,怕什么。等到你我成亲,你就是我武宜城的少君,便算是尘云尊者到来,你也无需害怕,武宜城不是那么好惹的。”   荆空流暗恨,这是威胁他,不与她成亲便不会庇佑自己?果真可恼!他瞧着武姝清丽的面庞也觉得面目可憎起来,本就不算是他多喜爱的面貌,此时更是难以直视,一想起待会儿还需与她结合,心中隐隐作呕。   可恨,竟逼他至此!   荆空流垂下头松开手给她倒了一杯酒,“小姝,陪我喝酒。”   他给自己径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自幼长于亲王府,从被亲王抱走时身份便已注定。可是我不是傀儡,更不是玩偶,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更喜欢自由,所以我不甘心便逃了出来,幸得遇见你。”荆空流含情脉脉的望着武姝,又给她满了一杯,“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日子。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能被人关心、爱护,原来我也是个人,会有人对我知冷知热。”   武姝心中一荡,本就喜爱这人柔弱又坚毅的性子,此时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痴,听得美人心下剖析,对他爱怜更甚,不知不觉中喝了不少酒。   荆空流自然知晓武姝喜欢听什么,他反复述说自己在武姝身边才感觉自己是个人,不断咏叹武姝对他的好,望着她的目光更是崇拜、宠溺,好似对方是他唯一的救赎。   武姝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像个菟丝花一般缠着她,又不希望另一半是个完全的菟丝花,这个度,荆空流掌握得十分好。   “一想到我即将与小姝成亲,一想到我即将成为小姝的人,”荆空流将武姝拢在怀中,低下头望着她目光灼灼,“我就十足开心。小姝也很愿意我能成为你的人是不是?”   月光醉人,美酒更易醉人,何况眼前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饶是武姝自制力惊人,此时也有些松懈了,更何况荆空流在酒中撒了些安神的药物,让武姝更是想起不起其他,只愿遵循自己的欲.望。   “我自是愿意让你成为我的人。”武姝凑过去亲吻。   “那让我成为你的人好吗,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是喜爱我的。”荆空流一边循循善诱,一边引导武姝解下自己的衣服。   月光太美,人太魅,武姝想到后天两人即将成亲,提前一日尝试禁果也不算越了礼数,原则越来越薄弱,诱.惑越来越强盛,最后武姝还是没忍住,将荆空流给‘吃’了。   赶早,武姝望着头顶的花纹有些发呆,随即昨晚的一切回笼到脑中,武姝心一顿,朝旁边这人瞧去,见他身上青青紫紫,饱受蹂.躏的模样,怜惜之意顿起,心中柔情蜜蜜更甚,她重新卧下将他抱于怀中,回味下昨日的温存。   荆空流睁开眼,听得系统提示的八十分好感,无声的笑了笑,也闭上双眼。   不急,一切都不急。   武姝、沈书知以及他身边的小孩,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沈书知与牧瑾冷战的日子,武姝成亲的这天来了。   听得城主府欢天喜地,沈书知有些沮丧,哦,又一个可怜人落入魔爪。小院内虽然没人监视,但小院外被人严格看守,沈书知想出去也不能,只能困守小院内,无能为力。   沈书知这人活得太简单,脑中没那阴谋诡计的东西,因此当他武力值不够时,他暂时就有些懵圈,有种不知如何下手搞破坏的无措感。   孽徒就在旁边,可是他并不想理会他,而且他有种预感,孽徒不会替他解决问题,这任务他得自己完成。   然后沈书知坐到圆桌上,开始思索如何破坏荆空流的桃花来。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缴了荆空流的作案工具这个方法好,一劳永逸!   邻近正中,沈书知没等来送饭的,先等来了武姝。   武姝着一身红,气势汹汹的朝沈书知小院疾奔而来。她踢开小院之门,扫了一圈,一眼便瞧见坐在庭院中的沈书知以及牧瑾。   她挟着风雷之势,天肝之火,一步一步的朝沈书知走来,随她走来的还有越来越紧迫的红君威压。   “说,你们将小流掳去哪了?”武姝望着逼视着沈书知,身上源气怒而欲发,张牙舞爪,只待沈书知一个问题没答对便会朝他汹涌而来。   沈书知听这问题不对,“荆空流不见了?”   “装傻?”武姝怒气更甚,“小流是武宜城的少君,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亲王是想与我武宜城为敌吗?”   “少城主,我一直呆在小院内,没有时间与条件掳走荆空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书知试图说服武姝冷静下来。   武姝一向火爆脾气,又认定沈书知掳走自己的新郎,自是不信沈书知,“你呆在院内,你的上级或下属呢?除了尘云亲王,谁会抓走小流?”她伸手一抓,准备抓住沈书知换回荆空流。   沈书知抱着牧瑾一躲,“少城主,事情真相还未查清,说不得有人挑拨武宜城与亲王府的关系,还请少城主三思。”   沈书知十分憋屈,他何时吃过这等大亏,偏偏天道死死的压制他的实力,让他呆在黄君级别进步不得,不得不装低做小,真是憋屈得要命。   “哼,是真是假,抓了你与亲王府交涉,自会知晓。”武姝源气震荡,红衣烈烈,以源气聚集而成的虚幻大爪像是如来佛的手掌,牢牢的将沈书知拢在其中。   沈书知虽然实力被压制,但战斗本能还在,他像只随海浪飘摇的小舟,不管怎么晃荡着好似下一秒要翻船,但怎么也翻不了,总是险险的避过。   武姝本以为区区黄君不过手到擒来,却耗费了许久也未曾伤他半根毫毛,心道果然不愧是尘云尊者看重之人,有两把刷子,若是以往她自是乐意压低修为与他打上一场,此时她着急荆空流的下落,下手更是猛烈起来。   她的源气如潮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好似千万重叠浪,全朝沈书知打了过来。   沈书知面色一变,拔出了他的剑。   他的剑光很小,小得跟刚出生的小蛇一样;他的剑很快,快得只瞧见一片残影;他的剑很亮,亮得跟天上太阳似的刺目极了;他凭借手中的剑,以黄君的实力硬生生的扛住了红君暴戾一击。   沈书知吐出一口鲜血,他怀中的牧瑾却分毫无伤。牧瑾本想替他师父挡住攻击,可是他师父将他护得滴水不漏,连他的存在,也成了他师父的后腿。牧瑾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十分犹豫,他不知自己最初的打算到底是对是错。   他不能出手,他一出手师父获得的天道馈赠便会减少,从而需多去几个世界受苦。他不舍得师父吃苦,却又知道这些苦头师父该吃一吃,他望着武姝,心中涌起无限的杀意,却又硬生生的按捺住了。   等师父完成任务,这些碍眼的存在,他再出手收拾,现在且让她猖狂。   一击不中,武姝更是暴怒,本来还想留手的此时也没了这般打算。红色源气似火似凤,铺天盖地倾巢而出,空间骤然冷凝,似是动上一动都会被这灼热的源气湮灭窒息。   沈书知后退一步,手中剑又是一道,瞬间剑光纵横交错编织成网,阻拦住着似火的源气。   剑气与源气相碰撞,爆炸的冲击之力吹得武姝衣裳烈烈,吹得沈书知衣裳尽碎,伤痕累累。沈书知早在使出那剑时将牧瑾一甩,甩出打斗的包围圈。   沈书知朝后重重一摔,又迅速跃起,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冲向武姝——武姝前招源气用劲,后招未凝聚源气,正是反击的好时机。   武姝冷哼一声,这人她承认好剑气,但也到此为止了。   她凝气入掌,素白的掌上又凝成一处的虚影,不大,却十足凌厉,短小精悍便是如此了,若被它拍上一星半点,也会血肉伤势模糊,甚至没了性命。   沈书知的身形近了,那虚影越发凝实,引而不发,只待沈书知靠近,便将他剿灭。   牧瑾握紧手掌,死死的盯着两人。   近了,沈书知的剑凑到了武姝的身前,武姝的指尖轻敲沈书知的剑,那凝实的手掌正欲脱离手腕,武姝忽而眉头一皱,腹内绞痛,竟提不起半点源气,本来凝实的手掌瞬间消散。 第52章 52   武姝倒下时,沈书知也吃了一惊,以武姝的实力,万万不应该啊。   “我儿——”悲呛的声音响彻院中,沈书知还维持着杀害武姝的姿势,便被黑尊源气一荡,朝后直直飞去。   牧瑾伸出手接过沈书知,沈书知身形一转,瞬间隐了身形。   武钦抱着武姝,神情悲愤,抬头瞧向杀害他儿的蟊贼,却见不过短短瞬间,那人便失去了踪迹,当下气极,院内树木花草桌椅尽被源气湮灭,只有他怀中武姝尸体安好。   “我儿——”武钦抱着武姝,心中大恸,他养了五百年的贴心女儿,他耗费无数精力培养的下一任城主,就这么没了,他痛极反笑,“我儿,你放心,为父必斩那人替你报仇,连带尘云,与你一道殉命。”   他起身整理武姝的遗容,继续开口,“至于荆空流,我会让他陪你一道做夫妻。”   若非荆空流,他儿怎生会死?武钦将仇人在心中过了一遍,又悲痛出声。   喜事变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莫过于此!   牧瑾抱着沈书知,心中也很是伤痛,沈书知被武姝打成重伤,整个人血染而成。他的师父除了修为低微之时,可曾受过这般重伤?沈书知不喊痛,他瞧得心痛难忍。   牧瑾给沈书知喂了药,沈书知外伤瞬间完好如初。   他换下沈书知身上沾满血的脏衣服,将沈书知拢在怀中梳理着他的头发。   此处是树林,沈书知将牧瑾牢牢护在怀中,见老城主走后强撑着身体抱着牧瑾离开城主府,等到了安全之地,这才昏迷过去。   枯黄的叶打着旋儿从上方降落,落到牧瑾身上时瞬间湮灭,好似从未存在过。沈书知昏睡了过去,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牧瑾亲亲沈书知苍白无血色的唇,慢慢舔着,见唇色有了红润,才松开口。   他后悔了,但后悔也晚了,师父只能继续走下去。   “师父,希望你不会怪我。”牧瑾吻吻他的额,紧闭双眼。再睁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杀意,荆空流!   荆空流藏了隐藏身形看了场闹剧,心中十分愉悦。   城主府这般慌乱,他个小厮打扮,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也无人阻拦。他不过稍微略施小计,便将自己被沈书知下属掳走的消息送入武姝耳中,而武姝脑子也不动就跑去找沈书知,果然如他预料之中的一样,真是愚蠢极了。就这样愚笨的女人,还想与他成亲?他能够赏她一夜,都是她的福分!   荆空流保持着好心情乘坐角马朝双兰城赶去。   听说双兰城有双姝,皆是国色天香,若是她俩知情识趣,那便留在身边当个红颜知己,气运则一点点抽取。毕竟气运这东西,只要不是一次抽取过度,随着修炼自会增加,留在身边,细水长流也不错。   荆空流舔.舔.唇,笑得畅快极了。   要他说,谁的气运也比不得尘云,只是这尘云老妖婆忒可恨!无论他如何刷好感度,无论他如何在床.上讨好她,她对他的好感度永远低于六十,完全将他当做玩意儿看待,真真可恨!   若非如此,他第一个抽取的就是这老妖婆的气运!   也怪他没忍住撩拨了侍女,让尘云老妖婆发现了不对劲,让他不得不逃亡。那尘云老妖婆乖乖的喜欢上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偏生这般不识趣!   不过现在也好,尘云那老妖婆迟早杀了。   远远的,便听得林中传来一丝血腥之味,若隐若无的。荆空流精神一震,戳戳系统,“系统,前边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懒洋洋的开口,“你喜爱的双姝正在狩猎。”   “哦?”荆空流精光一闪,弃了角马,在林中迅速穿梭,很快便寻到人声之处,躲在树上细细打量。   确如系统所说,下边那两位美人儿正在狩猎,高一点的美人儿女人味十足,烈焰红唇,瀑发朱衣,巨.乳.翘.臀,尽被贴身红衣勾勒,形状弧度完美显现。   朱衣略短,不过略微盖住翘.臀,下边穿着黑色镂空贴身长袜,整条大腿又直又长,配上红衣墨法,简直是视觉上的盛宴;特别是镂空之处的白嫩肌肤,更让人恨不得撕开跪.舔,这是个极富有女人味的人,也是个瞧上一眼就联想到床的女人。   荆空流脑中瞬间翻腾了御.女十八式,式式主角都是自己与那红衣女人。够辣够味!   另一人就显得清秀了许多,不过别有一番空谷幽兰的气质。她全身尽数包裹在素长衣裙之中,除却手脸,一点肌肤都瞧不见,不过从她□□出的那星点肌肤,吹弹可破,便可想象得到被藏起来的手感有多么好。她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反倒令人有将她扒个干净的冲动,亦是个佳人。   难怪并列双姝,风格气质不一,却同样吸引人眼目,这趟来得值。这两个美人儿,值得收藏。   红衣美人下手干净利落,兽类血线喷发她却没沾染半分;另一位更是远程挽弓,浑身干干净净,显然底下的猎物对她俩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又是两个红君!   荆空流意味莫名的笑了笑,他一个橙君,实力还是低了些。   他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不急,还不到他与两人见面的日子。   “姐姐,这个区域对我俩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是继续深入,还是返回城内?”叶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见她姐姐正在揩拭弯刀,抬首问了一句。   “不急。”叶虹将揩净的弯刀如鞘,也坐到妹妹身边,“我俩修为停在红级三层多年,久久未能进阶,正缺乏一场生死历练,明日继续。”   叶幽点点头,对姐姐的决定并无任何异议。   夜空幽静,一火正旺,两人稍微休整下便准备休息,忽然叶幽取出长弓,叶虹反刀一劈,两条萤火散落,瞬间变作四条,叶虹劈了两刀,便发现了蹊跷,停止攻击源气成罩,“这虫子有古怪。”   萤虫被源气剿杀,散座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遍布气罩之外,不多会瞬间凝成罩布就隔绝视线。   叶幽靠近姐姐,见状皱眉,“斩之不尽杀之成双,不过短短片刻就分裂出这么多萤虫,未免太过诡异。”   叶虹眼尖的发现有萤虫落于火堆之上,却毫发无伤,示意自家妹妹去瞧。   叶幽心一跳,这刀杀不死火烧不死的,难得只能一直用源气罩隔着?她目光一扫,望向旁边的帐篷,戳戳自家姐姐,“那帐篷可抵御七阶异兽攻击,将这些虫子关到帐篷中试试。”   叶虹露出个不舍的神情,这帐篷她俩也总共才一顶,可抵御七阶妖兽全力一击,可隐藏气息与环境融于一体,拥有它野外历练可晚上可不用守夜,若是遇上七阶妖兽还可往帐篷中一躲逃过一命,就这般舍了,她实在心疼,不过她到底是个果决之人,示意自家妹妹去取。   只要这萤虫没超过七阶,便可锁到帐篷中出不来。   这萤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叶幽很轻易的便将所有的萤虫收入帐篷之中,如此轻易,让两人都有些恍惚,以及不可置信。   不过这虫子诡异,两人将帐篷一扔,便打算换个地方夜宿。   只是两人还未走多远,阵阵幽鸣呜咽之声在原野之中清晰可辨。   叶幽脸色一变,“是夜鸮。”   夜鸮群居吸血,是食人,夜鸮过境,尸横遍野也不为过。   叶虹脸色也变了,“怎么会有夜鸮?”   夜鸮的速度很快,两人不过这般说话功夫,便可瞧见当头夜鸮无机质冰冷的眸子越来越清晰。   叶幽动作很快,一挽源气成箭,三箭齐发,直直的冲入夜鸮群中。   夜鸮当头,不能避只能战。   “可恨!”叶虹弯刀如虹,也窜入夜鸮群中,弯刀似月,月光如虹,数不清的月光之线倾泻,不是残影,而成了一瀑月光,飞流直下。   血线似喷泉奔涌,血珠似雨滴成帘四散,叶虹本就红到极致的红衣更红更艳,像是血海走出的修罗,浴血于身。   叶幽时而拉进身形,时而拉远,在夜鸮群中像放风筝似的牵扯着夜鸮,在旁协助自家姐姐。她脸色如霜,比月光更为清冷。   荆空流目光连闪,先前她空谷幽兰之姿虽然令人心折,但总少了几分韵味,然而此时她战斗的风采,却弥补了那丝缺憾,不显得那般似画般死板,而多了股鲜活之气;而叶虹更是瞧得让人热血贲.张,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上,压得她像发.春的母猫一样嗷嗷乱叫。   这样的美人儿,才有资格陪在他身边,才够资格成为他的红颜知己,那武姝,算什么玩意儿。   他目光盯着红衣美人,眸中精光连闪。   这对姐妹,姐姐美艳大方,心思直爽,瞧着像是个浪荡的,实则再纯情不过了,双腿紧闭,腰股未开,分明未曾尝过人事;倒是那个妹妹看着像是个纯真的,实则心思深沉,早已尝过男女情爱。   若做妹妹的当真腼腆天真,他自会先攻略妹妹。做妹妹的一切都不如姐姐,他装作对妹妹情深意重的样子,那姐姐享受惯了男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出了他这么个异类,自会对他多看两眼,而那妹妹也会对他情根深种,矢志不移;等他拿下妹妹之后,再无意间跟姐姐发生.关.系,之后自我唾弃,自我忏悔,求姐姐不要将此事告知妹妹,却又说些情话撩拨下姐姐,姐妹两人自会手到擒来。   可是现在当妹妹的不少真腼腆,姐姐倒是真尤物,攻略就得反过来。   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姐姐身上,妹妹当真没有半点嫉妒么?做姐姐的备受宠爱,当妹妹的不会心生不平么?姐姐珠玉在前,当妹妹的不会自卑么?况且这妹妹心思深沉,惯会装模作样,自卑、妒忌肯定深刻她骨子里,只要他拿下了她姐姐,做妹妹不用攻略便会凑上前来。他敢肯定,与那妹妹缠绵的,都是那姐姐的追求者。   荆空流瞧见做妹妹的挽弓慢了,笑意愈发增大。   这些夜鸮都是冲着姐姐来的,若是她放下弓箭就此逃离,往日高高在上、美艳绝伦的姐姐会死在此处,她会如何做呢?没人会知道她的死跟她有关,她会死得无声无息,之后男人的目光都会落到她身上,父亲的目光也会落到她身上,万众瞩目之人将会变成她,她会如何做呢?   叶幽确实发现了夜鸮的攻击都冲着叶虹而去,她有些挣扎,攻击未减,攻击却慢了。她一贯谨慎,就算是此良机,她也不会落人口舌。她心一狠,源气全部倾泻而出,之后,攻势越发缓慢。   瞧,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我源气用尽了,叶幽露出个隐秘的微笑,瞧着叶虹在夜鸮的攻袭下捉襟见肘再添新伤。   叶幽发现了这个问题叶虹自然也发现了,她见自家妹妹源气即将用尽,心思一转,让叶幽快逃之后,便朝原野更深处跑去。   荆空流跟了上去,身形想烟雾,在这黑夜之中完全感知不到。   叶幽眸底深深,转身朝城主府疾驰而去。做戏不管真假,总得做全。 第53章 53   叶虹且战且逃,慌乱间并不知晓自己逃到何处。   等摆脱夜鸮之后,她朝四周一瞧,只见乱石嶙峋、杂草不生。   地潮夜暗,青苔滑.腻,流水汩.汩,风过呜咽,无鸟兽虫鸣之音。   叶虹心一跳,鸟兽虫鸣之音绝迹,此处不是危险之地,便是有强大妖兽在此。她手持弯刀,一步一警惕。   荆空流见到这地,露出个古怪的笑,心道,果然天也助我,三两下融于夜中消散不见。   叶虹寻了处地阔视野空旷之地暂且吞下丹药,反手握刀,一边化开药力一边警戒。   夜更深了。   叶虹手持弯刀稍微有些后悔,后悔逃跑时慌不择路,此时到了何处她也不知晓,连来处去处也分不清方向。   她提着弯刀,寻了个方向朝前走去。只要等到天明,她自能寻到回城的路。   咦?叶虹停住脚步,望着眼前摇曳生姿的花儿有些惊疑不定。   石罅之中生出一朵花来,周围光秃秃的更无什么黑土、杂草,只剩纯然一片碎石。碎石之中这朵花开得突兀,却又绝美。   它的瓣尖是白的,由瓣尖往内,渐变成兰色,每一重花瓣皆是如此,重重花瓣重叠往复,田田不语,露出正中央似是珍珠的花心。那花心散发着幽幽兰光,将整朵花儿都照亮。粗看一片朦胧,细看却又瓣瓣分明可见。   这花开得诡异,叶虹本想要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一眼一眼的瞧去,一眼朦胧花儿似仙,一眼清晰花儿成凡,一仙一凡,一眼又一眼。   叶虹不知不觉的走进兰花,朝它伸出了手,兰花依旧摇曳生姿,端得是无情也动人。   叶虹莹白的手伸向兰花,慢慢的慢慢的,却十足坚定。   叶虹伸手温柔的抚摸上兰花,兰花之上的幽光顺着她的手成股窜入她体.内,幽光映照在她脸上,布满诡异的兰色。   随着幽光窜入她体.内,此处本就微茫的光更加暗淡,而兰花之心上的珍珠也越发细小,直至珍珠不见,幽光消失,花儿原地枯败成灰。   叶虹身边忽然冒出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叶虹一眼,发出诡异的笑声,整个身子朝叶虹扑去。   叶虹胸前清光一凉,还未完全清醒,手中弯刀便似新月,直接将来人斩去。来人完全未曾预料到这种变化,保持着淫.邪之色直直倒下,赤.裸身躯瞬间变成两截干枝,其中一截干枝上兰花娇嫩欲滴,正是叶虹所见的那一株。   原来这个男人是那朵兰花所变。   叶虹胸前的明净珠令她从迷恋中清醒过来,她愕然的望着这朵兰花,“孽花?”   孽花,开于血海深怨之地,这些地大多血腥灌地尸骨累累等大凶之地,兽莫敢进。然而当孽花开过离去后,怨气散尽血腥尽消,成为兽类居主福地。   孽花渐兰,千重瓣,可化人;蕊珠为引,交.合夺取精元修炼。   她遇见孽花,只怕蕊珠已进体内,叶虹心中一凉,难道天要亡她?   蕊珠入体,非交.合不能解毒。此处天荒地漠,毫无人烟,怎么可能找得到人替她解毒?   荆空流一直远远的辍于其后,此时知晓时机已经成熟。他将自己衣裳弄碎,白日弄到的兽血遍洒全身,闭着眼躺到碎石之上,等待着叶虹的到来。   随着时间流逝,蕊珠功效渐渐上来,叶虹下腹热意一阵一阵,让她忍不住想脱衣散热。胸口明净珠散发的凉意不足以解热,汗水渐渐浸湿了衣裳。隐约间她问道一股血腥味,她睁大双眼朝那瞧去,朦胧中好似瞧见那儿躺着一人。   叶虹弯刀臂上一割,疼痛让她保持一霎清醒,她清楚的瞧见那儿躺着一人。   叶虹心中一喜,紧走几步,直接跪倒到那人身前,颤着手摸上他的胸口。热的,活的,人!   叶虹收回手,望着这人迟疑不定,下腹空.虚感愈发像饕餮贪食,一波一波的情.欲窜上头,本就不太清明的思绪此时愈发难以思索。她手透过对方胸膛朝下抹去,与他肌肤相触之地温凉之感窜入手心,叶虹将弯刀一扔,再也忍不住撕掉他碍事的衣服。   事后杀了他便是!   叶虹醒后,望着自身胴.体上青青紫紫一片,默然不语。她四处扫了扫,将撕裂的衣服重新披在身上,撕撕拉拉几下,上衣遍变成裹.胸样式的小.衣。红衣另一截碎布围着下半身,露出两条又直又嫩的双腿。   叶虹穿得清凉,□□在外的肌肤尽是情.欲之印痕,配上她美艳的容貌,更让人想往床.上拉,狠狠的压在身下一辈子不下床。   所谓尤物,便是如此。   荆空流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她,目光流连忘返,颇有些欲罢不能。   叶虹察觉到身后视线,转身一瞧,却见自己抓的解毒物醒了,昨夜未能瞧仔细,此时一瞧,这人长得挺好看的。   他的双眼明亮平静,黑白分明,不知为何叶虹心一软,忽然不想杀他了。   “你醒了。”叶虹走进荆空流,将他的衣物扔给他,“醒了就穿衣服,准备走了。”   荆空流抱着她扔到自己胸膛的衣服,就这般大大方方的穿好。荆空流的衣服也被撕碎,穿在身上不伦不类,不过他未曾介意,好似身上不是破烂衣服,而是精装细服一般。   叶虹难得对他起了点好感。这样的风度、气质,怕不是一般人。   “昨夜姑娘虽是趁人之危,但我不好不负责任,日后我会以妻之礼对待姑娘。在下荆空流,不知姑娘贵姓?”荆空流表现得落落大方,就算被强也温温和和的接受,气度、涵养不可谓不好。   叶虹听他提及昨夜,难得有些羞耻之意,她从未与人这般负.距离接近过,还是一个陌生之人,她又羞又恼,忍不住气急开口,“昨夜什么事都未发生,你别胡说。”   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弯刀,她腰一俯身,露出半边白花花又翘又圆的屁.股,正对着荆空流。   荆空流舔舔唇,这样的美人,就该日日春宵,风花雪月,打打杀杀的多不美妙。念及孽花的特性,荆空流挑眉,想撇开自己?待会儿让你求我上你!   “是是是。姑娘可唤我空流,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荆空流又问了一句。   “叶虹,我是叶虹。”叶虹在前边开路,脸色迅速浮起两团飞霞。   “原来是双兰城大少城主,久仰久仰。”荆空流目光流连在她腰肢以及臀部,一边开口,“我可以叫你小虹吗?小虹,我们这是往哪走,不如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这人,怎么蹬鼻子上眼的,叶虹羞恼之意更甚,开口斥道,“废话怎么那么多,野外并不安全,赶紧回城是正经。”   叶虹再怎么活过百来年,最初的失态不过是从未与人亲近时的羞恼与不知所措,故而进退失据,等行了一段路程之后她冷静了下来,再面对荆空流时便恢复了正常,颇有种冷艳高贵的红君前辈模样。   荆空流不过橙君而已。   叶虹迷失于城外,虽然急切想回城,但这并不是一天一夜即可做到。瞧了下日光,叶虹对荆空流开口,“你先休息,我去打猎。”   荆空流计算着时间快到了,开口笑道,“小虹,不用这么麻烦,小溪中有鱼,我俩吃鱼便够了。”   叶虹走向溪边朝下一望,溪水之中确实有游鱼,不过游鱼有点小,不过巴掌大,她皱眉,“鱼会不会太小。”   荆空流站在她身后,“不小,熬汤正好。”   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让她颇有些不自在,她朝旁边移了两步,“我还是去打猎,这鱼太小。”说完,她转身朝山石方向走去。   走不了两步,熟悉的燥热从下腹涌起,她腰腿一软,踉跄了一下强撑着站住。   荆空流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担忧的问,“你怎么了,伤未好全吗?”随即惊呼开口,“你的手臂好烫,发烧了?”他顺着手臂摸向她的肩膀锁骨,手腕不着痕迹的蹭了蹭她的胸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半透的红布,慢慢的挑.逗。   “怎么这么烫?”荆空流脸色的惊讶与担忧恰到好处,“是昨晚的伤势恶化了吗?我扶你坐下。”   叶虹被药性熏得头脑发昏,只得将身子依赖荆空流,强忍住扑向他的欲望。   荆空流将叶虹抱着坐到溪边一块略微平整的大石上,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顺着她的腿根撩拨。   他收回扶她的手,担忧的问,“我身上并没什么伤药,你——”   他还还未说完,叶虹手臂像条蛇一样缠了过来,双腿一夹将他紧紧夹住,整个人倾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存稿箱忘记设时间了,今天三更,补昨天的,再加一更作为补偿 第54章 54   “啊,前世武姝与人比斗身亡还真不是意外啊。”沈书知感叹一声,抱着牧瑾朝双兰城赶来。   牧瑾很想翻白眼,让自家师父长长心,又觉得说了没用,他师父一根筋,发生前的预感都当做错觉,发生后才会后知后觉,简直没救了。   “乖徒,你怎么知道荆空流去了双兰城?”沈书知戳戳自家乖徒的脸,越戳越觉得可爱。   “师父,掌控目标人物的下落是最基本的计策,在他身上标记一下,精神力也好,香粉也好,法器也好,监视也好,只要及时掌握了目标人物的行踪,便能够掌控先机。”牧瑾开口,“师父,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沈书知亲了牧瑾一口,乐呵呵的笑道。他自然知晓,所以他此次在荆空流身上留了个道精神力,不过瞧着自家乖徒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沈书知心情还蛮愉悦的。   “若能预测目标人物的行动,知晓目标人物的目的,便能破坏目标人物的计划甚至将计就计,给人狠狠一击。”牧瑾本来说得好好的,忽然改口道,“算了,后边那个对你来说目标太高了,你只要能达到能猜测对方行动并破坏就好。”   沈书知见他小孩子的面孔一本正经大人样就觉得特别可爱,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乐道,“知道了。”   “师父,其实像武姝这种情况呢,你不应该直接与荆空流对上。”牧瑾开始说教,“你在做事前先收集下对方的信息,好根据对方的性格、洗好做出计划来。比如武宜城内,你应该直接拜访老城主。老城主对武姝的疼爱是出了名的,只要有任何对武姝不利之人,他都会留意三分。只要你将荆空流的诡异之处告知武城主,武姝与荆空流的婚礼便成不了。荆空流刚逃出亲王府,亟需气运补充,不可能不出手,只要他一出手便会证实他的危害性,不用我俩出手,武城主便会先灭了荆空流,倒时荆空流不得不消耗气运点逃跑了。”   牧瑾将沈书知的不妥之处一一点名,并告诉他应该如何做。   沈书知时不时恍然大悟,发现还能这般处理,然后,牧瑾发现没然后了,他对自家师父的一根筋绝望了。   早知道自家师父是单纯性子,但他从不知晓自家师父还是个暴力分子,做事直来直往,不知多思考,听了他这么多的结论居然还是,“若他武力值还在,就可以出手追杀荆空流,然后消耗他气运点了”。   牧瑾闭口不言,不想跟自家乖乖师父再说话。   沈书知戳戳牧瑾,笑道,“好啦,师父骗你的啦,做事谋定而后动,师父知道了。”   哦,师父还有个恶趣味,最喜欢逗弄小孩子,他忘了此时自己是个小孩子模样了。   两人找到荆空流时,他与叶虹已经如漆似胶,打成一片了。   “又拿下一个,这速度。”沈书知有些感慨,种马文里的种马也不过如此罢。   他瞧了眼叶虹,叶虹头上的气运红中带紫,很是不错,若是不遇见荆空流,未来黑尊必有她一位。   “乖徒,你说师父现在该怎么办?”沈书知戳戳自家徒弟,有些苦恼,干脆阉了他?   牧瑾幽幽开口,“师父,你想继续被天道盯上吗,你想赶恢复有武力值吗,想的话就努力做任务吧。”   踏马的他很想附身他师父,然后替他完成任务啊。这个荆空流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端看怎么做任务。若是他,略施小计荆空流已经到此为止了,那还会像现在这般潇洒自如。   沈书知心道,他当然不想被天道继续盯上啦,他当然想赶紧恢复武力值啊,他也想努力做任务啊,可是这个荆空流好像比上个世界的容琛手腕高超多了,他感觉无处可着手啊。   沈书知发现了,自家徒弟对自己的任务不能插手过多,就跟第一个世界一样;第二个世界是徒弟将记忆封印住了,不算外挂金手指,所以才能与他一道。   “乖徒,你说师父将他孽根给废了怎么样?”沈书知摸摸牧瑾的头。   上个世界师父也是暗示萧禹珩,将容琛的后宫废掉唧唧的吧,是不是师父对他怨气太大,所以才一根筋的想要废掉别人的?牧瑾觉得下.身凉荡荡的,十分不安全。不过若是以为如此便可让他知难而退就打错了算盘,福利问题坚决不能退步。   不过凭师父的智商,肯定是他想太多。这么一想,牧瑾又坦然了,“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若是能将他吓出心理阴影来就更好了。”   心理阴影?沈书知觉得自己脑袋瞬间聪颖起来,“恩,他每上次床,就将他唧唧割下一次,这样他的唧唧虽然会长,但他会落下一上.床就割唧唧的阴影,从而不举。乖徒,你果然聪慧,为师当初的眼光真好。”   “师父打算怎么做?”   “下药啊。”沈书知露出个自己极有先进之明的表情来,“上个世界的经历告诉了我不举药的重要性。所以,自从我结识了一个炼药师后,我就让他给我炼了药。”   这个不举药作用于男人的唧唧,被下了这药的男人,唧唧会缩水,像壮壮的白萝卜变成蔫成的萝卜干一样,完全废了。   荆空流觉得两人之间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剩余的需要那个妹妹来刺激,也不带叶虹绕圈子,带着她“巧遇”城主府来人。   “姐姐。”叶幽激动的上前抱住叶虹。   叶虹反手回报她,“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叶幽紧紧的抱了会才松开她,见到她雪臂上各种吻痕,勾起个隐秘的微笑,转头却焦急的望向一名年轻人,“琤哥,将外袍取过来,姐姐需要换身衣服。”   常琤瞧见叶虹身上的痕迹只觉得碍眼极了,他惯会风月怎么认不出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这么多年他爱她敬她,生怕自己亵渎了她,结果这人这般贱,荒郊野外便跟男人像野兽一样交.媾,就这么饥渴,就这般缺不得男人?   常琤心中有气,脸色也不见得多好,下巴一昂,示意手下递件披风过去,“来得匆忙,并没有带换洗衣服。”   荆空流很有眼色的接过,道了声谢后一展披风,将叶虹遮得严严实实。叶虹本来冷艳的神色瞬间柔和,像是冰化作了水,像是火变成了花木,要有多柔和就有多柔和,两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以及流转于他们之间的情谊,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瞧出。   荆空流朝常琤等人揖手行礼,“在下荆空流,是,”他瞧了一眼叶虹,与他对视一笑后,再望向常琤笑道,“是小虹的未婚夫。各位都是小虹的亲人朋友,以往小虹多谢大家照顾了。”   未婚夫?叶幽此时才正眼瞧向荆空流,朝他露出个腼腆的微笑,“原来是未来姐夫,看来琤哥与我姐姐的婚姻是作不得数了,可惜了姐姐与琤哥青梅竹马的情谊。不过姐姐的婚姻关系重大,未来姐姐见了我父亲,要多加努力!”   明明她说得既奚落又挑拨,偏生众人都听出一股真诚来。   荆空流回她一个感激的笑,牵着叶虹的手斗志满满,“我会说服岳父的。”   叶幽微微侧身,望向常琤道,“琤哥,回城了。”她站的这个方位,正好可让荆空流瞧见她完美的侧颜,像是光打在琉璃上,美只在那瞬间。   常琤有些漫不经心,有一眼没一眼的扫视荆空流与叶虹,“嗯”了一声点点头。   荆空流盯着她的侧脸,意味莫名的笑了。   日薄西山,风过原野。   荆空流一行人寻了处干净整洁之地坐下。叶幽带来的随从手脚麻利的打扫、整理、驱兽架帐篷、打野味,可见是做惯了的。   沈书知禁不住酸溜溜的开口,“曾经乖徒也将为师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为师还在呢,乖徒就变孽徒了。”   牧瑾坐在沈书知怀中,对他的乖徒听而不闻,有事就乖徒,无事就孽徒,他还是当个孽徒吧,福利不能断。   “乖徒,你到底是哪位仙君,成仙多久了,在哪个组啊?”沈书知忍不住又开口相问。   “师父,不是让您猜吗,猜到了有惊喜哦。”牧瑾的小手搂着沈书知的腰,将自己贴得更紧一点。   “仙界仙君那么多,我初来乍到,能认识什么仙君。”沈书记小声嘀咕,戳戳牧瑾的小.脸,“乖徒,真不告诉为师?”   “不告诉,不告诉。”牧瑾将他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孩子气的鼓鼓腮,他知道自己什么反应最能讨师父喜欢。   “好好好,乖徒莫生气,为师不问了。”沈书知凑过来亲亲他的脸颊,又捏捏他腮边的肉,十分欢喜。   一夜安静而过。   叶虹挽着荆空流的手甜甜蜜蜜,叶幽跟在常琤腼腆的小声说着话,其他随从跟在身后,颇有种泾渭分明的味道。   四人去了溪水边洗漱,叶虹与荆空流对视了一眼,朝两人开口说声去狩猎,便默契的离开了,叶幽与常琤对视一眼,不远不近的跟在其后。   荆空流在系统的监控下自然知晓那两人辍在身后,这种情况也在他预料之中。他当做未曾知晓此事一般,离得远离就将人往树上枝桠间一放,将她两腿往腰间一盘,直接埋入了□□深处。   “一夜未见,十分想念。”荆空流扶着她的腰运动着,将她的脸面向来处。   叶虹并未换衣服,只在外添了间披风,故而披风之下依旧是两块布勉强遮住上下身私.密处,正好方便荆空流随时随地,免了前.戏。这简直像野人play,大大满.足了荆空流的掌控欲与情趣,且叶虹初尝□□,对□□也放得开,更是让荆空流乐不思蜀,底下身躯让他很是迷恋。这都使得他对叶虹多了两分真心,就像是珍贵的娃娃,值得他精心收藏。   远远的从树叶间瞧见叶虹那张布满情.欲愈发美艳的脸,叶幽朝常琤瞥了一眼,“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珍宝,在别的男人身下像狗一样的浪.叫,是什么感受?”   “比不得你在我身上浪.叫时销.魂。”常琤冷冷的回了一句,一把抓住叶幽推到树干之上,直接扯下她的裙子,胡乱的冲了进去。   叶幽不满的开口,“少将气发泄到我身上。”话是那么说,她却双手迅速攀向他的脖颈,自发的配合他的动作,“我姐姐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若能让女人快乐了,哪个女人不能爱上你呢?”叶幽脉脉的望着常琤,一边沉沦一边不忘挑拨,“琤哥,你好棒,若姐姐是我,尝过你的味道后也会爱上你的。恩,快点。”   沈书知跟上来时惊讶了会,然后拦住牧瑾的双眼,“作孽哦,光天化日之下,这两对太不知羞耻了。小孩子不能看,免得长针眼。”   牧瑾扯了一下没扯开沈书知的手,开口道,“你也不许看。”   “恩,我不看。”沈书知一本正经,抱着牧瑾坐在繁茂的树叶之后等待两对野鸳鸯结束。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沈书知等不住了,活.春.宫不是那么好听的,“没皮没脸的,怎么这么久。乖徒,你说我现在引几只野兽来,怎么样。”   “很好啊,师父,你试试。”牧瑾心中早就想这么做了,碍于沈书知他一直没说。   沈书知本来也不想做得这般绝的,只是这两对野鸳.鸯未免太不知羞了,开始还穿着衣服,到后边越发没脸看。他从怀中取出彩源果分为多块,直接朝荆空流所在的树上扔去。 第55章 55   彩源果香味扩散开来,沈书知瞬间便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躁动之意。   叶幽本就不算沉沦,四周气氛一改变她瞬间警觉。一把推开常琤提上裙子,戒备的望着四周。   常琤被推开十分不满,任谁在做那事做到一半时被打断都会十分烦躁,特别是被另一半推开,这就牵扯到自己的能力、魅力以及技术等涉及到男人资本的大事,他伸手一搂叶幽,不满的开口,“怎么了,不满意?”   “精虫上脑的蠢货,异兽突袭,没发现吗?”叶幽忽然取出弓箭朝空一射,本来空无一物的虚空落下一只白毛鸟儿。   这像是个信号,接二连三的异兽又忽然出现,叶幽红阶初级的源气源源不断的凝成光箭,朝四面八方射去。她箭术精湛,几箭连发,招招都不落空。   常琤被自己当做玩意般的人骂本来十分恼怒,正欲破口大骂间瞧见叶幽战斗之姿,她挽弓如弯月,身蓄如人马,崩成一个美丽的弧线,阳光在她身后洒下,晕出了朦胧,竟一时恍惚似梦。   她平素装模作样的清纯不见,战斗时的清冷恍似皓月当空。   他蓦然发现,自己这些年压在怀中的女人,竟这么美,美得那般醉人。   他的心动了动,随之愈动愈快,特别是她请冷冷的双眼瞥来之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跳到她的怀中与那对白兔蹭一蹭。   “愣着做什么,赶紧杀异兽。”叶幽见他此时也敢走神,恨不得一箭将他脑袋射穿,看看里边是不是全装满精虫。   常琤被她一骂回过了神,诺诺答应了,随即满胸的怒气发泄于异兽之上。   彩源果拥有造化之功,可提升异兽根骨、修为,是不可多得良药。变强是异兽的本能,异兽根本抵抗不了彩源果的诱惑。故而彩源果气味一散发,窝在附近的异兽全都往这边跑来。   荆空流也被这彩源果弄得十足暴躁,可惜没察觉到是谁扔的,不然必将那人灌了春.药扔到兽群之中。虽然没找到人,但荆空流却恨上了常琤,也对叶幽多了两分不满。他起意将这对姐妹花收入后.宫之中,结果这妹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与其他男人胡来,岂不是给他带了绿帽。   既然叶幽这般离不得男人,等他腻了,也不必怜惜了。   沈书知将自己与牧瑾的气息收敛得愈发与身.下大树一致,抱着牧瑾坐在树上瞧他们四人大战异兽。   荆空流等人既然在这附近夜宿,说明这附近并无太过凶恶的异兽,故而此时先来的都是五阶以下的可随意斩杀的,不过这些异兽虽然等级低不能给四人造成伤害,不过因着数目良多,荆空流四人一时也无法脱身。   “这妹妹的弓箭使得不错,那姐姐弯刀玩的挺好的。”沈书知瞧了会就做出点评,“那个妹妹可惜了。”   一个使一个玩,沈书知对两人的点评高下立见。   牧瑾不满的开口,“师父喜欢这对姐妹,怎么目光紧盯着她俩?”   “啊,妹妹的姘头是个绣花枕头,荆空流吞噬功法太阴了,没什么好看的。”沈书知目光又落到叶幽身上,“好像来了个大家伙。”   牧瑾拉长身躯,反手一搂便将沈书知抱在自己怀中,“师父,反正他们听不到也看不见,我们学学他俩如何?”说着,手一拉一扯,沈书知便身下一凉。   沈书知惊悚脸,偏头朝后瞧去,“孽徒,你想干啥?”说着,便想将裤子拉上。   牧瑾用源气将内壁弄软,同时将自己的剑插.入鞘中,他将沈书知往怀中抱得更紧,将下巴搁到沈书知肩膀之上,歪着头哈口气,“让小徒弟回家啊。”   “小徒弟现在不想睡,想要锻炼。”说是这么说,牧瑾却没动。   后边被撑开被塞满的怪异感让沈书知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小徒弟回家后牧瑾将裤头虚虚的掩盖住,然后他的手在裤头下捉弄着小师父,让沈书知短促的惊呼一声后,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师父,没关系的,他们听不见,你不用压抑自己。”牧瑾扭扭沈书知的腰。   沈书知冷漠脸,都被异兽吓软了,压抑什么压抑。   牧瑾低低的笑出声,“师父真可爱,紧张得一缩一缩的,徒弟很舒服。”   话是这般说,牧瑾却有些后悔,这完全是对他的折磨,温软包裹却不能动,被夹被摩挲却不能动,燃烧得快爆炸了却不能动,简直难受。   沈书知察觉到底下之人的紧绷,冷哼一声,牧瑾这恶趣味几十年不变。   以前在魔宫时他带着他隐身,弟子就在一旁巡逻,偏偏他就带着他在这群弟子眼前正大光明的上演人间夫夫之奥秘,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他人察觉不到而无所顾忌。   沈书知尽力忽略后边的不适,将牧瑾当做空气,目光落到荆空流身上。   牧瑾也不敢再闹,老老实实的抱着沈书知。   荆空流觑着时机寻到了彩源果,他用源气裹着彩源果往外一扔,飞来袭击荆空流的异兽被叶虹弯刀一劈,断成两节落到地上。   彩源果扔远了,异兽循着味儿三三俩俩的也都朝彩源果处奔去,也有笨的守着先前彩源果落下之地跑去,被荆空流与叶虹随手杀了。   此处异兽尸体众多,然而四人都没有剥皮扒骨的欲望,反倒急切的离开此处。   牧瑾死死的按住沈书知,等四人离得远了,再也不压抑自己,将自家师父吃了又吃。   常琤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到叶幽身上,叶幽时而含羞带怯的望着荆空流,叶虹对荆空流与叶幽之间的眉眼官司瞧不懂,任他们在自己眼前暗通曲款。   如是过了三天,叶幽心中鄙夷荆空流是色中饿鬼,面上却一天比一天多了些浓情蜜意,她含情脉脉的瞧着荆空流,细声细语的开口,“姐夫,这附近有种花名唤月光花,只在夜晚盛开,花开之时好似满月落到凡间,很是漂亮。传说盛开在第一缕月光照下时的月光花,能够花开不败,且吃了可以容颜不老。姐夫若得有心,今晚我可带姐夫去摘取。”她含笑望了眼叶虹,“若姐夫能够将月光花摘下,姐姐也会十分开心。”   叶虹的美像太阳像火焰,就是不像月光,反倒是叶幽,不语婷婷时倒像月光般皎洁,叶幽这话荆空流瞬间秒懂。   荆空流早在之初便知晓叶幽这人妒忌羡慕叶虹,若他成为叶虹的男人,不用他做什么叶幽便会倒贴过来,此时正应了他那句话,也不枉他这些天花费的这些心思。   倒是常琤,这人愈发碍眼了,之前觊觎姐姐与妹妹通欢,现在却觊觎妹妹,专盯着他的女人,真是可恨可恶。他记得在往前行便是猫兽的地盘,猫兽懒散不爱动,若是不惊动它可以安全度过,若是不识好歹去撩它,它爆发起来力压同阶,无论人兽。   他记得那只猫兽是六阶,人类红阶等级。   六阶啊,荆空流幽幽的望了眼常琤,笑了。在望向叶幽露出个感激的神情来,“多谢小幽了,若能摘得月光花给小虹,她必然十分欢喜的。”   叶幽羞红了脸颊,腼腆的低下了头,“无碍的,姐姐姐夫高兴就好。”   “我知道怎么下毒了。”沈书知抱着牧瑾开口,十分高兴。   叶幽说的那个地方沈书知有印象,他高高兴兴的抱着牧瑾朝月光花群飞去。   送上口的美食荆空流没可能放过,今晚他与叶幽必然在此处成事。   他将牧瑾往地上一放,笑道,“乖徒,你来算一下第一缕月光会照到哪个区域。”   地理、物理、数学、天文等都不是白学的。   牧瑾抬头望天,又走走停停,最后手一指,划定三个区域,“这,这,这。”   沈书知将一包不举药以及一根细细的空管子递给牧瑾,然后自己用一根细细的空管子从花苞尖穿入,不举药通过花苞进入花心。   牧瑾见状,另寻了个区域有样学样,“师父,你准备得好齐全啊。”连这种细管子都随身携带着。牧瑾有些忧愁,师父会不会某天心情一个不好,就用这细管子往自己喝的茶水中一伸,然后自己就中了药啊。   沈书知乐呵呵的,朝着牧瑾笑得意味深长。   牧瑾很想摸摸下.身,看看他还在不在,不过面对着沈书知他将这种忽如其来的冲动忍住了。他默默的背着沈书知转过身,飞快的抓了一把,那长度,那弧度,牧瑾松了一口气,幸好还在。   沈书知在他身后虽然瞧不到牧瑾在做什么,但他了解牧瑾啊,当下不客气的笑出声,“乖徒啊,你摸啥呢,大庭广众的不要耍.流.氓啊。”   牧瑾放下手,又转过身瞧沈书知,“师父,我就喜欢大庭广众的耍.流.氓,你要不要在这月光花中试试?”   沈书知脸皮没他厚,当下红了脸,嗔了牧瑾一眼,“孽徒,惯会欺师灭祖。”   沈书知骂来骂去就只会这一句,牧瑾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默默的不做声。以前他回过一句类似‘欺师灭祖师父不是挺喜欢的吗’的话,被脸皮薄的师父气得一月没理会他,自此之后他再也不回了,反正师父翻来覆去只会骂那一句,不痛不痒的。   将牧瑾划出来的三个区域中的每朵花都注入不举药,沈书知站起身笑眯眯的,“就等他晚上来了。”   牧瑾走上去拥抱着沈书知,在他脖颈处吻了吻,“师父做得真棒!”   沈书知也有些自得,脖颈处传来的湿.热感刺激得有些痒,当下身子歪了歪避过,却让自己窝在牧瑾怀中更紧了些。   月光花苞随风摇曳,原野之中两人温馨相拥,其后天边一色灰白,天地静谧似画,好似天地只存在他俩,紧密地不能更紧密。   感觉到气氛慢慢变了,沈书知不由得软了身子,任自己靠在牧瑾怀中,仰起头闭双眼,牧瑾立马会意,侧过脸颊吻了上来,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牧瑾心中甜蜜异常,这是师父头一次主动索吻,牧瑾吻得又激动又热烈,像是所有的热情都想传达给对方,激吻得恨不得将对方吞吃殆尽。   沈书知心也有点烧,紧紧箍住牧瑾的腰背,品味着与以往都不太一样的心情。开始他十分享受,随着牧瑾的进攻越发迅猛,他便有些吃不消,只能被迫配合牧瑾的动作,脑袋昏昏沉沉的,时而沉浮时而飘荡,像是在夜空之中飞啊啊,既轻快又愉悦。   神魂在天上不知飞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好似忽然失去法力的石头,从天上垂垂下坠,既沉重又无力,又像是跃到岸边的鱼,濒临死亡渴望水的滋润,却只能无力的闭合腮边,连拍打沙滩都没了气力。   “师父——”牧瑾察觉到沈书知不对劲,眼睁睁的瞧着沈书知从面色红润瞬间变得苍白无力,双眼渐渐失去光彩,耷拉着闭上了。 第56章 56   天外阳光明媚,珪花窗外盛放,粉红色的花蕊颤颤巍巍,在东风中随意摇摆。   沈书知醒来时,目光无意识的落到珪花之上。   牧瑾时刻紧盯着他,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随即很是生气,板着脸扶起沈书知,后背垫个软枕头,帮助他靠坐在床上。从旁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的凑到沈书知嘴边,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倾斜,避免水珠倒了出来。   有了温水的湿润,沈书知感觉舒服了不少,他干咳两下,小声开口,“乖徒啊,取面镜子过来。”   牧瑾闷不做声的从妆奁上取了块水晶镜,能够将人照得清晰可辨。   沈书知上下瞧了瞧,叹了口气,“气运掉落到青色这档上去了,以后怕是与好运无缘咯。”他又细细打量了下自己,发现紫气变成青气,自己也没那么帅了,暗淡了不少。   沈书知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气运怎么会掉这么多。莫非他被扫把精扫尾了?   “乖徒,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摆张臭脸给为师瞧啊。为师正郁闷着呢,乖徒给为师讲个笑话吧。”沈书知将水晶镜放到一边,还是觉得有些郁闷。   牧瑾将身子变小,鼓着脸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讲童话故事,“从前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国王,某一天这个国王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可是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于是国王境内的七个仙女就着急了,争先恐后的来到王宫对着国王表祝福。”   沈书知斜着眼瞧他,这是牧瑾还小的时候他胡诌的童话故事,参考了睡美人、灰姑娘、白雪公主,将其中的设定拿了出来,比如睡美人中的仙女,比如灰姑娘中想要结婚的王子,比如白雪公主中的七个小矮人。   “第一个仙女开口祝福,日后你的王后她娇小可爱;第二个仙女开口祝福,日后你的王后勤俭持家;第三个仙女开口祝福;日后你的王后能保护照顾你……第七个仙女祝福,你未来的王后长得就是你心目中的样子”   “于是国王带着仙女的祝福出去寻找王后了,途中他遇见了七个小矮人。这七个小矮人第一个纤细可爱,第二个小矮人会做好吃的甜点,第三个小矮人舞起板斧虎虎生风,第四个小矮人十足会照顾人,第五个小矮人心灵手巧,第六个小矮人里外一把手,第七个小矮人长得跟国王心目中的小可爱一模一样。”   “国王白天受到七个小矮人照顾,与他们一道玩游戏,晚上国王睡着之后,七个小矮人合并成一个大帅哥,他有七个小矮人加起来那么高,他长得跟国王心中的小可爱一模一样,他心灵手巧武力滔天最会照顾人,他将国王从里到外吃干抹净,从此国王与七个小矮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沈书知一脸惨不忍睹,当初他明明讲的是七个小矮人到了晚上就变成七个大美女,从此国王与七个美人儿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怎么到了这徒弟口中就合体成大帅哥了?   “我要听笑话,笑话。”沈书知不买账,一定要听笑话。然而他心思已经绕到当初给牧瑾将故事的之时。   当初牧瑾身子瘦巴巴的,沈书知一腔叔爱全部倾泄到了他身上,白天陪吃晚上□□,还怕小孩无聊,给讲睡前故事。当然这些睡前故事都被扒了皮换了汤药的。起初时沈书知讲的是换了汤药的西方童话,毕竟睡前故事第一反应就是讲童话故事,不过后来沈书知反应了过来,睡前故事就换成了东方神话与修真故事。   此时想来,自家孽徒是任务者,当初肯定在心里偷偷笑话他将童话故事改得面目全非。   牧瑾张了张嘴,又苦恼的思索了下,最后讲了个冷笑话与脑筋急转弯的合集,“从前有颗青豆死了,请问它怎么死的。”   沈书知,……   乖徒,你这是要找事啊,沈书知抬头望着牧瑾,还是配合的想了想,“被人吃了?”   “不,它是为了变成红豆摔死了。”牧瑾一本正经的回答。   沈书知,……   这个答案,若他没记错的话,原题是,青豆摔下楼后变成了什么?答案,变成了红豆。   所以说,乖徒这是要找事?   “乖徒啊,你对师父是不是有哪不满啊?”沈书知望着牧瑾和颜悦色,问声细语。   牧瑾郁闷的望了沈书知一眼,沉重的开口,“师父,气运被抽取不是小事。”   “为师知道不是小事啊,为师也很郁闷啊。”沈书知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偷偷的瞥了眼牧瑾。   牧瑾是真的生气,“师父,你能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气运不是别的,你在这个任务世界死便死了,可是气运被陨会被带到仙界去的,你这么低的气运,到了仙界后难道要让我寻你的尸体吗?”   沈书知这下是真的唉声叹气了,“乖徒啊,师父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的气运怎么丢失的。师父也没办法啊,不将此事掀过去,莫非天天愁眉苦脸吗?”   “师父,你仙界住哪?”牧瑾沉默了会,开口相问道,“我去了新仙一条街去寻过,没寻到你。”   沈书知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乖徒啊,一定要找为师么。”   “师父不跟徒弟住,还想跟谁住?”牧瑾难得再此事上强硬,因为之前都是他逼迫自家师父,因此他不敢太逼迫得太过,一直放任沈书知住在外边,可是此时沈书知气运下降了,牧瑾得将沈书知拢到眼前才放心,不然他时刻都得担忧他家师父在仙界被什么飞来横祸夺去了性命。   毕竟他师父,也不过是个小仙。   沈书知沉默了会,才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我住在屋行山。”   刚飞升的仙人都可免费租住洞府百年,等百年后可就得付积分点,当然若是积分点多的,也可选一个仙气更足的洞府租住。沈书知为了防止被牧瑾找到,十年免费教学结束后便没去新仙一条街住免费洞府,而是在十年免费教学期间偷偷去了野外猎杀妖兽寻灵草,上交给任务处获得积分后在外租住了间洞府。   牧瑾眉头一皱,屋行山?仙气稀薄,人员混乱,一般都是没什么积分点的人才会去那租住,“师父,这次任务结束后搬到我那去。屋行山很乱,别让我担心好吗,师父?”   沈书知点点头,摸摸牧瑾带着婴儿肥的脸,“好啦,乖徒,笑了笑,为师不会那么倒霉的啦。”   牧瑾被沈书知这没心没肺般的模样也弄得没了脾性。不过若不是他师父这般没心没肺,他与自家师父也不能成。毕竟他对沈书知做的那些事,都够两人反目成仇几百次了,他故意入魔令他名声蒙羞、囚禁强迫、禁止他与外人往来、单方面签订到道侣契、窥探他心思、掌握他行踪,林林总总,若是换个人两人之间不是你死我亡就是两败俱伤,此时两人还能够在一起甜蜜,完全是自家师父心大。   不过当初在修真界时自己到了心魔回溯期,自家师父怎么说也开不了窍的模样更是让他一时心魔占了上风从而迷了心智,做出入魔将师父囚禁强迫的事来。不过也多亏是自家师父,不然他那心魔回溯期还没那么容易度过。   “师父,你洞府用的是什么阵法?”牧瑾忽然想起自己在仙界怎么也找不到沈书知,差点没急疯之事。他的功法特殊,与人交.合后便会自动与那人定下道侣契约,之后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都能随着亲密度增加而掌握对方的行踪、心思,并生死共存。   因为自己功法特性,他从没想过要找道侣,他一个魔修,不可能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弱点交给他人,哪怕这人是他道侣。却没料到,活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任务,他最后竟栽在这个小辈手中,并心甘情愿唤对方一声师父。   按理说,他可以掌握自家师父的行踪、知晓自家师父心里在想什么,并且他们之间签订了道侣契约,应该气运共享,生死与共才对,可是这个契约有一个劣势,那便是若是一人抵触或者不知晓,便可中断一些附加功能,比如掌握位置,比如听心音。而气运共享则需要两人互通心意后才可开通,也就是说,两人都能听到对方心音之后,气运才可共享。   之前沈书知功德在身气运比他还要浑厚,他便想着气运不共享也不错,师父运气好点再好点,这样完成任务也更方便点,可是此时不共享气运不行了,他怕自己一个没看住,自家师父就被这青色气运给托了后腿。   沈书知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单方面被人签订了道侣契约,他已经是个有道侣的人了,虽然他心底也认同自家徒弟将会是自己道侣,但缺少个仪式,自己徒弟还只处于男朋友状态,还不是领证结婚的道侣,因此沈书知从来没发现过契约,自然也没开启心意相通。   所以目前都是牧瑾单方面的感知沈书知踪迹,而沈书知却不能知道自家徒弟在哪,非不能,是不为也。   所以,牧瑾才会问,沈书知洞府外边的阵法是什么阵法,居然能够隔绝他俩之间紧密到灵魂上的牵绊。   沈书知一愣,又期期艾艾了起来。   牧瑾见状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血生杀阵?”   沈书知低着头嗯了一声。   “不是告诉你不能随便用这个阵吗?”牧瑾是真的生气了,血生杀阵能随便用吗?以人为阵眼,人未死,阵不破,看似很安全了,但隐患很大。误闯耗费人精血,被攻击耗费人精血,精血损了,补回来可不容易。   沈书知吭哧了半晌,才开口道,“威力大的阵法我只知道这一种。”   “师父,我就不该纵容你。”牧瑾被沈书知这不知轻重的举动气得没话说,此界结束后立马搬家,自家师父一定要放到眼前看着。   沈书知低着头任徒弟数落,自从徒弟入魔后,就再也没了仙修时的恭俭温良,沈书知被徒弟数落也习惯了。   “师父,能够听到我心里想什么吗?”牧瑾拉长身子,上前抱着沈书知,低着眉眼开口问。   沈书知心生不妙之感,侧着脸问,“你做了什么?”   牧瑾吻吻他额头,轻描淡写道,“我俩签订了道侣契约。”   沈书知心一跳,还未消化掉牧瑾的话,便先开口答道,“听不到,听不到。” 第57章 57   牧瑾又不理会沈书知了。   自从沈书知坚定拒绝聆听他心音后,牧瑾便开始与沈书知单方面冷战。   照顾依旧细致入微一丝不苟,沈书知主动亲近也不躲开,顺从并反客为主这套用得很溜,但就是不说话。   沈书知揉着自己的腰,朝牧瑾觑了一眼,开口问道,“乖徒啊,为师腰痛,替为师按按。”   牧瑾明明用源气将沈书知全身都按摩了个遍,沈书知此时活蹦乱跳都没问题,但沈书知此时提出了要求,牧瑾瞧了他一眼,上前又重新给他按了一遍。   沈书知叹了口气,“乖徒,说说话嘛,怎么忽然失了声了。”   可是无论沈书知如何逗弄他,牧瑾依旧一声不吭。   没办法,沈书知只得发大招,“其实,我应该知晓谁窃取了我的气运。”   牧瑾闻言果然开了口,“什么时候猜到的?”牧瑾的话语有些阴测测的,不过沈书知当他还气在头上,便没在意,“醒来后就有了猜测。除了他,此界没谁与我相熟。”   “你猜到了居然不说,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恩?”牧瑾手下一用力,沈书知嗷的叫出声。   见牧瑾生气,沈书知讪讪的笑道,“我这气运不是没下降了嘛。”   牧瑾十足生气,气沈书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竟然如此轻描淡写,气他一开始竟想隐瞒,更气自己,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才会让他对此界中人有了超常规的好感。   “那人是谁?”牧瑾又放轻手劲,只是身上气压依旧很低。   沈书知不敢再闹,老老实实的回答,“谢东风。”   “乖徒啊,我们可能一开始就猜错了。荆空流的系统可能不止一个方式夺取气运,除了啪啪啪,还有一个可能,那边是若是有人对他的好感度达到一定程度,他也能汲取别人的气运。”沈书知享受着自家徒弟的服侍,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谢东风谁?”   “我在此界认识的一名医者。我曾救过他的命,他也曾救过我的命。”沈书知有些低落,他是真拿谢东风当生死之交看的,可是谢东风竟然可能是荆空流的化身,这个事实让他十分难受。   他俩曾生死相托,曾把酒言欢,曾插科打诨,曾携臂共游,那些美好的回忆,全是假的么?那些比天还广比地还辽阔的情谊,都是假的么?   “你不愿意怀疑他!”牧瑾一口道出沈书知的逃避,心中对沈书知又是恨其不争又是为他难过,心绪十足复杂。   沈书知将头埋在枕头之中,有些羞愧,又有些委屈。   牧瑾对上沈书知没辙,只能俯下身抱住沈书知,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安慰。   两人默默的抱了许久,见沈书知情绪稳定了,牧瑾开口道,“我们去找那谢东风。”   沈书知默认了。   “乖徒啊,为师的那个药啊,起作用了没有啊?”沈书知坐在角马上,望着两旁山树模糊一片,将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拢了拢。   “我不知道。”牧瑾的声音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有些沉闷,有些飘忽,“你那时忽然晕迷,我就没关注荆空流了。”   沈书知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牧瑾就先开口,“师父你既然有闲心关注这些无关的小事,那我们来做些快乐的闲事吧。”   他将角马速度放慢,一手搂住沈书知的腰一手褪下沈书知的下裤,将沈书知往角马背上一趴,慢慢开拓。   沈书知本来还有些伤春悲秋的心思此时却被吓飞了,“孽徒,你个欺师灭祖的孽徒,你别乱来——”   牧瑾将沈书知从角马上拉起来,沈书知还未松口气,后边被异物进入的感觉十足鲜明,还未来得及感受更多,牧瑾这王八蛋就一拍角马,角马飞快的颠跑起来。   沈书知,……   此时什么谢东风,什么荆空流都飞了,所有的感官都放到孽徒身上,品味着孽徒带来的一切感觉。   角马跑了一天一夜,沈书知就挂在牧瑾身上一天一夜,下马时沈书知完全是个废人了。   牧瑾依旧很严谨的抱着沈书知下了马,带着他去了小潭边。   沈书知含着泪,悲愤的望着牧瑾,喑哑着嗓子开口,“孽徒,你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简直要死在角马上了,简直要死在孽徒身上了。   牧瑾一边给沈书知清洗,一边闷闷的开口,“给你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这么不拿自己命当回事。”   只有教训足够深刻,自家师父才会记住,不然记吃不记打,牧瑾觉得自己完全受不住师父再出现任何差池。   沈书知觉得,这个教训,够深刻!   “与其等哪天你作死,不如我先给你做.死。”牧瑾给自己草草的清洗一下,就抱着自家师父上了岸,给他穿自己给他买的衣服。   沈书知,……   徒弟,记得从前你多么小清新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就做.做.做。家暴是不对的,徒弟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吗?   平原辽阔,夕阳似鸡子,挂在西天晕染天边一际蔚然云霞。   荆空流觑着时间,找了个借口与叶幽一道去了离去。叶虹心思单纯,对荆空流完全放心,对荆空流说要去亲手替她打只猎物的说法没有任何疑心,坐在营地傻乐傻乐的。倒是常琤,望着荆空流与叶幽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如有所思,随即他与叶虹说了一声,不着痕迹的跟在他们身后。   常琤的跟踪荆空流自然知晓,不过他并没在意,况且,在常琤的面前将叶幽压在身.下,只会令他更加兴奋。   前方一大片一大片月光花苞,微风拂过,朝他俩微微点头。   叶幽站在半人高的月光花群之中,转身略微带笑的望着荆空流。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也知道怎么才能勾起人的欲望,她就站在此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花,在往后是夕阳红云霞蔚,天地都为她成背景。   她逆着余晖,微弱的橘黄色的阳光从她身后斜斜的照过来,穿过发丝,泛着点点圆圆的七彩光晕,将她本身的气质衬得出尘十分。   她朝荆空流微微一笑,“姐夫。”   姐夫这个称呼,从她嘴中吐出,就像呼唤情郎般缠绕又缱绻,充满了乱伦的禁忌感,甜甜的涩涩的,又带着辛辣的刺激。   荆空流微微醉熏,不知漫天的月光花的浪漫,还是为她嘴中的称呼,她的声音,抑或是她此时较之寻常更吸引人三分的容貌气质。   她展开双手,轻轻拨动这一大片的月光花,偏着头望着走向的荆空流,“我没骗你吧,今晚只要你摘取一朵最美的月光花,姐姐便不会怪你。”   她说道最美的月光花时,咬着词拖长字,让荆空流不由得笑出声。   青涩的果子吃多了,这种熟透了的蜜桃尝尝味道也不错,他上前一手搂住叶幽的腰,另一手抚上她的高峰轻轻抚摸着,“最美的月光花不是你吗,又有谁比得过你这朵月光花呢。”   叶幽一扭腰,衣袖青丝划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骚.痒之意,这股骚.痒从脸颊痒到心底,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试图掌控想要逃跑的这朵美丽的花儿。   “姐夫说的是真的?”叶幽任他捉住了手,又重回回到他怀中,一手扯过月光花苞,以月光花苞抵住荆空流的唇,笑意吟吟的开口,“我真这么美,比我那姐姐还美?”   “你姐姐是带刺的赤瑰,你是这月光花,各有各的美。”他凑上前欲吻上她的唇,却闻到温.软冰凉的花瓣。   “姐夫这嘴儿可真甜,妹妹我可要好好尝一下,是不是真有那么甜。”叶幽移开花瓣,慢慢的凑上前去,眼并未闭上,直视着荆空流笑意吟吟。   等到两人双唇相接气息交换后,叶幽才未阖双目,享受着荆空流给自己带来的刺激。   两人都是花丛好手浪荡之子,两人互相争夺、又互相吸引试图征服对方,像是两只棋逢对手的小兽,瞧对了眼都想将对方叼回自己的窝中,故而费劲浑身解数全部力气来让对方沉浮。   本来甜蜜的接吻被他俩弄成上战场似的,谁也不肯退让半分,撕咬、纠缠、吞咽、即分即合,直弄得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   叶幽瘫倒荆空流怀中,以花苞戳戳荆空流的脸颊,“姐夫这张嘴儿真甜,妹妹我快受不住了。真羡慕姐姐呢,有姐夫这般的可人儿疼。”   荆空流摩挲着叶幽的腰,另一手孜孜不倦的透过斜襟朝内抚摸着揉捏着,“你若是愿意,我也可当你姐姐的妹夫,被你疼爱。”   叶虹看似性子强悍,实则随和,并无多少强权意识;反倒是叶幽,瞧着柔柔弱弱的,实则自尊最是看重,他若是没能瞧清身份,这叶幽分分钟可翻脸。   叶幽果然脸色笑容深了些,她好似软若无骨,勾缠着游走他周身,不知不觉间他的腰带落下,前襟散开,露出里边白.嫩.嫩的胸膛。叶幽在他胸膛往下无规律运作着,她毫不掩饰的望着荆空流,“那妹妹这就疼爱你?”   她凑向他散开的胸膛,一路湿吻下去,最后轻轻隔过亵裤轻轻撕咬他早起奋起的兄弟。   就算是叶幽这般动作,她浑身也不见半点亵渎,好似皎洁新月,浑身充满禁欲又仙气的美感。她一本正经又纯真的模样,好似当真不知她在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让他开心高兴。   荆空流浑身发热,从脚底窜到头顶,热得身子有些发软。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明明叶幽还没怎么舔.舐,他就有些把持不住。   熟透了水蜜桃果然比青色的果子好吃多了。   夕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之下,黑夜满满的蔓延,遮住了这一月光花群,伸手不见五指。   荆空流与叶幽肌肤相亲,有一段没一段的撩拨着还敏感泛软的叶幽,瞧见这般奇景,颇有些惊奇。   明天月亮高悬,偏偏月光花群这一片并无半点月光;明明月光花群还是暮色弥漫,花群之中黑夜窥视,只听得到两人的心跳之声。   伸手不见五指之下,叶幽忽然笑出声,抬高腿凭借感觉就让荆空流进入自己的体内。 第58章 58   先前叶幽不过是用口舌与荆空流互相抚慰,然而两人都是高手,就算只是口舌,也都带着对方进入极乐,如此正菜反倒不急着吃。此时天幕四合,只她他两人彼此相依,不正是合二为一的好时机。   两人合二为一之际,月光忽然洒下清辉,落到这一片月光花群之上。随着月光银子般的辉芒照耀,月光花依次绽开自己的花蕾,一重又一重的白色花瓣依次往外渐渐盛开,露出里边银色的芯蕊,追逐着月光。   很快,这一大片月光花全都盛开,无声的、欣愉的,将自己盛绽在月光之下。   已经盛开的月光花,银色的芯蕊散发着点点星辉,就像是众星拱月一般,固执着散发着星辉与月光相合,一时之间数不清的星辉将站在月光花群中的叶幽与荆空流若遮若拦若隐若现,美轮美奂,不似真人,不似凡间。   两人不约而同歇了做.爱的心思,都痴痴的望着眼前美景。   美色是共通的,这难得的盛景,好似将两人的灵魂都给洗剂了一遍,所有污.秽复杂的心思都给摒弃了,只剩下对美的震撼与痴迷。   这番美景只持续了一分钟,一分钟之后,星辉渐渐消散,月光花依次凋亡,只剩下绿叶迎风招展,好似刚才那般万花齐放众星朝月的美景只是人的幻想。   此时月色也恢复了正常,并不见最初的黑夜,而是与四周一样的夜色,一样的清辉,只余下一小片区域的月光花还盛开着在风中颤抖着。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息,这般美景竟如此短暂,灿烂一瞬,消亡得更迅疾。   叶幽试图挽留凋零的花瓣,可惜皎白的花瓣一落到她手上,便瞬间化作齑粉。更多她未曾接下的,慢慢的消散于空气之中。   叶幽收回手,从荆空流身上滑落,目光凝到了那依旧盛开的月光之花,惊叹了下,便笑意吟吟的拉着荆空流走到只剩下三朵花的区域,摘下其中一朵喂到荆空流嘴边,“连上天都赞同我们在一起呢,你瞧,三朵月光花,我,姐姐还有你,一人一朵。”   荆空流含笑的望着叶幽,顺从的吃下月光花,也给叶幽摘了一朵。   若非系统告诉他,叶幽对他的好感度只有可怜兮兮的20,他真当这叶幽真对他情深不悔了呢。   叶幽也吞了,斜着眼瞧荆空流,“姐夫,知道月光花的花语么?”   “永不凋零的爱?”荆空流压低声音开口,凑过去与叶幽交换了下气息。   叶幽喘息着,又将身子重新贴向荆空流,“姐夫真会说笑,是及时行乐啊,姐夫。姐夫,不来吗?及时行乐。”   荆空流顺从自己的欲望,开始咬下熟透了盛满汁蜜的水蜜桃。   一刻钟后,叶幽穿好衣服,抚摸着荆空流的脸颊道,“姐夫这是被姐姐榨干了?也是做妹妹的不懂事,姐夫这么累了,妹妹改日再与姐夫探讨这生命奥秘。”   叶幽临走前将最后一朵月光花摘下放到怔愣的荆空流怀中,“纯洁无邪的月光花啊,姐姐肯定会喜欢呢。”   叶幽走后,荆空流也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捧着月光花回到营地。至于他又怎么哄得叶虹眉开眼笑,对他感情更进一步便不再赘叙。   叶幽离开月光花群后,便被远远吊着的常琤一把捉住手臂,“你就这般离不开男人,我满足不了你吗?”   叶幽顺从的跟着常琤走,她被荆空流撩了一身火,结果那荆空流是个银枪蜡头,撩得火根本灭不了,常琤来得正好。   “你最棒了,比谁都棒呢。”叶幽觑了常琤一眼,露出个媚色的笑,之前展现在荆空流面前的仙气荡然无存,好似一个会吸食人精气的妖精,让人欲罢不能。   ********   沈书知回到贪欢城,贪欢城一如既往的混乱。   他笔直的朝一号深巷中走去,一号深巷,无论何时都很热闹,人头攒动,喧闹声起。沈书知带着牧瑾进了小巷,径直朝谢东风所在的医馆走去。   然而他还没到医馆门口,心就先忐忑一下,往来之人经过医馆不再下意识的放轻脚步降低声响,这说明,要么那个黑尊走了,要么是谢东风不在此处了,无论是哪一个猜测,都让沈书知心神不宁。   若是前者,他便会担忧谢东风的安危问题,若是后者,只能说明谢东风真的是处心积虑的接近他了。   沈书知站在医馆门前,竟有些近乡情怯的畏惧,怎么也不敢推开那扇门,生怕门后黑暗的怪兽将他吞没。   沈书知踌躇了半响,朝牧瑾讨好一笑,“徒弟啊,我俩明天再过来吧。”   牧瑾明白沈书知细腻的心思,却不满自家师父又下意识想要逃避的心理,直接一把推开门。   沈书知想要阻止也晚了,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口,一眼便将室内瞧清。   室内没有人,沾了些许灰,说明人已经走了几个月。沈书知很难不猜测,是不是他离开贪欢城之后,谢东风也离开了。   沈书知走进室内,心内有些茫然,谢东风真的走了?所以吸摄他气运的真是谢东风?沈书知有些失望,也有些伤心。牧瑾将沈书知抱在怀中,给他点安慰。   在医馆内没发现任何线索,好似谢东风这个人是沈书知幻想出来的之后,沈书知不得不承认,谢东风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过来接近他的。   窝在徒弟怀里半死不活的,沈书知又被徒弟带着重新回到双兰城。   双兰城比贪欢城要热闹多了,人声鼎沸的,像水烧开了不断沸腾。   卖花的、行走买糕点的、木质雕塑的、陶土鸭狗的,支着摊子窝在街边或者行走叫卖,哟喝声、叫卖声、说话声、小孩逃跑踢哒声,很具有生活气息。   沈书知从牧瑾背上趴下来,走着看着,十分新鲜。若不是牧瑾牵扯着他的手,只怕沈书知就会散失在人群潮流之中。   沈书知看够了,这才满.足的跟着牧瑾去了客栈之中。   沈书知记挂着荆空流,在房子勉强呆天黑,就有些想要去瞧瞧荆空流再城主府中生活得怎样,他的不举药起作用了吗。   牧瑾缩小身子,张开双手等待沈书知抱抱。沈书知见到缩小版的牧瑾瞬间有些走不动道,凑过去亲了又亲,亲够了瘾,这才抱着牧瑾隐身朝城主府走去。   城主府内结构大体差不多,他闯过都心城,这双兰城城主府也不在话下。   抱着牧瑾避过城主府内警戒的侍卫,沈书知朝内院走去。闯都心城时他没进内院,故而他并不知晓内院哪个小院是城主府的,哪个小院是那姐妹俩的,哪个小院是城主府那些下人、下属的。   沈书知随意逛到一个假山藤蔓,花树繁茵之处,沈书知暂时倚靠着假山,等待人经过。   月出东南之隅,清辉洒下凡间,照的眼前庭院似拢了一层轻纱。凉风吹在身上,不冷,但吹动这衣袖,会发出声音。沈书知就听着衣裳摩挲着假山发出的小声的沙沙之声,竟也不觉得等待难熬。   他怀中的牧瑾乖乖的并不乱动,就跟只玩偶一样,沈书知见到了,心中软得出奇,忍不住又凑上前么啊么啊,小孩子娇嫩的肌肤,让沈书知爱不释唇的。   牧瑾乖乖的没有躲开,只是眼底危险之色划过,脑中计划着该怎么吃掉自家师父。   沈书知也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侍女。   沈书知站直了身体。   “大小姐真可怜。”其中一名侍女偷偷的叹口气,手中提着应是装饭菜的雕花盒子,“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另一名侍女也提着檀木盒子,闻言小心的四处的张望了下,开口斥道,“你想找死,别拉上我,大小姐是你能议论的吗?来到双兰城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学会谨言慎行!”   先开口说话的侍女撇撇嘴,“你也太小心了,这个时候谁会出现在此处。城主吗,大小姐、二小姐吗?还是城主新收的那个男宠?”   之后的那位侍女急急的捂住她的嘴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主人家的事也敢乱议?你管那么多作甚,能供你吃供你喝还是能供你进阶啊,若是不能,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什么都不看不听。”   先前那名侍女睁开她的封锁,小声开口道,“我又没说错。”不过到底没敢继续议论,跟着先前那名侍女安安静静的走了。   沈书知跟了上去,以为尾随,发现她俩的目的地是厨房。沈书知正欲离开,忽然听得有三人走过来,当先一人走进厨房,嚷着要热水什么的,沈书知心一动,站在原处等待。   这么晚需要用热水,除了洗澡便是事后澡了,沈书知猜测这事与城主新生的那男宠有关。   不多会儿,嚷着要热水的那人率先走出,他身后跟着两名低一等的家仆,一人抬着两桶热水飞快的跟上当头一人,三人似风一份消失厨房之内。沈书知抱着牧瑾跟了上去。   远远的就瞧见一个宽大的院子,院门口守着两人,一瞧见热水来了眼睛一亮,对当头那人喊道,“叶甲,赶紧的,城主要热水。”   叶甲应了一声,带着身后两人赶紧朝院子走去。   沈书知脚尖一点,顺着你那三分的路线抱着牧瑾不远不近的吊着,直至他们三人进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远远的,沈书知便听见了喘息以及甜腻的呻.吟之声。   怕自己听错了,沈书知抱着牧瑾跃上那间房的房顶,离得近了,房间内面红耳赤之声愈发清晰。   沈书知戳戳牧瑾,低声开口,“乖徒啊,你有没有觉得那呻.吟声有些耳熟啊?” 第59章 59   牧瑾木着脸点点头,“你没听错。”   沈书知也想木着脸了,这些逆天之子都是来刷新他下限的吗,他们时刻用行动来告诉他,他脑洞完全可以放飞自我,可以上天,可以任意想象。   种马男被城主压到身下,貌似还挺享受的样子,所以,他将他前边弄萎了,他就用后边努力汲取气运吗?他不得不承认,荆空流真敬业,为了气运,连身体都是外物。   难怪重生者记忆中,这位城主府愿意给荆空流庇佑,怕是前世也瞧上了他。也难怪这城主一年后走火入魔而亡,这荆空流抽走了他全部的气运。   “所以,徒弟,我要不要给那城主也下不.举药?”沈书知戳戳自家徒弟的脸颊,有些纠结。   天空飞过一只飞鸟,忽然肚子一痛排泄一空,身体一阵轻松,拍拍翅膀,它飞走了。   头顶一凉,沈书知闻道一股怪怪的味道,他心中不妙之感甚笃,抬头瞧了眼飞远了的乌黑的飞鸟,他不敢乱动,只是对牧瑾开口,“你瞧瞧,我头顶有什么?”   “鸟类排泄物。”牧瑾不用看也能知道,“你气运偏低,开始倒霉,这只是开始。师父,赶紧开启心音,与我气运共享后就不会遭到这种污糟事了。”牧瑾拉长身子,从怀中取出手帕给沈书知揩拭干净。   沈书知完全无法忍受自己头顶臭臭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快回客栈。”   此时什么任务种马被压都被他抛到脑后,他只想将自己浑身洗个十来遍,头发洗个二十遍,将这种恶心的感觉全都洗去。   见沈书知固执己见,牧瑾无法,只能跟着沈书知朝客栈急奔而去,不多会儿就回了客栈。店内常备热水,牧瑾让店家提了热水上来后,就瞧着自家师父在水中折腾头发,连害羞都忘记了。   他将头发洗了一遍,让牧瑾赶紧换水,又重新清洗了一遍后,又让牧瑾喊人换水,足足换了十几道水,沈书知才觉得那臭味离自己远去了。   牧瑾用源气将沈书知头发蒸干,见他不开心的趴在床上,继续开口劝,“师父,你气运若是一直这儿低,出门没留意踩到动物排泄物是常事,你真不考虑与我气运共享吗?”   沈书知冷哼一声,“不享,不享。”若是共享了,岂不是将牧瑾的气运也给拉低了,到时候两人一起踩排泄物,那画面一定很美,他才不愿呢。这些倒霉事,他一个人承受就行,没必要带累徒弟。   头发干了后,沈书知一个翻身,面向牧瑾道,“乖徒啊,那荆空流如此放得下身子,我们该怎么办啊?”   牧瑾开口道,“活得越久越怕死。”   “什么意思?”沈书知懵了下,带入下自己,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想当初他活了那么久,若不是徒弟在后边鞭策,他还成不了仙呢,甚至到现在,他死啊死啊的死习惯了,也没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他若是死了,徒弟也会跟着他一道死,他还是活着好了。唔,既然想活,自然就是怕死了。   那怕死的人有什么弱点呢,怕死。   沈书知双眼一亮,兴致冲冲的望着牧瑾,“我知道了,徒弟,我们威胁那城主不与荆空流在一起就好了,若是他与沈书知在一起,就宰了他。他惜命,就会远离荆空流哒。”   牧瑾很想露出个关爱智障的目光,但想到沈书知是自己师父、爱人、道侣,牧瑾忍了,“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说的吗,武宜城,老城主。”   “武宜城老城主关心武姝,只要将荆空流的危害性捅到老城主那,老城主自然能让武姝与荆空流成不了。”沈书知故作恍然大悟,“那我们将荆空流成为城主男宠的事告知那姐姐,那姐姐不忿自己的丈夫被自家爹爹抢走,他们就会内部斗了。”   牧瑾一梗,“你忘了你的不.举药了么,你觉得女人会爱上一个不.举男?”   “是哦。”沈书知瞥见自家孽徒心塞的模样在心中憋笑,又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来。   牧瑾见状心生不妙之感,果然听得沈书知继续开口,“那我们告诉那姐姐,不.举药是她爹爹下的,目的正是为了抢走她伴侣,你觉得怎么样?”   牧瑾勉强点点头,“这主意不错,师父你可以试试。”   自家师父这般做任务,什么时候才能一击即中呢?   沈书知自然没有运用所谓的离间之计,那是他提出来策他徒弟的。   活得越久的人越怕死,只要他确定与荆空流发生关系后便会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用他多做什么,那城主便会先要了荆空流的命。这些人老成精,想得也会更多,比起控制能威胁自身安全的不确定因素,他们更愿意直接将危险扼杀。   当然,他不能直接将这消息交给城主,危险不说,更有可能让那城主觉得这是诡计而将信将疑,增大难度。   他选择了老城主身边的叶甲。   叶甲与那老城主也有一腿,望向荆空流时也颇有些不喜。想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一旦知晓荆空流能够取老城主性命,便会将此事查实告知城主信任之人,如此城主才会深信不疑——若叶甲足够聪明的话。   沈书知将荆空流的诡异之处告知了城主府的忠心管家叶甲,又另准备一份资料递给叶虹,那份资料上书的是荆空流如何处心积虑的攻略她,以及在他之前荆空流攻略了多少人——这是为了确定好感度是不是真能影响气运的汲取。   叶虹与荆空流发生过关系,但若是将她好感度下降,荆空流是否就不能抽取她的气运了呢?此事若得确定,对他大大有利。   等他送完这两份资料之后,之后就是等待后续了。若是城主与那叶虹依旧对荆空流死心塌地情深不悔,那他在另寻法子。   叶甲受到沈书知的资料后,先是一惊,随即是一喜,将这份资料仔细收好,一边私下派遣人去调查上边事例的真假,一边趁半夜走向假山之处。   假山之后有一条密道,叶甲见无人注意一个闪身就矮身进入假山之中,顺着密道走向叶幽的房间之中。   叶幽此时正在修理,察觉到动静,收功望向书柜。   书柜朝两旁滑开,露出后边的叶甲。   叶幽换了个姿势,以手撑头侧着身子望向叶甲,另一手伸向他,莹白美丽的手在空中十分好看。   叶甲急走两步握上,顺势坐到床边,上前吻吻叶幽的唇,“二小姐。”   叶幽一边抚摸着叶甲的脸颊一边笑问道,“宝贝,今夜怎么忽然来了,不怕那老东西找不到你?”   “他得了新宠,哪还会想起我?”叶甲也躺在叶幽旁边,“我不过是个下人,就算被城主拉到了床.上,也只是个下人。”   “宝贝,你可别这么说,我被那老东西拉到了床.上,与他依旧是父女呢。”叶幽将身子依偎到叶甲怀中,“倒没料到这个荆空流有点本事,竟能迷得那老家伙连续一月都朝只宠爱他。说来,我俩还真该感谢他。”   不用侍奉老城主,对叶幽与叶甲来说,确实是一件幸事。   “这荆空流没点本事,怎么迷得那么多女子正想往后朝他身上扑。”叶甲从怀中取出那份资料,“不知是什么人放到我桌上的,若此事是真,我俩完全可以利用荆空流对方老城主。”   叶幽拿到资料后翻看得十分快,且越瞧双眼越亮,“赶紧查,一旦发现上边事实属实,立马告诉那老家伙。我们不用等多久了。”   “遵命,我的主人。”叶甲目光灼灼的望着叶幽,叶幽轻笑一声,将叶甲推倒到床上,“宝贝,辛苦了。”   不多会儿,房间内便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叶虹也瞧见了沈书知放在她桌上的那份资料,她先问过下人,知晓没人进来之后,攥紧资料神色莫名。随即冷静的将它给毁尸灭迹了,荆空流已经跟了她父亲,就算当初他是算计接近她的又如何?   不过短短两月,她迅速失去了以往的天真。她重新回到密室之中,闭关冲击黑尊之境。   等她到了黑尊之境,就带她妹妹离开双兰城,去边缘之地抢夺一座城镇给她妹妹,虽然她知道这并不能抹去她妹妹这些年受的苦楚,但至少让她用余生来弥补。   她的妹妹,不该受那样的罪。   至于荆空流,一份虚假的感情,她还不至于沉沦。   叶甲手下的效率十分快,不过两天就查清了,那份资料上说的是真的。   叶甲知晓老城主迷恋荆空流,若他直接呈上去老城主反倒会疑心他污蔑荆空流,所以如何让老城主知晓也是个技术活。   叶甲想了下,便手持资料去了另一处院中,那是老城主原本的管家,老城主原本的左膀右臂。老城主信任他犹如信任他自己一般,这份资料由他说给老城主可信度最高。   果然老管家见到资料,也大吃一惊,不过他不少偏听偏信之人,打发了叶甲走之后,又派人去调查一遍这份资料的可信度。   不过一天,老管家又重新搜集了有关荆空流的信息,老管家越瞧越皱眉,那些与荆空流有过关系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死得极其诡异,明明是修者,却死得跟婴儿一般轻易。   他再也坐不下去,直接去了城主院。   叶甲将此事说与叶幽,叶幽表示自己明白,又派人去将老城主的疑心说与了荆空流,算是提醒之意。   叶幽不会做多余的事,仅仅提醒比什么效果都佳。不然这些聪明人便会自作聪明,反倒起到了反作用。   荆空流得了提醒,摸着脸颊准备逃跑。只待他离得双兰城,这老城主的死便与他没关系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跑,便先被老管家跟老城主堵住了。   上次荆空流能够逃跑,是因为亲王府内没人封锁空间,此时老管家将此处空间给封锁了,他撕裂破空符并不能逃跑。   老城主是个自私自利且极度怕死之人,光怕死二字,就够他瞧见资料后有了将荆空流处死的想法。   天下美人那般多,尽管荆空流十分合他心意,但也不是不可替代。   荆空流朝老城主风流一笑,“夫君,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呢?”   “解开术法。”老城主目泛寒光,“若识趣,还可完整离开城主府,若是不识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之情了。”   老城主只以为荆空流给他下了什么术法,所以才可瞬间取人性命。   荆空流慢吞吞的开口,“夫君,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一边慢慢的抽取老城主的气运,一边狂戳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逃走?”   “可以,但需要五万气运点,且需要一刻钟时间。”系统慢吞吞的开口。   “扣扣扣。”荆空流一边心疼自己被扣除的气运,一边朝老城主无辜的笑道,“夫君是听了什么人说了什么闲话吗?”   老城主示意老管家去抓住荆空流。他准备直接侵入他的精神,去翻看他的记忆。 第60章 60   荆空流后退一步,他只是个橙君,面对两位黑尊并没有赢的把握。   老管家身形成一条线,荆空流还在戒备,就被老管家抓在手中,随即老城主伸出手。   荆空流顺价明白他要做什么,面色露出个惊恐的神情,狂戳系统,“换换换,系统,快给我武装。”   老城主手落到荆空流头顶的瞬间,荆空流身子不知怎么一扭,竟然脱开老管家的辖制,同时老城主的气运被吸一空,荆空流掌心一柄小小的匕首落到老城主脖上往内一动,“住手。”   老管家落到荆空流头顶的手收了回去。   “将空间封锁解开。”荆空流将匕首朝内一动,老城主此时忽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匕首从他喉间插.了进去,老城主瞬间咽了气。   老管家惊呼,“城主——”意念一动,本来快要解封的空间又重新封锁上,老城主挥手就是一掌,直直朝荆空流胸前打来。   他含怒一击,莫说橙君,便是红君也只有死亡的分,然而荆空流虽然被这一击打了出去,竟毫发无伤。此时荆空流满心后悔,早知道就给那个城主留点气运,等逃了再抽取,谁知道他竟死得这般快。   老管家接过老城主的尸体,面露悲色,颤抖的将手指落到老城主脖颈之间,果然没了跳动。   荆空流给自己一拍轻身符,绕过老管家朝外逃去,老管家虽因城主死亡而心神不宁,却对他这个罪魁祸首也时刻关注,当下将城主尸体朝旁摆放整齐,内劲一吐便将荆空流又重新抓了回来,伸手一动,双手便掏向他心脏之处。   右手入体之感不对劲,他手心暗劲一吐,掌上的荆空流化作一捧齑粉,他惊怒朝外瞧去,荆空流已经即将跑出院子,老管家右手又是朝前一抓,荆空流朝外跑的身形又重新落入老管家手中。   荆空流掌心暗扣一柄匕首,待自己被老管家一抓,掌心匕首也顺着这股力道刺入老管家的腹部。   老管家面露诧异,一来诧异荆空流的匕首竟能破他黑尊的气防而上海到他,二来诧异自己掏心动作受阻,荆空流身上竟有能扛得住黑尊全力一击的防具。   老管家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扯住荆空流连续拍掌,察觉到荆空流身上防具的威力愈发虚弱,老管家心思一震,又连续朝他身上拍了几掌。   荆空流被老管家拍打得头昏脑晕,虽然防具可吸收大部分攻击,只要还有一小部分落到他身上,也够他吃一壶的。不过他强忍住不适,将匕首刺得更深一些,并搅动几下。   老管家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与伤害一般,耗尽身上潜力也要找荆空流报仇。   荆空流被他这不要命的打法整治得够呛,身上防具已经开始出现破裂,落到他身上的攻击越发重,他渐渐的沁出血与肉沫来。荆空流狂戳系统,“还有多久,我快支撑不住了。”   “快了,你再撑一下。”系统也在努力破坏黑尊的空间封锁。   老管家终于破了荆空流的防具,又是全力一击,直接将荆空流五脏内腑击碎,倒在地上抽搐。   叶幽此时忽然闯进院子,见到躺在地上的荆空流,眼眸闪了闪,扶住老管家焦急道,“叶叔,是谁伤了你们?竟敢在城主府放肆!”   “二小姐。”老管家见到叶幽,松了一口,望着荆空流咬牙切齿道,“快杀了这贼子,替你父亲报仇。”   “好。”叶幽伸手扶住老管家,“叶叔,我先送你去陪伴父亲。”掌心吞吐,叶幽直接破开黑尊坚硬似山石的身体,抓碎了老管家的心脏。   老管家诧异的回过头瞧向叶幽,“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幽会杀他,也没料到叶幽竟悄无声息的突破了黑尊。   沈书知此时也赶紧小跑到荆空流身边,食指一指荆空流眉心。   荆空流高兴的笑还未全部绽开,就慢慢的闭上双眼,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牧瑾站在沈书知身后,与叶幽对峙。   叶幽未轻举妄动,对面那名黑尊至少是后期,她打不过。   抽离了系统,隐藏在系统之后的神魂也显露了出来,沈书知瞧清那人神魂模样,也十分悲伤。   果真是谢东风。   谢东风朝沈书知露出个嘲讽的笑后,便消失不见。   沈书知起身,情绪低落的朝牧瑾开口,“乖徒,我俩走吧。”   牧瑾抱着沈书知,直接撕裂空间离开此处。牧瑾最后一眼给了叶幽无尽压迫,知道那人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叶幽当下歇了探究那两人是谁来城主府有何要事的心思。   叶甲此时也出现在她身后,行了个一个大礼,“恭喜小姐得偿所愿。”   叶幽抬头望,见沈书知与牧瑾确定消失不见,朝叶甲点点头,“走吧,去见我那好姐姐。”   叶幽直接闯入叶虹闭关密室,见到她正在试图闯黑级,露出个嘲讽的笑。   叶虹被他那好爹爹千宠万宠的,几百年如一日的天真稚嫩,怎么可能突破黑尊,像是上天要实现她心中所想,凝聚在叶虹身边的黑色的源气又重新消散于空中,叶虹吐出一口鲜血,却是突破失败的反噬。   叶虹抹掉嘴角的鲜血,望向叶幽有些奇怪,“妹妹,你怎么来了?”随即她一喜,站起身来,“你进阶黑尊了?”   “进阶好几年了。”叶幽随意的开口,好似自己说的只是一件寻常之事。她见叶虹的欢喜是真心实意,忽然觉得以往的妒忌、算计都没了乐趣,算计一个傻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离开双兰城,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任何关系,二,留下来帮我,但你得发下天誓,永不背叛。”   叶虹心生不妙之感,“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好爹爹终于死了,双兰城终于轮到我做城主了。”叶幽定定的望着叶虹,“是不是很伤心很绝望?是不是想找我报仇?”   叶虹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他是你杀的?”   “自然,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杀他?”叶幽毫不犹豫的认了,她想杀那老城主的心思憋在心底一百多年了,她只恨老城主不是死在她手中,也死得太过痛快,让她无法一泄胸中怒气。   叶虹松了口气,“不是你杀的就好,我留下来。”   她很认真的望着叶幽,“妹妹,是姐姐没用,以前都没发现父亲变了,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罪。以后姐姐这条命就给你,以生命护你,永不背叛,天地为证。”   听见叶虹的话,叶幽笑了,她笑得十分欢畅,笑出了眼泪。叶幽将眼泪抹去,止住笑意,望着叶虹低低的笑,“姐姐这话说的太过轻易。我俩同是父亲从神树上求来,就因为差了十年,就因为你多陪了他十年,所以你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受尽父亲宠爱,而我,却不得不迎合他讨好她,被他从女儿转变成女人,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你知道我瞧见你什么都不知道时的张扬骄傲,有多么想毁掉你吗?我想给你下药,让你被万千男人践踏,我想让人给你□□,让你跟我一样,变得放荡离不开男人。”叶幽低低的笑,笑得眼泪一个劲的流下,她捂住脸,笑声止也止不住。   叶虹没被叶幽这些话吓住,她现在好好的,她这妹妹对她这个姐姐有情。她上前抱住叶幽,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肩上,就像幼时她将她抱在怀中安慰一样,不断拍抚着她的长发,“对不起,姐姐都不知道,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姐姐保证。”   叶幽忽然一把推开叶虹,将脸上眼泪抹净,露出个轻佻又魅惑的笑,“嘴上说得总是太过轻易,我可没忘记姐姐性命还攥在我手上。”她一推叶虹,走出密室之外。   她隐忍一百多年,想要报仇的仇人死了,想要的城主之位都到手了,连她妒忌了这么多年的姐姐也都原谅了,此时心中十分空茫,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叶甲一直候在外边,此时见到叶幽,走上前去扶住她,“城主。”   叶幽偏头望向叶甲,忽而露出个奇异的微笑,右手勾爪成电,直接捏爆他的心脏,叶甲只觉胸口一痛,呼吸便开始困难,他十分诧异,费劲力气问道,“为什么?”   叶幽冷笑一声,用沾满叶甲血迹的手抚摸着叶甲的头发,温柔的开口,“当我不知道,当初便是你在那老家伙耳边提起我的吗?我所有痛苦的根源来源于你,你还问我为什么?”   叶甲瞬间觉得十分心凉,虽然他的心已经没了。   知道当初是自己的建议,老城主的魔爪才会伸向她,她这些年面对自己时竟一直不动声色,与他言笑晏晏,甚至与他上.床,对他甜言蜜语诱惑自己,她的心思,竟藏得这般深。   若非这百年她一直对自己表现得情深不悔且对他好似毫不设防的样子,他又怎么会爱上她,并替她做事?   爱上这样的女人,未免太过可怕,输在她手中,却也不冤。   叶甲瞪大着双眼,慢慢的朝后倒去。   叶幽目光落到叶虹院子方向,良久才离去。 第61章 61   “并非,谢东风从来都不存在。”甲一说的已经够多了,若非谢东风失忆时与沈书知相处十分愉快,那些笑容真心得他并未曾见过,他也不会多这么一句嘴。   “谢东风这是恢复高位便不认低微之际的好友了?”沈书知大怒,“如此,我也不是那般没皮没脸之人,我与谢东风,恩断义绝。”   甲一张张嘴,最后不再说话,守着门口不言不动,反倒让牧瑾与沈书知摸不着头脑。   这甲一态度暧昧莫名,对那城主好似也不是全然忠心耿耿模样,又好似全然为那城主着想,十分模糊不定,说不得可以从此人身上撬开一角。牧瑾将这猜测与沈书知说了,并让沈书知多说几句试探。   “你来这儿,是不是谢东风想要做些什么,担心我坏了他事,这才派你来杀我?”沈书知继续开口,“我一直以为我猜错了,没想到谢东风竟真不顾半点情谊!”   甲一眼珠子颤了颤,依旧沉默。   “你也是不赞同他的做法是吧,不然你也不会如此沉默,并提醒于我。”沈书知复述牧瑾的话语,并声情并茂的朗声出来,“若不是他所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且后果太过严重疯狂,你也不会起了背叛心思。谢东风酝酿良久,你确定一人能对付得了?”   甲一嘴张了张,想要反驳,最终只是头垂得低了些,依旧沉默。   “我可以帮你。”牧瑾本来想让沈书知打住,可是沈书知这一刻影帝附身,顺着这出戏继续唱了下去,“只要东风能够迷途知返。”   甲一立马冷飕飕的望着沈书知。   牧瑾解释,师父,他以为你想谋害谢东风呢。   沈书知咂摸下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策反甲一报复谢东风的意思。沈书知反瞪了回去,“你想什么呢,东风是我好友,虽然他单方面不认我,我也不想认他,但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毕竟相识一场。”   甲一深深的瞧了沈书知一眼,走了。   甲一一走,沈书知立马窜到牧瑾身边,好奇的问道,“徒弟,他来是干嘛的。”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想听听他徒弟的看法。   牧瑾叹了口气,“正如我所猜测的,谢未央正在筹谋一件大事,这事极有可能后果太过严重,使得甲一这般忠心耿耿之人都想要阻止他。而他来此,应是奉了谢未央的命令来杀你或者其他,但是因为有我在而未能成行。”   “若你听我的就此打住不说后边几句话,或许这人会考虑同我们联盟,然而此时他放弃了,准备孤军奋战。”牧瑾将此事细细揉开了讲解给沈书知听,将自己的猜测成型过程以及推理过程都说与沈书知听。   都说多说多错,这话是不错的,甲一本来确实是想要考虑与牧瑾合作,但是因为沈书知的多此一举,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实在是事情干系正大,他说出来也无人会相信,若得自己一人性命,能够阻止宫主计划,此生无憾。   沈书知忙不迭的点头,他也是这般猜测的,不过他没有他徒弟那般严密的逻辑,只是觉得谢东风收集气运的目的不单纯,危害性太大,不然徒弟也不会跑来做任务。   今晚已经过了大半夜,再去探索神树已经迟了,故而牧瑾抱着沈书知躺在床上入睡。第二日,牧瑾与沈书知依旧在场上听人论道,与牧瑾形影不离。   第二日,两人依旧未能成功的瞧见神树,因为神树之外下了各种禁制,只怕两人一动便会惊动他人,故而牧瑾只是每晚前来一一记住禁制,准备等自己将禁制都破解了之后再来闯。   沈书知是纯碎的剑修,对这禁制并没什么研究。   如是过了一月,此界的黑尊基本上到全,而其中一位姗姗来迟的黑尊正受到其他人的追捧。   这是一名很老牌的黑尊,活了差不多万年,即将寿元将近,平时都面呈衰老之象,然而此刻他却是中年文士的模样,虽未成就七彩,却已然摸到了那个境界,只待再积累几分,便可一举突破。   故而他一出现,众多老牌黑尊都聚集在他身边。他们从他身上看到了突破的希望,皆是心动不已。   几个老牌黑尊互相瞧了一眼,便定下了抓住这位黑尊逼问秘诀的毒计。当然这些眉眼官司都是牧瑾告知于他的,并告诫自家师父,永远不要小瞧人的贪婪之心。   沈书知听到牧瑾的话,再瞧瞧那几名言笑晏晏的黑尊,完全瞧不出来身上有戾气的模样。当然他毫不怀疑徒弟会骗他,只能说那些人人老成精,掩饰得十分好。   这日谢未央落到高台之上,他身后是神树雕像。他站在神树雕像面前,整个人像是神树的使者,莫名多了几份不详之气。   终于人到齐了,所有的黑尊都聚集于此,血祭这些人,以他们的气运与他收集到的那些气运镇压,必能心想事成。   几千年了,筹谋了几千年,即将成功,谢未央面色也难免露出喜色。   “各位,辛羽前辈即将突破黑尊,成为七彩皇尊。现在有请他与我们指点一二。”谢未央望向辛羽,朝他微微点头,辛羽便起身走向高台。   谢未央起身与辛羽身形交叉瞬间,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谢未央走下高台,辛羽继续朝上走。   牧瑾手持沈书知的手,“师父,你实力恢复了几层?”   “五层。”沈书知直觉周围空气一阵躁动,让他有拔剑的冲动,修者的任何感受都不能忽视,因为那极可能是危险的征兆,“徒弟,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牧瑾点头,“师父,待会儿不要离开我身边。”他紧盯着那名辛羽,莫名的决定这人不对劲。七彩皇者自上任皇者陨落后,再无一人可达到,此时忽然有人摸到了那层境界,且还在这个当头,容不得他不多想。   “……所谓源气数色,七彩为尊。何谓七彩?赤橙黄绿青蓝紫为七彩,白蓝绿黄橙红紫黑灰亦为七彩,红绿黄蓝紫灰青为七彩,七彩之色为何色?过往吾等皆以为七彩之色为白蓝绿黄恒红紫黑六色合为新色,又夹杂六彩之色,故为七彩。此言谬矣!七为虚数,并无特指。所谓七彩,囊所有之色彩,亦呼之为混沌。混沌无色,又囊括万物之色,观此感,悟混沌,方可窥七彩之门……”   辛羽在上方侃侃而谈,沈书知怀中之剑蠢蠢欲动,而其他黑尊听得如痴如醉,身上防御大开,像是婴儿一般对周遭之人无所防备。   他朝谢东风瞧去,谢东风嘴角噙笑,好似十分赞同辛羽所言,像是察觉到沈书知的视线,他目光转向沈书知,朝他露出个温润的微笑。这么一来,跟谢东风完全不像了,谢东风脾气不好,就算是笑也像是讽刺人似的,哪会是这般装模作样的笑。   他漠然的瞧了眼沈书知,目光又落到辛羽身上。   牧瑾此时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是魔道出身,虽然不是邪魔道,但是邪魔道的那些手段他清楚地很,“血祭!”他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二字,牵着沈书知朝谢未央走去。   “血、血祭”沈书知吓了一大跳,谢东风胃口竟然这么大,要将现场的黑尊都一网打尽吗?他以为谢东风要称霸世界。   甲一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被抽取,这种情形上辈子经历过一次,故而此次他第一时间便发觉了,并知道等众多黑尊察觉到不对劲之时,却是连身子都不能动了。   他并不担心,因为城主不会让他死。   他有些悲伤,也有些悲哀,上辈子他站在自己歆慕之人身边,可是这辈子他得站在城主对面,他不能让自己的家园,再经受一次毁灭。   至于城主,他用这条性命陪他,与他一起赴死,算是全了这份情谊。   他心中有了决算,默默的等着城主前来救助他。   还未等牧瑾与沈书知感到谢未央身边,牧瑾便敏锐的察觉到底下有阵法在吸收自己的源力,连带着神魂都有些不稳。沈书知更是觉得是双腿发软,有些想要睡觉。   牧瑾扶住沈书知,又抬头望向谢未央。   谢未央此时搀扶住甲一,朝两人冷冷的瞥了眼,转身离去。   其他黑尊依旧听得如痴如醉,对周围状况无所察觉,好似装在黑箱子中的人,对外边情形一无所知。站在台上的黑尊满意的望着台下,这种等高位的快感太让人满足了,难怪这些人对七彩之境趋之若鹜,不仅是为了延长寿命,更为了那皇者身份。   唯一的皇者啊,真是让人心向往之呢。   随即他的面露也露出惊恐之色,这与谢未央跟他说的不一样,不是说了血祭这些黑尊助他一举突破黑尊成为皇者的吗,为何他自己的生命力也被阵法吸收了?若此时黑尊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也枉费他活了那么久,只是对方明明发了天地誓约,他怎么敢背叛?不怕心魔缠身身死道消?   他想要逃离此处,身体却似被封住全部的源气,戴上沉重的枷锁,困囿于一方匣子之中,手脚无法动弹。   完了,辛羽清楚的知晓,自己完了。   牧瑾抱着沈书知也朝谢未央方向走去,谢未央所行之处,必定是安全的。   “为什么?”谢未央收敛了脸色笑意,面无表情的望着甲一。   他知道甲一喜欢他,愿意为了他去死,所以他从没想过甲一会背叛他。   甲一将匕首刺得更深一些,源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城主,我不能让你成功化形,对不起。” 第62章 62   “你知道了?”谢未央恍然,随即狰狞的开口,“你懂什么,万年不言不动的滋味你没尝过,你凭什么阻止我?我只是想要有个身体,能跳能动,能四处看看这个世界,也有错吗?”   甲一手下动作未停,依旧冷静道,“您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可是,我依旧要阻止您。”他忘不了,城主上辈子化形之后,这个世界一步步迈向毁灭,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可以为了城主负尽天下人,却不能让城主背上灭世的因果。   他真切的听到了世界的哀鸣,以及降落到城主身上生生世世洗不掉的诅咒。他不能让城主落到那般田地。此生不得自由,还有下辈子,城主不能担下灭世之故,受尽世界诅咒的折磨。   谢未央抬手,甲一并未躲避,对他来说,能死在城主手上也是种幸福。他能做的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谢未央叹息一口气,抚摸着甲一的脖颈,“幸好我没全然信任你,不然现在满盘皆输。”手下一用力,甲一脖颈一断,生命气息越发虚弱。随即谢未央也倒了下去,神魂回过本体。   牧瑾与沈书知跑到此处时,正好瞧见两人倒下,谢未央已然没了呼吸,荆空流翕弱的呼吸越发稀薄,他脸上平静,似是微笑着迫不及待的走进死亡。   牧瑾正欲抱着沈书知朝神树方向奔去,忽而听得沈书知“咦”了一声,并感觉到沈书知挣扎着落地。   牧瑾放下沈书知扶住,“怎么了师父?”   沈书知食指点向甲一的眉心,神识传入甲一即将消失的神智之中,“……你愿意吗?”沈书知前边的话说得含糊不清,后边四字说得又大又响,确保是濒临的神智都可清晰听见。   “愿……意”在甲一说出愿意的瞬间,沈书知将甲一前世记忆收回,而甲一此时彻底咽了气。   沈书知有些叹息,“这甲一重生前与重生后长得一模一样,我差点将他给忽视过去了。”这修者面貌几十年不变,确实很难从神魂上分辨。若非沈书知觉得这甲一做事不对劲,试探着回收一下,谁知道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   “快快快,快去神树那。”沈书知稍微浏览下甲一的记忆,大惊失色的开口,并将甲一的记忆分享给了牧瑾。   原来这谢未央是神树母树的分.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化形。上辈子他是成功了的,血祭所有黑尊,以血阵抵抗天道之劫雷,最终得以化形。   然而,神树母树干系着此界繁衍大计,母树化形,子树亦不得诞生新性命。旧人已死,新人不得出生,没了新生生灵,此界形同虚设。   若是仅仅如此世界还不至于灭亡,世界可自我进化出新的生灵,或让人类进化,使之能够交.合可生子。然谢未央为神树化形,所需源气耗费巨甚,世界根本支撑不过谢未央日常呼吸之源气,增长比不过消耗,世界本源一日日的耗尽,最终只能走向灭亡。   世界濒死前诅咒,诅咒谢未央永生永世禁锢此界,直至化作世界本源。   当世界只他一人时,他化形与否又有何区别,更何况,若是他不化形还有来生,若他化形,生生世世再无此人,且他还得化作本源供养这方世界,甲一不忍谢未央受此之苦,所以才会试图以生命来阻止。   甲一见证过上辈子谢未央的悲伤,特别是他死后,世界只有谢未央一人,这对他来说该是多么残忍!他已经忍受万年孤寂,还得尝受万万年孤苦吗?他舍不得,舍不得自己歆慕的城主受此之苦。   此生他已尽力,来世,他愿再成为城主下属,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这是我拿今天赌明天,结果明天还比不上今天的故事吗?”沈书知朝牧瑾吐槽了一句,却要求牧瑾速度再快一点。   经过一月的研究,牧瑾已经将禁制研究透彻,他直接攻击禁制薄弱处,带着沈书知闪进禁制之内。   禁制之内是一棵硕大的树。   它的根干很粗,约有十米那般宽,需百人合抱的那种。树皮皴裂密密麻麻的,像是承载着历史的厚重,有一种古朴而浑然的质感。巨大的树干里边站着谢未央的神魂,   他长得跟谢未央一模一样,不过却是短发,身着短袖牛仔裤,完全的现代社会打扮。   他瞧见沈书知与牧瑾赶来,双目冷冷的,并不紧张。他在整个中央宫宫内都布置了阵法,以自身为阵眼,一中央宫为基,中央宫内众人,一个都逃不掉。至于甲一那个吃里扒外的,自从他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之后,就将这人捣乱之处又拨乱反正了,此时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化形,连天道也不能。   天地忽而像被拉上一层密不透光的黑布,整个空间瞬间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忽起,雷云聚结,紫色雷霆游龙云走。谢未央抬头望见,见到那紫色雷霆,以及一层一层叠加的黑色劫雷,面露欣喜之色。   终于来了,谢未央整个人都心定起来,等了万年之久,终于等到他化形之机。   至于沈书知与牧瑾,雷劫之下皆蝼蚁,他为何要在意两只即将亡去的蝼蚁。   雷劫之云重重又重重,天地威压禁锢得这一小方天地喘不过气来。沈书知瘫在牧瑾身上,一动也不敢动。他一见到谢东风,便知对方是他客户,他本想问他愿不愿意回去,然而不待他走进,雷劫骤起,天威如海,寸步难行。   “不行,得打断他渡劫。”沈书知喘着气小声开口,“引雷符,快快,乖徒,快画引雷符。”沈书知觉得他与他徒弟在找死啊,在别人渡劫的当口闯进去,这因果好大啊,都说坏人机缘如杀人父母,这此方天道要是不将这层因果扛过去,他就任世界去死吧。   牧瑾瞧了瞧眼前张牙舞爪的大树,又瞥向劫云,从怀中取出一只符笔,准备以血为引,以树为基,在大树上画引雷阵法。   只是他还未接近大树,便先有大树枝条朝他抽来。牧瑾不闪不避,好似全然未见攻击。沈书知也取出自己的本命剑虚影,扛着天威刷刷的砍断攻击牧瑾身边的枝条。   像是知晓沈书知与牧瑾是帮忙阻止谢未央化形的,沈书知在一击之后就发现,雷劫天威不加身了,如此他放下了心,看来天道是站他们这方的。护住牧瑾更是不遗余力。   牧瑾以自身鲜血为墨,隔空在树皮之上落到一笔,一步一笔,无论大树如何阻止,引雷之阵最终只落下最后一笔。   此时沈书知与大树的斗法愈发激烈,不仅牧瑾身上尽是被大树抽出的血痕,沈书知身上也挂满了彩。   毕竟沈书知才恢复五层,本命剑也不过是虚影。   最后一笔最为重要,称之为画龙点睛,若是最后一笔出了差错,前边九十九分努力化为乌有,故而牧瑾极为慎重。   这符隶讲究一气呵成,气平八稳,圆润自如,如此符隶内封存的术法才会起效,后牧瑾发现这般极为不便,便发明出这等拆分画符隶之法,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笔画拆分再拼凑成型,只最后点睛之笔为重,点睛之笔对了,符隶便活了,这个方法让他省了不少功夫,也迷惑了不少人。   比如谢未央就没发现他在画符隶,只当此人是在攻击自己,只是攻击力太弱,完全是再给他饶痒痒,故而下意识的轻视牧瑾,而将所有的注意力落到沈书知身上。   沈书知手中的那把剑太过厉害,他的枝条竟也能斩断,要知道他这本体已经存活了成百上万万年,说是金刚不坏也不为过,可是那把剑不过是虚影,竟也能削掉他比山铁还硬的枝条。那是不是说明,那把剑也能够将他本体枝干给斩断?   所以,他不能让沈书知近身,更不能任他将自己的枝条肆意斩断。   最后一笔,成了。   牧瑾收回符笔,回到沈书知面前替他挡下攻击,之后又迅速抱着沈书知远离神树。   谢未央顾忌着沈书知手中的剑影,见牧瑾与沈书知罢了手,便也歇了心思,一心一意准备渡劫。   雷云浓紫发黑,乌云之中雷霆犹如紫龙入海,穿梭间紫色闪电或粗或细,似珊瑚似玉竹,皆挟无尽之威视,像是高压电弧跃动,令人不敢触及半分。   “轰——”,水桶粗的雷电从上方直直打向神树,神树扬起枝桠卷动似漩涡,将雷劫前来路径之空间打碎似龙卷,试图打散雷霆之击。   雷霆龙舞蛇行,在即将进入神树攻击范围之内时,雷电忽而似藤蔓,绕开这龙卷之漩涡,从旁边滑行,直直打向大树枝干的引雷符上。谢东风尖叫一声,尖锐的叫声好似强次声波震动,震得沈书知头脑有些晕眩。   不待神树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雷霆又从天而降,神树仓促间枝桠乱舞,直接打在雷霆之上,枝桠瞬间干枯,散发出一股烧焦之气。饶是神树枝桠众多,依旧有漏网之鱼打在引雷符上,经引雷符扩大之用,全落到神树之上。   雷霆似密集之雨,连绵不绝,不容神树喘息半刻,天道这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剿灭树中神魂,让神树重新恢复永无神智状态啊。 第63章 63   雷霆一道比一道密集,一道比一道威力盛大,神树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可恨,可恨。”谢未央察觉到阵法被人移动,血祭得来的源气以及气运比预想中的要减少许多,心中十分悲懑,“天不佑我,天不佑我!”   叶幽与叶虹不断攻击着被告知的阵眼,心中都涌起一阵阵后怕。   昨晚她俩在房间内发现一份资料,上书今日有人要血祭中央宫,并附带阵法阵眼。若非她俩将信将疑,一直提着心,只怕也会同其他黑尊红尊一般悄无声息的没了性命,成为祭品之一。   只是这阵眼坚固,叶幽与叶虹两人全力之击下也不过犹如蜉蝣撼大树,不过两人并不敢停止,怕自己也被吸干了。   “需要帮忙吗?”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叶幽与叶虹朝后一看,只见尘云亲王站在两人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叶幽心中一惊,但稳住了,她握了下自家姐姐的手,朝尘云亲王开口笑道,“原来是亲王大人,亲王大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吗?”   尘云笑笑,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又凉薄又无趣,好似宫廷之中即将被血祭的兄长与她并无什么感情,“噬灭之阵,吞噬阵中一切活物,占据阵中活物的一切,抽取阵中活物的所有,最为恶毒也最为禁忌的阵法,传说中被中央宫城主毁掉了的阵法。你们这是在攻击阵眼?”   叶幽点头,“是的,尘云亲王不如一道?”   “好啊。”尘云眯了眯眼,有点意思,传说中被毁的禁忌之阵出现,中央城城主想要利用里边那些黑尊进阶七彩么?还是说,他获得什么宝物,需要以黑尊性命血祭一番?抑或,是想利用这些精气血镇压神树?   念及最后一个可能性,尘云面色露出个纯真的笑容来,神树在哀鸣,在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她要助它一臂之力。   叶幽有些诧异传说中阴晴不定的尘云亲王这般好说话,不过不管尘云亲王打什么注意,能够帮忙将阵眼破掉便是帮了大忙。   有了尘云的帮助,阵眼的崩坏速度加快,一个半时辰后,叶幽与叶虹瘫倒在地,朝尘云道谢。   尘云摆摆手,也有些吃力。   这阵眼太过坚硬了,饶是尘云黑级巅峰,也有些够呛。   却是甲一矛盾之下,指出的是其中较难打破的阵眼。成与不成,端看天意。   叶幽怕那中央城城主又有什么新花招,也不敢多停留,与尘云告了别后,就扶住自己姐姐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尘云回复了下源气,踱进阵法之中。宫廷广场之上,众多黑尊红尊成枯骨,只几人面呈惊恐之色外,其他人都面色安详,堪称诡异。   谢未央见事不谐,化形之计落空,当下对甲一恨到骨子里。甲一与他分.身中央城城主壳子从小一道长大,情谊深厚,他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决定留他一命,谁知竟养出个白眼狼,可恨,可恨!   天地不仁,可怜他筹码万年,即将获得自由,偏偏功亏一篑,当真是可恼可恨!   他不甘心,不甘心!   只差最后一道雷劫,这雷劫他必定渡不过,他恨恨的望着牧瑾与沈书知二人,积蓄源气决定拉他俩一道陪葬。   他不再关注雷劫,直接朝牧瑾与沈书知攻去。   沈书知与牧瑾一直在旁看着神树渡劫,雷劫之后是最虚弱之时,无论他是渡劫过抑或未过,谢未央必须死。   那万千枝条都似长鞭般灵活,其叶又似钢刀般锋利,聚集长鞭的长与灵活,以及钢刀的锋利坚韧,沈书知与牧瑾都不敢疏忽大意。   那些树枝速度太快,好似瞬间泅湿了一块,这一块尽数是真实或虚假的枝条。这极具威力的湿布铺天盖地朝牧瑾与沈书知笼罩而来,像极了暴风雨前漫天的乌云密布。   沈书知又抽出本命仙剑的虚影,一剑寒光,看似只剑光只交叉两下,实则将面前的枝桠都切成碎片,纷纷落落的都是枝桠叶片成瓣而落。然而神树再生能力很强,便算被沈书知切碎枝桠,很快又有更多的枝桠补上。   绵绵不绝似春雨,似瀑布,斩断复生,抽刀更流。   不知不觉间,沈书知便与牧瑾分开,闯入神树枝桠深处——沈书知打架时十分专注,只一心攻击对方,而忘了其他事。   牧瑾倒是还记得自己不是来打架的,可是沈书知被卷入神树深处,迫不得已也跟了上去。   谢未央见两人都距离自己更近,心中十分畅快,他不好过,也不让这两人好过。   先前他清楚瞧见两人在雷劫天威之下活动自如,他可不信将两人卷入雷劫后会替他分担,也许会加重雷劫威力,却全由自己一人承担。不过他引诱两人接近,本来就不是打算利用两人扛雷劫的。   最后一道雷劫酝酿得愈发久,这说明雷劫威力也越发大,谢未央冷哼一声,在最后一道雷劫劈下之际,忽然所有的枝桠团成球,以沈书知与牧瑾为中心,将他们紧紧包裹在枝桠之中,所有源气全部朝他俩方向涌去。   天地躁动愈发不安,源气更是起伏不定震荡不平,牧瑾与沈书知都感觉到一股危机。   最后一道雷劫似小山粗,将神树牢牢拢在雷劫范围之内,不多会儿,雷霆包裹住神树。   沈书知与牧瑾心中不安越发加大,按理说此时神树渡劫未过,神智湮灭,事情完结才对,为何两人此时皆心惊肉跳?   雷劫将神树拢在自己范围之内,速度极快的迫近神树本体,在雷劫即将打在神树本体之上时,足以毁天灭地的源气从神树之上瞬间爆发,与小山粗细的雷霆訇然相撞。   此方空间被巨大的能量冲击,直接被轰成碎块,并以洪流蔓延方式朝四面八方奔腾而去,所到之处,皆尽湮灭成灰烟。   沈书知心一跳,心道我又该领便当了。   从他身体忽然被禁锢之际,他便心有所感,不多会儿他体内源气散座一道结界,牢牢护住这洪流之外的空间,任洪流冲刷撞击。   我是谁,我在哪里?   从身体禁锢到神魂回归其实只短短瞬间,上一秒还在想自己该便当了,下一秒就回归本体,瞧见了什么都没有的洞府。   这次死得好,一点都不痛苦,真是感谢你啊,让我死得很痛快。   沈书知将培养箱收进身份芯片内,关了阵法,等待劣徒到来。   没了阵法阻挡,那孽徒想来很快就可找到他了。   事实上,沈书知只等了半天就等到自家孽徒。他仔细的盯着面前这人,上看看下看看,有些不敢认。   牧瑾现在这般模样,并不是他在修真界看惯的那个面孔,也是,在任务世界,这人都是借用任务世界的人物身份,自然也是用的任务世界那个身份的面孔。   他从没想象过牧瑾本来面目,现在觉得幸好没想啊,不然他勾画得再怎么完美,都没这真人完美。   他瞧见自家孽徒的长相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耿直的颜狗,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他竟也堕落了。   而且,他若是看习惯了自家孽徒原本模样,任务世界的模样就完全瞧不过眼了好么!他若是没有性.趣了,也是这孽徒害的,长得那么好作甚呢?   霞云蔚然,湛湛之威,渊渟岳峙,如琨如玉。   “师父,这是被我迷住了?”牧瑾眼一眯,朝沈书知一挑眉,颇有些得意。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修为低微时更这副容貌而受过颇多苦楚,他曾经无数次想要毁掉这副让他遭难的容颜,但此时他却高兴他拥有这般容貌,能够瞧见自家师父这般痴迷的想要趴在他身上舔舔的模样也是值了。   沈书知回过神,故作淡定吧,“走吧。”   实则他心跳如骨,有种手足都不知如何摆放的无措。牧瑾像是瞧见他的窘迫,与他十指相扣不说,还故意凑到沈书知面前低低开口,“师父,你害羞了?”   沈书知本来有些脸红心跳,听见这孽徒的话,更加恼羞成怒,“谁,谁害羞了?”   沈书知功法运转,将脸上红晕以及过快的心跳压下去,故作不屑的望向牧瑾,“还走不走,不走我就继续住这了。”   牧瑾不敢再撩拨沈书知,“这就走。”   两人走出洞府之外,迎面而来一名仙者。   沈书知一眼便瞧出这人心魔在身,多瞧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与他无关,无需多加在意。   “牧仙尊。”那名仙者见到牧瑾,惊喜的朝他打声招呼,“您怎么在这?”他目光落到沈书知身上,四分警惕四分敌视以及两分轻慢,“是来接您这刚飞升的晚辈?”   牧瑾可有可无的点头,绕过他就想继续前行。他并不想理会这人,连敷衍都欠奉。   这人站在远处,望着沈书知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针,犹如芒刺在背,令他十分不适。   他皱眉朝后望了眼,正与那人目光相接,被他眼中的阴毒一刺,朝前走的脚步瞬间乱了半拍,被牧瑾一扯,直接朝牧瑾身上倒去。   牧瑾抱过他,开口问,“师父,小心。”   随即开口,“师父,您以后瞧见他,离他远点。一个想成尊疯魔了的炼器疯子,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沈书知点点头,随即有些迟疑的问,“他好像十分仇视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沈书知站直身,牵着牧瑾继续前行。   牧瑾本来还在遗憾温香软玉的离去,闻言憋笑道,“师父,你是不是吃醋了?虽然我很想看师父吃醋的样子,但这事,还真不是。他对每一位尊者都这样,都说他为成尊疯魔了,就他那心性,一辈子也与尊者无缘。”   沈书知恍然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牧仙尊?”他眯起眼,想起他初飞升选任务部门时的事,“是你将我从记录组转到金手指组?”   牧瑾看似淡定的点点头,心却提着一口气,生怕沈书知生气。   “惊喜呢?”知晓自家徒弟是自己的上司后,沈书知很淡定,开口便问自己念念不忘的惊喜。   “我呀,师父,我不算是惊喜么?”牧瑾夸张的说道,“我是大大的惊喜呀。”   说着凑过去吻了一脸。   沈书知推开牧瑾,面红耳赤。孽徒容貌太盛了,他有些受不住。不过却也歇了什么惊喜,只要自己开口要这人什么都愿意给,自家孽徒能给他什么惊喜?   牧瑾松了口气,带着沈书知走传送通道回到自己洞府所在的地区。牧瑾洞府所在的区域称得上是仙界十分安全的一处地方了,众多仙尊都在此处开辟了洞府,进出都记录气息。   牧瑾给沈书知记录了之后,便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洞府。   沈书知瞧见自家乖徒居住的不亚于宫殿的洞府,忽然觉得自己躲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啥,好好的宫殿不住,居然愿意年年月月打坐没床睡,真是自讨苦吃!   沈书知本以为孽徒会缠着他颠鸾倒凤双宿双飞几十年几百年,谁知道这孽徒竟然催他去做任务,他这是转性了?   孽徒求.欢他不得劲,孽徒变得清心寡欲他依旧不得劲,沈书知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心烦意乱之下就披着壳子去了任务处。   上边几个世界都是高危世界,而且都是死回来的,沈书知觉得一定是因为他走了随机通道,且他比较倒霉的缘故。于是这次他忍痛花费了一万贡献点选择了现代社会897位面,还是现代社会好,正好适合养老。 第64章 64   苍山巍巍,流水潺潺。野花发而幽香,嘉木秀而繁茵。   沈书知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先察觉到危险,他身子先于意识就地一滚,恰好躲过那威风凛凛的五道破空之刃。   他刚睁眼,当头一阵腥风扑来,沈书知凭借感觉指尖一道剑气割裂,将来袭野兽整整齐齐切割成五块,四肢与头平均而分。   临头便是血雨浇身,沈书知心道晦气,不是固定通道么,怎么传送得这般不靠谱,在野外不说,还差点被野兽给吃了。   他抹抹头,将一个劲往下坠的血珠串往旁拨,避免他拦住视线,他漫不经心的朝那野兽尸体瞧去,此时他才瞧见袭击自己的是什么。   三阶妖兽!!!   沈书知内心是十分震惊的,震惊到不敢置信。   现代位面有妖兽么?这明明是修真界的妖兽!别驴他,他也是到过现代位面且生活过的仙人。   他又四处扫视了一下,山卧似长龙,水绕如绿带,岸芷汀兰,荦荦幽香。分明一副画中景,不似人间寻常见。   莫非,他气运之低,竟能影响如斯,将他好好的现代位面抽成了修真位面?   这副身体还未修炼,强行使用剑气,肉体凡胎负荷不过剑气之利,此时筋脉有些疼痛。沈书知却顾不得这个,干净去河边将自己这一身血污清洗掉。   妖兽地盘意识十分重,瞧这飞虎兽已然三阶,相当于人修金丹之境,这儿应是它的地盘,所以此处暂时是安全的,有这飞虎兽气息的威慑,一般妖兽不会轻易越界。   沈书知面无表情在这附近寻到了飞虎兽的洞穴,洞穴还算干净,干燥通风没有异味,他巡视了会,发现没有什么排泄物之类不堪入目之物后,就盘坐在干燥厚实的枯草上开始引气入体。   重来一次,又是自己的身体又是熟练了几千年的功法,加上几千年的感悟,沈书知很轻易的就进阶练气一层……个屁啊,此处灵气十分稀少,倒是魔气浓郁,先前他未曾注意,也未曾瞧见那妖兽摸样,此时回想,才发现不对劲之处,那分明是只魔虎。   可此处魔气如此浓密,那之前他瞧见的一副仙境模样又是怎么回事?他这双眼是天生破妄的真实之眼,绝不可能有幻境能够欺骗他的双眼。   沈书知又重新回到河边。先前飞虎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妖兽给叼走了,只余一片血迹斑斑。沈书知重新站在此处细细感受灵气,发现此处灵气较之洞穴之处,要充沛不知多少倍。   这儿竟是灵魔之气交杂之地。   以这条滔滔阔阔的大河为界,河这边是魔修之地,河那边是仙修之地,而这大河与河岸边缘,则为灵魔混杂之地。距离大河越远,魔灵二气越分明。   他先前所眺望,正是仙修地盘,难怪钟灵毓秀,不似寻常景色。   若是如此,先前他觉得此地安全之猜想,也该推翻了。他本以为此处元婴不出,金丹为王,但由这三阶魔虎居住大河边界可知,三阶在这地盘,应与垫底的差不多,越到里边魔力越浓郁,其中魔兽应是越多越高阶。   怎么办?   修真界他是一定要回的,可是首先得恢复实力。   沈书知于是便守在大河边上开始修炼,这次很容易就引气入了体。沈书知这具壳子虽然是肉体凡胎,但并未受到凡俗污染,故而筋脉通畅,金灵气利用率几可达到百分之百,与他极为契合。   灵气利用率几近百分百者,无一不是天之骄子。这得他灵根无杂质、经脉不堵塞、功法极品且与灵根相合、悟性极佳悟到灵气之源,如此方可将吸入体内的灵气都存留在体内,若是体质特殊的,还可与灵气共振,灵气压缩成液,收集到难得的天灵液。   而天资一般或身体凡俗之气甚重或功法不契合等,其引入体内的灵气能够截留百分之四十便是幸事,更差的只能截留百分之一二,只能在练气一二阶徘徊。   因此沈书知此时修炼之态若被那些修仙之人瞧见,必定有数不清的大能求着收他为徒,毕竟这样的天资,这样的悟性,万年都难得一见。   而沈书知能够做到,也不过因他多了几千年感悟罢。他当年引气入体,也不过能够留存灵气百分之七十五,剩下的又重归天地之中。   沈书知不眠不休的修炼了一月,很轻易的突破到练气四层。他本想一鼓作气继续修炼,但头昏眼花告诉他,他该进食了。   眼前一黑,身体绵软,低血糖症状。   沈书知摸着肚子,朝河内瞅去。河中游鱼几许头,背青腹白,约莫手臂短长,在河面之上划出青色弧度,又重新钻进水中,整个过程像架条暗虹。沈书知不争气的望着这暗虹咽了咽口水,金灵气凝成细针,青鱼再跃直击鳃内,针细金灵气鳃内一爆,青鱼翻着鱼肚白躺在河面上,鱼血染红了其附近之水,诸多凶猛水兽纷纷聚集,竟打算从沈书知手中夺食。   沈书知也没急着将青鱼抓回,而是细细探查有哪些水兽被吸引来,再以细针暗算。不多会儿,沈书知便提起一条八爪鱼、青鱼,其他鱼类奇形怪状,沈书知并瞧不上。   且其中鱼类多是灵魔混体,只这八爪鱼与青鱼灵气充沛,正好食用。   沈书知用剑气将八爪鱼切成一段一段的,又将青鱼切成一片一片的,直接生吃。   经历过现代社会野外求生与盒饭摧残,经历过星际的营养液洗涤,沈书知现在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吃下任何食物。更何况,这青鱼与八爪鱼灵气沛然,肉嫩味鲜,较之营养液与盒饭要好吃上不知多少。   吃完后,沈书知打坐消化食物中的灵气,之后正欲再继续闭关,却不能成,一月未曾有过动静的河边奔来一人。   上个世界天道十分大方,给沈书知的惠赠足足有五千,这使得沈书知初到此界神魂修为竟可调用五层,不至于那般碍手碍脚。要知道在上个世界他到了临死才可调用五层,上上个世界不足一层,上上上个世界更是将他所有的实力封得死死的,所以沈书知发现自己能够调用五层时,真心想喜极而泣。当然,他忍住了,他是个稳重的仙人。   若非如此,当初他一来此界便被飞虎兽杀死了,也不能躲过三阶飞虎兽的攻击并反杀它。   神识中那人十足狼狈,身上衣物破破烂烂,身体也破破烂烂,若非凭借一口气撑着,这人早就散了架坠了地,那还能奔跑。他脸上身份血痂与尘土混合,脏兮兮的,又显得可怜兮兮的,但他的双眼很亮,求生意志很坚定,让人很是动容。   至少沈书知此时就决定救了这人。   这人是个仙修,且直直的朝这边奔来,应是有方法前往修真界,所以这人不能死。   沈书知调整方向,朝那人走去,瞧他那双眼亮度,奔到河边不成问题。   那人身形似影子般在林中穿梭,也不知他身上有什么,竟让那些鸟兽不仅不攻击他,反倒避让退后。   有点意思,也是,若是没点本事,也不敢闯进来。   沈书知跟着其后,不远不近的吊着,眼瞧着他掌心出现一舟,只竹叶大小,平摊在手上。他瞧也未瞧这小舟,朝河上一抛,小舟见风即长,瞬间长成约莫五米长两米宽的船,他迅速的登上小船站在甲板之上,手心起诀,白光闪烁。   沈书知见状,迅速现身朝船上奔去,并躲过了来人的一招攻击,三两下窜到船上。   这男子本是起诀启动船上阵法,谁知出现一人朝船上跃来,他心一惊,本来开船的起诀被他达成攻击之术法,灵气运行方式换得太快,本就快掏空的身体又被反噬。   他警惕的望向沈书知,挺直身子对他对峙。   沈书知催促,“快开船啊,人追来了。”   男子瞧了沈书知一瞬,测过神面对着沈书知起了诀。白光闪烁间,沈书知察觉到空气对流平动,灵力充斥空间,魔气摒除至船外,整条船便被瞧不见的结界笼罩,与外界隔绝开来。   船内灵气充沛,整个人瞬间舒服了不少,就像是常年在五倍重力下活动的生灵,忽然来到一倍重力的星球之上,发现自己体轻如燕,连带着骨头都轻松了下来。   那人见沈书知没有攻击的意思,强忍住伤情盘坐在地上,目光灼灼的望着沈书知。   沈书知一眼就瞧出这人是强弩之末,不过是顾忌他在此处,担心着他偷袭而不敢疗伤罢了。   “我没恶意,只是想搭你船回到仙修地盘。”沈书知意有所指,“凭你现在这伤势,我若是想要杀你轻而易举,你对我完全没必要戒备。”   来人依旧一声不吭,但沈书知敏感的察觉到这人身体有所放松,至于剩下的,只是对陌生人的戒备,而没了先前的敌意。   “我去闭关了,你,”沈书知迟疑了下,见这人身体又紧绷起来,像只猫一样一惊一乍的,笑了下,“你要及早疗伤,以免伤了根基。”   说完,起身去了船内。   沈书知人虽走,神识却一直关注着这人。 第65章 65   在他走后,这人彻底的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吞下,又起了诀,他周身白光闪了闪,这人就彻底晕迷了过去。   戒备心不错,若他真被他三言两语打消了戒备,沈书知还真不放心让他为主导,自己一心一意闭关。   沈书知一边打坐一边等待那人醒来,只待那人醒后便正式闭关。   他现在修为太低,迫切需要提升实力。   河岸滔滔,两岸风景不变,船行似静止,不知时日不知年。不知等了多久,沈书知见到那人清醒,坐起身后掐诀将自身血痂尘土清洗一道,整个人焕然一新。   见他醒了,沈书知收回视线,正式开始闭关。他虽然没设阵法,但周身剑域护身,若他敢起坏心思偷袭,少不得成为他剑下亡魂。   剑修常能越阶而战,这是因为剑修多看剑道修为,对灵力的依赖性并无其他修者那般看重,故而只要剑修手中有剑,剑道修为还在,他便不容小觑。   等沈书知将修为提升到练气巅峰之际,掐指一算,已经过去三年。   他起身走向甲板,那人正坐在甲板上躺着晒太阳,是那种咸鱼样的躺,颇有种抠脚大叔放飞自我的气质。   瞧见沈书知,他起身盘腿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练气境的小辈?”   这人显然记恨沈书知三年前不打招呼偷渡上船的举动,故意这般刺他一下。能够躲避他仓促一击,虽然术法仓促,但毕竟是化神境全力一击,根本不是个练气期的小辈能够躲避的,练气境修士在化神修士面前,光威压就能压得他不能动,更遑论躲避了。   因此他判断沈书知要么是个隐藏修为的高阶修士,要么是没了修为重来的大能前辈。   沈书知根本没get到他的讽刺,只是耿直的点点头。他确实是练气境的小辈没错,这具身体骨龄不到二十呢。   那人心一梗,也有些无语,当他是傻子耍啊,连骗他都骗得这般不走心。   “在下周游,敢问阁下贵姓?”周游说话有些懒洋洋的,沈书知怀疑,若不是为了应付他,他又会躺到甲板上晒太阳。   “贵姓不敢,上闲下庭。”沈书知将自己的道号告知于人,修真界,还是道号比较熟悉。   闲庭,周游寻思了一圈,没听过这个名号,莫非是那些不世出的只知尊号不知道号的老怪物?心下起了疑,面色却不露,只是态度恭敬了些,“闲庭道友是道舟遗失,故而在魔道界徘徊?”   道舟,身下这小船名唤道舟么,魔道界,是指魔道那边?沈书知若有所思。沈书知点点头,“道舟确实遗失,我还在忧虑无舟可渡,幸得遇周道友。先前与周道友素未平生,又见周道友伤重戒备颇深,情急之下只得擅闯。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对方心平气和,沈书知也不是个坏性儿的,自然也是好生说话。   “不怪不怪。”这闲庭未曾趁他重伤杀人夺宝已是心性良好,他又怎会见怪,更何况这人年轻皮下可能藏着一名老鬼,他更不敢轻易得罪。只是他嘴闲不住,又忍不住刺了一下,“闲庭道友果真修为高深,全须全尾的来到魔道界边,不似我,差点去了一条命。”   他本来觉得自己倒霉,经脉损之七八,差点败坏道基,最后还耗费最后一颗极品全春丹救转过来,但瞧见这人他心气就顺了,他只是重伤还救了回来,这人可是境界直接掉落到练气境,这才是倒霉的典范啊。   沈书知一如既往的没听出来,依旧耿直的点点头,他一直在河边徘徊,并没有遇见什么厉害妖兽,可不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   周游被噎得直想翻白眼,这人是真听不懂啊还是假听不懂啊,算了,跟这人计较没什么意思。   周游不说话,沈书知是不知如何套话,怕自己多说多错,也不主动搭话。   周游沉默了会,又忍不住开口道,“哎,百年前空心杨柳化形,直接利用青岚秘境来渡化形之雷劫,当时在青岚秘境之中寻宝历练的化神修士十不存一,便算逃跑出来的,也不知流落到何处。我便是被空间裂缝抛到魔修境内,躲躲藏藏过了百年苦日子,总算将伤养好准备回仙修境内了,偏偏被人发现身份被追杀。不眠不休被追杀了三年啊,我也是服了自己。”   周游这话不尽不实,他只是想要与人交流,却不是想要交底,故而说得含含糊糊,不过他各种情绪都在话语中发泄了出来。   沈书知也不想追究根底,故而这人说着,他听着,试图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百年未回仙道地盘,也不知又有多少新的英年才俊后来居上了。魔道倒是有一名青年才俊,魔欢宗人称柳空公子的,修为魅力都很是不错,我数百年见过的天之骄子,他称得上数一数二了,只是气量颇小。”   ——怎么个气量颇小周游没说,想来无外乎两人起了冲突结果被发现道修身份从而遭到那魔欢宗柳空的追杀之类的。   “就算我瞧那小子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魅术学得不错,他若是隐瞒身份往道修地盘走上一走,不知要勾去多少意志不坚者魂魄。”   ——估计这人也是意志不坚者一名,只有差点吃了大亏才能说出那柳空魅术学得不错,不然岂不是自打脸。   “修道不过百载,现在已经修到了元婴之境,同龄之人还在筑基金丹之上徘徊呢,修到金丹后期的都是骄子中的骄骄子。想当初我被人尊称为骄子,遇上他也只能甘拜下风。当然,魔道功法较之仙道功法进阶要快得多,他能进阶元婴也不意外,只是这人修为高深,然行事颇有章法,心计更是深沉,这可不是修为高深就能修习得来的,得人情练达。故而我不得不感慨一句妖孽啊,天分这东西,还真是羡慕不来。”   ——瞧这周游的模样,像是对那柳空颇有赞赏之意,语气中带着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钦慕之心,怕是道心已起裂痕,若是不及早发现弥补,迟早会惹出事来。   周游倚靠着透明的结界,从储物戒中取出两葫芦灵酒,将其中一葫芦摆在沈书知面前,自己径直扒开塞子喝起了小酒。   沈书知扒开葫芦一闻,就像醇厚,灵气磅礴,有温养经脉之效。沈书知停止闭关,也不过是因着修为提升太快,经脉承受不住更多的灵气,这才停了下来,此时这灵酒来的恰好。   沈书知喝了一口,将其中灵气打散温养经脉,本来被灵气撑得疼痛不堪的经脉被灵酒中药效一冲刷,撑到极限的经脉又重新恢复弹性,经脉更是被拓宽双倍,不过一口灵酒,就有如斯效果。   这灵酒是给化神期修士喝的,寻常练气修士喝上一口怕是立马会被灵气撑爆,不仅不能起着蕴养经脉的效果,反倒会筋脉寸断、道途难期,这便是所谓的好东西,也要有命享。   不过沈书知这个开挂的,直接将灵酒中充沛的灵气用剑气分解,只留下药效那部分蕴养,自然立竿见影。如此喝酒虽然有浪费的嫌疑,会遭到那些爱酒之人的诟病,但对目前沈书知来说却是最好的喝酒方式。   见到沈书知喝了酒,周游有些诧异,随即便是心折,彻彻底底放下沈书知擅闯的不快了。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是谁都敢接受的,特别是灵酒、灵食、法器、药材、器材等,这些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稍不小心便会遭到暗算,故而修者对待陌生人,跟对待仇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沈书知敢喝只见过一次面之人给的灵酒,这个动作一是表明了他信任他周游,二是仗着修为高深不怕人暗算,不管是哪一种,都令他周游心折。如此心胸坦磊之人,他周游信服。   看在这灵酒的份上,沈书知提醒道,“周道友在魔界生活了百年,或许没注意时魔气沾染自身却无知无觉,周道友回到宗门后不妨闭关细细三省自身,灵气经脉骨肉纯碎乎,道心圆满乎,道基稳实乎?”   “道友分说,我自会遵从,这本是我之打算。”周游提酒朝沈书知一举葫芦,“玄道宗迟木峰周游,见过闲庭道友。”   这便是正是交换名讳,准备相交了,沈书知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散修闲庭,见过周道友。”   周游注意到他说的是散修而非散人,心下有些失落,也是他一个化神弟子,怎么可能与这些老前辈平辈相交呢?   周游失落了一瞬,又恢复正常,继续喝酒,“闲庭前辈是何时前往魔界的?”   沈书知眼珠子一转,开口道,“一百五十年前。”   周游百年前到达魔界,他若是百年内时间,万一这人问他这百年内仙修境内大事怎么半?分分钟露馅。   周游果然露出个失落之色,“本还想问问道友那青岚秘境还在否,那空心杨柳有没有化形成功,没想到道友早早的到了魔修境内。”   沈书知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开口问道,“你之前便说,空心杨柳化形借助青岚秘境化形,将其中历练寻宝者十不存一,剩余的更是不知被空间裂缝卷入何处。你可不可以说说,那空心杨柳化形之事?小秘境法诀不全,被其中灵草妖兽压迫甚重,能够摸到化形之契机,这空心杨柳之实力不可谓不强。”沈书知故作感慨道。   小秘境法则不全是常识,但里边妖兽不能化形便不一定。残缺得厉害的,比如某些修为限制在金丹及以下的秘境,大多数里边妖兽灵草并不能化形,想要化形,还得离开秘境方可;但大多数秘境,并不没这个限制,越是厉害的秘境,死伤率越高的秘境,化形妖兽比比皆是。   沈书知这般说,是听到周游说这空心杨柳化形需借助青岚秘境,猜测这青岚秘境中的生物,并不能化形,也没有雷劫加身,故而须打破秘境,将己身暴露在天道之下。   这空心杨柳不是借助青岚秘境化形,而是将青岚秘境打破,所以才会出现空间裂缝。   周游神色恍惚了下,似是在回忆当初,他猛的了口酒,开口苦笑道,“闲庭道友,说来你莫笑,我能够逃出,正因我距离那空心杨柳足够远。它化形时,大树高达数十丈,我在秘境之郊都可瞧得清清楚楚,正如建木,可登天地。看到它,我才发现自己那般渺小,过往所有的骄傲都可放下。” 第66章 66   漂泊了差不多半年,沈书知将修为提升到筑基期后,道舟终于靠了岸。   周游站在仙道界地盘上,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闲庭道友预备前往何处?”   不管他答何处,他都会邀请这人与他一道上路,至少得过了道界之旁苍崖山脉才好。由道界到苍崖山脉中心,灵气逐层递进,之后再逐渐减少,等出了苍崖山脉,灵气便会恢复正常。   按理说苍崖山脉灵气充沛,是开宗立派的好地盘,然而苍崖山脉时不时会发生灵气暴动,灵气暴动之下,若人正在修炼,就算是大乘修者都难免会牵扯到根基。   故而,苍崖山脉中心根本无人兽居。   然苍崖山脉之内,有凶兽盘踞之中。以中心为基点,朝四面八方扩散,会出现一个凶兽盘踞范围,以这个圈为界,像内外两边妖兽实力逐渐降低。也就是说,从此处走出苍崖山脉,得两次经过凶兽盘踞地,其中危险太大,结伴而行才可齐心协力离开此处。   虽然也可献上让凶兽瞧上眼的灵草丹药借道,但明显的,无论是他还是这位闲庭,身上都没有这些修炼资源。   沈书知一愣,眼往旁斜看了一眼,开口道,“我要去——”   他话还未说完,原地凭空出现一人,低眉敛目,高高在上,像是不染凡尘的神祗。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闻知故友归来,小僧无叶特来相迎。”   沈书知直接笑了,笑得周游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沈书知这明显不像故友重逢的开心的笑,但也没有敌意,周游默了默,朝无叶行礼打了声招呼,“周游见过无叶前辈。”   无叶抬眸瞥了周游一眼,朝他点点头,“周道友平安归来甚好,令师这百年来时常挂心你的安危,见你一切安好,必定十分心喜。”他目光落到沈书知身上,见他笑也不恼,只是走进沈书知,对周游道,“走吧。”   沈书知跟在其后,想要摸摸无叶的光头,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滑.嫩,是不是真的寸发不生。无叶长得比沈书知半个头,沈书知要高举起手才能摸到。   周游在旁瞧得十分纠结,修者头脖后背丹田是重点戒备之处,根本不容人近身。这闲庭前辈与无叶前辈关系到底得亲密到何等程度,无叶前辈才能任闲庭前辈如此打闹?   就算是道侣都不敢将自己的要害大喇喇的展现给对方吧?   被周游定义为正在打闹的两人正在神识交流。   “师父。”无叶十分无奈的动了动头,试图将自己光秃秃的头从沈书知手上解放出来,“摸够了没有。”   “没有。”沈书知恋恋不舍的又摸了两把,这才收回手,“手感真好。你竟然变成和尚了,真是有点出乎我意外。”   沈书知细细打量了下他,宝相庄严,烟尘渺渺,堪称绝代风华,“你这是瞅着这具皮囊俊美,所以才选择了他?”   “师父,你瞧过我真实模样,怎么还会觉得其他野花颜色俊美?”无叶故作哀怨的开口。   “我只当你是个聪明人,连家花不如野花香的道理都不懂,果然是个六根清净的和尚,不懂这人间情爱。”沈书知朝无叶挤挤眉眼,故作冷漠脸。   无叶依旧一脸慈悲,“若为师父,小僧愿还俗续发,与师父共研究这人间情爱。”   “哎,我哪敢玷污高僧。”沈书知摇头晃脑,“这脑袋亮的慌,晚上怕睡不着啊。”   “晚上还需睡什么,只需要干就是了,师父,你说对不对?”无叶含笑而对,面对沈书知的调侃,也调侃了回去。   沈书知红了脸,斜着无叶的双眼水润清亮。   丛林正好,阳光正妙。两人就这般用神识嬉皮斗嘴,凭借买路费安安全全的出了苍崖山脉。   一出苍崖山脉,周游就迫不及待的告辞了,跟在这两位前辈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无叶与沈书知不准备留他,只是周游还未来得及走,他们先遇上了玄道宗一行人。   当头的是一名颜好胸爆腿白长的大美女,现在元婴初期境界的杨心,其后都是群金丹境界的小修士。   其中有几名老牌金丹认出了周游,人未到,便先惊喜的喊道,“周师兄。”   等这一行人聚拢到周游身边,先前打招呼的那人按捺住惊喜,先给无叶行了个礼,“晚辈齐玹见过无叶大师。”其他人也都像无叶见了礼。   杨心是最后到的,她娉娉袅袅的走来,未语先含笑,“杨心见过无叶大师,周师兄。无叶大师与周师兄在此,也是为那入魔妖修而来吗?”   杨心并不认识周游,不过从那些老弟子嘴中也知道了这人是谁,迟木峰清火道君的大弟子,也是清火道君唯一的嫡传弟子,当下起了结交的心思。   无叶依旧慈眉善目,宝相庄严,倒是周游开口道,“我与这位闲庭道友刚从魔道那边回来,无叶前辈与闲庭道友是好友,特意前来与好友相聚的。”   杨心此时目光才落到闲庭身上,盈盈美目落到沈书知身上,开口便笑,“原来是闲庭道友,也怪周师兄没有给我介绍,怠慢了道友,真是失礼,闲庭道友莫怪,杨心这就见过道友了。”   杨心这句话说得既高超又巧妙,不仅拉进了与周游的关系,又将之前的忽视轻描淡写的化掉,同时不着痕迹捧了沈书知一下,听得真是又舒服又熨帖,对她印象大大的好。   特别是沈书知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像是对她有点意思的模样。   沈书知也与她见过礼,欣慰的开口,“我瞧杨道友面貌甚小,怕是不足百岁罢,这就有元婴境界了,赞一句天资卓绝也不为过,不知令师是哪位道君?”   “家师玄言道君。”杨心也不多说,玄言这名字的分量足够。   “原来是玄道宗掌门座下,名师出高徒,难怪杨道友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成就。气道非凡,前途无量啊。”沈书知也顺着她的话语夸了夸,两人一个有心交好,一个有心接近,很快两人就越谈越投机,颇有几分相见恨晚之态了。   那边周游已经开始跟这些金丹弟子交谈,询问了他们来这的目的以及事情的发展,其下的金丹弟子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起由结果都说了个遍。   原来掌门收到依附宗门的一个二流门派的求助,便派杨心率一众金丹修士前来历练。他们到了那个二流门派之后,才发现这门派胆大包天,竟敢打散妖修神智,令其认门下弟子为主。   大多数金丹气得并不想理会,想要打道回府,将此事告知掌门,并将此门派从宗门附属门派除名。玄道宗讲究一个道法自然,认为天道有常,生灵皆有机缘成道,故而对待开有灵智的其他族类皆平等而待道友相称。   可是那等不入流门派竟敢如此对待妖修,造成现在这般后果完全是咎由自取,活该被妖修报复。   若只是这样,他们便该打道回府了,可是杨心却发现那些妖修都入了魔。既然入了魔,这性质便不一样了,前者只能说是两者恩怨,他们玄道宗可以袖手不管,后者却是斩妖除魔,修者有份,他们必须将这些入了魔的妖修斩杀,以免他们危害修真界。   所以一路追杀这些妖修直到苍崖山脉,也遇见了周游这一行人。   因仇恨而入魔是很正常的事,周游也没多想,见他们已经历练完了,恰好可一道回到宗门。   周游本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两位黏黏糊糊的前辈,没料到自己才回到宗内见过师父,便又见到了这两名前辈。   他师父瞧见他,上前疾走两步,稳住后拍拍他的肩,感慨道,“总算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因为有外人在场,也不好细问自己徒弟此次外出的见闻与经历,而是先带着周游去见了无叶与沈书知,并对周游开口介绍,“这是闲庭道友,你们先前见过的。以后闲庭道友也是宗内弟子,挂在为师门下,日后便是你师弟了,你多照顾照顾他。”   周游苦着脸,点点头。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闭关了,闲庭道友与无叶大师之间之间的关系不可言说,他还不想因为发现秘密而被灭了口。   无叶大师可是位高僧,一辈子不能沾染情爱的。   沈书知与无叶就在玄道宗开辟了个洞府,住了下来。当然,沈书知一穷二白的,洞府内那些灵气滂然的摆设都是无叶置办的,沈书知只需要人入住便行。   杨心听说了沈书知成为清火门下二弟子还有些诧异,这人不是无叶大师的朋友吗,怎么不是前辈,而是个弟子?随即恍然,说不得修为下降须隐藏身份。   听那系统说,这闲庭身上气运浓厚,说不得是上天钟爱之子,这样的人,杨心垂眸,遮住所有的算计。   杨心在宗门之内关系极佳,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对她观感都很好。毕竟修炼物资与修心得她都不吝于分享,这般大气大方之人,不仅门下弟子喜欢,宗门上层也都喜欢。   掌门更是想要将她挡在下一任掌门培养,毕竟这般八面玲珑人情练达之人,方是一宗掌教所需要的,修为反倒是其次了。   这日她去外门讲道回来,迎面便遇见沈书知心神恍惚的朝前走,而迟火峰清水道君的关门弟子尉迟林风风火火的朝前闯,也没瞧见前边有什么人。   往常尉迟林也这般急急火火,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老远瞧见他都避让一边,久而久之便没了让路的意识,而沈书知神色恍惚没瞧见人,一个不懂得让路也不看路,可不两人一下子相撞了。 第67章 67   幸好两人都没用灵力,没感觉到危险也都没灵气自动护体,不然也不会只是尉迟林被撞翻倒地坐了一屁股墩,沈书知摇晃了两下站稳,两人都没受伤的情况。   沈书知被这一撞也回了神,俯下身伸出手准备将这小伙子拉起来,杨心便已先扶起尉迟林,朝沈书知温婉的笑,“闲庭师弟,看在我的面上绕过尉迟师弟这一回好不好,尉迟师弟一向风风火火莽莽撞撞的,并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尉迟师弟,快向闲庭师弟倒下歉,闲庭师弟不会与你计较的。”   这是将沈书知的伸手当架拉尉迟林的动作解读伸手要揍尉迟林了。   尉迟林本来没生气,这事他与这闲庭各有错,只是听到杨心的话语,心自然偏了偏,一个名不经常不认识的同门,一个是宗门内素有闲名对他很好的师姐,信谁自然不用说,且这个师姐要让他给人道歉,他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哼,什么牌面上的人,也值得我道歉?”尉迟林挑剔的打量了下沈书知,下巴昂得老高,对沈书知不屑一顾。   杨心不赞同的望了尉迟林一眼,“尉迟师弟,你撞了人,自然该道歉的。闲庭师弟是个大度人,不会计较你的冒失的,不然闲庭师弟与你切磋一顿,你也不占理。”   杨心将“揍人”替换成了“切磋”二字,旁人听不出差错来,又落时了沈书知先前伸出手是想要揍人之举。   尉迟林一听,更是暴躁了,“来就来,谁怕谁。”   杨心有些无措的望着尉迟林发火,对沈书知露出个抱歉的眼神,又继续安抚尉迟林道,“尉迟师弟,我见你这般急匆匆的赶路,怕是有什么急事吧,你现在这样耽搁,小心误了事你师父又骂你了。闲庭道友这边,我替你看着。”   尉迟林被杨心这么一提醒,也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了,惨叫一声,又急冲冲的走了,走之前还不望朝沈书知放话,“小子,以后见着我要避着走,不然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听见没。”   尉迟林风一样的跑了之后,杨心朝沈书知露出个歉意的笑容,“闲庭师弟,尉迟师弟就是人急了点,没什么恶意的,你别怪他。撞疼了吗?我替他向你抱歉,这是合春丹,算是赔礼。”   合春丹是顶级疗伤圣药,元婴以下的修士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用合春丹吊着救转回来。故而她合春丹一出,旁观的修士都面露欣羡之意。   沈书知收回双手就站在一旁,听见这杨心一人从头到尾演了场大戏,颇有些无语。见她居然拿出合春丹赔罪,沈书知不说话却是不行了,“不必。”   杨心露出个伤心失落的表情来,“闲庭师弟这是不愿原谅尉迟师弟,也在怪师姐吗?我只是不想你俩起冲突,都是同门师兄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友爱一点。”   沈书知,沈书知觉得自己还站着这儿听她说话真是傻.逼。   怎么这人忽然对他起了敌意?沈书知晃晃荡荡离开时,还是有些不解,初次见面时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怎么再次见面这人就变了脸?   见沈书知走了,杨心抱着合春丹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旁人有内门弟子壮着胆子安慰她,说沈书知不识好歹什么的,杨心听了许多,也不辩驳,只是依旧失落勉强笑道,“闲庭师弟可能以前散修做久了,对同门友爱还没转变观念吧。我无碍的,谢谢你们。”   她将一些益气丹发给这些弟子,当做他们安慰她的谢礼。   众人对她的感官更好了,对沈书知也落下来没有同门之谊性情阴毒的坏印象。   听得汽运系统嚯嚯嚯增加的气运,杨心心情很好,果然,只要打压这个气运之子,气运便会增长许多。   她这个自称是气运系统的法宝有三种方式增加气运,一是别人对她的好感度收集到气运——不过一人最多只能收集到100气运点;二是攻略他人——只需有人爱上她,便可获得对方一半气运点;三是打脸他人获得对方浓厚的气运——只要能够使对方吃瘪,便可根据吃瘪程度获得对方气运点。打压得越厉害,她获得的气运越多,真是令人上瘾。   闲庭的气运浓厚,她不能轻易动手,还是先毁了这人名声,再下手便无多少阻碍了,打定主意,杨心这才谋划与沈书知偶遇。   沈书知回到洞内之内,望向无叶时双目亮晶晶的,“徒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无叶双手合十,好似是个真正的和尚那般圣洁不可侵犯,他慈悲的望向沈书知,声调古井无波,“气运增加了。”   “你怎么知道?”没了惊喜,沈书知躺在画满聚灵阵的太师椅上单肘撑头望向他,双目依旧亮晶晶的,显然他的心情很好,“我的气运不仅恢复了,还增加了不少,现在我是头顶紫气,贵不可言呐。”   无叶忽然抬头望向沈书知,“师父,你开启了心音。”   “是啊,上辈子你不是求着我开启心音的么,师父我这么疼你,自然要满足乖徒你的愿望啦。”沈书知头一点一点的,望着无叶很是雅痞。   无叶又开始拨弄佛珠,默念经文了。   沈书知听得那边一片“……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色及时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木着脸直起身,戳着自家孽徒的脸问道,“孽徒,你这辈子是打算清心寡欲奉献佛祖了啊?”   无叶抬头望沈书知,忽然一笑,这笑容清心涤荡、深远飘渺,瞧着就令人不敢轻易亵渎,“师父,你这是不满了。”他抱着沈书知跨.坐在自己盘坐着的双.腿之上,沈书知条件反射的双手抱着他的脖颈。   他端着一张禁欲圣洁的面孔,手朝他□□探去,“让师父不满,是徒弟的罪过。”   这样熟悉的姿势瞬间让沈书知软了腰.肢,不过随即他觉得不对,他没有欲.求不满啊,这要是真做了,这锅甩不掉了,他完全可以预料到孽徒以后会拿这个借口作各种筏子。   沈书知双手撑起无叶的双肩就像起身,被无叶扶住腰.肢一压,直接撞上很有分量与存在感的那坨。   “师父跑什么,”无叶三两下将沈书知剥个干净,但他身上僧侣衣物穿得整整齐齐,一丝未乱,连他脸上的表情都那般圣洁,慈眉善目,高洁不可攀渎,“师父,你就是我的佛祖,我只侍奉你。”   无叶没吻上去,只是用手与言语刺激,保持着这张圣僧脸孔,说着下.流的话;两人盘坐一个穿着齐整一个赤.裸,这般反常与强烈刺激,让沈书知忍不住目眩神移。   恋人之间玩情趣时,往往喜欢角色扮演,这种禁忌的快感,较之寻常温存更要刺激,特别是无叶是个“真”和尚,衣冠楚楚宝相庄严,令沈书知有种自己在亵渎高贵不可侵犯的存在,既快意又有种微妙的虚荣心。   瞧,连玉雕似的圣僧都被他征服了,这种征服得来的满.足远胜过江山基业,这是对自己魅力的自信,这是将完美东西破坏了的凌.虐感,这是将圣洁染上污浊的宣.泄感.   人人都有种破坏欲,只是有的人很强,有的人很弱,但不管是强还是弱,当施展那种破坏欲所获得的愉悦是成倍增加的。   总之,沈书知度过了一个极为愉快愉快的几日夜。   等他出了洞府,发现他洞府门前密密麻麻的都是飞鹤传信。沈书知有些郁闷,他竟这么受欢迎,这么多人给他传音?   等他打开飞鹤一听,发现上边大都是找他挑战的,他将飞鹤全部湮灭,下了山去偶遇杨心。   小孩子家家的,他才没有兴趣陪他们打斗。   只是他下了山没走多远,便被人堵在了小道上。   山路崎岖,碎石遍布,短松虬结,杂草芜生。这地如是偏僻,怎么也被人找到了?   三人都是金丹境界,当先一人更是金丹后期,他令其他三人围住沈书知,强行邀请沈书知去赛斗场。玄道宗不允许弟子间自相残杀,但切磋是可以的——化神以上的弟子有自己的峰头,在自己峰头或者师父的峰头允许切磋,在赛斗场允许比斗,除却这两处,门内其他地方任意动手,会被执法堂抓住关禁闭。   而这金丹修士私下挑战沈书知,不敢去自己师父峰内,所以才强邀他去赛斗场。   沈书知觉得自己筋骨许久未松动了,就陪这些小娃娃好好玩玩吧。   去了赛斗场,当先的金丹修士怕沈书知跑了,直接扯过他腰边的身份玉牌往赛斗场外边的法器上一按,自己也把身份玉牌刷了下,比武擂台边便升起一道透明的结界,留出只容两人进出的两道门。金丹修士当先跃了进去,沈书知见状,三两下走完楼梯也另一道门走了进去。   门重新闭合,与周围结界合成一体。   看到沈书知,不少想要找他挑战的人都接到消息朝这边赶来,金丹修士有些得意,这么多人想要揍他一顿,结果自己抢了先。   沈书知与金丹修士之间还隔着一层薄膜,待两人站定,结界完全闭合,中间那层薄膜也消融不见,金丹修士与沈书知直接面对面。   金丹修士率先出手,他看似拳头没带灵气,实则灵气内蕴,一旦打在沈书知身上这内蕴之气便会渗入沈书知体内破坏他的筋脉。他不仅要将他这张脸揍得面目全非,还要让他筋脉尽断丹田破裂道途断绝。   他留了他一命,已经是很仁慈了。   不过一个筑基期修士,竟也能取得杨师姐的青睐,凭什么?   只要杀了他,杨师姐没了心仪之人,他加把劲说不得也能让杨师姐瞧上——连他这么个筑基小修士都能得到杨师姐的爱慕,他已缔结金丹,岂不是比他更配得上;只是杨师姐那么善良,定是不忍瞧见有人因她而死的,所以,他才不情不愿留着闲庭一命。   不过只要这人道途断绝,离开玄道宗,死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他永远不会出现在杨师姐面前。 第68章 68   对于沈书知来说,这金丹修士的招数太慢,就像是一个人与蚂蚁之间的差别,人等得快要睡觉,蚂蚁才朝它走了一半。   沈书知手指一拍对方手腕,一招‘四两拨千斤’便将对方推倒。   金丹修士是看似没用灵气,沈书知是真没用灵气,所以他俩的第一招瞧得就像小孩子打架似的。   下边人议论纷纷,都在说金丹修士不以境界压人,怕是打不过那闲庭,那闲庭瞧着像是练过凡人武术的。   金丹修士见沈书知如此轻描淡写就化解了自己的一击,当下不再留手,手诀翻飞,残影飘动,一只朱雀从他指尖渐渐成型。   这招耗费灵气太大,那名金丹修士明显吃不消,但他依旧苍白着脸,目光狠辣的望向沈书知,从鼻中哼出一声冷笑。   朱雀渐渐展翅,发出一声清唳,如绒如雕的朱雀呈现火红色,火光聚拢而成的朱雀,像是压抑千年一招爆发的火山熔浆,像是万千星子纷纷坠落的陨石,瞬间迸发出夺目之光彩。   “刘师兄这招朱雀舞可是玄级术法,金丹之下无人可敌,这闲庭凶多吉少了。”这人语气幸灾乐祸,显然对闲庭很是瞧不过眼。   “能死在朱雀舞下也算是他的荣幸呢,要知道刘师兄轻易不肯施展此术法呢。”   “如此死得未免太过轻易,最好道途尽断瞬间苍老,如此看他还有何面目出现在杨师姐面前。”   台下众人七嘴八舌,所说的话一个比一个刻薄,堂堂同门之命,竟还比不过他们观上一次这玄级术法,好似这人不是与他们拜入同一门派的师兄弟,而是有着杀父母夺妻子的仇人。   沈书知摇摇头,如此心性。   朱雀双翅伸而高飞,其音振越,带着铺天盖地的热浪,挟焚尽一切的一往直前的气势,直直朝沈书知凶狠袭来。这朱雀见风而长,等飞到半空之中,足足有方桌那般大,且越飞越大,其身形可将沈书知牢牢固守其下,让他好似蒸笼中的包子,又如砧板上的涸鱼,四面八方都是绵绵密密的杀机。   沈书知取出他的剑。   当然不是他的本命剑虚影,只是此界很寻常的法器。   这朱雀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弱点颇多,比如有形无神,行散不凝,比如灵气不均聚形易散,沈书知一剑之间斩碎朱雀,又拍到金丹修士肩上,剑气深入他体内,在金丹之上下了个禁制,让他无法动用灵气。   此人心性太差,不堪大用,什么时候道心无垢,什么时候禁制解除。   沈书知这一剑并未留情多少,刘姓修士直接被拍到结界上,从结界上滑落下来,昏迷了过去。可见沈书知这一剑用的力道有多大,若非结界阻拦,这人只怕会直接飞出去。不过沈书知并未使用灵气,造成的伤害都是肉体之伤,不过麻烦之处在于体内剑气。   若这人心性清正,体内剑气只会起磨砺作用,给他送一场大造化;若是心性不正,滋生心魔,这剑气也会助他斩杀心魔,只是那滋味便不会好受了。   总之,沈书知面对这群后辈,好师长的心态也没改正过来,愿意给他机会改正。   那金丹修士被他带来的其他几位修士抬走后,立马又有一人赶紧刷下自己的身份玉牌,站在擂台之上挑战沈书知。   杨心匆匆赶到时,恰逢刘姓修士的依附者抬着刘姓修士急匆匆往峰内赶,杨心一眼便瞧出沈书知的打算,心内嗤笑一声,面色却带出忧愁,“刘师弟这是?”   其他几位金丹也不好意思说刘师兄挑战筑基却被筑基打成这样,没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杨心了然一笑,“我这有合春丹,先给刘师兄喂一颗。”其他几名修士自然大喜,一边将载着刘姓修士的法器降低,让杨心可以喂食,一边对杨心感恩戴德。   杨心取出瓶中合春丹喂给昏迷的刘姓修士,一边开口,“这是我应该做的,都是同门,同门自应该互帮互助。”   “杨师姐这样善心的人不多了,只是那些没有同门爱的,才会将刘师兄打成这样。”其中一名金丹修士忍不住开口。   杨心本就是听说这场挑战而来的,此时换了个忧郁的表情,“都怪我,若不是我表现出闲庭师弟有两分兴趣,刘师兄也不会去找闲庭师弟的麻烦。其实我只是觉得闲庭师弟跟我弟弟很像,所以才忍不住关注两分的。若是我弟弟长大了,应该和闲庭师弟长得很相像吧。我私心里是将闲庭师弟当成我弟弟来疼的,若他有得罪各位之处,我代他像你们赔罪。这是结金丹,还请三位师弟不要怪罪闲庭师弟才好。”杨心给了这三位金丹一人一瓶结金丹。   筑基巅峰修士使用结金丹,可提高金丹缔结率——不过大宗门并不推荐使用结金丹,毕竟自主结丹可成就上品极品金丹,而借助丹药成就金丹,往往化神之后再难进步;故而结金丹一般都用作金丹修士修炼之用。   不得不说杨心送丹药,总能送到别人心坎之上,舍不得拒绝。   送走了刘姓师弟,又遇见了陈姓师弟,依旧将那番话说了一遍,又代沈书知赔了罪。   如此沈书知在擂台赛教弟子学会做人,杨心在台下替沈书知赔罪赔罪,倒显得沈书知当真做了什么错事,有很大的罪过一般。   经此战后,沈书知残暴阴毒的说法更是广传玄道宗之内,杨心的美名也愈发远播。   太上长老抚摸着胡子,对宗主冷哼开口,“你这个弟子,未免太过阴毒。毁人于无形之中,这般心计手段,当真是好样的。”   本来这些小事是不会惊动宗主的,这也是杨心胆敢私下做这些小动作的缘故。不过因沈书知下的那禁制太过玄妙,竟惹得常年不问世事的一位大乘境太上长老都现了身,也顺道瞧见了杨心背后做的小动作。   只是更隐秘的他没瞧见,不然也不会只是口头上不满了。   宗门微微含笑,“长老,我知道您一心向道,看不惯这些阴谋阳谋,可是作为一宗掌教,没有城府心计根本就撑不起这玄道宗。我倒觉得她做得很好,那闲庭本就身份不明,我这弟子运用自己的手段逼迫这闲庭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不是正常的吗?虽然手段稍显稚嫩,但她不过区区百岁,又勤加修道,能有这样的城府心计手腕,已经很不错了。”   “随你,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太上长老回到自己徒弟的峰头,装作自己是寻常医者,盯着那禁制细细研究,越研究越觉得这禁制妙啊,这些心性不正的,正好需要这些禁制磨一磨。   “咦?”太上长老目光一凝,神识又里里外外将这徒孙的徒弟身体扫描了个遍,刚他没感应错的话,那是魔气?   太上长老面色十分慎重,自从万年前魔龙被镇压后,魔龙骨血化作道界,将修真界一分为二,自此仙修与魔修彼此默契的不交战不干涉,但若是对方过了界,就别怪他们斩除异己。   仙修地盘是魔修见一个杀一个,魔修地盘是仙修见一个杀一个,这是两方的默契,故而仙修到了魔道地盘无不夹紧尾巴做人,毕竟魔道境内全是魔气,仙修不占优势。同理,魔修在仙修地盘也不占优势,到了仙修地盘也都是藏紧身份,不敢轻易让人知道。   当然,更多的是魔修还未修炼的小孩进入仙修地盘做内应,他们进入仙修地盘时完全是个未曾入道的凡人,等入了宗门后会默默修魔,或者摒弃魔功默默潜伏。   太上长老又将神识将这徒孙的徒弟仔细扫描了个遍,发现刚刚感应到的魔气又消失了,好似这只是他的错觉。   不过他一个大乘境修者,又怎么会出现错觉?“魔灵之气。”他慢慢吐出这四字,身形渐渐变淡,及至于无。   沈书知不开心的在床上滚来滚去,见无叶依旧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的念他的经,很不高兴的开口道,“乖徒,我的气运又下降了,我好难过啊,你不安慰安慰我吗?”   无叶也有些无奈,他第一次扮和尚,为了防止穿帮,这些日子难免刻苦了些!   他一个魔修,顶替了这个无叶和尚的身份,不趁现在赶紧将无叶的功法术法都给融会贯通,等到打斗时万一不小心露出以往魔修的打斗习惯,被人识破了怎么办?   他师父也会被人怀疑成魔修,从而大大增加任务难度。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小事,他不想出现任何纰漏。   “师父,你喜欢观.音坐.莲还是喜欢佛祖坐.莲?”无叶起身,一甩僧衣,端得是两袖清风、行云流水。   “都不喜欢。”沈书知翻过身望着无叶,痛心疾首道,“乖徒,你是个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和尚,怎么能老是想着这红尘俗事呢,你该一心向佛陀,终身就吃素啊。”   无叶抚摸着沈书知的脚踝,慢慢的朝上摸去,“我时刻念着观音念着佛啊,师父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沈书知被摸得腿.软,挣扎着想要将脚踝从无叶宽大的手掌中收回,但因为挣扎的力道软绵绵的,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无叶端着雪莲般高洁的气质玉石般不起涟漪的面容,以一种阅读经文的虔诚将沈书知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得沈书知有些不能直视他这张脸了。   搞得好似自己在强.奸充.气.娃.娃似的,一张脸全程未曾有过半点别的表情。   不过那滋味还挺.爽的,完全放飞自我。 第69章 69   沈书知被执法堂的化神修士带到大殿之中。   因为与他打斗的那些弟子都死了,且身上沾满魔气——他们是走火入魔而死。   没有魔气引子,便算是走火入魔,修士也有太多的手段可止损,并及时救转性命,而不是这般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些修士都被沈书知下了禁制,这种禁制闻所未闻,谁知是不是魔修的手段呢?而且这闲庭来历不明,说是无叶的旧友,他们可没听说过这无叶有什么旧友。   万一这魔头手段高超,无叶被他控制了呢?魔修手段颇多,谁也不能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宗主站在大殿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沈书知,“闲庭,半月前与你打斗的弟子于昨日同一时间死亡,对此你可有话说?”   宗主也不过是照常问了一句,不管沈书知有没有干系,他都不打算放过他,对于魔修,再小题的事也需大作,修真界可经不起仙魔再次开战了。因为一旦开战,这仙魔怨气便会被魔龙吸收,说不得那魔龙便可突破封印再次在修真界搅风搅雨。   而一旦魔龙现世,后果不堪设想。   魔道没关系,不过多出一名尊者,对于仙道却几乎是灾难。当初修真界十位渡劫修士自愿牺牲自己以身为阵方才将魔龙镇压在道界,而现在修真界便算再牺牲十名渡劫修士能不能将魔龙重新封印还两说,便算能,十名渡劫修士一旦牺牲,仙修再无力阻拦魔修进击。   魔长道消,仙境危矣。   沈书知没从他话里听出杀气,但听出了漠然,自己这条性命,他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被污蔑的,他也不在意,他宁可杀错一万不肯放过一个。这样的宗主,于大局上合格,但未免太过冷酷了。   沈书知此时方才将玄道宗的大多数峰主长老认了个全,他们站在宗门旁边,望着他亦是冷凝漠然。   杨心此时站在宗主之后,她担忧的望着沈书知,朝宗主开口道,“师父,我相信闲庭师弟是无辜的,他修为这般低,怎么可能杀害那些弟子呢?说不得有人瞧他古怪,正好推他出来成为替罪羔羊。”   她这话状似在替沈书知求情,却是将沈书知以筑基之境挑战金丹、元婴、化神修士而胜利,且给他们下了禁制的行为又提溜了出来,将沈书知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又加深了三分;且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句公道话,只会让宗门弟子对她印象更好。   谁都不希望自己被放弃,当未来宗主对每一个弟子都相信珍视,在没下定结论时愿意再给那弟子一次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这会大大提高宗门的凝聚力,聚拢普通弟子的人心。   掌门既然想培养她当下一个宗主,自然会替她积攥声望。   “宗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弟子,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闲庭,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与你无关?不然在你洗刷嫌疑期间,只能委屈你去宗门地牢,等待冤屈昭雪。”宗主接过杨心的话,声音不大,带着十足威严。   “小僧有话说。”无叶上前与沈书知并列而站,“宗主应当知晓,小僧是修习降魔金刚密经,对魔修气息十分敏锐。闲庭道友是不是魔修,小僧与他日夜相处,再清楚不过了。”   无叶说完这话,合十行了礼。   宗主冷淡开口,“无叶大师不回贵宝刹修研佛理,离这红尘俗世作甚。更何况,这人与无叶大师交好,举证避亲,无叶大师还是少开金口为好,以免牵扯了贵寺数万年清名。”   “宗主这是认定我是杀害那数十名弟子的魔修了?”沈书知倒是笑了,“你这般昏庸蒙昧人做宗主,我看这玄道宗数万年基业,怕是要毁在你手了。”   沈书知这话极为不客气,甚至可撑得上诛心之语,但这宗主涵养功夫极好,并不动怒,只是望着沈书知不动如山。   杨心倒是对他颇为知晓,当下怒叱道,“闲庭师弟,你怎能对宗主不敬?枉我看在过去情谊份上替你分说求情,你怎能如此侮辱我师父?你这般恼羞成怒,看来是供认不讳了,我真对你失望,原来,你竟真是魔修!”说到后边,很是痛心疾首,颇有种伤痛欲绝恨铁生锈的意味。   这杨心私下替这闲庭的无礼而向那些弟子赔礼道罪的事他们这些道君也都知晓,此时听得她这般言语,心偏了偏。   一个是宗门予以高期望素有闲名的核心弟子,一个是新入门身份来历不明之人,偏向谁自然不容分说。   清火道君倒是有心分辨一二,但无叶暗中制止住了,清火将沈书知收入门之事对他已然不利,此时不必再添嫌疑。   “来人,将魔头闲庭压入地牢等待审问。”宗主下了定论,开口道,“清火,此魔头交由你送去关押,我相信,你不会让这魔头跑了,是也不是?”   清火一甩衣袖,“谁爱去谁去,事情都未查清楚,便如此轻易断定,我可不知何时宗门内连自证清白的机会都没了。莫非明日与我有关系的弟子出了事,你也说我是魔头,直接关押地牢吗?说他是魔头,宗主倒是拿出证据。”   “清火。”宗主有些不悦,冷声唤道。   清火冷哼一声,不答话。   “掌门师兄,既然清火师兄不愿送这魔头去关押,我去。”清水含笑的望着沈书知,话语却没那般和善,“我那记名弟子虽不才,但怎么也是我本家子弟,这杀族亲之仇,我必定是要查探清楚的。只是在查清楚之前,还得委屈闲庭道友了。”   一句闲庭道友,便是不承认闲庭为宗内弟子了,可见来人不善。   “我来看守。”章太上长老忽然出现在大殿之中,冷眼扫了宗主一眼,“老朽宗主总该信任吧。这人交给老朽,你们自去查找证据。”说完后又不满的瞪了清水一眼。   这人正是因为从刘姓修士体内察觉到魔灵之气,时刻关注着宗内,这才查知到此事,所以赶紧现出身形,避免这群后辈犯大错。   清水笑容一僵,低声开口,“师父。”其他道君也纷纷跟章太上长老行礼。   “太上长老自然值得信任,只是魔头诡计多端,太上长老不要被这魔头蒙蔽了才是。”宗主也冷声开口,显然对不管事的太上长老不满,但不满归不满,他是没有权利管到太上长老身上的。   太上长老便带着沈书知去了自己的峰头,无叶也跟了上去。   如此此事以沈书知被太上长老带走,宗门内戒严结束。   只是宗门内弟子对沈书知愈发不满了,数十个弟子死了,那个罪魁祸首却还活得好好的,连太上长老都包庇他。是不是某天他又发疯杀了几十人,他依旧会没事?   他们不敢怨怼太上长老,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咒骂都朝沈书知倾泄而去。   参天野树,曲水溪桥,绿草繁花,奇石怪崖,茅屋门前竹篱薜荔密密麻麻,正是个野望老叟人家。   沈书知与无叶看罢,发现除却那茅屋,其他处处颇有野景意趣,五步十步一景,尽是自然形成,不见半点人工雕琢之力,堪称佳境天成鬼斧神工,真真是赏心悦目。   两人跟着章太上长老进了篱笆院,见沈书知径直找了处凳子坐下,毫不见外,当下挑眉诧异,“你这是对自己信任,还是对老朽信任?”   “二者皆有。”沈书知见石桌之上玉壶之内之声茶渣,便又放下,把玩着玉杯。   无叶在旁一如既往的参悟佛理。   “道友应是有线索了。”沈书知张口便是道友,一下子便将自己身份给拔高了。若想与这人老成精的人物合作,首先自己就不能落于下方。   章太上长老抚摸着胡子,广袖峨冠,很是仙风道骨,“道友说得即是。道友那禁制精妙异常,老朽参悟不得其法,多次过门而不入,故而一直守着我那不孝的徒孙之徒,在参悟途中发现了一件蹊跷之事。”   “你那徒孙之徒体内有魔气暗藏。”沈书知接口道。   “确实如此。”他摸摸胡子,“而且老朽发现,那是魔灵之气,而非单纯的魔气。”说到此处他有些忧心忡忡,“魔灵之气现,仙道风波起啊。”   所谓魔灵之气,便是魔气之灵控制的魔气。普通魔气没有灵性,很容易被发现,然而魔灵之气却不然,它可自动隐藏身形,可接受魔灵之命令忽然暴起,与其说它是魔灵之气,不如说它是意念神识。   它类似于虫族,魔灵是虫母,魔灵之气是虫子,虫母心念一动,虫子则令行禁止,虫子是虫母的分.身、眼睛、斥候、士兵……   沈书知一听是魔灵之气,也有些棘手,他是因为拥有真实之眼,故而能一眼瞧出谁沾染了魔气谁没有,可是常人并没有这般能力,反倒会斥责他污蔑他人。   “道友可曾听说过净水?”沈书知慢悠悠的开口,“天之极有物混成,内蕴阴阳二气,二气交而凝珠,是为净水。净水,天下至清之水也,可除魔灵之气。”   这是他那个世界有关净水的记载,不知此界面是否也一致。   “净水?”章黎皱眉思索,有这种水吗? 第70章 70   “是忘川水。”又一名大乘期太上长老出现在院中,他探究的望向沈书知,随即收敛视线,与他见了个礼,“元晔见过道友。”   章黎此时才发现自己并未与他交换名姓,一直道友道友的叫,也有些羞赧,“老朽章黎,人称章黎子,与道友见礼了。”   “闲庭见过两位道友。”沈书知起身回了礼,无叶也跟着起身,合十。   “竟是忘川水。”章黎恍然,忘川水又称作阴阳水,用作神魂之上可洗尽过往记忆,与传说之中的忘川之水类似,故而多称阴阳水为忘川水,反倒是阴阳水本名无多少人知晓了。   然而此时他俩却不得不承认,比起阴阳水、忘川水,净水明显更好听啊。只是忘川水常用作清洗记忆之用,竟还有驱逐魔灵之气的功用?   “师兄,魔灵已在门内出现,门内弟子不知多少人已身染魔灵之气,若非此时那幕后之人想要嫁祸闲庭道友,只怕此等破绽还不为人所知。我俩并闲庭道友得赶紧一道去寻那净水,化解宗门这劫难。”章黎子向元晔开口。   元晔缓缓点头。   “师兄,你说那泱泱浩劫的转机,是否系于闲庭道友身上?”章黎子向自家师兄传音。   “是。”元晔同样回答于他,“此次卜卦愈发清晰,吉,心想事成。看来闲庭道友还真是那变数,是带来转机之人,好好护着便是,万万不能让人给害了。”   沈书知此次也在跟无叶传音,“乖徒,为师的气运又下降了,早知道就不与你气运共通了,连累得你的气运也降低了不少。”   “师父这说得什么话,你我道侣师徒,生命相连气运共享,最是亲密不过。师父觉得气运降低了带累了我,我却觉得与师父更亲密了呢。师父,我很欢喜,我与师父是名正言顺的道侣,是这天地间最亲密之人,再也没什么能将我俩分开,生生世世,生死相许。”   “什么生生世世,别乱咒,幸好我俩是传音,天地听不见。我俩好好活上这一世,活得长长久久的多好。”   “是,师父说的都对。”无叶用神识勾缠住沈书知的神识,享受着两人之间的亲密。   无论是玄烨还是章黎都只在在上古近古传说中听说过忘川水的存在,更别说像沈书知这般将忘川水来源说得清清楚楚了。故而听得沈书知说净水在天之极,也没多少怀疑。   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沈书知对此界并不了解,元晔与章黎还有无叶在冥思苦想,何处可称得上是天之极。   “苍崖山脉北有一山,高数千丈,传言可与天相接,是名拒山。”元晔率先开口,“不知这拒山,可称得上天之极?”   “师兄,天之极,天极山嘛,妖族有一山,名唤天极,其形也如椽,众山皆倾,伏拜其下。传说天极山乃登仙之梯,妖族飞升皆在天极。”向黎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只有无叶在沈书知所在的修真界待过,知晓那个位面的记载有多么坑,他思索了会,开口道,“所谓天之极,即地之角,又名天涯海角。东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岛名曰天合,其上有异人,人身尖耳金瞳彩发,成人拇指大小,背生双翼,名唤伶伶。传言伶伶天生无忧,或因净水之故。”   沈书知当下拍板,“就去天合。”   比起元晔与章黎,他自然更信任自家徒儿,而且所谓天之极,根本就是反着记载的,其实则曰地之角,若后人去寻天之极怕是一辈子也寻不到。   元晔与章黎都有些惊疑,天之极不寻山,竟然寻岛,会不会不太对?   但见沈书知信誓旦旦的模样,元晔想起卦象上的吉吉,心想事成,便闭了口。   在宗门内其他人不知晓的时候,沈书知一行人偷偷的去了天合。   自从沈书知被太上长老关押了之后,宗门内依旧会时不时的死上两个人。宗主与各位道君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些弟子都是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而死,且抢救不回来。   而这些弟子死后,其住所内都会留下一句言——放走闲庭。   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还是条非常有本事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露出獠牙,带走那么一两条性命。   虽然他们及早的将留言给抹掉,但最先发现弟子被害之事的是那些弟子,这种事根本堵不住泱泱之口。宗门内彻底的人心惶惶,都认定闲庭是魔修,现在他的同伙竟然胆敢威胁宗门弟子,一致要求宗主处置闲庭,这些弟子为宗门而死,死得其所,他们玄道宗身为正道第一宗门,决不能妥协!   宗内已经加强戒备,时时都由人巡逻,巡逻小队更是配上炼虚弟子与合体长老,务必将那个魔修‘同伙’给揪出,也不让任何弟子再受魔气侵蚀而死。   但显然,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该死的人依旧会死,依旧会留上那么一句言。   起初不过是外门弟子,随即是金丹弟子,发展到现在竟然连元婴弟子也都中招,再到之后会不会是化神炼虚弟子甚至合体长老?   玄道宗也给了其他几个宗门发去了传讯,这已经不是玄道宗一宗之事,而是整个仙道的大事。   魔道出现了这般神鬼莫测的人物,对仙道大大不利,故而宗主传讯众人商量此事。   可恨那章长老,好好当他太上长老不好,偏生要插手此事,结果现在连自己带闲庭那贼子都不见了。早说过闲庭那贼子是魔头,手段莫测,不可轻信,竟这般容易中计,真是废物!   宗主心中对太上长老再多不满也都压在心底,他当了多年宗主,早就喜怒不形于色,好似自己浑然没有章长老背叛宗门之事,自己玄道宗依旧是道门第一大宗。   沈书知与元晔章黎回来时正好及时,赶在了宗主与一众掌教议事之时。   沈书知还在待罪之身,无叶又与沈书知交好,两人不便插手,在暗处隐身看戏。而元晔与章黎则在端给众多掌教以及长老的茶水中添加了净水——特别是沈书知点名了的长老,元晔与章黎更是重点招呼。   两人皆是大乘修士,元晔还是修卜算之道的大乘修士,将他与章黎两人做的事遮掩得一丝不漏,就算是渡劫期修者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杨心在这等场合是没有座位的,她站在宗主之后,含笑的望着众人,风度斐然,令一众掌教夸了几句。   等众人落了座,宗主将此事说与众人听,他将沈书知是由无叶牵头清火收进宗门的换成这小贼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隐瞒自己魔修的身份拜入宗门,又投机倒把入了清火的眼,这才瞒过众人去,他将隐瞒魔修身份重点指出,又着重点落在闲庭以及他的同伙如何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去,防不胜防。   听得这宗主的话,沈书知不断点头,“这人做宗主不错,外交手腕高超,情商更是高超,可惜比起看重门内弟子,他更看重自己宗主之位。”这样好也不好,好在于若是玄道宗在他手中无波折时,他会是个很好的宗主;不好在于,一旦宗门出现什么变故,这人的冷酷便让弟子离心。   宗门为何得以延绵不息?在于弟子,弟子对宗门的认同感与凝聚力方是宗门昌盛之因由。只要弟子与宗门归属感强,便会为宗门自愿奉献,愿意为宗门变强而变强。   而弟子一旦与宗门离心,那宗门便不再上下一心,而会开始支离崩散,从而衰败下去。   且这宗主独断专行久了,就有些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沈书知垂了垂眼,思及待会儿要发生了的事,心情很是愉悦。   宗主抿了口茶水,觉得这味道格外不同,他也没多想,将茶杯放下,望向其他门派的掌教长老,继续开口,“现在魔道已经不甘于平静,各位道真觉得,若是魔道要挑起战争,该如何应对?”   他话语未说完,就体内一痛,浑身筋骨好似被小刀切割剁碎,又像被灌了熔浆,熔浆所到之处尽被摧毁;又像是两条长龙,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经脉骨血尽数是山横,被撞得山倒天裂,昏天暗地。   宗主手抖了抖,浑身冒出虚汗,痛苦得脸上身上肌肉扭曲。   杨心上前惊呼道,“师父,您怎么了?师叔,封闭大殿,那魔头暗算了师父,定在大殿之中。”杨心扶住宗主,焦急的望向旁边道真,然而这些道真也都浑身抽搐,更有一人疼得倒在地上,身上冒出黑色的魔气来。   杨心一怔,随即大恨,怎会如此?竟有法子驱逐魔灵之气,天不佑我!   “无妨,不用慌。”宗主朝其他掌教长老扭曲一笑,“列位也瞧见了,那魔头手段莫测,防不胜防,诸位要早下决断才是。”他强忍住痛楚,将此话一一说完,也倒在了杨心身上。   这好似是个什么信号,从第一人身上冒出魔气候,玄道宗其他与杨心交好的道真身上接二连三的冒出魔气,不多会儿大殿之内瞬间充满了浓郁的魔气,其中几名道君长老皆被黑色的魔气所环绕,模糊了面容,模糊了身形——宗主也例外。   章黎又惊又怒,玄道宗在场的道君体内全都被魔灵之气污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玄道宗随时可控制高层进而控制玄道宗。若是没有闲庭,什么时候玄道宗变成魔道宗了都不知晓。   其他掌教也都嚯的站起,望着玄道宗一众人惊疑不定,反应速度快的开始出手遏制魔气蔓延,更有掌教直接感应此处有没有布置什么阵法,猜测这是不是玄道宗的诡计,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章黎直接出现在杨心身后,直接将净水打入杨心体内,若她不是魔修,净水对她也无碍,若她是魔修,自会被净水净化。   宗主此时还有意识,他望着章黎惊怒不已,“章长老,你想叛宗吗?” 第71章 71   章黎甩甩袖口,直接拍晕宗主,随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心。其他掌教都有些惊疑不定,起身默默的瞧着一切,并不多话。   杨心在被净水打入体内的瞬间,体内直接烈焰焚身,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十指死死扣住地面,控制着魔灵之气与净水对抗,不让魔灵之气溢出。她起身后退,厉声问道,“章长老,您将什么东西打入弟子体内?不管你要求弟子做什么,弟子都不会让您得逞,哪怕丢了弟子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诡计得逞。”   她喘息了一下,又继续开口,“章长老,我知道您是被魔头闲庭迷了心智,心中还是有玄道宗的,只要您能迷途知返,玄道宗是您永远的家。”   “小娃娃,你倒生了张利嘴,只是谁给你的权利质疑老朽。”章黎又是一甩衣袖,更多的净水直接滴落到杨心身上,杨心对体内的净水相斗已是困难,又被外边净水攻击,瞬间有些吃不住。   心道这老不死的也不知忽然发什么疯,竟敢直接枉顾教规对弟子公然下手,简直可耻。   章黎见这人依旧不减魔气溢出,心中有些迟疑,莫非闲庭说错了,这人并不是幕后真凶?一边迟疑一边更是将取得的净水不要钱似的往杨心身上甩。   杨心血肉这净水灼烧腐蚀,疼痛不下凌迟,且体内净水横冲直撞,体内魔灵之气渐渐减少,心知若再不采取行动,此身半个魔灵以及魔灵之气怕都会净化掉。   她见到宗主以及一众道真已经昏迷了了过去,其他教宗的掌教长老再不明事实前不会轻易插手别人的教务,更何况这人还是大乘期的太上长老,更是不会轻易插手。当下道声晦气,只短短百年就给揪出来,完全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当下将那闲庭恨到骨子里,若得见到那闲庭,定要第一时间下杀手,决不能让他乱他大计。   杨心已经打定主意舍弃这具化身,当下也不留手,瞬间大殿之内魔气充盈,遮天蔽日黑如墨石,宗主以及那一众道真身上散发出的魔气与这人相比,犹如囊萤与金乌之光辉之别。   这些那些人再笨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连忙联合张开结界,一来避免魔气跑了出去污染仙灵之气,二来也是避免杨心这个魔头跑了。   章黎见她魔气翻涌,心中大定,当下不留手,掌心灵气翻涌,直接朝杨心攻去,翻江倒海,一潮汹涌过一潮,惊涛拍岸浪千叠!   杨心将净水逼出体外,恨恨的翻出玉瓶将它收集好,也不与章黎正面相斗,拼着轻伤的后果就着章黎的攻击之力更快更急的朝后方一合体初期长老攻去。   只要这合体长老受伤,他就有机会逃出殿外,一旦出殿,她自有方法隐藏身形。   “阿弥陀佛。”无叶忽然出现在那合体长老身前,朝杨心双手合十。   杨心心道不妙,她掌心翻涌的黑雾与无叶身上散发的圣光相接触,瞬间消弭于无形。无叶心下一惊,连忙扭头便走,无叶这和尚恁得厉害,竟修炼出了净世之光。   而此时其他人的攻击也都到来,一时间黑雾吞吐,各色法宝之光闪烁,龙、凤、山、潮、风、繁花一一闪烁,在这不大的宫殿内造成阵阵轰动。   元晔将那几个魔气散尽早早陷入昏迷的道君都甩到一边,也加入了进去。   杨心浑然不惧,那黑气带着腐蚀性,与术法相撞,可似猛虎将术法吞没,法宝袭击,可直接污染法宝使之沾染魔气;她不过元婴初期,与各大合体道真以及两位大乘修者相斗不落半分。   她身上翻涌的魔气太过棘手,打不散碰不得,各位道真越打越郁闷,一个个都庆幸幸好没取出本命法宝,不然本命法宝被污,他们得心疼死。   杨心也越打越不痛快,这些修者她并不放在眼中,唯一感到棘手的,便是无叶的净世之光。这无叶的净世之光可净一切污秽之物,端得是厉害,便算是魔灵之气也能将将之净化。这些修者术法不要钱似的朝他身上扔,就是为着将他赶到无叶身边去。   这也就罢,旁边还有个偷偷摸摸使用净水的章黎——杨心并不知这水是哪种天水,只知道这水同样可净化魔灵之气——这名大乘修者忒可耻,天水散成水雾,在他被缠住时将他魔灵之气净化,等他抽出水可对付时这人又将净水收回,偷鸡摸狗,偷奸耍滑,一点也不光明正大,完全不像个修仙者。   无叶出力最多,往常顾忌着这是沈书知的任务他不能任意干涉,早就憋着一股气。此次是降除魔头,无叶本就是个正道和尚,诛魔之事,义不容辞,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无叶便憋着劲使劲的压着杨心打。   他虽然明面上只能使用合体期修为,但暗地里却不断的吞噬着她的魔灵,让她魔灵之力越用越少的同时,也从魔灵之中吞噬出一条路,净世之光像条阴险的毒蛇直接打在杨心身上。   杨心并没注意,一来这条似蛇的净世之光掩盖在重重黑雾之下,被无叶控制着的魔灵之气包裹着,她没发现;二来无叶头顶至腰腹之后的净世之光像是小太阳,耀眼得让她根本想不到无叶会分出一道。   一见杨心被打中,众位道真也顾不得心疼法宝了,都纷纷朝她身上招呼,无叶上前一步,净世之光又壮大了几分,杨心瞬间将魔气包裹住自身,法宝打得黑气又翻涌起伏。   无叶又念了声佛,净化之光紧紧照耀着杨心。   杨心心一紧,身边的黑雾紧随着张牙舞爪,碰到无叶佛光皆数消融。杨心退后几步,起了心思想跑,她双手划出一个圆圈,掌下魔气随着她的舞动而变浓变大,逐渐成魔龙之势,依旧朝那合体初期的修士冲去,随即她的身影消融于黑色魔气之中。   众人法宝术法纷纷打在魔龙之上,魔龙冲势不减,眼看着就要冲出包围圈,一柄雪亮的剑光似闪电刺破黑云龙走苍穹,径直将魔龙劈成两半。   翻涌的黑雾又重新凝聚成人杨心捂着胸口阴毒的望着忽然出现的沈书知,身后黑气尽数朝他倾泻而去,像出闸的洪水,挟着摧枯拉朽之态,冲势不可抵抗。   沈书知又出了一道剑光,这道剑光又细又密,看似只有一道,实则沈书知顷刻间出了七七四十九道,只是每一道都劈在同一处位置,瞧着像是只有一道剑光。   这道剑光很细,好似黑雾轻轻一碰就能将它吞噬湮灭,然而它碰到黑雾,却是势如破竹般将魔气尽数剿灭,细细密密的剑气随着这道剑光而蔓延,而与黑雾蔓延。   无叶落到杨心身后,又念了声佛。   众位道真又一同将术法打在她身上,瞬间像烟花般炫灿,黑雾尽数剥夺,露出里边依旧姣美的杨心。   章黎趁机一掌直接将杨心从空中拍到了地上,同时沈书知的剑气后发至上,直接破掉她的丹田,游过四肢五骸,瞬间杨心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沈书知落到她面前,一指指上她眉心。杨心眼一厉,神魂瞬间消失,只留下杨心的尸体。   沈书知有些郁闷,这杨心跑得太快,他根本没收回气运系统,他与无叶约莫一半的气运落到那个气运系统身上呢。   沈书知起身,各位道真也围着这杨心瞧着,还没说话,那杨心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颗小杨柳。   又阅历丰富的立马便认了出来,惊呼道,“空心杨柳!”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百年前有一颗空心杨柳借青岚秘境渡化形劫之事,莫非这杨心便是当年度化形劫的空心杨柳?   以为精通木系术法的道君凑近去打量,又用术法感受了下,肯定的开口,“这空心杨柳刚好百年。”   也就是说,这不过是空心杨柳子枝或化身,那杨柳的本体还在。   这么一想,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化身就已经这般强了,那本体不知要强横到什么程度,难道魔道要出一位尊者吗?   当此之时众位道真纷纷告辞,此事牵扯太大,他们得回宗门与各位长老细细商议。   不管宗主醒来后接不接受自己徒儿是个魔修,还是百年前空心杨柳化形的魔修,这都是既成事实。就算他不愿信,元晔总有法子让他信的。   解决了杨心之事后,便是解决门内弟子体内魔气之事了,这事还得落到沈书知身上。   当元晔与章黎发现基本上所有的长老以及超过三分之二的弟子体内都有了魔气之后,章黎差点没气到爆,若是他没能及早发现,玄道宗哪天改为魔道宗了他们当真不会知道。   净水大多数用来驱除宗主各峰主以及对付杨心了,剩下的净水根本不够这么多人使。没法子,魔气深的只能劳烦无叶用净世之光慢慢驱除,魔气浅的用上一滴半滴,如此省着点用,净水也用得特别快。   而那些弟子知晓杨心是魔修,且她炼制的丹药都蕴含魔气之后,一个个皆后怕不已。若有不信的,见到自己身上果被驱出魔气,也不得不信了,以前有多恨沈书知,现在就骂杨心骂得有多惨。   反倒对内门那些师兄师姐或“失踪”或死得不明不白都是被杨心捣的鬼之事,感触并没那么深。   人啊,对于自己切身利益之事特别敏感,对旁人生死之事也不过唏嘘两声,看个热闹。更有凉薄的,还会嫌弃别人的死亡不够热闹,恨不得再壮观一点呢。 第72章 72   沈书知与无叶避过了三次飞人,五次兵器后,才回到他俩租赁的洞府前。   啧,魔修就是火气旺盛,一眼不合就拔刀砍人。   “喂,新来的。”见到沈书知与无叶,早早等在此处的魔修立马跳了出来,“懂不懂规矩,来到董老大的地盘就要交地盘费,不然你受了欺负,可没人替你找回场子。”   沈书知听得有趣,“你们那董老大什么修为,竟还帮人找场子?”   “我董老大自然是化神修士啦。”这元婴魔修得意洋洋洋洋,对那董老大十分信服的模样,“赶快上交十块中品魔石,保你在这十年内无忧。若有人不长眼的敢挑衅,你报董老大的名号就好。”   化神修士,难怪这人这般有荣惧焉,来到这处租住洞府的都是散修,且大多数是低阶散修,化神修士确实可以横行霸道。   沈书知也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被人注意道,当下爽快的上交了十块中品魔石。   见到沈书知如此豪爽,那青年魔修对沈书知的印象立马好多了,难得见到这般豪爽的,当下他自报家门,“我是刘虎,人称虎哥就是。你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你都可以去一号街虎哥丹药行来找我,只要我兜得住,定不让你委屈。”   沈书知和气的笑笑,“一定一定。”   虎哥收了魔石,带着后边的金丹小弟又去了另一处洞府收地盘费了。   见到沈书知望着那刘虎沉思,无叶立马知晓那人有问题,“师父,他是重生的?”   沈书知却没急着点头,反倒开口,“我只觉他的神魂有点问题,不确定是不是重生的。”修真界面容几百几千年不变是正常之事,故而查看神魂也不能完全确定。   “而且,这人应该不只元婴。”沈书知添了一句。   无叶点点头。   “这人的示好也有些突兀,意图太明显,竟有些上交着讨好的模样。”沈书知越说越觉得这人有问题。   等到虎哥一行人走远了后,见到沈书知爽快付魔石而心生贪婪的人也都围住沈书知,在董老大地盘上不允许杀人,但是打斗比试却是不禁的,魔气暴戾,魔修不把这股暴戾之气发泄出来,对自身也不好。   沈书知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事,见这些人贪婪之心大起,不知死活的围上来,沈书知让无叶放出合体期的气势,将那些人直接震晕半死后,走进了洞府之中。   刘虎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朝后瞧去,旁边小弟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虎哥?”   刘虎刚刚感受到了合体期的威压,虽然只有一瞬也被他捕捉到了,确定了位置后,刘虎心情愉悦的开口,“没什么。”   现在他相信那闲庭能够让空心杨柳吃瘪了,思及不久前他辗转艰难的从正道那边打听得来的消息,好心情又上了一层楼,合作对手自然是越强越好。   沈书知与无叶来到魔道境已经半年,一年前玄道宗后续之事忙完之后,沈书知便与章黎元晔等人告了辞。   章黎倒是想让沈书知留在玄道宗做个太上长老,但被沈书知拒绝了——他并非此界人,对于加入哪个势力没有任何兴趣。   沈书知初来此界时,曾听周游说过两件大事,一件事是魔道那边魔欢宗出了个很厉害的骄子,二是空心杨柳借助秘境化形。   他已经瞧见了空心杨柳,且名字就叫做杨心,他忽而想起那个魔道骄子状似叫做柳空,杨心柳空,组合一下不就是空心杨柳么?   所以沈书知准备前往魔道地盘。   一千里道界,灵魔二气生。   这道界寻常舟楫皆会融于道河之中,只道舟可渡。道舟制造倒是便宜,取道界两旁之木炼制成舟即可——只一样,仙修只可取用仙道之木,魔修只可取用魔道之木——少数修者会制道舟以备不时之需,大多数修者安分守己,认为自己并不需用上道舟,或者需要用时,直接就地取材即可。   沈书知与无叶就地取材,又漂泊了半年方到魔道境内。   到了魔道界后,无叶体内魔气翻涌,立即从佛陀变成佛魔,并通过道侣契约,将沈书知也伪装成了魔修。两人在魔道境一边不着痕迹的收集柳空的消息,一边打听柳空人在何处。   听说那柳空一直在找上古养魂木,而念城一个月后恰好有一场拍卖会,那拍卖会据说便有这样东西,故而沈书知与无叶便来到念城,租了处洞府等待柳空的到来。   接下来沈书知便察觉到念城的紧张之处。   他抬头望天,惊讶道,“这是,遮天网,念城这么大的手笔?”沈书知的双眼能洞穿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念成上方铺了一张无形无质的天网,任何人若想从上方离开,都会撞到遮天网上,被遮天网瞬间绞碎,防不胜防。   只是此时遮天网还未激活,暂且不起作用。   无叶瞬间心中有了猜测,只是开口,“我们且看。”   沈书知闻言而知雅意,诧然道,“这是,重生者介入了?”   “应是如此。”无叶点头,带着沈书知又躲开一把飞刀,去了旁边一家看起来还算金碧辉煌无人敢闹事的酒家。   才刚走进酒楼,一道术法就打在沈书知脚下,沈书知将抬高的脚放下,仰头望向二楼。   柳空正冷冷淡淡的望着他,手心魔气正凝成各种形状,见沈书知瞧过了,毫不诚意的开口,“不好意思,手滑了。”   沈书知前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魔修,一一昏迷,丹田破碎,魔婴不存,显然是与柳空斗败魔婴都被掏走了。   酒家内其他人基本上都挤在墙角,目光灼灼的望着场中间的发展,连掌柜与伙计也不例外。   念城是个十分混乱的城镇,强者为尊,强者有礼,一切都靠拳头说话,死了只能当命不好,没死就是烧高香,每天都会发生激斗死亡,戾气十分重。沈书知是剑修,但他修的不是杀戮剑道,初来念城时还颇有些不适。   一言不合就抢劫,一言不合就杀人,一言不合就被余波殃及,真是时时留心处处警惕。   此时众人剑道柳空怼上沈书知,他们不仅不会觉得沈书知无辜,只会希望场上更加热闹点,比如两人在伯仲之间,比如两人争夺美人,比如两人有前缘恩怨,这样打起架来才好看。   沈书知咧起嘴角笑了,这空心杨柳分明认出了他,怀恨在心罢了。他退后一步也不会息事宁人,反倒会让这人瞧低了他,沈书知掌心魔气涌动,正在昏迷的一众人尽数朝人群边飞去,落到掌柜的脚边,不多不少。只这对魔气的精准控制力,就让众多魔修眼前一亮,这是扫清场地,要开打了?   沈书知手中魔气凝成一把剑,这间黝黑不见光泽,魔气森森黑雾缭绕,瞧不清具体模样,但这柄剑必是把好剑,光是隔得这边远瞧着便被它的威压刺痛双眸,若是走进了是不是连它碰都没法碰?   魔宝!不少魔修心中同样泛起这个词,眼底起了贪婪之色。   沈书知一摸剑脊,忽然出剑似电,像是黑色的电弧,像是火花跳跃,还未瞧得清晰,沈书知已经将剑又重新收回。   那一剑太快,不少人都以为沈书知只是摸摸剑脊就将它收了起来,还有些失望不能再多看几眼魔宝,同时又心生起隐秘的欢喜,原来这人是银样镴枪头,根本不能用魔宝,只能威慑人啊。   若是沈书知不能用魔宝,他们自然会起心思,实力低的拥有重宝,只是加快找死的速度。   只是他们的欢喜还没升起几秒,便见柳空忽然似惊鸿展翅,衣袂翻飞带动片片残影,再眨眼,这人便落到了一楼与沈书知相向而望。随即只听得一声细碎声响,还在疑惑室内哪儿发出破裂之声,二楼的走道柳空所站之处的后方,从门到室内被剑气扫过之处尽数湮灭,剩下的半边物什倒下碎裂,在这楼中震震发响。   除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被贪婪蒙住了心眼的,大多数魔修后背生生惊出一身冷汗,这剑气之威,碾压一切,让他们有种想摸摸自身身体臂膀,看自己还存不存在。   连柳空都不敢硬接,他们又有几条命敢打这剑的主意?   柳空是被剑气直接针对之人,对这剑气的威力具有最直观的感觉,剑气虽强,可惜这人修为太低。   “你那柄魔剑不错,属于真宝级别的吧,难怪你不过筑基也能驱使。可惜了,你修为太低,不过能发挥这柄魔剑的十之一二,宝剑蒙尘,可惜了。”柳空轻微一笑,扔下来一颗大炸弹。   听得是真宝,本来歇了心思的魔修又蠢蠢欲动起来,特别是听到这人只有筑基修为时,心中更是一片火热,筑基修为使用就能有这么大的威视,若换成他呢?再望向沈书知时纯然一片贪婪,毫不掩饰,只是碍着柳空在此,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彼此间都留了点距离,戒备着对方临时起意铲除“对手”。   沈书知察觉到周围人贪婪粘腻的目光,心下觉得好笑,一群目光短浅之辈,难怪只能在低阶徘徊。他并不将那些人放在眼中,只是望着柳空开口,“比不得柳道友的气运真宝,无声无息的汲取对方气运,我这柄剑可比不上。”   闻言,众人望向柳空的目光也不由得变了变。 第73章 73   自从真宝二字一处早有乖觉的便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家势力,不过两人对话功法,沈书知便感觉到不少强大气息从四面八方升起,纷纷从远处赶来。   柳空收敛笑容,他冷冷的望着沈书知,漠然道,“道友可不要胡乱开口,我何曾有过什么真宝。我与道友素未平生,信口开河也得有个度。”   众人发热的头脑又冷静了些,又双目灼灼的望着沈书知。   柳空是魔欢宗的核心弟子,拥有真器不知真假,但这沈书知不过是个散修,且真宝是亮了出来的,谁更好捏更能十拿九稳,他们心中都有一杆秤,而沈书知,便是他们挑选的软柿子。   先后赶来的是三位合体期修者,他们呈三足鼎立,将柳空与沈书知、无叶围在中间。   当头一名壮汉开口,“听说你俩有真器?”他似是不满周围这么多人,直接威压一开,众多元婴化神的修士都被这威压压得呼吸困难头脑昏沉,七窍沁出献血。   待壮汉将威压全都收回,这些修者迫不及待的跑出酒家之外,很快酒家清空,只剩下柳空与沈书知、无叶以及这三位合体魔修。   沈书知有些异样,除了这三位合体魔修外,空中还隐藏了两位魔修,其中刘虎正在其中。这么一座小城,竟这么多合体期修者?   沈书知不相信这是巧合,这些人中必有重生者。   这是,他在仙道境斗杨心时,魔道这边重生者已经扭成一条麻绳,并设好局只等着这柳空钻了吗?   沈书知却是不知,仙道那边本来也该有几个重生者的,只是沈书知手脚太快,杨心利索的就给解决了,仙道那边的重生者一见,自己的仇人呢?解决了?然后十分欢喜的继续闭关中。   唯一见过的那名重生者,因为对方太小,沈书知给忽略了。   而魔道这边柳空活蹦乱跳的,他们在算计柳空的同时发现了其他几人,且都瞧出对方的底细,几人目的是一样的,他们便拧成一股,暂且合作。他们知晓这柳空诡谲之处太多,若要对付他,必得一击即中,不然让他逃脱了,下次再设局杀此人更难了。   故而一直都在筹谋,筹谋了许久,终于抢到了地盘人手,也布置好了一切,只能柳空前来钻了。   此时,他们是最不愿出岔子,万一这柳空警觉跑了怎么办?   不待两人回答,那大汉便先开口,“不管你俩有没有真器,有没有私仇,都不准在城内闹事。”   本来另一位女修者与少年模样的修者未曾说话,此时听见壮汉之眼,女修真瞪了他一眼,接口道,“真宝有灵,会自行则主,我们知晓,那等修士未必不知,只是贪婪之心作罢。我等不欲念城毁于贪婪之下,故而在城内可给予尔等一定庇佑,只是两位得尽早离城,念城不需二位这等英豪。”   柳空嗤笑道,“放心前辈,我会在拍卖会后离开城镇,不会给前辈的念城带来麻烦的。只是那些贪婪之徒若死于自己的贪婪之下,我就没法子了。”   沈书知也开口,“我亦然。”   当下那么壮汉声音响彻全城,“从今往后三日,禁止任何人闹事,若有违背,神魂俱灭。尔等切记切记!”   壮汉重复了三遍后,又如同来时一般悄然离去,原地顿时只剩下沈书知、无叶与柳空。   柳空冷笑,“让你多活三日。”   沈书知没说话,只是扯着无叶去找刘虎。   他得明白明日那些人有什么计划,他看能不能查缺补漏。只是他并没有找到刘虎,显然刘虎这人不见他。   嚯,以为他因己身怀真宝找他庇佑,而他起心想要抢夺真宝不好给予承诺避而不见吗?喔嚯,这群魔修显然并无信义这等东西,沈书知也气乐了,真以为他所有的实力都来源于他的剑呢。   不过沈书知倒也没多生气,只是感慨下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后,又回到洞府养精蓄优。   拍卖会共三天,柳空所需的上古养魂木被这拍卖会压轴。   沈书知第三日照常来到拍卖会包厢之内时,发现底层本来应该坐满低阶修士的大堂空无一人。他起初只当这些人还未到来,随即便发觉不对。   拍卖会内太安静了。   走廊外的柳空站定脚步,忽然笑了笑,不屑的开口,“鬼蜮伎俩。”   他这话像是骤然打破这一室寂静,三楼各个包厢之门、墙忽然像是拼图般从包厢上飞出,直接在三楼与楼梯平行的高度一一镶嵌成板块,瞬间便合为一体,成为一道牢不可破的地板。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众多硕大的拼图自动拼接过程蔚然大观。   猝不及防门、墙都飞出去了,沈书知坐在位置上,直接面对柳空与五名合体修者。那五名合体修者呈梅花之瓣而立,将柳空拢在中心为花蕊,正在开打。   黑雾森森毫光渺渺,六人战成一团,不辨身影,惟见一片黑雾翻涌,模糊了身形。   劈脸刺,照头伤,槊胸膛,着臂断,喷风灰满山,吐雾云迷日,六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那六人隐隐有落到下风之势。   只见六人脸上身上挂彩越多,脸色却也越发苍白,而柳空虽然也挂了彩,却显得气定神游。   刘虎心一突,柳空的手段他见得多了,特别是他那一身诡异的魔气,更是防不慎防,稍有不慎便会被那魔气缠住,从而被炼成傀儡,再无自己思想。他心一横,以攻代守,招招不要命似的朝柳空致命处打去。   柳空拦刀一横,刀黑似幽墨,不带任何光泽,深深的好似将所有的光亮吸走。他举刀,轻而易举的破了那女修的防,又刀尖一闪,架住大汉的致命之击,刀柄旋转一圈,击退大汉后,又折身一劈,恰好与刘虎兵刃相接。   他持刀横扫,刀气成领域,将五人牢牢锁在领域之内,不容任何人后退半分。   沈书知与无叶在旁观看了半晌,没有急于上前相助。这五人明显脚踩梅生林阵法,他人加进来不仅不是助力,反倒会被排斥成敌人,涂添后推。   越大那五人越绝望,他们以为自己重生便是上天相助,更早更快的进阶合体也有了与他一战之力,谁知这人妖孽过了头,他们五人联手竟也对服不了这人,难道上辈子之事又要重演吗?   五人互望了一眼,身形站位又变,沈书知还没瞧出什么来,无叶便先拉着沈书知飞快后退,“这是生生献祭阵,又名不死不休阵,顾名思义,以生命为献祭获得实力,生息不灭,献祭不止,直至敌人先陨落,不然不死不休。这阵法不分敌我,除却阵人,其余诸人皆是敌人。”   沈书知瞠目结舌,这么狠?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柳空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这般痛恨。   柳空面色也是一变,加快了攻击速度,然五人气势依旧在上升,生生升到渡劫期方止。六人的战斗愈发紧迫与危急了,身形更是混作一团,在重重萦绕的魔气之中成为一道道剪影。   无叶忽然将沈书知拢在怀中,只听得接二连三振越的声响,空间被这巨大的爆发力冲击得震荡不平,一条人影高高跃起,像是轻烟又似虚雾般轻飘飘的无任何重量。   以能量爆发地为中心,四周空间似玻璃破碎般摧枯拉朽,一点一点的化作齑粉渐渐扩散开来。   那捋轻烟也顺着能量蔓延,又迅又急的朝沈书知这方飘来。沈书知一拉无叶甩到背上,手心聚集处一道虚影,一剑直直的皮相虚影之上。   虚影被剑劈中,虚影黑雾消散了些许,它停顿了会,又更快的朝沈书知袭来,沈书知连续劈了几十剑,虚影黑雾以可见的速度减少,但它袭击之势并未减缓,显然打的是以伤伤人的主意。   他身后有无叶,沈书知不能退,剑势似潮来如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浩浩汤汤,肆意汪洋;又似山中瀑布,飞流直下,连绵不绝,一层层的剥掉黑雾的魔气,将其尽数萧湮。   然魔影来得太快太急,剑势过去,利箭大小的黑影以一往无前之势穿过沈书知的肩窝——本该穿透胸膛,却是千钧一发间沈书知朝右移了一小步,避过了要害之处。   黑影穿过沈书知之后并未停止,而是托着残余魔气火速离开此处——却是身后空间尽数坍圮,比高山之塌方更浩大,比海之丈浪更肆虐。   沈书知也顾不得什么魔影不魔影的,背着无叶跟在魔影身后拼命逃命。   空间坍圮之处,无论是坚硬的玉石器炼,还是堪比山体巨石的墙地,呼吸间俱为烟灰。   一秒时间一线生机,沈书知与魔影此时俱在为自己挣命,无不拔足狂奔。魔影在前,沈书知在后,再其后,一片虚空——像是巨兽张开大嘴,最终漩涡暴戾肆虐,无物不可绞碎。   沈书知不敢回头看,连体内魔气侵蚀筋骨都顾不得,连身上无叶伤势也顾不得查看,整个人的心神都在逃命这上。   终于,魔影破开一处被禁锢空间的薄弱之处,顺着那细微的破绽钻了出去,就像蜈蚣滑溜一下进入裂缝,整个身子阒然不见,而那裂缝不足以头通过沈书知与无叶两人。 第74章 74   沈书知直接以灵识成剑,重重一砍那道裂缝——那道裂缝缓缓露出后边的逃生通道。   此时每一秒都无限漫长,犹如蚌开壳,露出里边的珍珠时,漫长得恨不得人上去将蚌壳直接掰开。   后边奔腾的巨嘴越来越近,眼前紧咬牙关的巨蚌吝于开口,沈书知此时的心焦可想而知。   他并非不想再补一剑,一来他用全部的神识凝聚成可开辟空间属性的剑意,剑意化作通道,神识尽数断裂,识海干涸,灵台不稳,化作千万针扎在识海之中,抽痛不止,没有精力再出一剑;二来空间不稳,若是再补上一剑,这逃生通道便会立时坍圮,生门变死门了。   沈书知咬着牙强忍住识海震荡的痛苦,力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心中无限心焦,但他面色十分平稳,连反手抱着无叶的手都未抖动半分。   终于等得裂缝可容一人半侧身而过,沈书知立马将无叶侧身塞进空间裂缝之中。   背后巨嘴越发迫近,沈书知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到危险直冒的感觉,他也侧过身,强忍住各种不适将自己也塞入裂缝之中。   “唔——”沈书知痛呼一声,还停留在外边的右脚被空间洪流擦过,疼痛一刺以闪电般的速度收进裂缝之中,眼睁睁的瞧着裂缝口被空间洪流吞噬而通道不稳起来。   沈书知费力的与无叶十指相扣,闭着眼咬着牙忍受神识所化巨剑不断被鞭挞、消融、破裂、重组、消失所带来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书知终于挺直抽搐,只是他紧皱的双眉说明他依旧十分痛苦。他并未醒来,识海破碎太过痛苦,沈书知忍受到一半时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晕迷之后,识海的疼痛未曾减弱,他的身体依旧在遭受千刀万剐般的刑罚。   此时的沈书知哪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面色惨白、血迹斑斑、衣裳头发凌乱,像濒死的死囚一般奄奄一息。   时空静止,通道狭深。   最后空间一震,将沈书知与无叶挤了出去,两人凭空出现在一处峡谷之空,直直朝下坠去。   罡风呜咽,如刀似剑。   无叶与沈书知穿过罡风之时,瞬间全身都被罡风割得七皴八裂,伤痕累累。   无叶被这疼痛惊醒,骤然之间便发现自己的危机,他伸手一拉沈书知,翻涌的魔气瞬间将自己与沈书知包裹。就算是这样,两人重重摔到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动,惊飞了附近的一群妖兽。   然而尽管这两人的动静很大,无叶身上的魔气翻涌也很令人畏惧,但这些妖兽却都聚集在附近,不敢离去。   沈书知醒来时难得的有些双目放空,他完全没料到那重生者那般决然,若非无叶替他挡了那么一下,他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那个柳空也是命大,空心杨柳化形不过百年,未免太过逆天,难怪重生者一个个都是合体境界,却也如此如临大敌务必周全。   灵台时不时抽疼,他已经许久未曾受过这般严重的伤,也没体验过这般细细密密的,却无法抠出病原无力可施的疼痛了。   沈书知停止思考。   他旁边是一个稍显冰凉的躯体,不用查看沈书知便知道那是无叶。   周围水汽充沛,妖兽腥气臭气似萦鼻端,且不只一种,也不知这些妖兽是怎么和平共处的,坚持五项原则吗?   沈书知想七想八,等到一阵阵疼痛终于过去之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休息会睁开眼起身。   这是一处雾气萦绕的山谷,雾气并不厚,像是一层轻纱,多了一层朦胧,美化了场景,却不阻碍视线。   他目光落到无叶脸色,在雾气之后他的面色愈发苍白。轻雾凝成露珠点缀在他发梢肌肤之上,有种病弱的美感。沈书知心一动,本来没轻没重的动作下意识的放轻了。   沈书知将他身上的水雾都给揩干,抱着他翻过身,瞧瞧他所受的伤。   瞧了之后松了口气,还好,没损坏根基,内伤虽重,却也并非不可痊愈。他从无叶的储物袋中取出极品复元丹,伸手塞进无叶的嘴中等待他的醒来。   周围妖兽虎视眈眈,但都顾忌着无叶身上散发的魔气,不敢近身前来,沈书知粗粗一瞥,好家伙,都是五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化神之境,也算是迈入高阶修士行列了。   也不知此处有什么珍宝,能将这些妖兽修为堆积至此。   这些妖兽中有绒兔、嗫鼠之流,能够到达五阶,那天材地宝的等级低不了,毕竟绒兔、嗫鼠体内并无高等血脉,无法突破二阶桎梏,若突破二阶桎梏,那天材地宝必能让它们体内血脉提纯或者变异。   沈书知正在四处打量之际,忽而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偏头一瞧,果见无叶已醒,正双目灼灼的望着他。   见到沈书知回转投来,无叶立马苦着脸开口,“师父,你就这么照顾我的,任我躺在地上,恩?”   他坐起将身子倚靠在沈书知身上,不着痕迹的将沈书知识海不稳的伤势转移到己身来。   沈书知果然被他转了注意力,扶住他避免他摔倒,“我也才刚醒来,你想靠就靠吧。”说完前一句沈书知觉得像是在推卸责任,便加了后一句,又觉得不对味,便闭了嘴。   无叶低低的笑了笑,将自己身子大半个重量交到沈书知身上,“师父,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呢,连我醒来都没发现。”无叶并非不知道,只是他习惯性的抱怨一声来获取沈书知的注意力,二来也是为着多听听沈书知的声音。   沈书知便将他的发现说了,“我怀疑这附近有天材地宝,若是这天才地宝等级高,你这伤不仅能痊愈,说不得还能更上一层楼。”   “师父忘了,这只是我们的化身,化身再强也没用,难道师父还想带着化身飞升么?”无叶将沈书知身上的伤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后,松了口气,语气也多了几许轻松。   沈书知也恍然,“哦,对,习惯了,习惯了。不过就算不为增强修为,早点痊愈也是好的。”   无叶心中一暖,在沈书知还是他师父时,就习惯取各种天材地宝往他身上砸,若非如此,他一个活了千万年的魔修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他打动,便是沈书知这种纯然不需回报的好,他才会一再被吸引,并替他打算了那么多。   现在瞧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乖徒,你现在能走么?”沈书知四处张望了一眼,瞧见了处山洞,心中觉得怪异,不过也打算一探。   那山洞就那般大喇喇的张开嘴对着谷内,稀奇的是这些妖兽都下意识的远离这个山洞,聚在沈书知与无叶附近,与那山洞隔得远远的。   “不能。师父,我们便暂且在这休息,先观察观察再说。”无叶提出建议,他自然也瞧见了那个山洞,只是他比沈书知要谨慎得多,做事力求周全,故而决定先探明情况再做决定。   沈书知不无不可。   观察了十日,发现这些妖兽在每日清晨之际会聚集在山洞口,按照实力高低排列,实力越高越靠近洞口,实力越低越远离洞口,却可保证这些妖兽都沐浴于洞内魔风的覆盖范围内。   一个时辰后,妖兽会不约而同的离开洞口,一天内绝不靠近。   观察了之后,无叶下了个结论,“约莫卯时,洞内魔风不仅温驯易吸收,其余时间魔风皆暴戾,不可修炼。”   无叶曾试探扔了颗小石块于洞口,还在空中时便被碾碎成灰烬。无叶又选取了更大的十块,莫不如此。   沈书知点点头。   这也说明,两人若是要入内,则须在卯时众兽未醒之前入内,不然会被拦住,一如之前。   两人打定主意,行动力自然超强。只是他们一动,便有兽警觉醒来,意图拦截。   沈书知与无叶手脚快了一步,先它们拦截之前进入洞内。众兽踌躇了会,依旧没敢入洞内。   “看来,洞内也不太平。”沈书知见它们没敢入洞,提了心思警戒。   魔风如刀割,却富含着暴戾而充沛的魔气,难怪那些魔兽一个个的都喜欢往风里钻,果真是修炼。洞内无妖兽,亦无其他危险,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并没受到任何攻击。   沈书知心内感到怪异,洞内如此安全,为何那些妖兽不敢入内?   也不知行了多久,洞内忽而拉下帘幕,眼前黑魆魆的一片,按理说修者拥有夜视能力,不受黑暗影响,然而一入洞中,好似夜视能力也消失了,神识探出亦是漆黑一片,只能如凡人瞎子一般摸索着前行。   沈书知牵着无叶的双手,慢慢的朝前走去,整个室内寂静,除了自己与无叶的心跳之声,竟无任何声响。   真是怪异,沈书知将所知的阵法都一一对过遍,并没有与这对上的。他虽然不懂破阵布阵,但对阵法的名称以及阵效都应会了然于心。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几个时辰,沈书知往前跨上一步,整个洞内瞬间如白昼,那刺目的白光令他不由得紧闭双眼,侧过了脸颊。   同时,沈书知再次感觉到魔风,魔风如刀割,充满了魔气,沈书知有些恍然,已经过了一日,他们又到了清晨时分妖兽修炼之时。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走了一日一夜。   然后沈书知却无知无觉,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真是太奇怪了。   无叶一直没说话,沈书知觉得奇怪,却发现无叶他正在忍耐些什么,像是一盘美味搬到面前,他明明很想吃,却只能避而不见。   沈书知被自己的形容囧了囧,开口问道,“乖徒,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其暝乃晦,其视乃昼。”无叶说了这一句后,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已经足够。 第75章 75   “烛九阴?”沈书知吓了一跳,“竟是烛九阴,上古之神?”   无叶此时倒笑了,“什么神不神的,不过祖先出生得早一点罢。”   沈书知无叶的真身好奇了起来,连烛九阴也只是祖先出生得早一点,他这徒弟的真身怕是很了不得啊。不过他没开口问,因为问人真身是件很失礼之事。要不要顺着道侣契约偷偷偷窥下自家徒弟的记忆呢?随即沈书知将这个念头给否决了,他还是很尊重人隐私的。   洞内若是居住着烛九阴,那么那些妖兽被龙族气息所摄,不敢进洞也正常了。   趁着白昼,两人适应了会光亮,迅速的朝更里边跑去。   洞内当真是什么危险也没有,两人不是闲庭散步胜似闲庭散步。   人面蛇身而赤,身长千里,是名烛九阴。烛九阴,又名烛龙,沈书知瞧见了上古之龙。   经过十几日不眠不休的奔走,沈书知与无叶终于到达山洞最深处。   说是山洞也不对,简直像是将山体给掏空,然后安放烛龙骸骨。白骨森森,其长千里,盘旋而坐,可仰天俯地,威视迫人。   不过一具骸骨,就不敢令人逼视,若它还活着,不知会怎么搅天搅地,令人匍匐他脚底。   森森白骨之中又一内丹如夜明珠大小,在寒光湛湛之中流光溢彩,沈书知心一动,忽然明了龙傲天主角的心情了,天道加身的挂令人太爽了,什么危险都没有,却能获得常人不可获得的机缘。   沈书知喜滋滋的上前将内丹取下,内丹一离开白骨,瞬间彩色淡去,变成毫不起眼的白石子,若非沈书知亲手取下,根本不敢相信这与路边石头并无二致的圆石竟是烛九阴内丹。   内丹一取走,沈书知还想取些骸骨做柄剑,要知道烛龙的尸骨无坚不摧,正是作剑的好材料。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行动,便与无叶直接被这空间逼走,瞬间消失不见。   两人走后不久,原地柳空出现,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仿若死亡千年万年骸骨,连忙攀爬上骸骨之中,翻来覆去的找内丹,有内丹在,这具骸骨便是活得,内丹离身,骸骨也没了生机。   柳空将里外找了十几遍,最后不得不靠在白骨上颓唐的坐着,内丹被人取走了。   他自信此处不会被人发现,因为这儿布有结界,凡实力低于烛龙都不能穿过结界进入此处,然而现在内丹不见了!   有人进来了,并取走了内丹!   柳空抬头望天,阴测测的开口,“天道,哼,天道!”   “这是第几波了?”沈书知气喘吁吁,将自己靠在无叶身上。   自打两人重新回到魔界,凡是见到两人的都双目放光,让他交出真宝,或成群结对,或单枪匹马,沈书知本就伤势未愈,又连天打斗,简直要了老命了。   这等后果沈书知在取出仙剑虚影之时便有所准备,只是他预计有差错,他本该是实力完好将前来打劫之人一一斩杀剑下,现在却受伤颇重只能逃成狗。还有那柳空也是狠,除了说他身上有真宝外,竟将那五个合体期重生者的财产都扣到他身上,且将他与无叶两人的画像宣传得满界皆知。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沈书知与无叶一个只是金丹期一个只是合体期,怎么不惹人眼红?   无叶摸摸沈书知的头,两人将气息隐匿得更深一些。   一道道神念在这附近扫来扫去,扫来扫去,扫得沈书知恨不得将他们全都下地狱,哎,沈书知在心底叹口气,柳空这招还真是狠。   等神念都撤离了,无叶与沈书知没动,果然过了会神念又扫了过来,如是三次,方才撤走。   沈书知见他们是真的走了,才起身跟无叶继续前行,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沈书知与无叶没走多远,神念扫视间便瞧见了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人。   他拉着无叶跃到周游附近,见这人紧张兮兮的抱着他的伶伶道侣左顾右盼,像只惊弓之鸟,却固执着不肯离去。   “别动。”沈书知伸手一摄,便将周游抓到手中,周游被沈书知一抓当下吓了一跳,正欲反抗,却听得沈书知的传音,顿时老实如鹌鹑。   见到沈书知,周游露出惊喜的笑,“前辈,能找到您真好。”   沈书知有些意外,“你也是来找我的?”   “对。”周游重重的点头,将掌心小心捧着的伶伶递到沈书知面前,“前辈,这是我道侣花小花。”周游脸上露出个红晕,十分害羞,像是新婚丈夫对自己妻子十分满意,却又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我与我道侣是前世姻缘,故而这辈子她前来寻我。”   “前世姻缘?”沈书知有些糊涂,“你俩是前世夫妻?”   周游愣了一下,害羞的点点头,“前世魔龙出世,小花所在的天合也被牵连,我与小花是在战场上相识相知的。我虽然没有前世记忆,但我相信小花。”   他望着花小花温情脉脉,双手小心的捧着她搁在胸前,“前辈,此时我前来寻您,也是想着也许小花前世记忆能给你些帮助。”   沈书知恍然明白,为何去取净水时那般轻易,原来是这小花精的缘故,也难怪那伶伶长老要求他们带走这小花精,说她的姻缘在外界。啧,修真界就是有这点不好,几十年相貌都不会变动半分,明明眼前之人是重生者,他却没能瞧出来。   沈书知俯下身,正视这名小花精,温声开口,“你愿意将前世记忆分享给我吗?”   小花精点点头,仰着头专注的望着沈书知。   沈书知食指太大,若是点上去怕是将她整张脸都覆盖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小花精,一时踌躇,最后他食指点向她的头顶,“闭眼,很快就好了。”   小花精乖巧的点头。   沈书知收回食指,直起身子对周游开口,“周道友,魔境非好去处,你与这位花道友早点回正道是正经。”   周游点点头,心有戚戚,若不是抱着要找到沈书知的心念支撑,他早就回仙道境了,魔境对仙修实在是不友好。   周游走后,沈书知将小花精的前世记忆与无叶一道分享。   原来,空心杨柳便是魔龙,上辈子正道的杨心仙子与魔道的柳空魔身后都有许多的爱慕者,各在各的境内混得风生水起。直到两人都到达渡劫期之时,两人的爱慕者忽然无缘无故的死亡,经过调查发现,原来是魔道(仙道)之人捣的鬼。杨心仙子与柳空魔尊身边的男人女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他们的死亡瞬间引爆修真界(修魔界),正魔两界开始对战。   以道界为战场,正魔两界开始了持续百年的战争。   白骨累累,鲜血淋淋,道界染满了正魔两界人的尸身与怨气,渐渐生出意识来。   那天生龙脉一出,天地黯然无光,雷劫加身犹如末日,整个修真界都笼罩在天威之下。等到那天生龙脉成型,修真界便像一张苍白的纸张,从中间对折撕裂再对折撕裂,最后成了一块块碎片,而小花精与其他修者被这空间撕裂瞬间湮灭,身魂俱消。   沈书知将小花精的记忆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发现空心杨柳除了挑起正魔两界的战争外,与那灭世的天生龙脉并无任何关系,所以空心杨柳竟不是灭世之人?   沈书知很是惊讶,毕竟根据他前几个世界做任务的规律来看,这些拥有气运系统的天之骄子都是灭世之人,这个世界竟然例外?   那岂不是说,他再杀了柳空,并不让正魔打起来,天生龙脉就不会出,修真界就不会毁灭?   沈书知也发现了,天道都喜欢让他干救世这玩意儿,上个世界直接用他的灵气禁锢空间了,这个世界若发展到最后,估计也逃不了这个结局,当真是操.蛋,身不由己的感觉太不美妙了。   得到这个结论,沈书知浑身充满干劲,杨心已经被他干掉,只剩下柳空了,他相信这个世界不会再落入那般结局的。   沈书知与无叶东躲西藏,并反杀了几次之后,让魔界之人愈发相信沈书知身上拥有合体期大能的遗产以及真宝了,不然同一个小金丹怎么可能躲藏那么久,并反杀合体大能?   “也不知那狗屎小子藏到哪去了,三月前还有踪迹可寻,现在完全找不到这人,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会不会有人捷足先登,将那狗屎小子斩杀并占有了他的财产以及真宝?”   街头两人在交谈,谈的正是沈书知。也不知是谁泛酸嘀咕,称不知那闲庭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种种好事都轮到了他,于是狗屎小子就流传开来,意为踩了狗屎运的小子。   “不会吧,不是说他靠着那念城城主长老的遗产反杀了合体期,连合体期都能反杀,莫非是渡劫大能动的手?”   “你傻啊,能反杀合体期的宝贝是说使用就使用么,说不得他刚反杀合体期大能,就被人捡了漏子呢?不然这三个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岂不是那等宝物,更难找了?”   说话的人十分泄气,若被截走的那人将宝物藏得严严实实,谁也找不到。   旁边有人听到了,开口道,“我知道一则最新消息,有关狗屎小子的,你们要不要听?”   本来泄气的魔修立马精神了,“道兄,是什么消息啊?”   “关于狗屎小子手中的宝物的下落,有没有兴趣?”大胡子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口,这大胡子面容粗犷,穿着倒是精细,显得胡子更加抢眼,让人下意识的移开双目,魔修都是颜控啊。   “这位道兄,兄弟我混口饭吃不容易,这等消息也是我花费老大功夫才打听来的。”大胡子说了这一句,闭口不言。   这两人立马闻弦而知雅意,对这消息的真实性又多了两方,若是这人免费告诉他俩,他们还得猜测消息的真实性,但大胡子这般有偿讲消息,倒令他们深信不疑了,魔修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掉了馅饼要先疑心这馅饼是不是个陷阱。   他俩对视了一眼,从储物袋中取出十枚中品魔石,“规矩我懂。”   大胡子接过魔石,满意的笑笑,将魔石收好,这才下了个结界,开口道,“那狗屎小子的宝物,被柳空得啦。” 第76章 76   “狗屎小子的宝物,被那柳空得了。”大胡子眯着眼得意洋洋的开口,“当初念城五名合体期的城主长老要对付的是柳空那小子,这柳空也诡异,在五位合体大能不知的天罗地网中不仅能够反杀五位合体大能,还能逃出生天,你说他一个元婴期的小子,哪来那么大的能耐?”   “这是因为,他手中有真器啊。”大胡子小声的说着,语气不乏羡慕妒忌恨,“因为狗屎小子与那柳空起争执时城主对那狗屎小子多有偏颇,故而柳空怀恨在心。逃出后第一件事就是散发有关狗屎小子的流言,试图一石二鸟。一来可以借众人之手杀了那狗屎小子,二来也可以掩盖他获得了合体大能宝物以及手中有真器的事实。”   “谁让那狗屎小子受到城主的青睐呢,谁让那狗屎小子手中有真器呢。”大胡子慢悠悠的下了个结论,“所以,真正有真器与宝物的,是那柳空。至于那狗屎小子为何能够反杀合体期大能,大家忘记他身边的和尚了吗,那可是正道赫赫有名的无叶大师啊。无叶大师为了那狗屎小子竟直接堕魔了,又有真器又有那么厉害的情郎,可不是就是位狗屎小子么。”   说道后边,大胡子八卦的停不下来,一副猥琐的神情尽情的大谈魔界各大名人与柳空之间的恩怨情仇。   但是两人想要得知的消息已经获得,也懒得听这大胡子胡咧咧,是的,他们知道这大胡子在胡咧咧,红雪殿的任双兰圣女对柳空情根深种?谁不知道任双兰圣女对柳空一向是不假辞色,横眉冷对的;魔欢宗的霜烨魔君也是柳空的胯.下客?简直可笑,霜烨魔君夜夜笙箫,榻上客来客往,怎么会对柳空一名小辈雌伏?   大胡子叹息了口气,为什么他说假话他们总是深信不疑,他说真话没人相信呢。   大胡子又做了好几单生意,这才东拐西拐的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内,同时一扯脸色胡须,揉了揉脸,露出自己白净帅气的面容来,原来这人却是沈书知。   沈书知起初听到比尔给他起外号叫狗屎小子时,差点没气爆,到了现在他也能面不红气不喘的一口一个狗屎小子了。生活改变了我们,一日一日变得沧桑,沈书知心很累。   “师父。”无叶上前搂住沈书知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沈书知将自己摊到无叶身上,高兴的开口,“现在大家对柳空拥有真器与宝物的事实应该深信不疑了,不枉我日日出去出卖消息。”   无叶凑过去问问沈书知的脸颊,“师父辛苦了。”   “也不知这柳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都快半年没他的消息了。”若非这柳空行踪成迷,他也不至于用这种法子逼他出来。不过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书知也不亏心就是。   “应是闭关了吧。”无叶搂着沈书知,垂眸问道,“师父,我俩是不是也该闭关修炼了。”   沈书知知道他说的闭关修炼是怎么修炼,他俩早已飞升,此时修炼不过是直接灵力积累,而积累灵气最快的出了嗑药就是双.修了,嗑药还有丹毒累积风险,双修却不会,所以无叶所说的修炼指代的便是双.修。   沈书知板着脸开口,“神魂双修。”   “身魂双修,明白师父。”无叶抱着沈书知去了闭关室内。   沈书知怀疑,他是真的懂还是口头懂啊?瞧着无叶肃穆的面容,沈书知将疑问压了下去,和尚,哼,不老实的和尚。   修炼无岁月,甲子不知年。   一晃眼甲子年过去了,柳空依旧销声匿迹,好似当初与沈书知的针锋相对都是假的。   沈书知托着腮问无叶,“徒弟,你说这柳空是怂了,还是在酝酿大阴谋啊?”   无叶递给沈书知一则玉简,沈书知接过来神识扫看下,立马惊讶了,“怎么会?”   正道不少年轻的合体长老以及化神弟子俱已身殒,正道元气大伤,连无叶所在的宗门都坐化了六名天之骄子。经过调查,这些天之骄子皆死于魔道之人之手,魔道来了一伙合体修士,有组织有预谋的虐杀正道修士。   此结果一处,整个修仙界上下都震撼了,经过宗门间的紧急会议,认定魔道界这是越了界,决定向魔界开战。   这则玉简就是喊无叶回宗门参战的。   沈书知恍然,柳空在魔道界销声匿迹,是去仙道境杀人去了?他一心一意挑起道魔之战,对他有什么好处?   “让他们通缉柳空,一遇柳空,格杀勿论。”沈书知也跟着起身,让无叶将柳空即杨心,以及柳空试图挑起道魔之战的事告知正道。   无叶回了玉简,却不打算回正道,一来他不是真正的无叶,二来沈书知在哪,他自然在哪。   沈书知搓搓脸颊,顺势托着下巴开口,“柳空正道布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魔道界了,”他话还未说完,外边阵法就有人在攻击。   沈书知皱眉,察觉到阵法摇摇欲坠,一拉无叶,两人同时隐身。   不多会儿,外边进来四名合体修士,两人守住出口,两人进小院搜索。   “人刚逃。”合体修士神识一搜,小院内的情形清晰可见,连无叶给沈书知倒了没多久的茶正在冒着热气都可瞧得一清二楚。   “去追?”另一名合体问道。   “主公说那闲庭诡计多端,追是追不上的。”另一名合体又不死心的将小院内搜寻一遍,“奇怪,我等四人封锁住空间,按理说他逃跑吾等必知晓。但我等并没发现有人试图撕裂空间,莫非吾等一来他便警觉的跑了?”   守在门口的两人见进小院的人一无所获,开口道,“主上对此事早有预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主上交给我等一阵法,若是那闲庭好运逃跑便罢,若是他运用什么法子隐瞒吾等神识,这阵法便可将他困守此处。”   四人等了会,也没等到什么动静,那人拿出阵法取代小院的防护阵,四人又似来时风刮般走了。不多会儿此处又只余沈书知与无叶两人。   安静的小院内树叶打着旋儿,沈书知与无叶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到那四人重新回来,他们那话竟不是诈,还是说他们对那阵法这般自信?   沈书知戳戳身旁的无叶,“乖徒,那是什么阵法?”   无叶摇摇头,“我在阵中,要走上一走才能知道。”   “九天十地诛灭阵。”无叶只走了一步,便认出了这是什么阵法,“仿品。”   沈书知身上剑道森森,与阵内山岳星河相撞、毁灭、重组、新生,如是循环,不多会儿便觉得灵气有些不稳,“威力真大。”   他只消耗身上灵气,故而觉得有些吃力,哪怕无叶在旁帮衬。   “传说九天十地诛灭阵,是灭真仙的。这虽然只是仿品,威力自然不会差。”无叶伸手破界阵法,一边跟沈书知说解说这阵法,“九天十地,乾坤日月,浩瀚星河,不迷心窍,不出宇宙。心迷神失,不迷不出,故曰绝阵。”   “还好,这只是个仿品。”无叶又说了一句,若是真品,只怕两人要使出超脱此界的力量而被排处界外了。   纵然是个仿品,两人破阵而出时颇觉狼狈,且一出阵外,就察觉到空间封锁,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沈书知挑眉望着空中的四名合体修士,心知这些人一直守在阵法之外。   两方也不多话,直接交上了手。   沈书知又拟出仙剑虚影,缓慢的抚摸着,神情温柔。   他的身边空间打着旋儿,像是海水倒灌,像是蝴蝶振翅,密密麻麻的,跟小风扇似的。   漩涡渐渐的互相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慢慢的朝外蔓延。凡是攻击沈书知的术法,皆湮灭于这漩涡之中。   一道虹光斩在漩涡墙上,又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去,回旋刀的主人有些心疼的瞧着本命法宝上被漩涡割裂出的痕迹,与其他人一道换成术法。   “四海逍遥内,乾坤我为尊。”沈书知一剑接连一剑的劈过,像是平常练剑一般,平平无奇,只是一剑接连一剑的划过,弧度半分不差,十分标准。   然而直面他剑势的人有大恐怖,这一道道看似没有半分威力的剑带动过剑气,却生生将他法衣割裂,若非躲得快,他半边身子就如他的法衣一般报废。明明只是游丝一样的剑气,却比声势恢弘的术法还要厉害。   这是什么剑意?   沈书知的只使用了最基本的剑招劈,但与他交手的两名合体却犹如临渊,不敢松懈半分。   举轻若重,大智若愚。   四名合体一边与两人战斗一边维持着结界有些吃亏,其中一名实力稍弱的被沈书知剑气击中,剑气迅速窜入体内经脉,沿着手臂朝上蔓延,合体修士惨叫一声,立马斩断左臂,神识松懈,封锁的空间立马出现缝隙。   沈书知朝无叶瞧了一眼,两人神识相同心神相连,无叶立马心领神会,沈书知持剑横扫,无叶配合发了大招,逼退四人之后两人趁机撕裂空间而去。 第77章 77   两人也没跑多远,沈书知重新黏上大胡子,无叶直接变了个模样,两人又回到城内街道之上,找了家客栈住着。   客栈内人流稀少,此时还敢落座的,都是本城的少爷,或者高阶修士。   沈书知与无叶仗着自己神识远朝修真界众人,肆无忌惮的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在他们闲聊之中终于知道了此事是怎么发生的。   魔界也死了不少高手,且调查结果指向道修。   于是魔道界的道修就遭了秧,凡是没丁点行迹不对的,就被打成道修被抓被杀,当然更多的是趁此良机排除异己,总之城内人心惶惶。   不只这座城,整个修魔界都这般气氛紧绷,生怕自己被人喊作道修被打杀,故而大多数人都窝在自己的小院内不敢出现,直接闭关了事。这些胆敢出来走动的,都是家大业大没人敢惹的。   “柳空那小子果真得了念城城主以及各长老的宝物,比如区区一个甲子,他怎么可能连升攀越一个大境界,从元婴修士一跃成合体大能。”说话是为化神初期修士,想来他与那柳空是同期修士,且常年比不过柳空,不然不会如此咬牙切齿。   另一名化神修士也有些不虞,“不过外物提升的修为,能有多大出息。”   “对,且容他张狂,三百年后再看,必将他踩在脚下。”   两人碰了一杯,又一同讨伐着柳空。   听了会,没听到其他有用的消息,沈书知收回神识,与无叶回到客栈房间之中。   “道魔之战要开始了。”沈书知趴在床上,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烛龙内丹翻来覆去的瞧,“我还以为天道给我这颗内丹,是能够以它为饵钓出柳空呢,结果柳空到现在也没联系我,显然这内丹并非他的必要品。”   不是钓出柳空,这内丹天道给他做什么,给他做奖励吗?   沈书知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无叶摸上沈书知的腰,“师父,风雨欲来,我们修炼吧。”   沈书知横了他一眼,没反对。   就这般闹闹惶惶了三月,抓了不少道修的尸体在城中警示。   城中这般风声鹤唳,魔修早就对道修积了一肚子气,瞧见这些道修的尸体都觉得痛快——若非这些道修老鼠藏在城中,他门何至于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惹上一身臊。   现在这些老鼠被抓住了,给他们带来各种灾难的祸首抓住了,他们都只觉得痛快,痛快到城主府宣传去道界打道修都积极响应,现场魔修气氛很燃,被那城主三言两语挑拨的恨不得现在就去道界杀一两个道修才好。   都怪这些道修不老实,给他们带来这么多不幸,就得将这些不老实的道修杀杀杀,杀到他们不敢在到魔界来为止。   沈书知有些忧心忡忡,朝无叶开口,“乖徒啊,现在那柳空人未寻到,道魔大战快要开始了,为师该如何是好啊?”   无叶照常默默沈书知的头,“总会出现的。”应该是即将出现了,现在时机成熟,他该出现了。   不到半年,大部分魔修去了道界,修仙界与修魔界的修者隔着道界驻扎,开启大战前的准备。沈书知与无叶也顺着大流去了战场,不过两人来到这儿,不是为了参与战争,而是因为柳魁出现了。   他成为魔欢宗奔赴战场的领导者,领着魔欢宗的同门与其他门派打交道。   沈书知远远的瞧了一眼,不得不夸一句这人好姿仪,可惜心肝儿全黑。   夜晚的道界美如画,好似天边的星河落下。好似鱼也感受到岸两旁紧张的气氛,银灿灿的水面没有一条游鱼跃起,平静的好似一滩死水。   “哎——”沈书知一上一下抛着烛龙内丹,叹了下气,“乖徒啊,那柳空躲在魔欢宗驻地之内接触不到,该如何是好啊。”   沈书知也不是真心想求助,他只是习惯性的发发牢骚,在无叶看来是撒娇。无叶上前摸摸他的头,开口道,“他总会出现的。”   无叶话刚落下,后边便传来动静,沈书知与无叶偏头一瞧,便瞧见柳空鬼鬼祟祟的貌似想要偷袭。   见被两人发现,柳空顿了下脚步,将气息收敛得更为干净,走起路来更是轻得没半声声响,好似先前他不是想要偷袭,而是本来就是这么走路的。   他目光隐晦的在沈书知手心的烛龙内丹上绕了绕,落到沈书知面上时心内一团火烧,恨不得将这人立马毙了,却还不得不朝他一笑,“闲庭道友,许久不见了。”   因为沈书知,他不得不改头换面,放弃现有身份从头开始,因为柳空拥有真器与宝物修魔界人尽皆知,且笃信不疑。对于魔修他自是知之甚笃,他实力低微时,拥有如此重宝只怕会惹来大麻烦,那些合体渡劫修士可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想要了直接拿。   就算如此,他也被好几次被识破身份,不得不转圜甚至牺牲身体才换来一线生机,如此他如何不恨他?   “好久不见。”沈书知心道自己粘了个大胡子这人居然也能认出来,莫非是仇人间的特殊辨认技巧么。   柳空一步步走进,心中将沈书知骂了个狗血淋头,面色却带着笑意开口,“闲庭道友一仙修,还滞留在魔道界,不太好吧。”   沈书知摩挲着手中的烛龙内丹,“不解决柳道友心里不踏实啊。”   “我平素与闲庭道友无冤无仇的,闲庭道友为何要跟我过不去呢。”柳空距离沈书知三米外,与沈书知相对。   “不是柳道友先针对我的么。”虽然柳空动作隐晦,但沈书知还是察觉到这人的注意力落到他掌心的烛龙内丹之上,特别是他抛起时这人无意识的紧张。   这就有趣了,沈书知故意将烛龙内丹高高抛起,漫不经心的。柳空瞧着那内丹一抛一抛的,心道这人怎么那般多事,好好收着或者直接炼成丹药吃了不好吗?   他生怕沈书知一个不豫就将内丹丢了。   “闲庭道友现在可以回道修界,毕竟你一个道修在魔界风险太大了。”柳空一边不动声色的说话,一边思索着如何解救内丹,“我当初也只是对闲庭道友有了几许爱慕之意,故意引起道友的注意力,可惜道友未免太过刚直,直接就将我的分.身给毁了。忘川水净魔,道长好狠的心思。”   “可当不起道友的爱慕。”沈书知直接将烛龙内丹扔向到道界之水。   柳空瞳孔一缩,急切间一跃伸手就要将内丹捞回。   沈书知直接一剑劈到他身上,柳空闷哼一声,却是捞内丹时后背完全没防护,任由沈书知攻击中,他全部的心神都落到了内丹之上。   沈书知皱眉,却是一剑斩向内丹。   内丹与柳空指尖擦过,以更快的速度直接落到道界之中。   柳空心沉,偏头望向沈书知。   他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再也不见往日的优雅与气度。   柳空阴测测的望着沈书知,闷不哼声的自爆了。   沈书知与无叶瞬间被强大的能量兜头袭击,瞬间身受重伤。   不断毁灭重组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沈书知此时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血肉一次次被这暴戾的魔气腐蚀殆尽,又一次次因为轻灵的灵气冲刷而肉白骨,疼痛时刻折磨着,神识时刻清醒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忍受疼痛之上,世界是黑的,感官是痛的,时间是漫长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得一阵咆哮之声,风怒号,翻江倒海,水声汹涌,殷殷作响。这还不算,雷劫骤临,天威肆虐,本就难忍的疼痛愈发难熬。天旋地转,黑天黑地,沈书知看不见听不清,只觉得骨头都好似要碾成碎片。   他模糊间有种预感,他又要完了,只是为何还不死啊,死了他就能回仙界了,残留着身躯,天道还要他做什么吗?   因为柳空的自爆,魔道界这边人仰人慌,惶惶茫茫。见到自家师长苦苦支撑结界,皆有些茫然。   他们听得一身巨响,以及一阵阵地动山摇,肆虐的魔气充斥肆虐,修为低的直接昏迷了过去,修为高的也被震上了内脏,除了化神及以上修士安然无恙外,化神之下的修士或多或少受到轻伤。   化神与合体修士都在外边撑起结界护住同门,元婴修士将昏迷重伤的同门都抬到一处空旷处,本来想找师长求助,却发现市长都忙的分不开身。门派内素有威严的师兄师姐挺身而出,维持着次序,倒也忙而不乱,慌而不仓皇。   有师门的很快就安定了下来,散修就惨了,一个个都不知所谓,竟然趁人有伤人心惶惶之际起了歹毒心思,当场杀人夺宝起来。后来还是有识之世杀了几个刺头,这才维持住次序。不过此时也晚了,接二连三的魔气肆横,化神合体修士勉强维持自身,元婴及以下修士或瞬间身死或重伤不治或尸骨不存,总之损失惨重。   只是这还不算,他们还在张望间,道界上方劫云一层一层紫色的劫云累积,魔气纵越,天威如山似海,没有人能够脱离此处前去一观,毕竟这并非普通魔气,而是暴烈的魔灵之气。他们抵挡暴戾肆睢的魔灵之气已经耗费了大半心神,实在分不清心思去瞧,谁在道界渡劫,又或者天材地宝出事。   所谓有心无力即是。   当然也有胆大包天的,拼着受重伤的危险也要去瞧上一瞧,却被天劫压得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这般可怖霸道,连旁观都不允许。 第78章 78   道界浑波涌浪,气吞波澜,大水一浪高似一浪,几丈高的涛波冲天而起,又重重下落,发出一声紧似一声的狂澜之声。天幕四合,紫色劫云弄得发黑,本来便是黑夜,此时更是蒙蔽了修者的视觉,伸手纯然漆黑一片。   在这狂风狂澜之中,银色道界之中隐隐有水龙成型,翻涌着,挣扎着,长大着,不甘的咆哮,咆哮之声压抑低沉,却轰隆作响,比山崩更为轰烈,比海啸更为慑人。   紫色雷劫一层又一层加身,在天上翻涌着聚集着兴奋着,所有的威力都聚集在新生的水龙之上。   水龙之中红色的烛龙内丹若隐若现,以内丹为中心,银龙不断长大、盘桓,很快就由内丹粗细的小龙瞬间长大成山岳,满满当当的将道界占据了个大半。   道界之水慢慢的朝银龙身上汇聚,银龙还在继续长大,道界之水越来越浅,雷劫威力越来越重,银龙低沉的咆哮依旧振越云霄。   妖兽尽数逃命,修者尽数跪伏,向这天威,向这银龙,只能伏下自己的脊梁。这等境界,非人力所能抗衡。   沈书知只剩下森森白骨的身子被重重威压凹陷于地下,浑身一动都不能动,不知是雷劫,不知是银龙出世,更是因为亘古而苍茫的力量。便算是沈书知已经成仙,在上古之际的古老神仙面前都只是蹒跚学步的婴儿。   这是天道与上古之神龙的战争,这是沈书知无法插手的战争。   他只能做个旁观者,或者连旁观者都不能做。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沈书知离得近,直接被这龙吟给震晕了过去。所以,他没瞧见的是,本该与他一般受尽折磨的无叶忽然从地面爬起,浑身白骨也不减缓他的行动力。   他将沈书知从地面上捞起放到道界旁的一块巨石之上,给他下了个结界避免再受到伤害。他朝沈书知脏乱的额上落下珍惜一吻,在起身望向银龙之时,他身上的血肉以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只是还不等完全复原,他身上又重新套上了一身新的衣物。   无叶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宝——如意木,起身朝银龙攻击而去。   银龙望向无叶,眼露凶狠的光,若非这人与沈书知,等到正魔大战打响,他收集够足够的怨气,何愁不能复生?偏生这般仓促,又令天道察觉,致使他功亏一篑。   最让他不满的便是闲庭,烛龙内丹不珍惜保存,竟然抛上抛下,最后还将它给丢进道界,令他不得不复生。——这道界之河水是由他血肉所化,血肉遇上内丹,就可重新组成肉身。   这是当初他下的暗手,只待时机成熟就将内丹扔进道界之中,从而复生。可是如今时机未至,肉体先要重组,若他不进入肉身之内,天道便会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肉身给劈个尽碎,从此世上再无烛龙。他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允许,如今只能仓促临劫,与天道相扛,造成这般局面,都是这人与那可恶的闲庭造成的。   烛龙快意的瞥了眼只剩下白骨生肉复成白骨的沈书知,空心杨柳仙魔之体,既可储存灵气又可储存魔气,他自爆后泻出的魔灵之气与仙灵之气,对沈书知可不是最大的酷刑?   银龙一心一意的壮大自己,朝无叶大吼一声。   这无叶只有合体期,他一爪子就可将他戳死,因此他信心满满的一声龙吟吼,等待着无叶被这声波震碎。   无叶摊开掌心,从他掌心生出朵朵蓝白之色的小花,螺旋状成股向音波中撞去。   银龙又是愤怒一声长啸,这蓝色没半点杀伤力的小花竟将他的龙吟吼化解分散,不能起半点作用,简直可恶。若非现在血肉重组还没完成,他一定要撕碎这个和尚,一定要撕碎他。   无叶一步步走向银龙,他的身躯与银龙相比,犹如山岳与沙石。银龙见状,更是怒号,伸出爪子试图抓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虫子。   无叶东躲西藏,很快就来到银龙的身下,他望着与界河相连的银龙,掌心又缓缓开出鲜花,不断朝银龙下腹交接出涌去。   “你敢——”银龙又是一阵咆哮,界河之水翻涌不休,不断朝无叶汹涌而去。无叶避过,掌心花开不败。   界河河水汹啸得越发猖狂,银龙攻击愈发迅疾,无叶身上本来长好的血肉又重新被腐蚀,露出里边白骨。无叶好似浑身无痛觉一般,眉头都为皱上半分,掌心蓝色小花缠绵不绝,在与银龙斗法的这半个时辰内,很快就占领了半壁江山,不断侵占着界河之水与银龙接触面。   银龙变大的趋势越发减缓,银龙越发暴躁,无叶的躲避也越发艰难。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无叶终于将将道界与银龙相隔开,他也不恋战,一边躲避一边朝界旁疾驰奔走。   银龙哪能容他逃跑,一爪攻击一爪早就拦在他躲避的路径之上,只待他自投罗网。   爪似口袋,无叶如觚中,银龙猛然收拢五趾,眼看着就要将无叶抓住碾碎,一道桌子粗的紫色雷点忽然打在银龙爪上。   银龙动作一僵,无叶趁此良机迅速脱离爪子攻击范围,连逃带跑的落到沈书知巨石之旁。   那道闪电好似一个讯号,不带银龙反应过来,又接二连三的树干大的雷霆噼里啪啦的打在银龙身上,若非银龙七寸被它护得好好的,只怕会专门朝七寸上劈。   天道与银龙之间的战争开始。   起初他还能瞧清雷劫是什么模样,数数雷劫有多少道,等到后边,雷劫成网,铺天盖地,雷光刺目,令人不敢直视。   无叶将沈书知牢牢护在身下,后边威力一道大似一道的雷霆与他隔得那般近又那般远。   银龙嗷嗷直叫,与天道叫嚣,就算只剩下三分之二的身躯,对雷劫积极抗衡。   雷劫是对修者的考验,平常雷劫三九六九小天劫就算渡了,便算是飞升雷劫,除非是逆天太过会是□□天劫外,其余都只会是六九七九。天数有九,遁去这一,故而八为上限,再逆天也得给人一线生机。   但银龙该渡的便是不容天地的重九雷劫,因为银龙不该存于此方世界,故而天道降下重九天劫来诛灭。   就算是天道,也不能用雷劫无止尽的劈,故而银龙只需坚持住,度过了重九天劫之后,天道也拿他没有办法。   上辈子银龙度过了,这辈子一来仓促渡劫,二来肉身重组不完全,想要度过劫难就悬了。   银龙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硕大的头投向沈书知与无叶所在的方向,仰天长啸。   天地俱动,山川崩裂,河水倒流。   又接过一道足矣毁天灭地的雷劫后,银龙抖抖身子,再次自爆了。   雷劫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又刷刷的全收了回去,将自爆的能量以及雷劫所在的能量牢牢锁在道界之上。只是道界彻底没了河水,露出深不见底的渊谷。   “操——”沈书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确定他浑身血肉完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上个世界,简直不是人呆的,那方天道将他里里外外利用了个遍,连他昏迷了过去都不放过。   回想起最后的经历,简直是说者心酸听者落泪。   他昏迷之后的作用,肯定是那方天道利用他肉身的力量遏制破坏之力蔓延,就跟上上个世界一样的。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查自己上个世界的得分,迫切希望好好休息一下。   牧瑾睁开双眼,也松了口气。他直起上身从后边抱住沈书知,“师父。”   “我想休息几天再做任务。”沈书知有些呆呆的。   牧瑾计算下时间,点头答应了,“师父飞升之后还没好好逛过仙界吧,明天我带师父去仙界有名的景点去瞧瞧。”   两人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天,再起身时,便准备去百花洲瞧瞧。   出门时遇见那个炼器奇才、天尊狂魔,不过那人并没跟两人打招呼,只是瞧了他俩一眼就走了,跟上次遇见牧瑾时的态度千差万别。   在百花洲时又遇见了这位炼器奇人,他不愧是他天才之名,就算是在百花洲望着这些话,也不断的取出玉简记忆,显然冒出了新点子,怕灵感跑了。   “这人当真是勤奋。”沈书知感慨了一句。   牧瑾不悦的开口,“师父,这人性子怪癖阴沉,不是个好来往的对象。”   沈书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到心情放松得差不多了,沈书知又准备做任务了。牧瑾却阻止了他,让他先去交任务,并告诉他他替他接了个任务。   通过牧瑾的讲解,沈书知才知道,任务也有等级的。   刚飞升的小仙,只能接些低级任务,去那些安全性比较高的世界积累经验,等到经验足够了,便会升级,中级任务才会向他开放。   而沈书知,牧瑾给他开了后门,直接接了一个连环的高阶任务,这样升级升得快。   沈书知顿时生气了,难怪他耗费贡献点选了个现代无害社会,竟然会去高危的修炼世界,赔他一千贡献点来!   要知道,他第一个世界都没赚到一千贡献点呢。   沈书知已经忘了自己飞升的最初目的是养老了。   牧瑾缩着脖子乖乖的听他师父的训。   当初他瞒着沈书知做这个决定时他就考虑过自家师父生气的问题,只是,总之,诸般考虑,他还是瞒着自家师父了。只希望待会儿师父去了任务厅,看到他接的任务后可以消气。   当初是他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怕失败了自家师父白高兴一场,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成功了当做惊喜给他。   他知道自己理亏,师父生气也是应该的,只能矮着身子当一阵子孙子,等师父消气。 第79章 79   这是一间脏乱的房间,密不通风,又脏又乱。各种炼器器材随意摆放,各种仙器仙宝随意扔丢。若是客人来此,只会觉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从而对人的印象很差,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但是沈书知不是客人,这般杂乱无章的房间他没有置喙的权利。他坐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炼成的鸡蛋壳样的仙器之中,只露出头与肩膀来。   他望着蹲在自己面前,往常自己还夸过的疯狂炼器师,思及自家徒儿往日的叮嘱,这人危险,离远些,心道自家徒儿果然没说错,这人就是个疯子,仙人说绑就绑,一点也不遵纪守法。   他想不明白,自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人怎么会捉自己?而且这不过是他的化身,死了神魂回到洞府,再培育一个就是了,这人绑架自己的化身能获得什么好处?   像是察觉到沈书知的疑惑,古远嘴角扯了扯,露出个微笑的表情来,他一边在蛋壳上按了按,一边开口,“当年仙界改革,身份证的制作我也参与了,所以,乖一点。”   他输入完毕,又朝旁边的蛋壳继续输入,开口道,“破解身份证,伤害到你的神魂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不要反抗,不要惹怒我,不然我杀了你哦。”   他说到杀时,露出个愉悦的笑容,像是极致的欢愉,又像是一种满足,好似杀了沈书知这件事是他筹谋多时的好事一般。   沈书知心提了起来,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抓我,我与阁下并不相识,或许你是抓错人了呢?”   闻言他笑了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怎么会抓错人呢,我对你这副容貌简直铭刻在心啊。”他说得咬牙切齿,像是要将沈书知连骨带肉一寸寸搅碎吞下去,如此方可一泄私仇。   他顿了顿,又恢复惯常的口吻,“我本也不想抓你,毕竟欺负个比我小几十万岁的小辈,说出去也不好听。但谁让牧仙尊看中你呢?”   原来是牧瑾惹来的麻烦,桃花债?   “牧仙尊,呵。”古远冷讽了一下,“我一直以为我制作出气运系统并将它投到下界收集气运之事瞒得密不透风的。也不知那牧仙尊打哪知晓的消息。他知晓消息后不声不响的,原来也打上了那些气运的主意。”   气运系统,沈书知心一紧,他破坏的全是这人的阴谋?   “我本以为他打这些气运的主意,是想趁机冲击下仙帝,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情种,目的是给你进阶仙尊铺路。”古远目光落到沈书知头顶之上,瞧见沈书知头顶上紫得发黑的气运以及金到比金乌还耀眼的功德,眼底阵阵妒忌。   修为好升,可惜尊位帝位却有常,且需要庞大的气运与功德相助,他功德不够,帝位不敢妄想,但是气运足够,尊位还是能够冲击一下的。所以他耗费几万年终于发明出气运系统,颠覆一界气运而成就一人,然后气运系统将那人的气运全部收集,再传递给他。结果这一切全被牧瑾给破坏了,而沈书知则摘了他的桃子。   他的气运系统所收集的气运全都反馈到沈书知身上,令他几万年筹谋成一场空,他如何甘心?所以他决定当只麻雀,等沈书知身上气运足够,他再将他捉来,然后剥夺他的气运加诸己身。   上次他去屋行山,本想住到沈书知旁边洞府监视这人,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开宰,谁知竟会遇见牧仙尊。他本以为这小辈只是误打误撞的去了那方他投入气运系统的那方世界,后来遇见牧仙尊后便知道了一切都是牧仙尊在捣鬼。   不过便算是牧仙尊,也不能阻拦他成尊的脚步,等他成尊了,他便无须害怕牧仙尊。况且捉住这人后他发现了另一重惊喜,那牧仙尊竟与这人签订了道侣契约,气运相连生死相随,他夺取沈书知气运,不仅仅是沈书知本身的气运,连牧仙尊的气运以及功德都可夺取过来,这等气运与功德连帝位也可冲击一番。事后只要捏碎这小仙的神魂,连报复都不用怕,因为那时牧仙尊随这小仙一道去投胎了。   当真是老天相助,他是个注定称帝的仙人!   沈书知听完后又惊又怒,惊的是牧瑾默默做了那么多;怒的自然也是他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他,到现在也不告诉他,当真是孽徒。   他因为与牧瑾生气,披了化身就走,也不等那孽徒,结果就被早就躲藏在一边的古远给捉走了。他也知轻重,当即给牧瑾传递了消息。不过这人捏了定位传送符,牧瑾找到这儿来需要点时间。   也不知牧瑾能不能及时解救他?   古远钻进他旁边的另一个蛋壳里边,将一砖石状的仙器打在最后一个节点,阵法瞬间启动。   两个蛋壳上边的纹络相继亮起,又很快隐没,不多会儿,沈书知便觉得浑身发冷,一股股痛楚从骨髓中慢慢开始。起初这股痛楚并不如何疼,随着时间的增加累积,痛楚无处不在,无法找到源头,细细密密,无法忍受。   沈书知疼得蜷成一团,手紧紧攥起,指甲紧紧扣入肉中,试图用更大的疼痛来缓解从骨髓中传出来的似千刀万剐似万雷加身的痛苦,很快就掌心连手臂都鲜血淋漓。   古远双目放光的望着沈书知头顶上方,见那浓厚得紫与浓厚的金一点点的暗淡一点点的下降,目露出癫狂之色。   他只恨时间太慢,不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外边阵法受到攻击,他完全没心思去管,那些阵法全都以仙器为阵基,就算是牧仙尊亲来,也无法暴力破阵。他放心得很,他从没听说过牧仙尊会阵法,今日,无论是沈书知还是牧仙尊,都别想误了他的事。   牧瑾将如意木朝前一扔,如意木立地化作牧瑾模样。   “去攻击。”   牧瑾给如意木下了命令之后,目光不断在阵法内搜寻,力图最短时间破坏阵基闯进去。   师父正在遭受巨大折磨,他可清晰感受到。   “古远——”牧瑾咬牙切齿。   如意木四处乱攻击一气,试图将阵法的作用都给激活经历一遍,根据阵法攻击效果可快速判断这是什么阵法,从而知道破解之法,便算是新阵法,也可根据攻击的规律来判断生门以及薄弱处。   功德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气运也降到青色,只要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就成功了。古远露出个笑意。   只是笑意还未完全绽开,牧瑾一身血的站在蛋壳面前,他抬起手,青色的生气朝下边阵法攻击而去。   “不——”古远尖叫一声,朝牧瑾扔了数个仙器自爆,试图阻拦他的动作,谁知牧瑾硬挨了这一击,生气速度不减直接破坏了阵法的阵基仙器。   仙器坏了,牧瑾也被仙器自爆的能量冲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柜子上,又被反击力冲到空中又重重掉落到地上,柜上的仙器炼器器材接二连三的掉落在牧瑾身上,最后柜子摇摇晃晃的也朝牧瑾身上重重压去。   本就重伤的牧瑾被这一压又吐出一口鲜血,好半天缓不过来。   “不——”古远又是一声凄厉出声,只是随即便变了惨叫。牧瑾费力的瞪大双眼一瞧,乐了。阵法仙器反噬,不仅古远吸走的气运与功德重新回归了沈书知身上,连带着古远本身的气运都朝沈书知身上倾聚而去。   而古远本身所带的孽气以及厄气,都好好的呆在自己身上。   古远废了。   厄运孽气缠身,就算他不做什么,古远也活不了多久了。   牧瑾放心的晕了过去。   沈书知醒来时,觉得浑身精力充沛,好似吃了一颗大补丸,有使不完的精力。   古远在蛋壳内缩成一团,昏迷了过去,不远处牧瑾也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沈书知朝牧瑾直奔而去,将牧瑾身上的柜子一把掀开,将牧瑾从仙器中抱出,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将牧瑾身上的伤转移一半到自身身上,见牧瑾没那么虚弱了,沈书知放了心。   他放下牧瑾,又重新走向古远,取出本命仙剑朝古远丹田刺去。仙界不允许杀人,就算将古远送到执法队,谁知道会不会看在他的炼器手艺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呢?   因此沈书知想了想,觉得毁了他的丹田,并放几丝自己的剑气盘旋其中,令这人用没有丹田复原的可能性——他对自己的剑意十分有信心,天材地宝绝的能量绝对能被他的剑意吞噬,从而起不到效果。   但若是执法队请了金仙及以上修为的高深仙人给他疗伤,那也是人命,没办法了。   他的手很稳,他的剑势一往直前,像切豆腐般切碎了古远身上的防护仙器,破开了古远的法衣,直直刺入他的丹田之内。   丹田内的古远惨叫一声,瞬间便剑域消融湮灭——沈书知本身没有这般强大的力量,不过牧仙尊有。   将废了的古远扔了不管,沈书知抱着牧瑾朝屋行山走去,走前不忘报个案。 第80章 80   震惊,炼器大师古远竟窃取仙人气运,只为冲击仙尊之位!   炼器大师古远丧心病狂,竟做出这等事情!   气运竟能被窃取,大家要小心了——古远炼制出了气运系统!   ……   在仙界都被古远所为震惊之时,牧瑾不顾神魂受伤,拉着沈书知去了高等任务厅。   沈书知很是不满,伤都未养好,怎么还想着去接任务?   “师父,交了这个任务。”牧瑾将沈书知的系统给解了锁,沈书知才发现自己的任务面板上多了一个主线任务,他所瞧见的任务全都是支线任务。   沈书知气个倒仰,这孽徒,这孽徒。   牧瑾捏捏沈书知的手,沈书知将手抽出,重重的哼了一声,打开系统查看起主线任务。   原来有些世界因外来因素而使得世界灭亡,天道不甘心自身崩坏,便将时间朝前拨动,拨到事情刚发生之时,并向仙界求助——当然天道也不能无止尽的拨动,大多只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天道力道强大的才有两次——比如沈书知接的一些列任务,都是因为反派拥有气运系统而导致世界灭亡,故而天道将时间回溯后,就向仙界说明缘由。   任务处便将这些世界给编辑在一块,组成一个任务,牧瑾瞧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经过调查,发现都是那个古远的气运系统捣的鬼,他也打起了这些气运的主意。   恰巧那时他迷恋自家师父不可自拔,就决定将这些气运为自家师父谋取过来。   况且,他瞧见了另一个破灭世界的求助任务,若是他师父将这个主线任务完成了,又可接下那个求助任务,恰巧一石二鸟。   交过任务,沈书知获得大量大量的贡献点,乐得沈书知眉开眼笑的,果然高风险高回报啊,虽然他吃了些苦,但是这贡献点值得啊。   不过高兴归高兴,但是孽徒什么都瞒着他,他还是要生这孽徒的气。   “师父,你只要修为达到了,就能自然进阶仙尊了,高兴不?”牧瑾见他高兴,又凑了过去。   沈书知立马收了笑,似笑非笑的睨了牧瑾一眼,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牧瑾缩着脖子默了会,又壮着胆子去拉沈书知的手,见沈书知没有甩开,乐得心里一个劲的冒泡,他就知道师父心最软,不舍得对他生气太久。   牧瑾拉着沈书知走向高等任务厅,指着那个现代869位面的任务,“师父,接那个任务。”   沈书知将手抽出来,“你帮我接啊,替我做决定,不是你最擅长的嘛。”   牧瑾缩缩脖子,讨好一笑,“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沈书知将牧瑾推荐的那个任务接下,他知道牧瑾不会害他。不过他依旧没理会牧瑾,他说生牧瑾的气,可不是说说而已。   接完任务,他直接去了通道处。   牧瑾推荐的那个任务很奇怪,别的任务世界都有天道惠赠,这个任务世界反倒先要向接任务的人索取一万天道馈赠。   根据牧瑾的解释,是这方天道意识十分弱,能够拨动一次时间已经到了极限,若非有新的天道惠赠注入,这方天道便也会渐渐消亡,那个世界彻底成为毁灭世界,天道败坏,天序无常,慢慢的消失。   他不知牧瑾为何让自己接下这个毁灭世界,并救活它,但是他相信牧瑾,这就够了。   他不舍的将一万天道惠赠点叫了上去,他拼死拼活才获得一万一百惠赠点,谁知这就没了一万惠赠点,还真有些心疼。   不过当他真正站在这方世界时,所有的心疼都飞了,只剩下满满的感动。他忽然想起自己被换到金手指组时小花仙对自己所说的惊喜,他一直以为那惊喜就是孽徒,从而将此念打消,谁知那孽徒还真给了他个惊喜,还是个大惊喜。   这是他前世世界。   他拥有各种遗憾的前世现代世界。   难怪那孽徒不顾神魂受伤也要拉着他去接任务,这个任务到了截止日期,若是他没接,这个世界就彻底消亡,从此他的遗憾只能是遗憾,再也无法弥补遗憾,再也无法感受这些熟悉的人文气息。   沈书知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感动,心中对孽徒自作主张的满腹怨气瞬间都消弭,此时他多想他那孽徒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抱抱他。   “师父。”牧瑾含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书知转身一瞧,就见牧瑾西装革履,倚在宝蓝色的轿车上抱着玫瑰花对他笑,骚包极了。   沈书知本来满满的感动瞬间没了,这个智障。   他前世的世界,对同性相恋之事并没有那么开放,见到一名男子拿着玫瑰花送给另一名男子绝对是要上新闻的程度。   他已经瞧见旁边走过的姑娘开始拿手机准备偷偷拍照了,一边拨弄手机一边窃窃私语,谈论的果然是他与那孽徒。   什么好帅,什么好般配,什么霸道总裁攻小鲜肉受,什么神情宠溺攻,傲娇美受。   沈书知紧走两步,将孽徒拨到一边,打开车门坐了副驾驶。   牧瑾绕过沈书知回到驾驶室,将玫瑰递给沈书知,讨好的笑道,“师父。”   沈书知接过,开口道,“去xx区xx路口xx花园。”沈书知将前世自己的家门报上,有些恍然。   没想过过了千百年,有关他前世记忆竟那般清晰,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早被修真界同化。然而真正站在这个世界,呼吸这方世界的空气时,才知道自己从没忘记。   “去见岳父岳母吗,师父你已有几千年未曾见过岳父岳母,是该去见见。”牧瑾系好安全带,熟练的启动车子。   沈书知在副驾驶上有些坐立不安,他的容貌不是前世自己本来面容,他的父母会不会认不出自己,会不会以为他是骗子?一想到这层,沈书知就有些慌张,“不,我们先别上门。”   “怎么了师父?”牧瑾见他紧张,也知道近乡情怯,但是他却觉得,“放心吧,师父,没有一个深爱自己子女的父母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无论牧瑾怎么说,沈书知都一口咬定不直接上门,而是让他去父母隔壁买间房子,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将那间房买下来。   师父的话要听从,牧瑾将师父载到自己的别墅之后,就着手去做这件事。   沈书知在别墅内焦急的走来走去,不知道父母怎么样,健不健康,过得好不好,与邻里关系怎么样,大哥有没有结婚,父母有没有抱上孙子……   想得多了,就恨不得立马去见自家父母,可是又担心见到自家父母,怕见到父母陌生的眼神,那样他绝对受不了。   迟疑了一下,沈书知又开始练习怎么跟他父母打招呼,该怎么拉进与自家父母的关系。   嗨,伯父伯母,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以后请多多指教?不行,太客气了,一点也不亲切。   嗨,伯父伯母,原来我们是邻居啊,伯父伯母跟我父母长得好像啊,瞧着就亲切。不行,太热情了,会吓坏他家父母的。   伯父伯母,我是刚搬来的邻居,这是见面礼,以后要多多往来哦……   练习到后边,沈书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跟着牧瑾出门时脑子更是一片懵,紧张得什么都没想,脑中一片空白。等到他真正站在自家门前时,呆呆的不知道做什么。   牧瑾上前按了下门铃,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等等啊。”   这声熟悉的话语瞬间开启了沈书知的感官,他回过了神,鼻子一酸,生理性泪水充盈眼眶。   门打开了,露出沈书知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   “妈——”沈书知什么都没想,一声充满感情的呼唤就自动出声。   她本来疑惑自己不认识这个帅小伙,这个帅小伙为何敲她家门时,这个帅小伙张口而来的称呼令她一震,脱口而出,“小湛。”   随即她嘲讽自己,小湛已经离开了五年,怎么会是小湛。   沈书知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这个矮矮胖胖的女人,“妈,是我,是我小湛,我回来了。”   “小湛,小湛。”女人忽然激动了,用力回抱回去,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两人抱头痛哭,哭得忘我,牧瑾在旁望着自家师父,心有触动。   他只见过自家师父哭过一次,那次师父也是哭得毫无形象,却让他从此入了情迷了心,再也忍受不了占有他师父。   那次是沈家家主渡未曾度过大乘雷劫而身死道消,同时沈家家主夫人也追随而去时,沈书知一个大乘修士,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像是他的世界塌了,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让牧瑾忍不住将这个大孩子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从此陪伴他,再也不分离,再也不让他一人孤单。   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才会让他心魔入侵,强迫了自家师父,并与他师父签订了单方面的道侣契约,如此他便与师父永不分离,连死亡也不能——本来他是打算慢慢追求自家师父的。   “到底是谁啊,婆娘,婆娘。”里边又走出一个中年大叔,见到门口自家婆娘抱着一个不认识的帅小伙痛哭,而又有一个帅小伙在旁看着,有着摸不着头脑。   “大哥,大哥,这是小湛啊,是我们的小湛回来了啊。”曲妈一边哭一边跟她老公开口。   沈书知一边止泪一边抚摸着他妈妈的后背,对他爸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爸,我回来了。”   曲爸震惊了一会,背过身开口道,“回来了就进来坐吧,在沙发上和你妈妈好好哭一哭。”他一边走起身去了厨房。   沈书知拥着他妈妈进入屋子,给他妈妈擦眼泪,轻声哄他妈妈,并保证自己以后都不会走了。听到厨房内压抑的哭泣声,沈书知泪水又落了两滴,牧瑾在旁递纸巾。   一番情绪痛快的宣泄之后,双眼红红的曲父与曲母以及沈书知这才落座沙发上,关心沈书知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沈书知一病不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曲父曲母都是看着的,甚至沈书知的尸体变成骨灰,也都是他们一手打理的。   沈书知只是简单的说自己转世投胎了,只是幸运觉醒了前世记忆,又幸运的找到了回来的路。   虽然沈书知相貌不一样,但是他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无一不是表明他就是曲湛,曲父曲母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这期间牧瑾一直都在旁安静的听着,等到曲母去给沈书知做晚饭,沈书知与曲父继续开口说话时,牧瑾终于脸裂了。   他的存在感这么弱了吗?   牧瑾只能继续心塞着,当做自己是透明人。   沈书知抽空瞧了眼牧瑾,又继续与曲父说话,心中无限满足。   老天待他不薄,两世都拥有世上最好的父爱母爱,身边又有牧瑾生生世世相随,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